鳳宸睿怔了怔然後居然很認真的點頭回答道:“這件事母后是知道的。”母后還很高興來着,因爲他說了一些話,母后就很開心的同意他和皇上出宮來碧雲峰賞梅花了。
嗯,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母后大概也想跟着一起來的。
蓮心這下子真的是沒有話說了,老祖宗……
“殿下你不覺得你和皇上的到來會給大家造成一些什麼的嗎?”蓮心打算隱晦的讓南越的攝政王明白他的身份會給別人帶來一些困擾和拘謹。
偏偏平時聰明絕頂的攝政王此時竟然像是變笨了般反問道:“哦?郡主的意思是本王會造成什麼?”很虛心等着蓮心指教的樣子。
蓮心一噎,她能老實的說他和皇上,特別是他的加入會讓大家很不自在,很約束,很影響興致麼?
“郡主,怎麼不說了?本王有什麼問題嗎?”鳳宸睿劍眉微挑,狹長的丹鳳眼專注的凝視着蓮心,眼眸裡波光瀲灩,似是一池在陽光下起了波瀾的湖水。
蓮心對上鳳宸睿的鳳眸一怔,心裡暗罵,妖孽!明知道自己長得這般的出衆就不要再擺出這副誘惑人的面孔了,這不是引人犯罪麼?他還是老老實實做他喜怒無常,冷血無情的攝政王好了,這副春暖大地的模樣還是少露出來爲妙,萬一這京都裡的未婚少女爲此癡狂而做出些什麼不該做的事來,那就不好了。
看到蓮心微微晃神的樣子,鳳宸睿鳳眸裡飛快的閃過一抹笑意,朝着蓮心傾了傾身子,靠得更近了些,低沉着聲音刻意放慢了語速頗有些誘惑之意的道:“郡主,你怎麼不說話呢?本王有什麼問題嗎?只要你說了,說了本王一定改。”
蓮心身子不由自主的輕輕一顫,水眸和鳳宸睿的鳳眸對視着,不知道怎麼的,越看就越是覺得他眼睛裡似乎有股魔力,將自己拉扯着就要拽進去了,可她竟然無力反抗,就要隨着他一起去了。
溫梓容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看着鳳宸睿無恥的勾引自己的妹妹,終於還是忍不住咬牙走了上前,冷聲道:“殿下,您該和皇上去廂房安頓了!”
這個無恥的傢伙,果然是看上蓮兒了,現在都追到佛門之地了嗎?他還記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堂堂南越攝政王竟然如此的任意妄爲實在不合禮數!還帶壞了皇上,他是不是應該讓文武百官彈劾一番他纔是?或者是他可以製造出一些麻煩來讓他去處理?身爲南越的最高掌權者,這麼清閒真的不好,會讓別國的人以爲南越沒事可做,會影響南越國的形象的!身爲南越國的子民,怎麼能讓自己的國家陷入如此境地呢?
溫梓容心裡在想着一百種可以給鳳宸睿製造麻煩的方法,並認真的思量着實行的可能性。
溫梓容的話就像是在濃霧裡劈進了一道光芒,霎時間就將蓮心驚醒引導她回到正軌上了。回過神來的蓮心羞惱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鳳宸睿,這個無恥的傢伙,竟然用美色來誘惑她,真是太過分了!美人計不是女人用在男人身上的麼?他怎麼反過來用他自己來誘惑她了?
哼哼,她就說回來之後覺得鳳宸睿這廝和兩年前有些不同了,果然是吧,只是他這樣做是什麼意思?總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雖然她貌若天仙,傾國傾城,但對鳳宸睿這種人來說一個人的外貌應該不足以吸引他纔是。難道他發現什麼了?
蓮心狐疑的目光落在鳳宸睿身上,瞧個不停。
碧雲寺的人不管是客人還是寺裡的沙彌尼都出來迎接皇上和攝政王殿下了,所以鳳宸睿的動作行爲全被衆人看了個清楚,一時間大家的心思不由得轉了轉。
好不容易見到佳人的吳浩康頗受打擊的望着和鳳宸睿站在一起的蓮心,她難道真的和殿下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關係嗎?
