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燕點了下頭,將兩個小糰子從牀底下抱出來,這才鬆了口氣。
她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發現天邊已經破曉,她和人打了半夜的架早就覺得疲累了,揉了揉肩膀,就躺在牀上沉沉的睡着了。
反正窗外有葉楓盯着,她也沒有多擔心。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晌午都已經過了,兩個小糰子正圍在桌邊練大字,見趙飛燕醒過來,當下全都湊了過來。
“孃親,你怎麼睡了這麼久,哪裡不舒服嗎?”
小狸爬到牀上,伸出小手摸了摸趙飛燕的腦門,有點擔心的說道。
星星也趴在牀邊,緊張兮兮的看着趙飛燕,小臉繃得緊緊的,看着十分嚴肅。
“孃親沒事,就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纔多睡了一會兒。”
趙飛燕打了個哈欠,從箱籠中拿出之前在一品火鍋拿的點心,給兩個小糰子吃。
她則招呼葉楓進來,自己則跑到廚房去做四個人的飯菜,算是帶上葉楓一份。
等她端着反纔回來,和另外三個人圍坐在桌邊吃的正開心的時候,白翩翩那一邊卻是愁雲慘淡。
白翩翩渾身顫抖,她看着坐在她對面長相俊朗,一身湖藍色暗紋雲錦長袍的年輕男子,眼神中都快噴出火來。
她早就將趙飛燕看成眼中釘肉中刺,從前她還保留着一些理智,想要通過商業手段打敗趙飛燕。
然而她卻節節敗退,她實在無法容忍自己輸給趙飛燕,於是這次她發出一萬兩銀子的懸賞令買趙飛燕的人頭,然而人派出去好幾撥,卻沒有半點消息。
白翩翩當時就有中不祥的預感,於是才特意跑過來找管慶雲,皇商管家在這邊的管事人。
管慶雲在廣川府一帶經營多年,人脈自然很廣,所以消息也更加靈通。
她之前雖然聽說趙飛燕懂一些武功,卻一直沒當回事,畢竟根據她查到的資料。
趙飛燕只是一個普通的官家小姐,養在深宅之中,怎麼可能有多高深的武功。
因此她一直等的,其實是趙飛燕的死訊。
然而令她震驚的是,趙飛燕居然將她派去的人都殺了,自己卻還活着,她滿腔的震驚都化作了滔天的憤怒。
白翩翩死死的攥緊拳頭,揚手就將桌子上的一整套汝窯茶具全都掃到了地上。
管慶雲見她這副歇斯底里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卻什麼都沒說,其實是根本不屑於說。
管慶雲之前曾見過趙飛燕一次,因此在得知這次的暗殺接過之後,他心中其實也一直十分疑惑。
趙飛燕身材纖細,甚至比白翩翩看上去還要窈窕一些,一副若不驚風的樣子,怎麼就能敵得過那麼多厲害的高手?
“會不會是那位給她留了高手,大內的高手你比我瞭解,那些人的武功肯定比江湖殺手要高。”
管慶雲這話與其像是對白翩翩說,不如像是對自己說。
在今天之前,他還將趙飛燕當成,陸君廷比較喜歡的女子而已,甚至連名分都沒有,所以根本不值得他在意。
因此在白翩翩以前,藉着管家的勢力,來對付趙飛燕的時候,管慶雲覺得特別的可笑。
然而經過昨天晚上的事之後,管慶雲才發現,他低估了趙飛燕。
他微眯着眼睛,靜靜的思考起來,心裡盤算着,要儘快給家中寫信,讓留在京城得管家人都留意趙飛燕。
“那個賤人到底哪裡好,他到底喜歡她什麼?”
白翩翩聽了管慶雲的話之後,擡腳狠狠的踢翻了旁邊的黃花梨凳子。
她心中所有的憤怒,瞬間化作委屈、不甘、無力和崩潰,帶着哭腔的說道。
管慶雲在心中嗤笑了一聲,只靜靜的看着她,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但他心裡卻在想,若換做是我,我也定然不喜歡你這樣的女子。
他們以爲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卻不知道剛纔的談話,全都被暗衛聽了個一清二楚。
暗衛很快回稟葉楓,葉楓看到這些談話的內容之後,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其實昨天聽到有人闖進趙飛燕的房間時,他很想衝進去幫忙,但等他衝到門口的時候,裡面都已經打起來了。
他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確定那個人被打跑了之後,就發現有有幾個人衝了進來,沒過多久就來了第三波。
他正想進去幫忙的時候,門外又來了第四波。
他只好去應付跑出去那些人,等應付完了回來之後,就發現趙飛燕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正在應付錢壽廣。
他這才鬆了口氣,同時也暗暗驚歎於趙飛燕的武功,被那麼多高手圍攻,就算是他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這位竟然活了下來,並且還能毫髮無損的帶着人立刻離開。
葉楓不禁在心中感嘆,不愧是他們主子喜歡的女子,真是太彪悍了。
趙飛燕並不清楚這些插曲,她心不在焉的翻弄着話本,盼着船能開的快一點,他們能早日到達驚塵。
她現在不清楚陸君廷遇到了什麼事,心裡一直惴惴不安,連和白翩翩計較的心情都沒有了。
“趙姑娘,白翩翩這般咄咄逼人,不如我將她派個人將她殺了算了。
免得她日後再給你使絆子,讓你不痛快。
主子走之前也吩咐過,若是白翩翩再敢對你動手,就讓我直接殺了她。”
葉楓見趙飛燕一直魂不守舍,還以爲她還在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心有餘悸。
“何必要你動手,她那樣的人根本不值得髒了你的手,咱們不如讓他們狗咬狗如何?”
趙飛燕淡淡的掃了葉楓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譏諷的神色。
葉楓愣了一下,不清楚趙飛燕這是什麼意思。
他轉念一想,當下問道:“難道你是想讓白翩翩將白家做的壞事抖落出來?
這不可能,白翩翩沒這個膽量,何況她只是個旁支,白家的事情她瞭解的不多。”
“我從皇商寧家那裡得知,皇商管家在廣川府也留了一位叫管慶雲的掌櫃。
這位掌櫃爲人果斷,卻頗爲喜歡賭錢,聽說他常常挪用鋪子裡的銀子賭錢。
等手頭寬裕時,他再將錢給補上,因此並沒人發現。
白翩翩如今也缺銀子,若是此時讓她知曉了,以她的個性必然會直接向管慶雲要。
不曉得管掌櫃,會如何擺平她?”
趙飛燕、平靜的看着窗外的藍天,臉上始終沒有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