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氣球要爆炸，秦九兒憋不住的笑，擡起頭湊上小嘴親了一口那緊緊繃着的脣角：“哈哈，逗你玩呢。我剛纔不是被蚊子叮了，絕對不是！我威武雄壯的老公怎麼能對自己如此沒有自信呢？”
“真的威武雄壯？”北冥爵斜睨秦九兒臉色好了不少。
“真的真的，比真金白銀都真。是我見過的最雄壯的！”秦九兒急着證實自己所言非虛，就是一禿嚕嘴，似乎又說錯了什麼。
果然，北冥爵的臉這回直接青黑了：“你見過很多？”
秦九兒後知後覺的捂住嘴，一種想死的念頭油然而生。從前在那個世界，這個在一些電腦畫面裡，圖冊裡，很容易見到吧。但是在這個世界，就絕對是駭人聽聞，遐想無限，不守婦道了。
“哈哈，北冥爵你要不要這麼可愛？我就是隨口說說逗你玩你就當真了。哈哈……”秦九兒故意笑得很大聲，來掩飾自己的失誤。心裡那個虛啊，覺得這笑比哭還難看。
但是下一秒，秦九兒卻是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因爲某人在被秦九兒一而再的笑鬧中，終於顧不得再憐香惜玉，想要讓她長長記性。讓她知道自己是她的男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嘲笑和逗着玩的。
剛纔是北冥爵初嘗滋味，食髓知味，自認爲不夠完美。偉人說得好，一切的成熟經驗都是在實踐中獲得。而北冥爵無疑是在這一方面實踐的很好。這一次，他顯然已經比第一次有經驗很多。饒是秦九兒不是柔弱的女人，是身體強健的實力戰將，也是在最後軟成了一灘泥。
事後，北冥爵的手在秦九兒光裸的後背上輕輕遊弋，流連忘返，聲音帶着蠱惑的低沉：“現在還說就好似被蚊子叮了一下麼？”
秦九兒枕着北冥爵的手臂，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就是蚊子一樣的哼哼：“北冥爵，你丫的是想精盡人亡啊。”
“反正來日不多，我倒是覺得精盡人亡是一種最幸福的死法。”北冥爵不害臊的說道。
秦九兒無語，北冥爵在人前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眸眼鋒利，但是，私底下，真的是最不要臉的。嘆口氣，又往北冥爵的懷裡趴了趴，汲取那身上的溫暖：“北冥爵，你真的不知道怎麼破解聖祖殿的陣法麼？”
北冥爵仰頭看着頭頂的白霧瀰漫，表情淡漠而平靜。
“這個地宮皇陵，我是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見識這種雲山霧繞詭異的陣法。所以，我根本就不會破解。”
“難道這兒真的就是我們最後的葬身之地？”秦九兒轉眼四處看看。她不怕死，相反，能和心愛的人同穴而死，是非常高興的事。然而，自己死不足惜，北冥爵卻不該這麼早死。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給他送出去的。
北冥爵手指纏繞着秦九兒的頭髮，絲絲縷縷，繞指輕柔。
“九兒，雅蘭說你做了兩顆絕情丹，還說你一定會
一出宮就吃下絕情丹，永生永世忘了我。你不知道來的一路，我真的很擔心，擔心你已經吃下丹藥，忘了我。”
秦九兒苦笑一聲：“我真的打算離開你就吃掉的。但是這三個月，和你一起的分分合合，從相看兩厭到情根深種，我覺得它很珍貴，就這麼從記憶裡抹殺會捨不得。”
北冥爵有些生氣：“你抹殺了我，你捨不得，那你就捨得我把你從記憶裡抹殺？”
秦九兒見北冥爵要發火，急忙安撫：“其實絕情丹並不是無法可解。骨算子給我的人皮捲上說明，絕情丹雖然能讓人絕情，忘記心底最愛之人，卻能讓人功力大增。而且，服用絕情丹之人，在破九玄之後藥力自散，所有記憶就都會恢復的。”
北冥爵眸眼冷寒，森森一笑：“所以，你是想讓我暫時忘了你，然後功力大增，修煉到九玄，進入仙界，想起心底深愛之人時，卻已經要斷情絕愛，不能再愛是麼？”
秦九兒聽着這話，倒吸一口冷氣。自己居然沒有想到這絕情丹的自相矛盾。不修到九玄，不會想起愛人。修到九玄，就是位列仙界，又要守着仙界清規戒律，不能再愛凡人。
原來，絕情丹當真是絕情斷愛。開始是不知愛，後面是不能愛，反正結果就是不得愛。
