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兒慢慢塞上小瓶子,挑眉看着金無燕:“你真想知道這個原因麼?我要是說,這個原因即使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你還想知道麼?”
金無燕被秦九兒的話勾引的更加好奇,鄭重的點頭說道:“我想知道,你說便是,信不信是我的事。”
“好,那我告訴你吧。”秦九兒勾起了金無燕足夠的興趣才說道:“其實,是北冥爵求我給你解毒,我纔給你解的。”
……
空氣中突然凝結了一股異樣的氣息,金無燕好像被人事了法術定住一樣,好半晌才忽的瞪大眼睛使勁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是北冥爵求你給我解毒?我不相信!”
秦九兒勾了勾脣角:“我就說吧,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所以,你剛纔就不該讓我說的。”
金無燕見着秦九兒收拾東西就要走,又猛的跳下牀,完全沒有一點太后該有的端莊和風華。她一把拉住秦九兒的衣袖,不讓走:“秦九兒,你別走,我給我說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九兒笑了:“金無燕,我說的你都不相信,又何苦還讓我說呢?”
“不,不,你說,你知道的你都說出來。你說完了,我再選擇是不是相信。”金無燕,堂堂一太后娘娘,手握重兵,現在卻有些語無倫次的祈求着秦九兒。
秦九兒看着金無燕的可憐,長長嘆口氣,將她扶着在牀邊坐好,這才說道:“金無燕,實話跟你說吧,我從沒有想要跟你合作。答應和你合作,只不過是要你相信我,我會全力以赴的給你解毒而已。如今,我受人之託,已經完成解毒的事,我就要走了。這北聖皇宮,從來不是我想要的。”
“不,我不要你說這個,我就想知道北冥爵爲什麼要求你給我解毒。他不是背叛我了麼?不是不愛我了呢?不是和無雙那個賤人在一起了麼?可是他爲什麼還要救我!爲什麼!”金無燕說着說着,情緒激動的歇斯底里起來。雙手抱着頭,使勁抓着頭髮,狀如癲狂。
“因爲什麼?因爲誤會,因爲愧疚,因爲北冥爵從來不是負心薄情之人。”秦九兒不管金無燕聽沒聽,自顧的說出了當年他和她的誤會。
本來這世上,誰都能說這個誤會,唯有她秦九兒不該說。因爲說了,自己就多一個情敵,就等於是自己親手把北冥爵送到了金無燕的懷裡。
秦九兒也吃味,也擔心,但是她思來想去,不得不說。
北冥爵如果要登上皇位,如果要用最小的傷亡,最快的速度登上皇位,金無燕是至關重要的一環。北冥爵不會說,金無雙不會說,那如果她不說,金無燕就永遠不會知道當時事情的真相。而金無燕不知道這一切,就會是北冥爵登上皇位最大的困難。
“七年前,你因爲收不到北冥爵的書信而偷偷離開府獨自去邊關找她。殊不知,北冥爵半月一封書信從來沒有間斷。相反,他半年收不到你的回信,也在極度憤怒中。所以,當你突然出現在軍營,還去厲聲
指責他的時候,他纔會怒氣的直接將你送了回來。
爲什麼你收不到回信,這是有人從中搗鬼。至於是誰,你應該猜得到。北冥爵說,他從沒有跟金無雙親熱過。你看到的只是金無雙眼睛進了飛蟲,他在幫忙弄出來而已。你覺得北冥爵背叛了你,你進宮做了皇后,卻不想,北冥爵還以爲你背叛了他,大醉三天不醒。醒來,是金無雙衣不解帶的伺候。從這時候,纔有了北冥爵和金無雙的後來。
我給北冥爵解毒的時候將你的事說給他聽後,他才明白一切,知道恨錯了你。並求我給你解毒。
所以,金無燕,你恨了七年的男人,他也恨了你七年。你們的恨,和有緣無分,都是一個誤會。你這七年,無時無刻不再想着怎麼殺他,怎麼登上最高的位置,將他踩在腳下。可是他卻是求我救你,說不怪你對他做的的一切,說你是個可憐人。我被北冥爵的用情至深感動了。我答應他救你。我言盡於此,信不信,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秦九兒說完,看一眼早已經淚流滿面,呆若木雞的金無燕,蕭然離去。
她知道金無燕將一切都聽進去了,後面怎麼做,不是自己能管的了。自己添油加醋,將一個愛情故事昇華,這是自己的自作主張。知道北冥爵不會領自己的情。甚至還要瞞着他,不然會有損他的面子和尊嚴。但唯有如此,金無燕纔會對北冥爵燃起希望。纔會回頭幫他,而不是去做他的敵人。
走出皇宮,秦九兒回頭看着黃牆裡那一座座宮殿的巍峨。
北冥爵,你很快就會從冷王府搬到這兒了。這兒屬於你,北聖的百姓屬於你,我能爲你做的到此結束。
回頭,一步一步離開。心裡是什麼滋味?