這兩年來他日日夜夜的思念着她的身影,她不知道當初知道她中了毒他有多擔心,恨不得立刻就衝到她的清荷園去看一看她有沒有事。可是當日他們這些男眷又怎麼可能在那種情況下還能進入內院呢?他和她的兩個大哥又沒有什麼交情,不能貿然去探問,當時真是心急如焚。讓以丹去探問也只能得到一個暫時沒有大礙的說法,連人也看不到。
就在他以爲過幾天就能登門探望的時候她竟然決定要離開京都去養身子!他收到消息之後立刻就趕去了榮國公府,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遲了,她已經離開了,他就算是追出了城外也沒有見到她的身影,而他竟然不知道她打算去哪裡養傷。
這兩年來他無數次在懊惱後悔,怪自己沒有太過沒用,她中了毒他什麼事都幫不上忙,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人害不得不離開京都,她纔回來沒多久啊!他太粗心大意了,連她身邊什麼時候出了想害她的人都不知道,明明那次她遇襲的幕後真兇還沒有找到,他怎麼可以掉以輕心,沒有防範呢?
吳以丹覺得自己的大哥想太多了,這件事誰也想不到,榮國公府的人不也是這樣嗎?有誰能意料到金鈴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去給蓮心下毒呢?而且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這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事,大哥又何必自責呢?只是蓮心突然決定要離開京都養身子這件事真的是太意外了,她也沒想到她會在那個時候離開,那時候她下毒的事甚至還沒有真正的調查清楚,她就這樣的走了。
這兩年來大哥是什麼樣的心情她也知道,本來想着說課一趁此機會和蓮心見下面,就算不能說什麼,見下問問她的情況也是好的,誰知道攝政王和皇上也來了,而且攝政王和蓮心兩個人看起來有點……有點不對勁啊,他們兩個人之間有股非常微妙和特別的氣氛,說不清楚。
如果攝政王也對蓮心有意思,那就糟糕了。吳以丹看着不遠處的兩個人有些擔心了起來。
“怎麼?心裡是不是很難過,很生氣,很嫉妒,恨不得將那個人當場殺死?”安靈彤幽幽的低聲道。
裴雪柔嬌美的美容微微扭曲着,目光狠辣的盯着不遠處的蓮心,恨不得自己的目光能化爲毒箭,在蓮心身上射出幾百個洞來。
溫蓮這個賤人,竟然無恥的在大庭廣衆之下勾引殿下,她還要不要臉了?自己的父母大哥還在一旁看着呢,榮國公府的人也不知道讓她收斂一下,還百年世家呢,呸!
聽到安靈彤的話裴雪柔冷冷一笑,“是啊,我心裡是很難過,很生氣,很嫉妒,但是你難道就沒有嗎,安小姐?你瞧瞧吳世子,可是從一出來眼睛就粘在溫蓮的身上,不捨得移開一下下呢!我還聽說吳世子在昨天到了碧雲寺之後馬上就想拉着吳小姐去找溫蓮呢,如果不是溫蓮那會兒剛好在慈雲師太那裡,他們兩人說不定早就見上面了。”越說裴雪柔臉上的笑容就越燦爛,讓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在和安靈彤說什麼高興的事呢。
安靈彤臉上的笑容淡了淡,目光幽深的盯着蓮心,半響後才道:“是啊,我們心情都不好呢,可是溫蓮看起來卻很好的樣子,這該如何是好呢?”
她那個計劃是不實施都不行了,有溫蓮在的一天她就永遠都別想得到世子,他是完完全全被溫蓮勾去魂魄了。
裴雪柔瞟了眼安靈彤,沒錯過她眼裡一閃而過陰霾,勾了勾脣定下心來。安靈彤肯定是想好要怎麼對付溫蓮了,如果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她自然是不介意出點力氣,如果沒有,那就更好了。現在山上這麼多人,榮國公一家都來了,溫蓮如果出了什麼事可沒那麼容易逃脫得了。
說起來她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侯爺之女,安靈彤可是國公之女啊,更何況她和殿下還有親緣關係,如果是安靈彤出了什麼事,不管怎麼樣,殿下都不能不管是吧?她去做比她做要有保障得多了。
裴雪柔只顧着盯住蓮心,卻不知道有另外一道充滿了憤恨的目光也在緊緊盯着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殿下。”
鳳宸睿正獨自一人在碧雲寺招待客人的後廂房院子後的一處小樹林中。皇上來了,自然是要騰出一整個院子廂房來讓皇上單獨居住的,而且周圍還有重兵把守。所以鳳宸睿看到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時很是意外。
這種意外在裴雪柔看來便成了默許了,她心裡一喜,蓮步輕移,儀態萬千的朝着鳳宸睿走近了幾步。
“殿下……”
鳳宸睿眉頭一皺,冷聲道:“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皇上的院子裡?”
