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醉了的秦九兒哪兒聽歡兒說什麼,歪頭已經睡着了。
睡的好沉,不一會兒就做了一個夢。夢中的自己好似在照鏡子,面前站着一模一樣的女人。
“你……你是上官雲晴?”秦九兒好奇的問,還伸手去摸摸。然後手摸過去,卻直接穿透了上官雲晴的身體。
“魂魄?這是你的魂魄!”秦九兒大驚,若不是知道自己此時是在做夢,鐵定嚇死。
“秦九兒,謝謝你。謝謝你幫我報仇,幫我娘報仇。讓一切壞人都得到罪有應得的下場。”那個上官雲晴的魂魄開口說話了,只是聲音好縹緲。清清淡淡,如霧如煙。
“我在這個世界上用你的身份活着,幫你報仇也是應該的。”秦九兒暗暗吞着吐沫水說道。
“秦九兒,我在這兒的心事已了,我們的緣分也盡。輪迴的門已經打開,我要去投胎了。希望下一輩子做人,我不再窩窩囊囊,也要做個像你一樣的人。敢愛敢恨,不被別人欺負。”
上官雲晴的話越來越空,慢慢的,清晰的面容也變的稀薄,直至透明消失。秦九兒伸出手在空中虛抓,抓到的只有空氣。但是她沒有因爲一個跟隨了這麼久的魂魄的離去而不捨。因爲她知道上官雲晴去投胎重新做人了,這是好事。
脣角帶着淺笑,微微勾着脣角,不知道做了什麼好夢。呼吸軟綿的帶着淡淡酒味,緊緊是聞着這呼吸都要醉了。
北冥爵不知何時來到牀邊,一遍一遍用手指摩挲着秦九兒的眉,秦九兒的眼,愛不釋手,不捨得挪開。
自己跟秦九兒說,不得皇位,不來見她。可是心底就是忍不住想念,纔不過一天,就忍不住了。爲了面子又不想食言,便想出一損招,讓楚凌風來灌醉了秦九兒,然後他再來。
九兒,你睡着了,沒有看見我,我就不算食言了吧。
北冥爵有多腹黑無賴,從這一點,真是不難看出了。
九兒,你睡着的時候真乖巧。不會動不動就瞪眼睛,不會那麼驕傲的和自己要平等。而且,你怎麼能長的這麼美?知不知道當別的男人癡迷的看着你的時候,我有多生氣。真想打造一個黃金的屋子,給你藏起來,只有我自己能看見,不讓別人窺探。
沉睡的秦九兒感覺到臉上癢癢的,不僅伸手去撥開,嘟着小嘴呢喃:“悅悅……別鬧……姐姐困着呢。”
北冥爵手下的動作一頓,眉頭皺起,悅悅是誰?
只是秦九兒又陷入沉睡,囈語一句之後,就再也不說什麼。或許就是喝醉了,胡說呢吧。北冥爵這樣想着起身要走,可就是不捨的走。想想,一翻身,上了牀。和衣摟着那沉睡的女人一起,想這樣睡一會兒。
北冥爵跟自己說,睡到子時就走,子時一定走。
懷裡是柔軟的身體,鼻息是淺淡的酒香,鐵漢也成繞指柔,漸漸迷離在這兒溫柔鄉中。已經幾晚上沒有睡好,北冥爵不知不覺睡了。
還說子時要
走,可是子時的時候,北冥爵卻比秦九兒睡的都沉。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只要摟着這個女人,就會覺得前所未有的踏實。
突然,正沉睡的北冥爵感覺到異常,眼眸一下子睜開。他轉頭看着懷裡的女人,不知道睡的好好的秦九兒怎麼會突然滿頭冷汗,身體不住的動來動去,好像掙扎着,掙扎着要出來一個夢靨。
北冥爵忽的坐起身,想叫醒秦九兒。可是一張嘴,卻沒出聲。如果秦九兒此時醒來,見自己在她牀上,估計會很生氣。想到此,北冥爵沒有叫醒她,沒有去推醒她,而是就那樣看着秦九兒在噩夢裡痛苦的掙扎。儘管,北冥爵心裡也非常不好受。“悅悅……悅悅……快跑!悅悅……不要管姐姐……”
“乾爹……不要……不要……”
終於,一聲一聲破碎的囈語說出口,秦九兒渾身抖的好像風中的落葉。頭髮都早已經被汗水浸溼。
北冥爵的瞳孔猛縮,他清楚的聽到了秦九兒的囈語,又一次是‘悅悅’這個名字。兩次囈語一個名字,肯定就不是夢中的胡言亂語,就不是一個虛有的名字。只是不解,她口中的悅悅是誰,乾爹又是誰。她即使更名秦九兒,畢竟是上官雲晴,也找人調查過她的周圍,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人存在。
可是,顯然調查不是最全面的。能在夢裡都想保護和懼怕的兩個人,最重要的連個人,卻是給漏掉了。
秦九兒的手忽的在空中劇烈搖擺出來,似乎就要終破禁錮和恐懼。
北冥爵感覺到秦九兒要醒來,擰身一起,直接飄到房樑的黑暗裡,並隱藏下氣息。
下一秒,秦九兒一聲大喊着:“不要!”忽的彈簧一樣坐起來。她眼睛瞪得好大,呼吸急促的看着房間,又看看自己的手。額頭的汗珠子落在手上,雙手抑制不住的發抖。
慢慢的,秦九兒雙手環住雙膝,抱得緊緊的。自己又做噩夢了,而且,這次的噩夢裡居然又出現了老頭子。
夢裡,老頭子說自己背叛了他,要抓悅悅替代自己。她讓悅悅跑,悅悅跑了。可是老頭子暴怒,居然要強暴自己,逼迫悅悅自己回來。
明明是一個夢,可是夢裡的一切卻是那麼真實。秦九兒緊緊摟着自己,腦袋裡還全是清晰的如同現實夢境的老頭子的可怕和暴戾。手伸進嘴裡,狠狠咬着。有血從手背上流下來,北冥爵看的清晰,可是秦九兒都沒有鬆口。
九兒,到底是什麼讓你害怕!你口中的的乾爹又有多恐懼!
