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兒將楚凌風給寫的食物相剋的單子看了一遍,暗暗記住。這時候,歡兒突然拿着紙筆進屋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姐,歡兒要學寫字。”
秦九兒點點頭:“好啊,過來坐下,我教你。每天十個字,寫不會不準睡覺。今天就先學你的名字,我的名字,還有……方生的名字。”
歡兒臉騰地紅了,抿着嘴點頭:“嗯,好。歡兒已經下定決心了,以後一定用功好好學習寫字,字寫得好了,就能看書了。”
秦九兒笑笑,看來歡兒雖然嘴硬,可是心裡還是對方生這個人在意了。
真想不到,一個賭約,一個笑話,居然就讓歡兒碰見了方生。這是歡兒的緣分,又是方生的幸運。
盡人事,聽天命。三年之後的事情真的誰也說不準。秦九兒希望自己沒有看走眼,方生是個可造之材。也希望三年之後,兩個人初心不變。
秦九兒教了歡兒十個字後,就讓她回房間自己去練習了。自己不是嬌柔的大小姐什麼都用伺候。下午就在房間練習打坐好了。
午後容易犯瞌睡,別人午睡休息的時間,秦九兒卻在勤加練功。不知不覺,已經三個大回環。
突然,秦九兒耳蝸一動,聽見面前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她迅速收功,就覺得面前一涼。本能的仰頭後退,猛的睜開眼,就見正面前一條黃斑毒蛇,吐着猩紅的芯子,正張嘴要咬自己的脖子。
秦九兒大驚,她不怕毒蛇猛獸,但是在完全無防備的時候,毒蛇已經近到身前,還是驚出一聲冷汗。
掌中貫滿真力,猛的拍出,黃斑毒蛇頓時斷成三節,隨着讓人作嘔的血腥液體斷落在地上。而這時候,秦九兒瞳孔一縮,纔看見屋地下居然還有幾條毒蛇。均是鋤槓那麼粗,那麼長,蜿蜒着身子,吐着芯子,尖牙恐怖,碧眼陰森在尋找獵物。若是被咬到,絕對是一口斃命。
秦九兒站起身,眸中寒芒一片。丞相府裡出沒毒蛇,很是新鮮。若是說後面廢棄的院子荒草一片,有幾條菜花蛇不足爲奇,但是毒蛇,就絕對是沒有了。她看看房間四周,前門,前窗緊閉,蛇不能進來。後窗有一條縫隙,窗臺有一些粘液,顯然毒蛇是從後窗進來的。
而後窗外有幾棵槐樹,最近生了蟲子,所以,歡兒從來不開後窗,怕蟲子。
開後窗,放毒蛇。
很明顯,這是有人故意想害自己的。
看自己不順眼,放幾條菜花蛇嚇嚇自己尚可原諒行,但是弄幾條毒蛇直接想要自己的命,手段歹毒,就是不能原諒了。
秦九兒想到這兒,眸中寒芒猛的暴漲,瞪向那幾條向她爬來的毒蛇。
許是這眼神太過煞氣,嚇得毒蛇都定在秦九兒的面前一米,再不願意往前一步。
秦九兒從牀底拽出一隻箱子,將幾條毒蛇制服,沒有斃命,直接扔進箱子,關嚴實。然後悄悄到後窗,眼睛往外瞄去。只見桂嬤嬤的兒子大個正躲在後院一顆老槐樹下,往這邊
探頭探腦。
原來是大個放的蛇。
但是他一個下人,和自己無冤無仇,不可能害自己。不用想,大個肯定是受人指使才這麼做的。
大個兒在老榕樹下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這屋裡有動靜,不僅撓撓頭,表示不解。然後轉身離開。
秦九兒從窗戶一飄而出,悄悄跟上大個的身影,想看看他去哪兒覆命。
大個兜兜轉轉,最後不是去李嬤嬤那兒,而是去了飛雲閣。
秦九兒站在飛雲閣外,冷笑出聲:“上官雲嵐,你讓蜜兒害我不成,蜜兒逃跑躲災禍。回頭又找大個兒來害我。想不到,你這惡人當的還挺執着。我就是有心留着你,這老天爺都不會答應!”
秦九兒沒動聲色,悄悄回來。將房間的那條死蛇收拾了埋在花園的樹下。然後薰上香,驅散屋子中的血腥味,裝作若無其事的該幹嘛幹嘛。
不一會兒,上官雲嵐帶着另一丫頭到落花閣了。
上官雲嵐聽大個說,他放了毒蛇進房間之後,秦九兒的房間沒有動靜。她不由的想,是不是大小姐已經被咬。都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直接氣絕了。
猜測,又不確定。飛雲閣坐不住,上官雲嵐就自己來看個究竟。一路都在希望,一進來就看見那討厭的死女人口鼻冒血,渾身發青的躺在牀上的模樣。
上官雲嵐到了落花閣,裝模作樣在院子裡喊一聲:“有人麼?”