裴雪柔臉色一白,小手揪着胸前的衣服大受打擊的望着鳳宸睿,她是誰?他居然又問了這句話!之前那次在榮國公府的宴會上他這樣問她還能說服自己是因爲他們太久沒有碰面了,所以他纔沒有認出她來,可是……可是他們都已經見過了,在過去的兩年時間裡他們雖然沒有交談過,但也見過啊,他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呢?
他一定是故意的,沒錯,殿下一定是故意!他一向都是這樣的不是嗎?她不應該放在心上的,這是殿下的性子,他對女子一向冷漠,除了那個溫蓮之外!
訊速調整了心態,裴雪柔屈了屈膝嬌聲道:“臣女是威烈侯之女,閨名雪柔。”
裴雪柔以爲她這麼一說鳳宸睿總該想起些什麼纔對,但她再次失望了。鳳宸睿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應都沒有應一聲就要擡腳離開。
好好的景緻都被毀掉了,真是掃興。鳳宸睿很是不滿的想道。
“殿下,您不能走啊!”情急之下裴雪柔失聲急叫道,還不由自主追了兩步。
鳳宸睿神色一冷,腳步幾不可見的一頓馬上又無視裴雪柔的叫喚,繼續走自己的,甚至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
這樣的態度對比起來今早他對蓮心的態度,強烈得讓裴雪柔心中悲痛不已,不顧一切的喊了出來:“殿下,你難道忘記臣女了嗎?”
鳳宸睿腳步一頓,裴雪柔見狀忙高興的一個快步走上前,大膽的來到鳳宸睿的面前,微仰着頭,眼睛帶着淚水,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子,面頰米分紅,紅脣嬌嫩的在寒風中輕顫着,無比動人而又期盼的望着鳳宸睿。
“本王從來不認識你,又何來的忘記?是誰給你的膽子想憑着這樣的手段和本王扯上關係?是你的父親威烈侯?心思倒是比以前那些蠢貨來得新鮮一點,只不過可惜了,本王從來沒有失憶過,你確定這樣子會有用嗎?”
裴雪柔輕蹙着眉,哀傷的仰望着鳳宸睿,“殿下,雪柔並不是您說的那樣,您難道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嗎?殿下和雪柔曾經的過去,殿下難道真的都忘記了嗎?可是雪柔一直記在心裡啊,殿下!”
聽着裴雪柔左一句沒有一點記憶,右一句和他的過去,鳳宸睿只覺得無比的嫌惡,裴雪柔說的這些都是她想要攀上他的藉口,無恥的女人!
他冷冷的瞥着裴雪柔道:“夠了!看在威烈侯還算忠心的份上,本王就饒過你這一次。以後見到本王有多遠就滾多遠,別再出現在本王面前,否則的話本王就殺了你!”
如果是平時,裴雪柔聽到鳳宸睿這麼說或許會膽怯一下,猶豫一下,但是早上鳳宸睿對蓮心的態度已經讓她的心痛得看不清楚現實了,只一心認爲是鳳宸睿忘記了他們之間的記憶,所以纔會對她有這種態度,如果他能記起來,他一定不會這樣對她的!
“阿睿,雪柔說的都是真的啊!在雪柔五歲那年,你在郊外救了雪柔,還安慰雪柔,你再想想吧,再想想你一定會記起來的!是你親口對雪柔說你叫阿睿的,你還說以後要和雪柔做朋友的,可是現在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如果剛剛鳳宸睿還只是想警告一番裴雪柔的話,那現在他是想殺了她!這個該死的女人,是誰允許她叫他的名字的,她以爲她是誰,她配這樣子叫他的名字嗎?真是找死!
