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因爲一件可以說得上是醜聞的事而熱鬧了起來,偏偏這件事還扯上了京都兩個身份尊貴的人,一個是頗得宮裡太皇太后喜愛,炙手可熱的榮國公嫡小姐,玥蓮郡主。另外一個更了不起,南越的攝政王殿下,這兩個人的八卦能不驚人嗎?而且玥蓮郡主現在還是處於守孝中!可是現在卻傳出說玥蓮郡主勾引了攝政王殿下!
本來京都的老百姓覺得這個消息已經很勁爆了了沒想到更加勁爆的還在後頭!才隔了一天而已,就又傳出說攝政王居然在朝堂之上當衆承認說是自己勾引了榮國公府的嫡小姐!還說此生非玥蓮郡主不娶!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京都城裡各個茶樓酒肆,大街小巷,幾乎人人都在討論這件事。
“哎,攝政王這次是怎麼了?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攝政王不是不近女色的嗎?那又怎麼會去勾引玥蓮郡主?”路人甲問道。
路人乙回答道:“這你就不懂了。攝政王不近女色那是以前的事,自從他遇上玥蓮郡主就變了!他對玥蓮郡主那是一見鍾情,再見傾心,非卿不娶!”
“胡說八道!明明就是玥蓮郡主不守婦道勾引了攝政王!”路人丙反駁道。
“你才胡說八道呢!攝政王自己都承認了,而且是當着滿朝文武百官的面承認了,說他自從兩年多之前在宮裡第一次見到還是榮國公嫡小姐的玥蓮郡主就對她傾心不已了。只是郡主一直恪守禮節,加上當時年紀又小,一直避開着殿下,是殿下沒辦法忘記郡主,一直糾纏不清,所以才鬧出了現在的事。”路人乙鄙視的望着路人丙說。
路人甲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路人乙得意的說道:“我姑媽的兒子的媳婦的大嫂的女兒在一個大官的府裡做事,是那個府裡夫人的貼身丫鬟,那個官員下朝後回府跟他夫人說起了這件事,被我姑媽的兒子的媳婦的大嫂的女兒聽到了,所以我也知道了!”
路人甲路人丙路人丁都發出了哇的一聲驚歎,原來是一手消息啊!那這樣看來的確是攝政王無恥勾引——呃,不對,應該說是攝政王對玥蓮郡主情深不倦,癡情守候,癡心不改……所以纔有了今天這樣不實的謠言。這種謠言深深的傷害了玥蓮郡主啊!玥蓮郡主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女子啊,也難怪就連攝政王也忍不住對她動了心,對她深情一片了。
不過也恐怕只有擁有者驚爲天人之姿的玥蓮郡主才能配得上攝政王吧?大家心裡如是想道。然後又聚在一起吱吱喳喳的討伐着到底是誰這麼缺心眼散播出這樣的謠言詆譭玥蓮郡主,真是太過分了,這種人就應該揪出來遊街示衆纔是云云之類的。
不過是短短一兩個時辰的時間裡,風向就都變了,原本罵蓮心的話都轉變成了稱讚她,說她福氣好能得到攝政王的垂憐,又說她有節操,沒有在兩年多之前就被攝政王的氣度所折服,謹記自己作爲一個女子應該保持的矜持,沒有做些什麼有損女子顏面的事情來,可見是一個堅貞高尚的女子。加上她又有驚人的外貌,令人讚揚的才華,顯赫的家世,配攝政王足以!
蓮心在榮國公府裡聽到春桃打聽回來的消息後臉頰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爲鳳宸睿的厚臉皮。
如果昨天她還有一點懷疑的話,那現在她就是非常的確定以及肯定,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阿睿真是太胡來了!事先居然完全沒有跟她提起過這麼一回事,簡直就是反了天了!如果不是她心臟夠強大,她昨天就會因爲這件事而焦慮得睡不着了。
春桃倒是高興的很,臉上掛着大大的笑容,興奮的說道:“小姐,這真是太讓人驚訝和意外了,昨天奴婢還在擔心如果那些人再這樣傳下去小姐的名聲可就要壞掉了,沒想到今天事情就出了這樣的轉機。小姐,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傳瘋了!都在說你和攝政王呢,而且已經沒有人說小姐你的不是了,都在誇讚你,說你和攝政王很般配呢!”
