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柢青和小梅見到程妃那是見到活菩薩一般的激動,對她是信心滿滿,就當這事兒已經解決了般的高興,對程妃發自肺腑的感謝,程妃卻覺得羞愧難當,只連連說應該的應該的。
“這次多虧有程妃的幫忙,不然恐怕賀某必定是走上絕路了。”賀柢青慶幸的說。
“我也只是給我爹寫了一封信過去,還不知道他怎麼看呢,若是他不同意倒是辜負了你們的謝意。本來我是想親自去拜訪爹的,可是我這肚子大着,去哪裡都不方便。不過我會盡力幫你們處理好這事的,若是我爹見了信不同意,我就回家去找他理論。”程妃篤定的說。
“程妃的恩情,賀某感動萬分,但願程老爺能放我一條生路纔好,不然我只怕會是流落街頭了。此生賀某也不曾有求於他人,這次實在是迫不得已纔來懇請程妃,感謝程妃沒有將我拒之門外,您的搭救之恩,賀某無以爲報。若以後程妃有需要賀某之處,只需說一聲,賀某一定兩肋插刀,爲您效力。”賀柢青字字真誠,也懊惱萬分,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低頭求人的時候。
他本以爲安分做人便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求個安穩的日子,可最後還是難逃程老爺的鷹爪,把賀家家業都拱手送給了程老爺,對於此他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本不想因爲此事來央求誰,破產也要破得有骨氣,他想只要以後奮發圖強,就不信會窩囊狼狽一輩子,必定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天下之大,那麼多商賈都是白手起家,自己也就一切從零開始便是,只當從前的不堪是給學做生意交學費了,雖然這筆學費太昂貴了一些。
他心裡雖然是很有傲骨的這樣想,可是對於現實他還是不想面對,只想逃避,那麼大的家業一夜之間沒有了,連自己愛的女人都跑了,他唯有酗酒來麻痹自己。
雖然是酗酒,每天爛醉如泥,但他心裡其實清楚的很,自己不能沉淪,自己不能被困境所嚇倒,同時他也心存一絲僥倖,若是程老爺能慈悲的將房契還給他也好,至少那樣他和小梅還有個安身之處。
當他聽小梅說,程妃願意幫他們要回房契時,自然是高興極了,於是就迫不及待的趕來感謝程妃了。
通過這次事,他明白了小梅對自己的好,而自己之前對那小妾那麼好,沒想到她卻跑了,還真是夠不靠譜的女人,要是讓他再看見那女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他的心因爲小妾的背棄而心死了,就算她懷的是自己的孩子,他也無所謂了,畢竟是還未出生,沒有見過面的孩子,要說有感情,還真是有點牽強。
他現在的想法時,以後好好待小梅,再也不想納妾的事情了,只對小梅一個人好,以後和小梅生孩子,若是她不能生,他也不在乎,他不想辜負了小梅。
他慶幸幸好還有小梅陪着自
己,幫自己想辦法跑後門,猶如給他吃了明智湯一般,讓他豁然醒悟過來,那就是還有希望。
爲了生存求人也不是丟人的事情,而且還只有求程妃了,求了纔有機會,不求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賀柢青對程妃寄予厚望,同時他們也相信自己的命運不會太慘,事情一定會柳暗花明有好的轉機。
小梅見賀柢青一身傲骨,就更是愛他了,覺得做人就該如此,能屈能伸,困境只是暫時的,未來一定是美好的。
程妃聽到賀柢青的話,甚是感動,卻欿然一笑,道:“其實要謝,得多謝謝周妃呢,若不是她,我也沒有機會能幫你們。”
“周妃?”賀柢青這才猛然記起來,又道,“話說周妃是周計安的妹妹吧,我早就想來拜訪了,可是之前太忙了了。今日順道也就去見見她,只是沒有提前預約,會不會稍顯冒昧。”
“冒昧?怎麼會呢。她知道你們來了呢,估計是不想邀功就走了,她這個人淡薄得很,不逐名利。我們這就去看看她吧。”程妃說着撐着腰站起身來,費力的說道,“現在連站起來都覺得費力了,還真想早點生纔好。”
“要不程妃您休息着吧,我們今日打擾了這麼久,就先回去了,改日再去拜訪周妃好了。”小梅見程妃大腹便便的樣子,頗有微詞。