痛的,還是高興的?
秦九兒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的。
回到秦府,秦九兒命歡兒準備熱水沐浴。好好泡了個澡,也坐在木桶裡想了很多。
月亮漸漸升起來,秦九兒自己穿戴好了,仔細勾描着眉眼。
歡兒進來笑着問:“小姐,這大晚上的,你勾眉畫眼的給誰看啊。”
“女爲悅己者容,我給自己看不行啊。”秦九兒橫歡兒一眼,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行,怎麼不行。說不定小姐在夢裡會個俏相公呢。”歡兒掩着嘴笑,又給小姐弄弄頭髮。
“討打,真是厲害了,都會拿小姐開涮了。”秦九兒回手作勢就要打歡兒。
歡兒急忙抱着頭:“不敢了不敢了,歡兒再也不敢了。”
秦九兒又怎麼會真的打下去,她伸手拉着歡兒的手說道:“歡兒,你跟了我這麼久,也是該獨當一面了。我有事明天就要走了,估計要兩個月能回來。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這秦府就交給你。你要好好照看這知道麼?”
歡兒一愣,起初不相信小姐說的話,等相信了就大叫起來:“小姐,你說你要離開兩個月?去哪兒!爲什麼不帶着歡兒!”
“歡兒,我這次去有事,你不懂的事。而且,我要是帶你去了,這麼大的秦府誰來管?荒廢了?箱子裡給你留了錢,夠你們過很久的,好了,出去吧。”
“那……那……”
“沒有這那的。好了,歡兒去睡覺吧,我要收拾東西了。”秦九兒揉揉歡兒的小毛腦袋,開始攆人。
歡兒的眼淚忽的就下來了:“小姐,歡兒給你收拾東西。”
“不用,你不知道我帶什麼,我自己來。”秦九兒再次拒絕歡兒的不捨。歡兒知道小姐的性子,一旦決定了,就是不會更改的。即使不捨,也只能擦着眼角離開。
秦九兒習慣了離別的。以前每次接到任務,出任務,都會和悅悅說一聲,我有事要走,多長時間能回來,如此類似的話。悅悅也會歡兒一樣不捨得,抹眼淚。但是世上沒有抹抹眼淚就能改變的事情,太多的事更是身不由己。
別的場景。
歡兒睡了,所有的下人也都睡了。秦九兒揹着包袱,行走在夜色裡,如同那個世界的無數次出任務一樣。
只是從前,就這樣獨自的走着,不回頭的去出任務。可是這一次,秦九兒走着走着,眼看城門就在眼前,卻怎麼都邁不開腳步。心裡突然多了一個牽絆,多了一個人還沒有告別。
躊躇再三,秦九兒終究是沒忍住,回頭了。
冷王府,北冥爵正在和影子佈置任務,突然感覺到一陣異樣氣流撥動。北冥爵給影子一打手勢,影子立刻飄身到了樑上,以備不測,保護冷王。
而下一秒。
秦九兒的腦袋忽的出現在窗口,笑嘻嘻的齜着小牙:“北冥爵,原來你在辦公啊。”
北冥爵一見是秦九兒,眸底的警備瞬間變成寵溺的淺笑:“我當然在辦公,不然你以爲我在幹什麼?”
“如此良辰美景,自然和無雙美人花前月下啊。”秦九兒說着氣人的話,一躍跳進房間。然後左右走走看看,東張西望,似乎在找無雙美人一樣。
北冥爵眸中的寵溺瞬間被這句話龜裂。也不得不接受,秦九兒總有每次都能很快就把自己氣半死的本事。
北冥爵暗中看一眼房樑上影子,不想有人打擾他們。但是讓影子走吧,秦九兒也不是菜瓜,即使影子武功再高,在秦九兒的眼皮子下走也做不到消無聲息。
“秦九兒,你不是說我不登上皇位不準去見你麼?”北冥爵一本正經的坐在桌案後,就連聲音都是很正經的。
秦九兒嘿嘿笑着,不知道北冥爵的正經,還故意往北冥爵的懷裡一坐:“我說不準你去見我,又沒說我不能來看你吧。”
面對秦九兒的投懷送抱,暖香進懷,北冥爵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現在頭上還有一雙眼睛啊。雖然是自己人,但也是第三者好不?兩人的調情怎麼能讓外人窺視。
北冥爵伸手往外推秦九兒,輕咳一聲:“九兒,我是有原則的人,我以爲你也有原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