蓮心呵呵的笑了兩聲,無言以對。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阿睿居然搞出了這麼一件事,她真是小瞧他了,如果不是爹不讓她出府了,她一定會殺到攝政王府將他臭罵一頓。
太過分了,這不是瞎鬧嗎?他就不擔心一個不小心把她榮國公府的百年聲譽都搭進去了啊?如果是這樣,她看他到時候要怎麼解決。
不過想想他讓人傳出來的話她又覺得好笑不已,他真是連自己攝政王威嚴的都不要了,瞧瞧他都胡說什麼,他是對她一見鍾情嗎?他是對她念念不忘嗎?他是對她糾纏不清嗎?說出去也不怕折損了他攝政王在京都百姓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小姐,奴婢真是沒想到攝政王竟然會是如此深情的一個人,以前只聽別人說攝政王殿下很冷酷無情,特別是對女子,那是連他的身都靠近不得了。可是對小姐卻這樣的好,現在外面的人都知道不是小姐勾引攝政王,而是攝政王勾引了小姐!”一向穩重的春桃此刻興奮得都忘記自己對攝政王的害怕了。
“春桃,你在胡說什麼?”
一道略顯嚴肅的聲音從春桃身後傳了過來,讓春桃嚇了一跳,忙轉過身,看見來人福身行禮道:“奴婢給夫人行禮,夫人安好。”
溫夫人走進了微微擰着眉對春桃輕斥道:“春桃,你是清荷園的大丫鬟,行事說話須當謹慎小心,就算這裡是清荷園,周圍都是蓮兒的人,但是你也不能大意說出剛剛那樣的話。別人怎麼說那是別人的事,但我們不能這樣說,明白嗎?”
春桃羞愧的紅了臉,低頭認錯道:“夫人說的是,是奴婢太大意了,多謝夫人訓導,奴婢以後一定會謹慎小心伺候小姐的。”
她真是太大膽了,怎麼敢說出殿下勾引了小姐這樣的話來呢?要是被有心人知道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呢?就算現在外面的人都知道攝政王承認了是他勾引小姐,但是她們還是不能隨着別人一起說的,不然的話別人可能會懷疑是不是小姐也有行爲不檢點,給了攝政王什麼曖昧的想法,所以攝政王纔對小姐上了心。
人心難測,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想看別人倒黴的人,這京都城裡現在恐怕不知道有多少在暗地裡等着看小姐笑話的人,嫉妒小姐的人呢。她身爲小姐的貼身奴婢,絕對不能給小姐拖後腿了。
“娘,你怎麼過來了?”
溫夫人走到蓮心身邊坐下,憂慮的看着她道:“外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這怎麼會變成這樣子了?攝政王他……”
溫夫人始終有點難以接受自己的女兒和攝政王走到了一起,攝政王的爲人她是知道的,雖然說不上有多瞭解,但是對於他的一些傳言,關於他的爲人……蓮兒和他在一起會不會吃虧啊?
“娘,你在擔心什麼嗎?”蓮心握着溫夫人的手輕聲問。
溫夫人看着自己如花嬌美,越來越出色的女兒,心裡嘆息了一聲。
“蓮兒,你對攝政王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思?他的爲人你清楚嗎?現在鬧出了這樣的事,以後你就和他綁在一起了,沒有其他男子敢和攝政王搶人的,如果你不喜歡他,以後恐怕也很難再找另外的人家嫁了,你知道嗎?”
蓮心眨了眨眼,不解的望着自己的娘,問道:“娘,你爲什麼會這樣想?我以後肯定是和阿睿在一起的,除了我他不會再要其他的女人了。我們本來是打算等我守完孝之後再找機會跟你和爹說的,阿睿他其實很早就想……咳咳,想跟你和爹提親了,只是被我攔了下來而已。”說道最後,蓮心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可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呢,應該學學這古代的女子矜持一點纔對,怎麼可以這麼大喇喇的說出這樣的話呢?娘聽了會不會覺得她這樣太過開放了?