北冥爵的心狠狠揪在一起,好像有一隻手在他的腔子裡掏來掏去一樣劇痛難忍。
你一心要做皇后,是不是想着只有你手握權力,才能不懼怕乾爹的恐懼?
好,九兒再等等,我北冥爵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將你牽到皇后的位置上。
翌日。
秦九兒頭疼難忍。
本來想出去看看情況的,看看昨天的混亂亂到什麼樣,但是一夜噩夢,竟然感染風寒,
頭疼的一動不想動。
秦九兒便讓歡兒出去看看情況,回來稟告。
歡兒跑出去,時候不大就跑來了,一回來就說道:“小姐小姐,大街上戒嚴了,好多兵在大街上巡邏,不準百姓外出,不準賑濟災民。現在街上除了兵就是沿街乞討卻討不到飯的難民。”
秦九兒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吃了藥,回去躺着了,傍晚的時候,身體輕快了一些。
“歡兒,跟我出去辦點事。”秦九兒好一點兒,就叫上歡兒出門。
歡兒擔心:“小姐,你還病着,身體沒事麼?再說,大街上也不讓出門啊。”
“無妨,我有金無燕的令牌,出入自由。”秦九兒說着,裹緊斗篷,往大門外走去。歡兒擔心也只能跟着。
秦九兒出去街上不遠,就碰見士兵戒嚴,過來查詢,並勒令最近不準外出。秦九兒亮出令牌,士兵立刻下跪,不敢再阻攔。歡兒鬆口氣,小姐傍着太后,果然是很厲害。
以爲小姐是出去散心,可是小姐卻是到了城裡一家糧行。掌櫃出來迎接客戶,秦九兒直接說:“叫你們大老闆出來,你這樣的小嘍嘍,大單子生意做不了主。”
那掌櫃見秦九兒雖然穿着素白的斗篷,巾帕罩面,卻是氣勢卓然,一看就是大有來頭。不敢耽擱,急忙去找老闆。
那糧行的老闆是個五十多歲,腦滿腸肥的男人。一身酒紅色的錦袍,人沒到,圓圓的肚子先到了。
“這位姑娘,找在下是有什麼大生意麼?”那老闆聲音很粗,不好聽。一看長相,就是沒少賺不義之財。
“我想要一萬擔好糧。”秦九兒對着老闆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那老闆眼睛一亮,卻接着不動聲色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姑娘你也知道,最近天災,莊稼欠收,庫裡糧食不多,一萬擔是萬萬沒有,一百擔還是勉強能湊出來。”
“那一百擔的價格是……”秦九兒也不動聲色的瞧着老闆問道。
老闆呵呵笑着,伸出兩個手指:“兩千兩銀子。”
歡兒一聽,眼睛頓時瞪的老大:“老闆,你坐地起價,怎麼不去搶?平時一擔好糧才五兩銀子,那一百擔也不過五百兩。可你居然要兩千兩,你的心是黑的麼!”
那老闆笑了:“這位姑娘別急啊。如今天災,各家糧行都屯糧不發,就是等青黃不接的時候賣好價呢。我現在要你們兩千兩是貴一點,但是你們若是囤到明年開春,我保證你們還能翻幾番,穩賺不賠。”
奸商!黑心商人!外面難民滿街都是,這些糧商還在屯糧不出,坐地起價。
秦九兒不禁冷笑一聲:“價錢倒真不貴,但是我就要一萬擔。”
老闆臉色一繃:“姑娘,你這是在開玩笑!你張口就是一萬擔,口氣如此之大,先不說我是不是能拿出這麼些糧,就說你空口白話的,不見銀子,我萬一湊齊了一萬擔,你卻拿不出錢,豈不是姑娘你沒了臉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