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好說，因爲每年的擂金都是各個家族當場湊出來的，不過去年的擂金是一萬九千兩白銀！”狄伯顏衝她挑了挑眼睛。“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顏小熙不免心動，不過還是有些狐疑地望着他道：“那你怎麼不自己去打？那麼老些錢，一萬多兩銀子啊，你就能一個人獨吞了！”
“我倒是想打，也得有那本事算啊！”狄伯顏甩着額角的碎髮道。“我就是一讀書人，打架這種事情不擅長的。”
說着，他用眼睛睨着宋玉傑道：“我聽說，這位宋兄弟身手不錯，所以想問問他，想不想掙這筆錢？”
顏小熙打量着他道：“你就這麼確定他能贏？”
狄伯顏莞爾笑道：“這裡雖然是‘河西府’，但是有些消息，我還是知道的。去年得了擂金的是雪國公世子，而我聽說，雪國公世子似乎敗在了丐幫少幫主的手中。”
顏小熙頓時就明白了，這小子分明是已經查出了二人的身份，她忍不住用手指着他道：“你可真雞賊！”
狄伯顏笑道：“如何？宋兄弟，要不要去賺筆外快？贏了的話，擂金我不要，都是你的，我只下注押你贏，你打哪場，我押哪場。”
顏小熙忍不住納悶地道：“狄公子，你不是‘狄國公府’的人嗎？怎麼還這麼貪財？不至於這麼拼吧？”
狄伯顏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語氣有些懊惱，“庶出，知道不？我是庶出！除了一個月一百兩銀子的月錢，和吃穿用度之外，其它的東西屁都沒有。等我爹一死，我就得被分家。狄家的庶出子，被分家的時候，只給五萬兩白銀，就讓我們自生自滅了。我不得早作打算嗎？好歹也給我閨女攢點嫁妝不是？”
顏小熙忍不住問道：“你閨女今年多大？”
狄伯顏笑道：“剛滿月！”
顏小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狄伯顏又道：“我還有兒子呢，我兒子今年都兩歲半了，再過個十來年就該娶媳婦了。而且，我這次出門，原本是陪着我媳婦回孃家的，也沒帶多少銀子。誰知道我媳婦突然懷了身孕，這一年來，人吃馬喂的，我的錢都花得差不多了。我要是不找點外快，回頭都回不了京城了。我一個大男人，總不好還找我老丈人要錢花吧？”
顏小熙擺了擺手，“行了行了，知道你兒女雙全，你是個很有慈心的父親！”
狄伯顏笑得有點諂媚地道：“那打擂臺的事……”
顏小熙扭臉瞥着宋玉傑問：“有信心贏嗎？”
“笑話？”宋玉傑擼胳膊挽袖子地道。“我除了打不過你，這世上就沒第二個打得過我的。”
顏小熙露出鄙夷的神情，直接揭他的短，“別吹了，你也打不過軒轅逍！”
“能不提那個討厭鬼嗎？”宋玉傑聽她提及軒轅逍，不由得懊惱地道。
狄伯顏不由得露出吃驚的表情，“你居然敢罵逍遙王？”
宋玉傑瞪着他道：“我罵他咋地？我還敢打他呢！”
狄伯顏衝他抱起拳頭，“佩服佩服！”
宋玉傑也衝他抱了抱拳頭，然後神秘兮兮地問：“看樣子，你沒少被他荼毒吧？”
“哎呦喂，這怎麼話說的呢？”狄伯顏彷彿找到知音一般，主動拎起茶壺給他倒茶。“兄弟，喝茶喝茶……”
顏小熙曲起手指，扣了扣桌面，“哎哎哎，你們兩個，少說點廢話！狄公子，咱們來研究研究賭局的事吧？這賭局是怎麼開的？”
狄伯顏聞言，不由得神秘地一笑，“怎麼？顏姑娘也想下注？”
顏小熙似笑非笑地睨着他笑道：“怎麼？不行嗎？”
狄伯顏道：“當然行！”
“現在給我講講規矩吧！”顏小熙對於這個擂臺賽的賭局還是很感興趣的。
狄伯顏便給她詳細地解釋起來，“擂臺賽的主要打手，大部分是各個礦主養的手下。除了各個礦主的手下，還有一部分打手是打各處來的富家公子們豢養的打手。”
“打開河撈金，便開始開擂，不然的話，一羣礦工沒事情可做的時候，也是會打架的，那麼，不如就讓他們在明面上打，還能借此掙錢。擂臺一直辦到封河，封河這天，是一年的最後一場。”
“因爲這場擂臺賽最精彩，所以有不少人，都會從各地來看這場熱鬧，尤其是京城的一些公子哥兒，都會趕來看熱鬧的。看熱鬧的同時，他們也會派出自己的打手。像是雪國公世子這種自己上臺打擂的很少，因爲打輸了就太丟人了。”
顏小熙打斷他，“那怎樣纔算是最後的勝利？”