骨算子老前輩，你這味丹藥，當真是世上最殘忍無情的情毒了，比你記載的剔除仙骨，永世不能爲仙的秘藥活殺仙還殘忍一千倍。
秦九兒沉默一會兒後，忽的又笑了：“北冥爵，你說錯了。其實是要愛情，還是要仙身，都是看愛的夠不夠刻骨而已。仙界清規戒律是不準仙凡談情說愛，是不能愛。如果貪念爲仙，固然如此。那如果有人願意爲了愛墮仙呢？剔除仙骨，做妖也好，做魔也罷，只要選擇和愛人一起，永不入仙道，那不就好了？或許骨算子老前輩就是用這一味藥，在試驗人心最深處的慾望倒底是什麼吧。”
秦九兒的話，讓北冥爵也沉默了好久。
九兒說得對，只要是自己覺得對的事，只要是自己覺得這樣做是會幸福快樂的事，那做人做仙真的沒有關係的。放不下仙身，只不過是愛的不夠而已。這樣想想，絕情丹倒是不足爲懼了。
不過，現在想這些都是多餘的了，他沒有吃下絕情丹，九兒也沒有吃下。他們現在就很幸福快樂，這樣緊緊相擁着離去，生命裡最饜足之事莫過於此。
“北冥爵，你不吃不喝，能活幾天？”秦九兒見北冥爵不說話，往他胸口蹭了蹭，手指在他胸口畫着圈圈問道。
“若是耗盡功力，估計一個月不成問題。但是我不想那麼做，結果已經是必然，我們何必取再去爭取那些無謂的事？”北冥爵說着伸手摟了摟秦九兒的纖腰。他從進來地宮那一刻，就知道不會出去了，所以心裡早已經做好了和秦九兒死同穴的準備。
但是秦九兒卻不這麼想，多年的非人磨難告訴她多活一天都是希望
。
兩人都很疲累，漸漸睡着。
地宮無時間，也無日月交替。
醒了，依然是彼此相擁，坦誠相對。
秦九兒拿過自己的小包袱，從裡面拿出一囊水和油紙包着的乾糧，笑嘻嘻的對北冥爵眨着眼睛：“其實我進來的時候就沒想着一下子就能出去，所以準備了吃的。”
北冥爵皺眉：“九兒，你這些食物夠我們活三天，那三天之後呢？”
“三天之後再說三天之後的啊。反正眼下有吃的，總不能守着東西不吃，然後活活餓死吧。”秦九兒心態極好，不好，也活不到現在。
“我不餓，你吃吧。”北冥爵將秦九兒送上來的燒餅推回去。
秦九兒纔不信北冥爵的謊話，將燒餅直接放到北冥爵的手裡：“你那點小心思別以爲我不知道，想給我省着，不需要。你不吃，我也不會吃。”
“……”北冥爵皺眉，看着秦九兒眸中的堅定，暗暗嘆一口氣。這個女人就是會威脅自己，從來都是會威脅自己。
秦九兒見北冥爵還是不吃，突然湊近，趴在北冥爵的耳朵上說了一句：“你若是不吃，等一下沒有力氣，可別怪我反撲你，把你壓在身下。”
“……”北冥爵這下眼角都抽搐了。
這女人的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
不過我喜歡！
反正結局已經寫好，過程若不拼命的完美，等到一起手拉手去黃泉的時候，豈不是會遺憾？
兩人被困在雲霧裡，抵死纏綿，現在她們只想這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把最深的眷戀，刻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不知什麼時辰，不知道多久，兩人都疲憊至極，便相擁着聊天。
“北冥爵，如果有來世，你要怎麼找到我？”秦九兒問北冥爵。
北冥爵笑笑，拉着秦九兒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你在我這裡，來世只需要一個眼神，我就會認出你。”
“吹牛。”秦九兒咯咯笑着。
北冥爵閉着眼睛，脣角勾着憧憬的顏色：“來世，我不要做皇帝，你也不要做殺手。我們一起男耕女織，做最簡單的夫妻。生一堆孩子，看着孩子們嬉笑打鬧。”
“好啊，生七八個。”秦九兒想到那樣的日子，一定會很熱鬧。
地宮裡清冷，秦九兒又往北冥爵的懷裡鑽了鑽，忽然想起一人，明知故問：“我們大婚拜祖宗那日，吹到我手邊的畫像是哪位先皇啊？”
北冥爵將衣袍都蓋在秦九兒身上，調整了一個側臥的姿勢，這才說道：“那畫像上的人不是先皇，是一位親王，名曰北冥皓天，是聖祖始皇帝的孫子。因爲不是嫡長子，故而只做了親王。他皇兄在位沒幾年就薨了，這位親王就和太后一起輔佐小皇子。但是留下的野史中也有傳言，說他和皇嫂有私情，霸佔朝政二十餘年。只差沒有登基，實則是幕後真正的太上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