偏房的歡兒聽見動靜,急忙跑出來。一看見上官雲嵐就是一副敵視的表情:“四小姐,你怎麼這麼閒,來我們落花閣了。”
上官雲嵐難得收起跋扈的嘴臉,勾脣一笑:“歡兒,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和你家大小姐可是親親的姐妹。這姐妹閒來無事,到一起坐坐,說說體己話,難道不正常麼?”
歡兒面上氣的沒有回話,心裡卻是翻個大大的白眼。哼,還親親的姐妹,誰有這樣的妹妹,纔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歡兒,你家小姐呢?”上官雲嵐見歡兒不說話,好脾氣的又問一句。
歡兒不冷不熱的回道:“我家小姐在午睡,她午睡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攪。四小姐若是不介意,就在樹下坐着等一會兒,等我家小姐醒了,您再進去。”
上官雲嵐擡頭看看太陽,回頭看着歡兒似笑非笑:“歡兒,這睡午覺的時辰可是過去不短了。一向貪睡的四小姐我都醒了,你的小姐還不醒,該不是出了什麼事吧?”
“胡說,我家小姐好着呢!四小姐不要閒的沒事,跑到我們落花閣來打牙祭,逗悶子。”歡兒真是氣壞了,這個死丫頭居然敢詛咒他們小姐,真是該死。
“哦,這樣啊。那我反正也閒來無事,就在這樹下等你們小姐醒了好了。”上官雲嵐說着就往樹下的石凳上一坐,當真不走了架勢。
歡兒百思不解,不知道這上官雲嵐唱的哪一齣。她以前可是從來不登落花閣的門的,這一次是發了什麼癔症?而小姐的確是午覺睡的
太久了,該不會真如那賤丫頭說的是出了什麼事了吧?
歡兒越想越心不安,不管上官雲嵐在那兒坐着,也不上茶,直接蹭蹭的就到了門口,然後輕輕開開門。
一開門,就快步進內室,往牀上看。
而這時候,秦九兒也聽見動靜打着哈氣從牀上坐起來:“歡兒,你怎麼進來了,什麼時辰了?”
щщщ_ttκΛ n_¢O
“小姐,你可真能睡。老也不見你出門,歡兒還擔心你是不是出事呢。”歡兒一看小姐剛睡醒,一顆心放回了肚子,不僅暗罵上官雲嵐這賤人胡說八道。
秦九兒笑了,且笑的意味深長的看着歡兒的身後說道:“小姐我好好的睡個午覺而已,能出什麼事?大驚小怪。”
歡兒莫名的順着小姐的眼神回頭看,一見上官雲嵐居然進來了,就瞪着大眼睛站在自己身後,正直直的看着小姐,那眼神中,彷彿帶着不敢相信似的神情。
上官雲嵐是不敢相信,她迫不及待的來落花閣是想看到大小姐挺屍的畫面。
然而,讓她吃驚的是,大小姐居然安然無恙的從牀上起身,慵懶如貓,什麼事沒有!
怎麼可能!
大個明明說將蛇放進了房間。
對了,蛇呢?
難道是大個騙自己,那些蛇他根本就沒有放進來?
一瞬間,上官雲嵐心裡閃過很多念頭,那臉色白一陣,青一陣。
“四妹妹,你怎麼來了?”秦九兒明知故問,耳中,傳來牀下那箱子裡不安分的聲音。
“哦,就是突然很想大姐,所以過來坐坐,想和大姐說說話。只是沒想到,大姐還在午睡。倒是雲嵐來的不是時候了。”上官雲嵐做賊心虛,難得好聲好氣。
“四妹妹長大了,懂事了,居然都知道來看大姐了,真是難得難得。”秦九兒從牀上下來,笑盈盈的說道。
“是啊,雲嵐都十三了,明年就可以舉行笈禮,就是大人了,怎麼還能老是不懂事?”上官雲嵐虛情假意的說着,接着又道:“大姐,今天七月七,是七巧節。爹說晚餐都要去前院飯廳吃。到時候,姐姐可要早早去啊。”
“嗯,四妹妹有心了,原來是特意告訴姐姐去前廳吃晚飯。我知道了,四妹妹可以走了。”秦九兒說完擺擺手,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上官雲嵐這個憋氣啊,咬牙切齒的帶着的丫頭氣呼呼的走了。還沒出落花閣的大門,就厲聲道:“將大個叫到我房間,我有話問他!”
房間的秦九兒,將這句話聽得一清二楚,想來是那死丫頭是以爲大個沒替她辦事,去質問了。
慢條斯理的坐到梳妝檯前,歡兒過來給小姐重新綰髮,還很納悶:“小姐,你說四小姐今兒發什麼癔症,怎麼突然跑咱們落花閣來了?還有她的態度,從前看見小姐,哪一次不都是沒有好臉,今兒怎麼還上趕着告訴你去前院吃晚膳了?”
秦九兒對着銅鏡照照,銅鏡裡的美人兒便風華絕代的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