狄伯顏道：“比賽用的是抽籤制，抽到相同的兩個籤的爲一組，獲勝者進入下一輪比賽，直到最後一個人獲勝。”
顏小熙忍不住問道：“那賠率呢？都是多少？”
“賠率都是賭坊那邊，根據打手們以往的戰績制定的，如果是沒有打過擂的，賠率通常會定一賠一，也免得爆冷門，賠得太多。”
狄伯顏非常耐心地給她講解，不過說到這裡，他的臉色有些深沉，“報名的時候，需要簽下生死文書，打死可是白打的，不準找後賬。所以，宋兄弟，我不建議你以一敵多。”
顏小熙想了想，開口又問道：“那賭坊規矩不規矩？贏了錢能拿走嗎？我可是聽說，一些不規矩的賭坊，客人贏錢都不讓走的。”
狄伯顏答道：“擂場中的賭局，由八大賭場聯合坐莊，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會有賠不出來的情形。而且一直以來都很規矩，沒有賭贏錢不賠的。”
顏小熙突然心中一動，扭臉瞥着宋玉傑道：“雪染風那種身手的，你一次能打幾個？”
宋玉傑嘬着牙花子，沉吟了一下，表情有些勉強地伸出三根手指。
顏小熙這個喪氣，“你白吃了我那麼些東西，就能打三個？”
宋玉傑很委屈，“我能打三個已經不錯了！那小子的武功正經不錯，而且我現在正處於瓶頸之中，對於正常的人類來說，我這身手已經是極限了。你以爲人人都和你和逍遙王似的？天生就是學武奇才？”
關於顏小熙學武的資質，簡直可以用天才來形容。
不然的話，即便顏小熙有這個作弊空間，也沒辦法在這麼小的年紀擁有那麼好的武功。
畢竟，她的年紀是個硬傷！
顏小熙也知道，對於雪染風那種身手，宋玉傑能以一敵三，已經是很不錯了。
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口去問狄伯顏，“每次的擂臺，最多有多少人蔘與？”
狄伯顏開口道：“至少也有一百來個吧。”
顏小熙小聲咕噥道：“如果是一百人的話，淘汰賽會有五十場賭局，接下來是二十五場，十二場，六場，三場，兩場，一場，一共是七輪，九十九場比賽。每一輪，賭贏一次，賠率最低爲一賠一，也就是說，最次也能翻番。一千兩黃金爲底的話，如果每次都是一比一的賠率，七輪之後，就是十二萬八千兩黃金。摺合白銀，一百二十八萬兩。兩千兩黃金打底，七輪之後便是二十五萬六千兩黃金，摺合白銀兩百五十六萬兩。”
狄伯顏被她算得有點發懵，“等等，顏姑娘，你……你確定宋兄弟每次都能打贏？”
顏小熙正色問道：“狄公子，請問一下，打擂臺的時候，允許中場休息嗎？”
“當然！”狄伯顏道。“場上一共有四座擂臺，除了最後那幾場之外，每一次都是四場同時打。這樣，打手們就有休息的時間了。”
顏小熙又低頭算計了一下，這才語氣十分認真地開口問道：“那女人能打擂嗎？小孩能打擂嗎？比如我！”
說着，她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我能匿名去打擂臺嗎？再把臉蒙上！”
狄伯顏讓她這個問題嚇得一哆嗦，險些打凳子上掉下去。
他哭喪着臉道：“小姑奶奶，這不是姑娘家能玩得起的遊戲，你就別添亂了啊。不然的話，你要是出點什麼事，我沒法跟逍遙王交代。”
顏小熙卻執着地問道：“你先告訴我，小姑娘能匿名去打擂臺嗎？有規矩說不許去嗎？有規矩說不許把臉蒙上不？”
宋玉傑表情嚴肅地在一旁開口道：“二妮子，你跟我在一起，身份瞞不住的。”
“你放心，除非是你扛不住了，不然的話，我是不會上場的。我只是想把規矩瞭解清楚。”顏小熙看了他一眼，安了他的心。
宋玉傑忍不住擡起手來，捂着自己的胸口道：“二妮子，可嚇死我了。”
狄伯顏忍不住笑道：“有專門的女打手的比賽，開場的時候，都是女打手先打，選出決賽人選之後，再進行男打手的比賽，等男打手全都打完了，再由女打手打決賽。至於擂金，是男打手一份，女打手一份。如果女打手有信心，可以在最後勝出之後，可以把擂金拿出來當彩頭，挑戰男打手，但是男打手不能主動挑戰女打手。”
顏小熙不禁露出訝異的神情，“這擂場的老闆倒是懂得看客的心理，用女人打架勾出看客的興趣，最後再用女打手的決賽來吸引住看客一直看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