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亦涵愣在那裡，白茹月眸中閃過一抹狡黠，一臉戲謔地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娘說的不錯，人家姑娘還真不一定中意你。”
白亦涵回神，涼涼地瞥一眼白茹月。
白茹月眸光閃閃，一本正經道，“聽說三皇子喜歡她呢，之前還去齊府求親，要納齊姑娘做側妃呢。”
白亦涵臉上表情淡淡，可那一雙耳朵卻是豎得筆直。
白茹月見狀，低頭偷笑了一下。
哥哥真是太悶騷了，明明在意的要死，卻還要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
白茹月故意不往下說，坐到石桌前，拎起茶壺，倒了杯茶。
白茹月不說，白亦涵也不問，但心裡不知怎麼就憋了氣，也沒了練劍的興致，轉身便往書房去。
看着白亦涵那生氣的背影，白茹月又一次不厚道地低頭偷笑。
“咳……”
白茹月收住笑，對着白亦涵的背影揚聲道，“哥，齊姑娘人是真不錯，若是她也中意你，你就從了吧。”
白亦涵的腳步倏地頓住，半晌，涼涼的聲音傳來。
“我從了，你也不遠了。”
“咳……咳……”
白茹月瞬間被茶水嗆得猛咳起來。
看着白亦涵遠去的背影，白茹月眼角抽了抽。
哥哥，還真是又腹黑，又毒舌。那齊姑娘真命苦。
瓊花苑。
“夫人，李婆來了。”
二夫人的信才傳出去一盞茶，李媒婆就到了。
“快請。”
二夫人放下茶盞，有些激動。
司琴躬身退下，很快便帶着一個穿大花襖的圓臉婆子進來。
“夫人萬福。”
看到二夫人，李媒婆福身行禮。
“請坐。”
李媒婆聞言，規矩地坐到一旁。
墨畫立刻端來茶水。
“謝謝姑娘。”
李媒婆道了謝，喝了口茶，纔看向二夫人道，“不知夫人今天請老婦來所謂何事？”
“咳……是這樣……”
二夫人輕咳一聲，便將白亦涵的情況和自家的想法跟李媒婆說了。
李媒婆一聽，立刻胸有成竹地笑道，“夫人放心，白府高門大戶，白公子又一表人才，齊夫人一定樂意的。”
見李媒婆這樣說，二夫人臉上閃過一抹笑意。
“還得請您多幫忙。”
二夫人擡眸示意墨畫，墨畫立刻將一個大荷包遞了過去。
李媒婆的眸光倏地亮起來，接過荷包笑着道，“夫人客氣，今天日子不錯，我這就準備準備去齊府。”
李媒婆說着便站起身。
“替我送送李婆。”
二夫人回身吩咐墨畫。
墨畫應了，便走到前面，送李媒婆出去。
二夫人看着李媒婆的背影，不自覺地皺起眉頭來。
單嬤嬤看着李媒婆的背影，走到二夫人身邊爲她添茶。
“這事要是成了，夫人您也能寬心了。”
二夫人輕笑，“是啊，亦涵這事都快成我的心病了。”
“夫人，五姑娘來請安了。”
李媒婆剛走，司琴就進來稟報。
“快讓她進來。”
二夫人立刻站起身。
白茹萱進屋，對着二夫人輕輕福身，“給二伯母請安。”
二夫人伸手將白茹萱扶起來，嗔道，“哪裡用得着天天來請安。”
二夫人拉着她坐到榻上，墨畫立刻端茶過來。
白茹萱輕笑，“我一個人在海棠苑也無事，想來找大哥哥和三姐姐玩耍。”
三姐姐難得回來，她自然得來見見，聽她說說風神學院的趣事。
提到海棠苑，二夫人眸光輕閃，拉着白茹萱的小手道，“萱兒，二伯母想跟你說個事。”
白茹萱點頭，“您說。”
“你們先出去。”
二夫人擡眸朝着單嬤嬤她們吩咐。
“是。”
幾人立刻應了，一起躬身退下。