溫夫人果然是怔了怔,對女兒的大膽再次驚訝不已,然後默默在心裡自我安慰道:算了,蓮兒大概是因爲從小就在碧雲寺長大,所以對於這些事看得有些淡,不太在意這些男女之別,矜持什麼的。這是性情天真直率,沒錯的,就是天真直率。
溫夫人張了張嘴又問道:“那……蓮兒你有沒有想過以後的事?攝政王他可能會有很多個女人,除了正妃——”
蓮心柔聲打斷了溫夫人的話:“娘,阿睿已經說過了,他只會娶我這一個妻子,這一個女子,他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了。我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有另外一個女人。阿睿他答應我了,給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溫夫人面色一變,爲女兒驚世駭俗的話,睜大了眼睛,微張着嘴巴,結結巴巴的道:“蓮……蓮兒,你——你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來?這真是太……太過……離經叛道了!”溫夫人一下子被嚇住了。
“娘,這件事一點也不用覺得驚異。”蓮心認真的說道,“爲什麼女子就要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一個女人能對自己的丈夫從一而終,爲什麼男人就不行?爲什麼男人就要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女人就要守着這樣的一個男人一輩子?爲了這樣的男人付出了一切結果連一份完整的感情都不能求?夫妻之間的忠誠應該是相對的!如果將來阿睿敢對不起我,我就休了他!”
蓮心語不驚人死不休,說出來的話嚇得溫夫人身子一陣搖晃,面色發白,驚恐不已。
“蓮兒!是誰教你說這樣的話的,你怎麼能說出休了攝政王這樣的話來呢,真是……真是太過驚世駭俗了!”溫夫人拍着胸口微微喘着氣,驚疑不定的望着蓮心道。
自古以來就是男子三妻四妾,女子從一而終,也從來都是隻有男子休妻而沒有女子休夫的。就算是有些女子離經叛道頂多就是鬧着和離而已,哪有休夫之說?更加不用說那些高門大宅,出生世家的人了,鳳宸睿可是南越國的攝政王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蓮兒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呢?被人聽到那還得了?
“蓮兒,這種話以後你還是不要說了,娘擔心你要是說出去,會被人指着後背罵死的。”溫夫人只是擔心自己的女兒受到不公平的指責,倒不是說不希望攝政王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只有蓮兒一個女人。
她同樣身爲女人,怎麼會不明白蓮兒說的都是道理呢?沒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能擁有自己丈夫唯一的愛,沒有哪個願意看到自己的丈夫一個一個的納妾,和其他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不公平,男子的三妻四妾是理所應當的,女子卻必須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還要從一而終,不得有一絲一毫的怨言,做不到就是犯了七出之條,男子可以隨意休妻。
尋常人家的男子尚且如此,大戶人家就更加不用說了。攝政王的身份又怎麼可能只娶一個妻子?就算他願意,可是皇室宗族的人呢?太皇太后呢?即使太皇太后現在很喜歡蓮兒,也不可能答應讓攝政王一生只守着蓮兒一個女子吧?
“還有啊,蓮兒,攝政王的身份又怎麼允許他這麼做?你如果下定決心要和攝政王在一起,那你就要做好心理準備,萬一以後——”溫夫人艱澀的對蓮心說道。
如果可以她是真不願意蓮兒和攝政王在一起,反而希望她能和低嫁或者找一個家世相當的人,這樣將來嫁出去之後有榮國公府在至少可以保證她不受夫家的人欺負。可是如果嫁到攝政王府,即使他們有心護着她,能做的恐怕也極爲有限。
“娘,”蓮心堅定的說道:“不會有這種事發生的,這是我嫁給阿睿的先提條件,如果他做不到,那我是不會和他在一起的。娘,你要相信我,相信我能讓阿睿按照他承諾的那樣做到一輩子只有我一個妻子,一個女人。”
溫夫人愣怔的望着蓮心,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在對上她眼眸的時候不由自主的選擇了相信她,或許是因爲她在蓮心的眼裡看到了不一樣的堅毅自信光芒,這種異常閃亮的光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鬆了鬆。
是啊,蓮兒一向都是有主見的,和常見的閨閣女子不一樣,或許她的人生也會和這些女子不一樣,或許蓮兒真的可以擁有一份獨一無二的感情,攝政王如今敢當着滿朝的文武百官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是不是也說明了什麼?
