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看到義父一句問候都沒有,竟然直接讓義父去幹活,真是不孝女啊…”仲雲雖然罵罵咧咧,但還是動作利索地往馬車裡鑽。在仲雲進入馬車之後,夜逸軒朝空中做了一個手勢,立刻有人去處理那些被仲雲的迷藥迷暈的人。
“丫頭,我們必須儘快找個地方替裡面那個人療傷。雖然那個叫炫風的小子已經替他把身體裡面的箭拔出來,可是我們現在身上並沒有解毒的藥,只能暫時抑制毒素的蔓延。”仲雲進去沒多長時間就出來了,說這話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絲毫看不出緊張的情緒。“既然如此,雪陽,你先回李莊告訴李莊主我們的狀況。清風,你來趕車,我們立刻去離這裡最近的莊院。”夜逸軒邊說邊扶着葉清冷回到馬車上,同時示意其他人趕緊上馬離開。幸虧李莊主準備的馬車比較穩,要不然怕是讓辰栥灝一直顛着去到別院,估計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了。
“小辣椒,你過去跟林小姐的家僕說一聲,就說我邀請林小姐過去陪我幾天,順便一起切磋琴藝。”葉清冷突然想起來還未讓人去通知林心蕾的家人,所以趕緊讓葉清嬌過去說一聲。正打算上馬車的葉清嬌突然接到葉清冷的指令只好停下自己的動作轉身快速跑到一旁已經有些嚇傻了的林心蕾的貼身丫鬟跟她交代一聲,然後又屁顛屁顛地往回跑。
夜逸軒在各地的別院一直都有人在打理,所以當他們到達別院的時候立刻有下人出來迎接他們並將辰栥灝送到乾淨的客房去。自辰栥灝被擡到牀上之後,林心蕾就一直坐在牀邊照顧他,而仲雲則趕緊拿起客房裡的紙筆寫出藥房交給下人讓他們去抓藥和煎藥。忙活了這麼長時間,衆人早已經又累又餓,夜逸軒趕緊吩咐此處的管家去準備膳食。看着昏迷不醒的辰栥灝,林心蕾壓根就沒有心情吃東西,最後在葉清冷的強烈命令下才勉強吃下幾口飯。看着隨意扒了幾口飯之後再也沒什麼心思用膳的林心蕾,葉清冷終於大發慈悲放過她讓她去照顧辰栥灝。
看着辰栥灝躺在牀上沒有血氣的樣子,想到今日他竟然用自己的身子替自己擋下那一箭,估計此時躺在這裡的就是自己了。說真的,若說心裡不感動那一定是假的,可是一想到他家中已然有了幾房妾室,心就像被千萬根針扎一般。手指順着辰栥灝的輪廓描繪着,嘴巴一邊喃喃自語:“爲什麼?我等了你那麼長時間,卻等來了你家中早已有美妾的消息。爲什麼?爲什麼在夢中你爲我而作的詩在現實中卻已不是獨屬於我呢?又是爲什麼當我告訴自己要放棄你的時候,你卻又奮不顧身地捨命相救?你是那麼的優秀,優秀到讓我不敢正視你,我也從不奢望自己能夠獨佔你一個人的愛。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爲你心裡其實並沒有我的存在,可是你今日的舉動告訴我其實你心裡是有我的。既然如此,那麼我不會再強求什麼,即使只是做你衆多妾室之中的一名,那我也滿足了。”這個世界的女子多麼卑微,可是能讓她們如此卑微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愛”……
不知不覺,林心蕾累得直接靠在牀頭昏睡過去。昏睡了將近十個時辰的辰栥灝終於被清醒過來,看着因爲照顧自己而昏睡在自己身邊的林心蕾,辰栥灝只覺得心裡似乎有一股暖流流過。擡頭看了一下天色,此時大概是寅時左右。喉嚨的乾澀提醒他他此時急需要水的滋潤,不想要打擾正在睡夢中的林心蕾,辰栥灝決定自己起牀找水喝,哪知剛準備起身卻扯到了自己的傷口,無意識的呻吟聲將剛剛入睡的林心蕾給驚醒。睜開眼看到清醒過來的辰栥灝,林心蕾的大腦暫時還沒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看到那張蒼白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知曉對方是因爲自己剛剛的呆楞才露出笑容,而且對方還是自己心儀已久之人,林心蕾紅着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直到聽到頭上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才擡起自己快埋到胸口處的頭。
