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已經後悔了!不過不是因爲她,而是因爲你!”鍾子安彷彿激動起來,大聲地說着,握着方向盤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攥緊:“果果,我後悔當初讓你離開了我,後悔那麼輕易地讓你去了雲飛揚的身邊!我真的好後悔……”
“夠了!”舒果果臉色煞白地打斷他,神情激烈,毫無轉圜餘地:“你要是再說這些,我就立馬下車!”
鍾子安轉過眼眸看了看她,聲音暗啞地說了句:“果果,對不起……”
舒果果重重地咬了咬嘴脣,冷若冰霜地說道:“你安心開車吧,什麼都別再說了。”
鍾子安深長地嘆了口氣,不再說話,專心開車。車裡的氣氛,也由此顯得越發壓抑冷寂。
在無限的彆扭與煩躁之中,終於到了舒家的別墅,舒果果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可是,鍾子安卻突然伸過手臂,將他的手掌緊緊覆蓋在了她的手背上,目光灼灼地看住她:“果果,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舒果果再度深深地蹙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鍾子安又急切地說:“我真的知道錯了!果果,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舒果果諷刺十足地勾了勾脣角,從他的手裡平靜地抽回自己的手,平靜地說:“子安哥,以後我們最親近的關係也只可能是兄妹,請你不要再這樣打擾我了,我也不會再走從前跌倒過的回頭路。”
說着,她就拉開車門下了車,沒有再看呆若木雞坐在車裡的鐘子安一眼。
進了別墅,舒利斌看到這麼久沒見的女兒回家了非常高興,樂呵呵地讓她快坐下,說是陳媽正在給她燒好吃的。
陳媽也興高采烈地從廚房裡出來了,見縫插針地同舒果果聊了幾句家常,才又進去忙碌。
此時此刻,家裡這種久違難見的溫馨氛圍,讓舒果果的心充滿了暖融融的快樂和感動,也瞬間沖淡了她剛纔與鍾子安那一番談話的壓抑感。
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鬱積在她心底的那些煩悶心事,都彷彿得到了得到了暫時的紓解……
鍾子安不知道還在外面磨蹭着什麼,遲遲沒有進來。
舒果果看着爸爸的精神和氣色好像都還不錯,稍微放下了一點心,坐到了他的身邊問:“爸,聽說你剛剛生過一場病,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你爲什麼要這麼急着出院,不讓醫生多給你治療下啊?”
“唉,你爸爸我啊,呆在醫院裡就覺得胸悶頭痛,對恢復身體更不利呢,還不如早點出來,住在自己家裡我才能安心。”舒利斌坦言說道。
“可你現在這樣要不要緊啊?”舒果果上下打量着他,認認真真地說:“肺部有問題可不是小事,爸你千萬不能大意啊。”
“我知道,現在沒事了,你看爸爸不還好好的嗎?”舒利斌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大咧咧地笑道:“果果你別擔心,再怎麼樣,爸爸也不會拿自己的命不當一回事的。”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舒果果再度看了看他,幽幽說道:“身體是最重要的。錢賺得再多,可是如果連身體都垮了,一切還不是都沒作用了。”
“是啊,這些道理爸爸都明白。”舒利斌將身子舒適地靠進沙發背,慨嘆着說:“這次多虧了子安,不然你爸這條命,可能就真的沒了。”
“啊?那時的情況是怎樣的?”舒果果嚇了一跳,急忙問道。
“我是有一天夜裡突然發的病,當時胸口疼得直在牀上打滾,氣也喘不過來,連撥電話喊人的力氣都沒有了。幸好子安細心,聽到一點動靜就過來了,趕緊開車把我送到了醫院。”想起那天的情景,舒利斌依然後怕不已,唏噓萬分:“在醫院的幾天,也一直是子安盡心盡力伺候照顧着我,換衣服送吃的都是他。他雖然不是爸的親兒子,可是爲爸爸做的事情真是比親生兒子還要親啊。”
舒果果聽了也是又驚又怕,心中因爲這些日子發生的這麼多事情而對鍾子安產
生的那番成見也減輕了一些,不由輕聲感慨了一句:“那真是難爲他了。”
“所以果果,以後你要記得對子安好一點,爸爸現在也就只有你們這兩個能靠得住的親人了。”舒利斌說着,就情不自禁嘆了口氣:“唉,我是知道子安當初對你的那份心思的。如果不是鴻運突然出了這檔子禍事,說不定你們倆已經在一起了,也真是造化弄人啊。”
舒果果不太想談起這些,敷衍了事地說:“每個人的緣分自有定數,爸你就別操這些心了。”
舒利斌在這個時候,卻突然想起了女兒和雲飛揚之間的那些牽連糾葛,於是關注地看着她問:“果果,你跟爸說實話,你在雲飛揚那兒過得怎麼樣?他對你好不好?”
相較於剛纔,舒果果更不想談到的,應該是現在這個話題。
避開了爸爸充滿探詢意味的視線,她平淡無瀾地說:“還不就那樣唄,別人怎麼過的,我們也是怎麼過。”
“難道他對你不好?”舒利斌卻從女兒躲躲閃閃的神情中看出了一絲不對勁,立馬又問道。
舒果果擡起眼眸直視着舒利斌,不無自嘲地一笑:“本來就是因爲利益關係纔在一起的,還能指望有多好?”
舒利斌一時無語,同時心中又充滿了對女兒的愧疚,好一會兒才訕訕地說道:“我就知道姓雲的不會個好東西!果果,是爸爸對不住你。”
“反正已經這樣了,就別提這些事了吧。”舒果果苦笑着說。
“爲什麼不提?是他把鴻運害得這麼慘不忍睹,現在又還欺負我的女兒,我也不會放過他的!”舒利斌卻顯然不肯就此作罷,想了想又道:“果果,你暫且忍耐一段時間,爸的鴻運又快起來了。等到我們這邊恢復了元氣,爸爸定要再風風光光地把你接回來做回舒家的千金大小姐。”
舒果果知道爸爸素來有喜歡誇大其詞不打草稿吹牛的習慣,所以只是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脣,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