這麼想着,鳳宸睿就是這麼做了,在裴雪柔想要放肆的上前捉住他衣袖的時候他輕輕一揮,裴雪柔就在驚愣中被一股內力逼退,身子從半空中跌掉,撞上了身後的一棵樹,吐出了一口鮮血。
裴雪柔不敢相信的望着一步步朝着她走來的鳳宸睿,“阿睿,你……”
鳳宸睿捏住了裴雪柔的下巴,鳳眸冰冷的盯着裴雪柔,聲音極其輕柔,像一陣溫柔的風,但是這陣風從裴雪柔的心上吹過時,霎時間就將她的心臟凍成了冰。
“是誰允許你這樣叫本王的?本王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嗎?以前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叫本王,你的膽子倒是很大。但是膽子越大的人往往死得就越快,如果你不是威烈侯的女兒,現在你早就死了。以後再讓本王聽到你對本王如此大不敬的叫着,本王就讓人割了你的舌頭再讓你吃進肚子裡去!”說完用力一甩,力道之大將裴雪柔甩撲到了地上。
裴雪柔則是完全呆住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鳳宸睿從衣襟裡掏出一條潔白的絲帕,仔仔細細的將剛纔捏過她的那隻手擦了一遍,然後那條潔白無比的絲帕就在他的手掌心裡化爲了灰燼。
鳳宸睿居高臨下的睨了一眼狼狽的裴雪柔,脣角輕輕一勾,無情的轉身就要離開。
裴雪柔不甘的大叫道:“你這樣對我是不是因爲溫蓮!因爲她所以你連回想都不願意回想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是嗎?溫蓮她就是一個狐媚子,她有什麼好的,我哪裡比不上她了?你知道我這麼努力想要爭到京都第一才女的名號都是因爲你嗎?”
“她那裡都比你好,你連她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裴雪柔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從臉上滑落,沖刷掉了臉上的血跡,但就是這樣卻更加顯得她狼狽不堪。鳳宸睿臨走前的那一瞥,嘴角那輕輕的一勾,無一不是對她赤裸裸的鄙夷啊!還有他留下的話,在他眼裡,她竟然連溫蓮的一頭髮都比不上!他怎麼能這麼狠心的打擊她?
他怎麼能這樣的無情對待她?是他先來招惹她的啊,如果不是他當年從馬蹄下救了她一命,她又怎麼會迷戀上他?這麼多年多她對他念念不忘,可是他卻將她忘記得一乾二淨,甚至連回想都不願意回想。他不願也是不屑去回想!
原來那一次在他心裡根本就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他大概在一轉身就忘記了吧?可是她卻傻傻的記在了心頭上,併爲此而努力了整整十年,可是這一切在他眼裡連個笑話都不是!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的十年難道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嗎?
裴雪柔趴在地上傷心欲絕的放聲大哭着,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哭聲才慢慢的停止了。再擡起頭時,裴雪柔眼裡已經換上了決絕和豁出去了的瘋狂。
就算是這樣那又怎麼樣,他忘記了不願意記起來了,她就要放棄嗎?那她這十年來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啊,她這麼努力不都是爲了能有一天可以配得上他,能站在他身邊成爲他的王妃嗎?這個目標和他有沒有記起她沒有衝突啊,她還是可以成爲他的王妃,只要她能嫁給他,不管他對她是什麼樣的感情其實都不重要了。再說了,感情不是可以慢慢培養嗎?那她就想辦法先嫁給他再談感情的事好了。
只是溫蓮,絕對不能留!她一定要讓她身敗名裂,到時候看她還怎麼勾引殿下,殿下還會不會喜歡她!裴雪柔用力的抓着地上冰冷的泥土,眼裡滿是噬人般的黑暗。
碧雲寺另外一邊的廂房裡,炕榻上斜靠着一名貴婦,一隻手撐着頭,閉着眼聽嚇下人的回稟。
“確定嗎?”貴婦淡淡的問。
“確定是這樣的,都看清楚了。”傳話的奴婢恭謹的答道。
“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嗎?”
“我們的人不敢靠得太近,怕會被發現,隔得遠所以聽不到他們說什麼。”
貴婦的手輕輕的在炕桌上敲着,一下又一下,發出了規律的聲音。
半響貴婦才道:“繼續盯着,一定要盯死了,不能放過一點消息知道嗎?有什麼情況立即過來稟報。”
“是。”
奴婢退下去之後貴婦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裡閃着幽冷的光芒,細看之下那幽冷的光芒像是地獄之火彷彿要將人焚燒殆盡般駭人得很。
貴婦慢慢的扯出一一抹怪異的笑容。
裴雪柔啊裴雪柔,你可不能讓本宮失望啊,一定要做出些什麼來纔好,這樣本宮才能順勢給你致命的一擊。你放心,本宮不會讓你去死的,相反本宮會讓你儘可能的活得長命一些,這樣才能慢慢的折磨你,讓受盡屈辱折磨最後纔下去陪本宮的女兒。
用過午膳之後天氣放晴了一點,來碧雲寺賞梅花的人都趁着天氣好紛紛踏出廂房成羣結伴的要到碧雲寺後山賞梅花了。
蓮心也和幾個相交較親近的小姐往後山去了,溫梓容和其他的一些公子哥跟隨在她們身後。雖然話說是男女有些,但是出來賞景自然就沒有這麼多的顧忌了,更何況此時人多,就更加不會計較這些了。
所以一時間在去後山的路上,遠遠的就能聽見一陣陣歡聲笑語,有女子的嬌笑聲,也有男子的爽朗笑聲,加上山間還沒有完全消散開的薄霧,不知道的人從遠處看過來說不定還會以爲是山林間的妖精幻化成了俊俏的公子哥兒和嬌豔美麗的小姐在這裡嬉戲耍玩呢!