其實是她想着沒有跟秦絲絲說賀柢青來了,就去冒昧的見她,怕她沒有心理準備。
雖然她跟賀柢青說了周妃不是周碧蘭是秦絲絲,賀柢青也答應見到秦絲絲不會露破綻,但小梅還是擔心不已,這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必定不是好事。
隱隱的她有些後悔了,後悔跟賀柢青說自己來璟王府求人了,如果不說讓賀柢青一直不知道,其實或許更好,她現在才明白過來,不過已經晚了。
但她想着程妃出手搭救不能不來道謝,如果不跟賀柢青說,程妃心裡肯定會不舒服,會把他們當成是不知道感恩的人。
所以她沒有辦法,還是忍不住對賀柢青說了。
賀柢青早就好奇周計安的老婆去哪裡了,每次問周計安他老婆什麼時候回來,周計安都支支吾吾的搪塞,賀柢青還想過秦絲絲是不是被周計安給謀殺了。
想着那時秦絲絲在醉春樓時,自己去給秦絲絲贖身,彷彿還在昨日,只是那時的他們和現在的他們身份完全顛倒了個。
他來璟王府除了對程妃道謝,其實就是想見見秦絲絲,一個女子從醉春樓混到璟王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他早知道璟王爺暴烈,要和王爺生活在一起,必定也不是一件多麼好的事情。
他暗暗罵咧着周計安糊塗,怎麼把秦絲絲逼着走上了這樣的路。
可此次若不是因爲秦絲絲是王妃,又怎麼可能找到程妃來幫忙呢,他想或許人生中的事情必
定是存在着千絲萬縷的因果關係,有些事情並不是人們想當然以爲的那樣,不是你想着好就是好你想着壞就是壞了,一句話就是:甲之飴糖,乙之砒霜。
現在秦絲絲已經是王妃,是不可以改變的事實,就算他心裡再指責周計安的不是,他也不能來了璟王府見程妃而不見秦絲絲。若是被秦絲絲知道了,說不定還要怪他們不把她放眼裡。
程妃見小梅這樣說,生怕是他們以爲自己會累着了,笑容可掬的說:“沒事兒,我得多走走活動活動,走吧,我們去周妃那邊。”剛纔秦絲絲藉故說要去如廁,她就知道秦絲絲是開溜了。
見程妃這樣說,小梅和賀柢青只好跟在她身後往綏禎苑裡走,一路上小梅不停的對賀柢青使眼色,意思是說,一會兒你見了秦絲絲可千萬別露餡了啊。賀柢青篤定的用眼神回答她,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愚不可及的人。
秦絲絲正躺在藤椅上小憩,聽小廝說程妃來了,還不以爲然,以爲賀柢青他們已經走了。程妃來找自己彙報剛纔的事情而已。
於是她慢悠悠的坐起來,回了回神後,喝掉一大盅薄荷茶,這才起身將門打開,迎接程妃。
開門卻見程妃身後跟着賀柢青和小梅,她臉色頓時大變,賀柢青怎麼來了,難道小梅已經跟他說了自己的事情嗎?
她忐忑不安的想。
唉,說了就說了,只要賀柢青不要再對別人說就好了,現在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辦法?她心裡是一點也不願意見賀柢青的,並似乎隱隱感覺到唐世聰也遲早會知道,那麼到時候無論怎麼樣掩飾都瞞不過去了。
若是王爺知道自己是林文慧,那會怎樣處置自己呢,是一笑了之還是即刻斬決?不然他王爺的身份何在?
而且王爺殺了自己的爹孃,一旦真實身份揭露後,就算王爺不追究,她也不能和王爺再相守下去了。
這麼大的仇恨夾在他們中間,她怎麼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
她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那可怕的某一天,爲了讓這一天不要到來,她恨不得今日就把王爺弄死,只要王爺死了,自己的仇也報了,那樣自己的身份是誰也不重要了,也不會有人能拿她怎麼樣了。
可是要怎樣才能讓王爺死得天衣無縫呢,她一直在琢磨着,用湯藥的辦法已經行不通了,王爺不是愚笨的人,他不會再輕易吃什麼補湯補藥了。
慢慢想天天想好了,總能想到好辦法的。
程妃一邊流着汗一邊搖着團扇笑盈盈的走進屋子裡,賀柢青和小梅也跟着進了屋。
程妃氣喘吁吁的坐下,抿嘴一笑,喜氣着說:“三妹,瞧誰來了,老朋友來看你了。”
秦絲絲鎮定的望着賀柢青和小梅,佯裝自然的一笑,道:“原來是賀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