如果將來蓮兒受到了委屈,頂多她和老爺還有梓容他們拼盡全力爲她出氣好了,榮國府還是有一點勢力在的。
溫夫人心思轉了轉,欣慰的望着蓮心道:“蓮兒,你比娘有勇氣。娘相信你是一個有福氣的孩子,不管怎麼樣你都要記住,你的身後有榮國公府在,只要有榮國公府的一天,你就不會任由人欺負。”
蓮心輕輕的靠在溫夫人身上應道:“嗯。”
不遠處站着的溫瓊淵和溫梓容兩兄弟站了一會兒後默默的轉身離開了,他們已經不需要再問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一定是你聽錯了,殿下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這絕對不可能!”傅府裡裴雪柔癲狂的尖叫着。
她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一番動作不但沒有毀掉溫蓮,反而成全了她和殿下,這不是她的本意,不是!
“夫人,奴婢都已經打聽清楚了,這都是真的,現在整個京都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很多大官員府裡的下人都知道這件事的。”說話的婢女縮着身子怯弱的說道。
綠屏成爲了傅勝賢的寵妾,自然是不能繼續伺候裴雪柔了,所以就從別處調來了一個丫鬟做她的貼身婢女。
裴雪柔大受打擊的倒退了一步,蠟黃肌瘦的面孔上灰白一片,不能接受的不停的搖着頭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殿下怎麼可能這樣做呢?他是南越的攝政王啊!”
裴雪柔根本就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她犧牲掉自己唯一一個信任的婢女,換得了出府的機會,以爲只要回到了威烈侯府她就有翻身的機會了,可是回到去之後她才發現原來不是這樣的。
不是溫蓮而是長公主!是長公主造成了她今天這樣悲慘的境地,是長公主設計了當日碧雲寺裡的一切!因爲她要幫金鈴報仇!
她怎麼也想不到已經過去了兩年多的事,她以爲萬無一失的事會成爲毀掉她人生的利器。而她一直以爲孃家人之所以沒有到傅府爲她撐腰是因爲不知道她在傅府所受的委屈,但事實上他們知道,只是無能爲力,因爲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和長公主還有榮國公府對上!
她真不敢相信,她以爲會是她的依靠的家人早就已經選擇置身事外,早就選擇了放棄她這個女兒了!
而她好不容易纔說服爹和大哥幫她最後一把,結果呢?她成全了溫蓮和殿下的好事!她幫了他們一把!
不,她不能接受,絕對不是這樣的,這不是她的本意,到底是誰毀掉了她的計劃?她散播出去的話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有人在她背後動手腳了。不行,她要去找那個人問問,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做事的,收了她的錢卻沒有幫她完成這件事,當她是冤大頭嗎?
越想裴雪柔就越是不甘憤怒,尖叫一聲將屋子裡的東西摔了個精光,纔想到要去找答應爲她辦事的人算賬,可是一轉身卻看見門口立着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
裴雪柔面色僵了僵,然後冷着聲音道:“綠屏,你不聲不響的站在那裡做什麼?想嚇死本夫人嗎?”