“蓮兒,這山上的景色倒是不錯,看起來有點仙境的味道啊!”衛若南在蓮心的身邊一如既往的挽着蓮心的胳膊,一路上看到的景色讓她不禁讚歎道。
蓮心的另一隻胳膊則是被段雨筠霸佔了,她和衛若南兩人每次出現在蓮心的身邊總是要一人佔一個胳膊,死死的抱住,生怕被人搶走似的。
聽到衛若南的話,段雨筠難得的沒有反駁反而贊同的點頭道:“是啊,我以前還從來不知道碧雲峰冬天的景色也這麼美麗呢!”
“你知道什麼呀,你只知道吃!”衛若南又忍不住吐槽段雨筠的唯一愛好了。
段雨筠斜瞥了一眼衛若南,一副我不跟不知道美食價值的人計較的模樣,冷哼道:“你這種人是不會明白美食裡面有多少好東西在等着我去挖掘的。”
這天底下哪裡還有其他的東西可以和美食相媲美的啊!她可以不要美飾華服,不住豪宅大屋,可以凡事自己動手不用婢女,但是她絕對絕對不能沒有美食!她就是爲了吃而生的!
咳咳,後面一句就不要嚷嚷出來了,被人聽見的確會很丟人的。後來段雨筠才知道,原來自己除了美食,還會因爲其他的東西而動心,還會爲其他事物而生。
衛若南同樣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道:“我只知道那些東西可以填飽肚子。”都是吃的,那裡還會講究什麼啊。
“對牛彈琴,講不通的。蓮兒,你能理解我的對不對?”段雨筠搖了搖蓮心的胳膊,撅着小嘴兒問道。
蓮心笑着抽出被衛若南抱着的胳膊,伸手捏了捏段雨筠肉嘟嘟得臉頰笑道:“能,我肯定能理解你。美食確實是個好東西。”前世她也喜歡到處蒐羅各地美食,穿越過來之後倒是沒有怎麼去吃了。
“蓮兒,你可不能縱容她了,再這樣吃下去那還得了,你瞧瞧她的身子,都成什麼樣了。咱們南越現在不興前朝那種胖美人了,現在興的是骨感美人!像我這種的!”衛若南毫不謙虛的指着自己道。
“你才胖呢,你全家都胖,蓮兒說了,我這叫豐滿!豐滿你懂嗎?蓮兒說我這樣纔好呢!”段雨筠對着衛若南做了個鬼臉後高高的仰着頭傲嬌的道。
蓮心點了點頭道:“是啊,若南,你別說雨筠胖了,她這樣子纔好呢,不胖也不瘦,剛剛好。”
一旁的吳以丹也掩脣笑道:“衛小姐,蓮兒說的話也是我認同的呢,段小姐這樣哪裡是胖了,是剛剛好。”
蓮心並不是故意說好聽的話來安慰段雨筠,而是她是真的覺得段雨筠這樣的身材剛剛好,不胖也不瘦。她從來都不喜歡紙片人,像是前世她去看時裝走秀,看到臺上模特兒的身材她只覺得毫無美感,瘦得都幾乎只剩下骨頭了,如果不是留着長頭髮,胸前還有點凸起,後面還有屁股翹起來,她還真是分不清那些模特是男是女。
段雨筠確實不是骨感的美人。她是屬於豐滿型的,但絕對不是胖,胖和豐滿是兩種概念。先說段雨筠的臉吧,她的臉有點圓,放到現代的話就是包子臉,肉呼呼,軟綿綿的,皮膚白白嫩嫩,還水水的。眼睛還是桃花眼,鼻子小巧挺翹,嘴巴也是櫻桃小嘴,紅紅的,潤潤的,即使現在是大冬天的,也米分嘟嘟的像兩塊果凍,她看着都想去咬一口了。
脖子修長並沒有贅肉,胸前飽滿挺立,腰肢雖然不是那些什麼一手可以掌握的,但也沒有到水桶腰的地步,屁股圓翹。她大概是遺傳了忠勇侯的良好基因,現在雖然只是十五歲,但也接近一米六這樣子了,以後還會再長的,這樣一來,即使她腿不像旁人那樣纖細,也絕對是長腿一族的人了,看起來就不會覺得她腿粗人矮。
在蓮心看來,段雨筠這身材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唉,她也想有這樣的身材呢!