“可不可以給我一杯水?”“啊?哦,可,可以,等一下。”林心蕾猛地擡起頭回答道,然後慌亂地站起身準備去倒水。誰知由於保持一個姿勢太長時間,雙腳早已有些發麻,猛地站起來一個不穩直接撲倒到辰栥灝身上。林心蕾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裡不知所措,在聽到頭上傳來一陣低啞的笑聲,如白玉般低臉頰瞬間爬上了幾朵紅雲,直到聽到一陣咳嗽聲才憶起自己其實是準備去倒水才趕緊從辰栥灝的身上站起來逃跑似的跑到桌子那邊迅速倒了一杯水回來。看着懷裡的溫香暖玉突然離開,辰栥灝心裡只覺得可惜以及不知名的失落,直到看到林心蕾紅着一張臉,手裡拿着一杯水向自己走來才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林心蕾拿着水杯湊到辰栥灝嘴邊慢慢地喂他喝,足足喝了兩杯水,辰栥灝喉嚨的乾澀纔有所好轉。“我。…”“你先說…”林心蕾終於鼓起自己最大的勇氣準備親口問問辰栥灝心中是否有她,哪曾想自己剛開口辰栥灝也同時出聲。看着眼前嬌俏的臉蛋,辰栥灝伸出自己的手抓住林心蕾的手一臉柔情道:“蕾兒,雖然我家中早已有了妾室,不過那都是曾經的,你…”林心蕾突然用手捂住辰栥灝的嘴巴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看着林心蕾眼裡掩藏不住的悲傷,辰栥灝突然不知該如此說下去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林心蕾開口說:“辰公子,我不介意你家中有幾房妾室,只要你心裡有我的一席之地便可。”說完這句話,林心蕾紅着臉低下頭,就怕辰栥灝會覺得她太過*,哪知辰栥灝心裡其實是在心疼她。哪個女子不想要一份完整的愛?可是爲了不讓自己所愛之人爲難,她們寧願選擇委屈自己。
“不,我心裡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人而已,蕾兒你聽我說,其實那些妾室都不是我納的…不,也不是,其實是我納的,但那都不是我的本意,而且現在我也已經離開那裡了,從此以後我都只有你一個人。”聽到林心蕾爲了自己卻委屈自己,辰栥灝心裡很是不好受,儘管他們之前沒有在現實生活中見過面,可是他們卻是對彼此很是熟悉的。此時他除了心疼就是憐惜。“真…真的嗎?辰公子,你不必編這種謊話來欺騙我,我真的不介意的。”聽到辰栥灝這樣說,林心蕾很是欣喜,只是沒一會兒又轉變爲失落。
“蕾兒,不要喊我辰公子,如夢中那般喊我灝可好?我如何會騙你呢?若是你不相信,我可以發誓。蒼天爲證,若我辰栥灝剛剛所言有半句虛假,那便讓我…”辰栥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心蕾給堵住了。“你不要發誓,我信了你還不成嗎?”“真的嗎?太好了蕾兒,你,你願意嫁與我爲妻嗎?”辰栥灝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小心地瞄着林心蕾,就怕她不肯答應自己。“辰,辰公子,算起來我倆到現在還認識不到一天,怎可那麼快就談婚論嫁?”林心蕾嬌羞地低下自己的頭,臉上又不自覺地爬上了幾朵紅暈,心裡卻是甜滋滋的。
聽到林心蕾沒有直接拒絕自己的求婚,也知道這個時代的女子比較含蓄內斂,辰栥灝知道林心蕾心裡早已應承自己。“蕾兒,我說過了,不要叫我辰公子,叫我灝,獨屬於你一個人的灝。還有,雖然我們正式認識的時間長不到一天,可是我們對彼此已經很熟悉了不是嗎?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也是真心想要娶你爲妻,答應我好嗎?這樣我們就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更加地去了解、認識彼此。”男人真是天生就會說甜言蜜語的動物,辰栥灝的這些話可以說是完全擊潰了林心蕾心裡最後的一絲防線。一直以來女子的婚事總是由父母做主,男方也從來不會考慮女子的意願,可是辰栥灝卻是不斷地徵求自己的意見,這讓林心蕾如何能不感動?況且眼前同自己訴說這一切的男子是她一直放在心裡的男子。
“灝…”林心蕾擡起頭只說了這麼一個字就又迅速低下自己的頭,畢竟她從來沒有如此喊過一名男子的名字,即使每次夢醒之後在自己心裡喊了無數遍,可如今真要她如此喊出來,她的心卻是一直“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蕾兒,蕾兒,你答應我了是不是?太好了,你真的答應我了,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哦!咳咳咳…”雖然林心蕾不過輕微地點了下頭,不過辰栥灝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只是他這一興奮就完全忘記自己是一名傷員,一個不小心扯到自己的傷口,弄得自己一直咳嗽個不停。
“灝,你怎麼了?啊,你的傷口都流血了,等一下,我去喊炫風公子過來替你瞧一瞧。”喊過一遍之後,林心蕾已經能夠接受自己如此喊辰栥灝了,只是看着他手臂上的繃帶滲出血來,急急忙忙地站起來打算去找炫風過來看。辰栥灝眼疾手快趕緊拉住林心蕾的手不讓她離開。“蕾兒,我沒事,咳咳…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可以了,我只是太開心了,這點傷不礙事。”笑話,辰栥灝怎麼可能會允許林心蕾去找一個大燈泡來礙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