綠屏柔媚一笑,扭着纖細的腰肢媚態橫生的踏入了屋子裡,找到一塊乾淨的地方盈盈的坐了下來,無視裴雪柔僵冷的面容嬌柔的說道:“聽說姐姐心情不好,所以妹妹專程過來探望姐姐,希望能陪着姐姐說說話,讓姐姐的心情好一點。”
“賤婢!誰是你姐姐,別以爲你成了傅勝賢的侍妾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就算你再得寵也改變不了你是一個賤婢的身份!”裴雪柔擡着尖尖的下巴,斜視着綠屏,眼裡赤裸裸的滿是不屑鄙視之色,彷彿在看着一隻螻蟻一般。
綠屏也不生氣,反而掩着脣嬌滴滴的笑了出來,清脆嫵媚的聲音猛的刺激到了裴雪柔的某一條神經,讓她頓時暴跳如雷:“閉嘴!不準笑,不準發出這樣的聲音!”
這種聲音讓她想到了溫蓮那個賤人!
綠屏眼波流轉,轉了轉眼珠子,也不和她兜圈子了,直接說道:“夫人,你知道是誰壞了你的好事嗎?”
裴雪柔眼一眯,盯着綠屏問道:“你知道是誰?”
綠屏之前是她的貼身婢女,肯定知道她想要做的事,難道……
“是你?”裴雪柔瞠大了眼睛,目眥欲裂。
“當然不是我啊,我哪裡有這樣的本事。”綠屏咯咯的笑着,得意的望着裴雪柔道:“不過是我將這件事告訴了少爺,然後少爺又告訴了長公主。嗯,長公主應該是把這件事告訴了攝政王殿下吧,所以殿下就利用了這次機會,將他和玥蓮郡主的事公之於衆了。”
裴雪柔尖叫一聲朝着綠屏撲了過去,綠屏反應機靈的閃身躲開了,裴雪柔撲倒在了地上,綠屏慢慢的走了過去,一腳踩在了裴雪柔的手上,在裴雪柔怨恨的目光中蹲了下來,目光冰冷的看着她:“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做嗎?因爲你毀了我的一生,所以我就要毀了你的希望。你以爲這件事就這麼完了嗎?別天真了,後面有你受的,希望小姐你這次還能受得住少爺的手段啊!聽說殿下對你爲什麼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感到很不愉快呢,你說少爺會怎麼做呢?”
裴雪柔面色頓時慘白一片,目露驚恐,嘴脣哆嗦着強撐着說道:“你胡說,我是威烈侯的女兒,他不敢對我怎麼樣的,一定是你這件賤人在危言聳聽!”
綠屏冷嗤道:“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裡還找得到當年京都第一美人的影子?別說是殿下了,就算是我,看了也覺得倒盡胃口,怎麼可能還有男人會喜歡你呢?要是殿下看到你大概會直接吐出來,然後讓人直接把你拖走吧?嘖嘖嘖,真是可憐,從一個高高在上的侯府小姐淪落到了如今這般和一個婢女平起平坐的地步,你說你怎麼跟玥蓮郡主比?你連玥蓮郡主的一跟頭髮絲都比不上!”
綠屏曾經是裴雪柔的貼身婢女,對她的軟肋十分清楚,字字句句都戳在了她的心窩上,讓裴雪柔心裡的怨恨悲憤絕望一下子涌上了心頭,讓她發瘋了似的尖叫了起來,尖銳的聲音讓屋子裡的人不由得眉頭一皺。
“啊!你閉嘴,閉嘴!”
綠屏嫌惡的起身,跟在她身邊的一名婢女忙上前輕輕的爲她拍了拍剛纔碰到地上的裙襬,這一幕又是深深的刺激到了裴雪柔。
爲什麼,爲什麼?現在就連一個奴婢都能爬到了她的頭上來撒屎撒尿?她明明有着顯赫的家世,美麗的容貌,令人稱讚的才情,爲什麼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綠屏淡淡的掃了一眼裴雪柔不再搭理她,轉身走出了屋子。
她可以跟在裴雪柔身邊捱苦,盡心盡力的伺候她毫無怨言,但是她不能忍受自己如此全心全意的付出換來的卻是被她如同一件物品一樣送給了傅勝賢那個人渣!裴雪柔既然已經毀掉了她,那她對她也用不着再有什麼主僕過去的情分了。以後是生是死,都是她自己的命,與旁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