蓮心看了眼段雨筠胸前的兩團飽滿,再低頭看看自己的,不由得幽幽的嘆了口氣,還是小了點啊!
蓮心的小動作被吳以丹看在眼內,不由得又是一陣低笑,蓮兒有時候真是太可愛了。
吳以丹的笑聲讓蓮心一陣尷尬,只好裝傻充愣的對着吳以丹呵呵一笑,不做聲。
衛若南狐疑的盯着段雨筠一陣猛瞧,看了半天才不甘不願的承認,“好吧,蓮兒說的話似乎沒錯,雨筠你這樣其實挺好的。如果我是男人,我應該會比較喜歡的。因爲這樣抱起來才舒服啊!”衛若南又口無遮掩了。
衛若南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了。
“喲,還說自己是大家小姐呢,竟然敢說出這種不知羞恥的話來,也不知道害臊!不要臉!”
衛若南一聽這話頓時柳眉倒豎,“嗖”的一聲回過身指着那名說話的女子叫道:“姚新曼,你說誰不要臉,不知羞恥了?”
姚新曼看了一眼蓮心,想閉上嘴巴忍過去的,最後還是沒忍住和衛若南嗆道:“誰應就是說誰唄。我又沒有說錯,一個姑娘家家的說什麼被男人抱着舒服,這不是不要臉,不知羞恥是什麼?”
“誰說過這種話了,明明是你自己思春了還賴在我頭上。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看上了胡家的二公子,想嫁過去呢,可是人家好像對你沒意思呢,所以你就想着過來找我麻煩出氣是吧?”衛若南尖牙利嘴的道。
姚新曼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像是能滴出血來一般,又羞又怒又惱,氣得渾身發起抖來了。
“衛若南,你胡說!你……你要是再敢亂說話污衊我,我就……我就……”姚新曼顧忌到蓮心在場又和衛若南交好,一時間想說些威脅的話但又不敢說出口,只能指着衛若南你,我的不停。
衛若南得意的叉腰斜視着姚新曼,嘴巴不饒人的道:“怎麼?你惱羞成怒了?我可不像你喜歡污衊別人,我說的可都是真話,那位胡公子也在後面,不然的話我們去問問?”
蓮心看着姚新曼被衛若南的話氣得只差沒立刻暈過去,頭頂都似乎要冒煙了,說不準下一秒就要爆發了。
蓮心忙對衛若南道:“行了你,說話也每個分寸,你——”
可是蓮心說得太遲了,還沒等她說完,姚新曼就失控的衝了過來,“衛若南,我要殺了你!”轉眼間就和衛若南扭打在一起了。
大家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一時間竟然都呆住了。
蓮心額角一跳,“還不快點把兩個人分開,都愣着幹嘛?”
吳以丹也忙叫道:“快,把她們分開,小心傷着了。”
跟在身後走過來的安靈彤還有裴雪柔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走到蓮心身旁問道:“蓮兒,吳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她們兩個怎麼會打起來了?”
不像話啊,兩人都是大家族的千金小姐,現在居然扭打在一起,雖然沒有到在地上扭打翻滾的地步,但即使是現在這樣也夠丟臉了!
“蓮兒,你怎麼沒阻止她們啊,這……大庭廣衆之下,後面還有人呢,待會跟上來看到了她們兩個人的臉面還要不要了?”安靈彤擰着眉擔心的道。
蓮心淡淡的斜了安靈彤一眼,“姚小姐的動作太快了,我攔不住她。我剛讓人把她們拉開呢,你們就跟上來了。”意思是說她已經盡力攔住了,並不是她說的那樣沒有阻住她們。
吳以丹也輕柔的解釋道:“是啊,我們大家都沒想到會這樣的,想攔都攔不住。”
說話間衛若南和姚新曼已經被拉開了,兩人彷彿是兩隻鬥雞似的狠命瞪着對方,準備隨時撲上去。
蓮心走到衛若南身邊板着臉對她說道:“若南!把你的脾氣收起來,不然的話我就要生氣了。”
吳以丹也走到姚新曼身邊勸說着。
衛若南扁了扁嘴吧,瞪了一眼姚新曼一眼,氣呼呼的甩開拉着她的兩個人,把身子一扭,徑自在一旁生起悶氣來了。
蓮心有些哭笑不得的走過去,一邊幫衛若南整理着一邊柔聲道:“你看看你,好好的一身衣服都弄成這樣了,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個女孩子了?有話好好說不就是了,又不是男孩子,動什麼粗啊,不像話。”
“蓮兒,明明就是姚新曼亂說話,而且也是她先衝過來打我的。”衛若南委屈的瞅着蓮心。
蓮心點了點衛若南的額頭笑道:“如果不是你把人家的私事說出來,人家怎麼可能惱羞成怒的衝過來打你?”
這麼丟臉的事被當衆說出來,姚新曼不炸毛纔怪。
衛若南從眼角餘光看到姚新曼還是惡狠狠的瞪着她,氣不過扭頭來了一句:“看什麼看,還想再打嗎?要不是看在蓮兒的份上,我保證把你揍的哭爹喊孃的。自己做過的事還怕別人說不成,既然敢做就要敢承認啊,我又沒有冤枉你。”
蓮心一聽衛若南這話就忍不住扶額頭疼的暗歎,這個衛若南整的就是一個惹禍精啊!這嘴巴真是一張嘴就得罪人,她真應該學學雨筠,用嘴巴來多吃點東西而不是亂說話!
蓮心正想呵斥衛若南叫她閉嘴,可是意外卻在這個時候發生。
到後山的路是在山間走出來然後是一代一代的無名人一點點鋪出來的,本來就不大,蓮心和衛若南站在一旁,然後是姚新曼站在了路的另一邊,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大概就是隔了一個人的距離而已。更不巧的是蓮心和衛若南站的是靠在山路的外面而不是裡面,山路外兩步遠就是斜着的山坡,在薄霧的遮掩下,只能隱約看見山坡上長滿了雜草和灌木、樹木。
姚新曼聽了衛若南的話心頭火又從新燃了起來,準備朝着衛若南撲過去,再將她打一番,消消心頭氣。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明明是朝着衛若南撲過去的,似乎是身後還是身側誰狠狠的推了她一把,腳下似乎還被絆了一下,然後她就驚恐的發現自己朝着衛若南身旁的溫蓮撲了過去,她想大叫讓溫蓮躲開,但是來不及了。
就在大家都來不及反應甚至是蓮心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蓮心只覺得被人狠狠一撞,然後,然後她就悲催的被撞下了山坡,一個眨眼就消失在衆人面前了。
“啊!”
不知道是誰叫了出來,大家纔回過神來,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頓時都驚恐的尖叫了起來。
“啊!”
“郡主……郡主掉下去了!快……快去叫人啊,快啊!”
衛若南雖然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但還是太遲了,蓮心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薄霧間,大家甚至連她的聲音都沒聽見就不見她的身影了,她想也沒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大家見衛若南也跳了下去,更是瘋般的尖叫了起來,像是被嚇壞了。
誰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怎麼辦,只知道尖叫不已,或者是看着蓮心和衛若南掉下去的地方呆愣出神,慌作一團的人羣中,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一個人的眼裡露出了瘋狂的得意,也沒有人注意到還有一個人的眼裡也是平靜無波一片,彷彿掉下去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兩隻小動物般。
吳以丹也是嚇得臉色發白,但是她很快就鎮定下來,“快,讓人回去通知榮國公!”
跟在女孩子身後不遠的各府公子走着走着突然就聽見前方傳來了一陣陣驚恐的尖叫聲,大家的心同時一跳。
溫梓容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忽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蓮兒……
想着人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快速的朝着前方而去,扔下身後一衆人,吳昊康和耿燁華心裡也是有了不好的預感,也忙跟着走了上去。人羣中一個穿着黑色錦袍的男子看着急匆匆往前趕的三人,挑了挑眉也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等溫梓容走到那裡的時候他首先就是在衆位小姐中搜尋着自己妹妹身影,可是掃視了一遍之後他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蓮兒呢?”溫梓容冷沉着臉走到嚇呆了的段雨筠面前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厲聲問道。
蓮兒,蓮兒?段雨筠眨了眨眼,僵硬的轉過頭望着溫梓容,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之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蓮兒,蓮兒她掉到下面去了!”是吳以丹強裝鎮定的聲音。
溫梓容高大的身子一晃,眼前發黑。
蓮兒掉到下面去了?怎麼會這樣?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
“她怎麼會掉到下面去,你們這麼多人都看不住一個人嗎?”溫梓容此時完全看不出平時溫文儒雅貴公子的模樣,臉色陰沉冰冷,眼睛盯着在場的人,彷彿在看死人一般,渾身圍繞着一股看不見的黑氣。
誰也顧不上溫梓容話裡的不對勁,大家哆嗦着身子,驚懼的望着這個平時溫潤如水的男子一瞬間化身變成了惡魔。
裴雪柔嚥了咽口水,忙垂着眼簾,裝作和其他人一樣,慌張不知所措。
但是段雨筠卻跳了起來,指着將蓮心推了下去之後就完全失了魂的姚新曼尖叫道:“就是她,就是她把蓮兒推下去的!”
溫梓容黑沉得能噬人的目光尖刀似的射向姚新曼,在姚新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的時候,大家只覺得眼前一花,溫梓容已經站在了姚新曼的面前,白皙修長的手指正緊緊的掐住了姚新曼的脖子,姚新曼的臉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迅速憋得通紅。
緊跟着溫梓容而來的吳昊康還有耿燁華一件溫梓容這副模樣心裡頓時沉了下來,吳昊康更是滿心驚慌。
能讓溫梓容這個樣子,除了蓮心再無旁人了,而溫梓容這麼是失控,只能說明蓮心出了大事!
眼見姚新曼開始翻白眼了,耿燁華忙走了上去,拉扯着溫梓容的手凝重的道:“溫大哥,現在最要緊的是蓮兒,你還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嗎?”
溫梓容手一鬆,姚新曼就跌坐在地上,猛聲咳了起來。
“蓮——郡主呢?”吳昊康提吊着心問。
吳以丹走到吳昊康身邊,緊緊拉着他的手才慢聲道:“蓮兒……蓮兒被姚新曼推下山坡了。”
吳昊康眼前一黑,臉色劇變,身子不由得晃了晃,緊捉住吳以丹的手艱難的問道:“你說……你說郡主掉到山坡下去了?”
吳以丹心情沉重,穩住心神堅定的道:“大哥,你別擔心,我們當務之急是趕緊派人下去尋找蓮兒,蓮兒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聽到吳以丹堅定的聲音,溫梓容和耿燁華兩人迅速分工了。
“溫大哥,你先回去派人過來,我有武功我下去看看。還在這裡只是一個山坡而不是……郡主一定會福大命大沒事的。”耿燁華道。
溫梓容也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還有衛若南也跟着跳下去了,你要兩個人都看看。”
“嗯,我知道了。”耿燁華不多說什麼走到蓮心和衛若南掉下去的地方看了看縱身一躍,也跟着消失在衆人眼前了。
溫梓容臨走前目光沉沉的掃視了一邊在場的人,才轉身往回走,飛快的朝着碧雲寺而去。
而跟着溫梓容三人而來的黑色錦袍男子也聽到了他們說的話,暗暗咒罵了一聲,趁人不注意飛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穿着黑色錦袍的男子正是霍子弦,他施展輕功趕到鳳宸睿和鳳景弘待的地方,只見這兩叔侄還悠然不已的在喝茶賞景呢!
“你們還有心情在喝茶賞景,出事了!”
鳳宸睿揚了揚眉,淡聲道:“出什麼事了?”
鳳景弘也擡眸瞅着霍子弦。
霍子弦難得的氣急敗壞,“玥蓮郡主被人推到山坡下去了!”
“什麼?!”
鳳宸睿和鳳景弘同時站了起來,手上精緻的茶杯摔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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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不起大家啊,說好今天虐渣渣的,但是我非但沒有虐到渣渣,還讓蓮心被人推下山坡了……但是明天,明天一定虐渣渣!嗚嗚~寶寶不是故意欺騙大家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