見房門關上，二夫人才深吸一口氣，拍着白茹萱的手道，“萱兒，我和你二伯伯，還有你大哥哥，三姐姐都真心喜歡你，我和你二伯伯想正式認你做女兒，你願不願？”
二夫人問得小心翼翼，眼裡滿是期待。
白茹萱微愣，低着頭悶悶道，“我知道二伯母是對我好，怕我被人笑，可我不在乎那些話。”
以前她是在意別人的想法，可是聽多了，反倒不在意了。
白茹萱擡眸輕笑，“我原本也不是金鳳凰，大姐姐那樣的纔是真正的金鳳凰，我最多就是隻金絲雀，以前我是金絲雀，現在我依舊是金絲雀，並沒有改變什麼。”
白茹萱的話，讓二夫人鼻子一酸，擡手，愛憐地摩挲着她的小臉。
“你大姐姐是金鳳凰，我們萱兒也不差，在二伯母心裡你們都一樣好。”
“二伯母……”
白茹萱聞言，眼眶一紅，撲到二夫人懷裡。
溫軟的懷抱，溫柔的味道讓白茹萱想到了三夫人。
一個多月了，不知道孃親怎麼樣了，有沒有想她？
二夫人擡手，愛憐地輕撫着白茹萱柔軟的髮絲，輕嘆道，“萱兒，三房已經沒人了，你爹孃他們不會再回來，你爲何還要這般固執。”
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守着不再存在的三房，這又是何苦。
白茹萱眸光輕閃，吶吶道，“他們不會回來，我自己守着，若是我走了，那就連記憶都沒了。”
幽幽的聲音傳來，二夫人的心猛地抽痛。
“萱兒……”
二夫人抱緊白茹萱，眼角滑下一滴淚。
白茹萱擡眸，伸出小手心疼地爲二夫人擦淚。
“二伯母就算不舉行那些儀式，萱兒也早把您當親生母親了，還有大哥哥，大姐姐，三姐姐，她們也都真心爲萱兒，萱兒都知道的。”
白茹萱一臉認真地細數着，經歷了那些變故，她已經能分清好壞了，誰真心對她，誰虛情假意，她分得很清楚。
“嗯。”二夫人點頭，摸着白茹萱的小腦袋，“萱兒不願意，二伯母也不勉強，但是以後誰若是再敢說你，二伯母就去撕爛她們的嘴。”
看着護犢的二夫人，白茹萱抿嘴輕笑，“那些人不理她們就好了，二伯母不用爲她們置氣。”
二夫人一臉動容地抱着白茹萱，輕輕拍着。
這孩子長大了，可她卻寧願她沒長大，還和以前一樣天真爛漫。
“二伯母，大哥哥和三姐姐呢？”
想到白亦涵和白茹月，白茹萱擡眸。
二夫人勾脣，寵溺地捏了捏白茹萱的小臉，“他們在靜涵軒呢，去找他們玩吧。”
“嗯，二伯母我去了。”
白茹萱起身，對着二夫人福了福身，便開心地出了房間。
靜涵軒，書房。
白茹月神神秘秘地從懷裡摸出一個小話本，遞到白亦涵手裡。
“我從學院給你帶的禮物，保證你喜歡。”
白亦涵瞥了眼那沒有名字的話本，疑惑地打開。
只一瞬間，便俊臉通紅。
話本很精緻，顏色也很鮮亮，只是那上面的內容卻是不堪入目，全是衣衫不整的男女，相互交纏的畫面。
看着白亦涵那通紅的俊臉，白茹月一臉戲謔地湊過去，小聲道，“怎麼樣，好看吧，這可是學院男生最喜歡的話本。”
白亦涵紅着臉“啪”地闔上話本，剛想訓斥白茹月，門口就想起了白茹萱的聲音。
“大哥哥在嗎？”
白茹月聽到白茹萱的聲音，慌忙奪過白亦涵手裡的話本塞到他懷裡。
“小萱兒來了，快收起來。”
看着白茹月那驚慌的模樣，白亦涵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丫頭還知道難爲情，她還以爲她的臉皮已經厚得刀槍不入了呢。
白茹萱進屋，看到白茹月立刻歡喜地笑起來。
“三姐姐。”
“小萱兒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白茹月也高興地跑到門口拉起白茹萱的小手，然後變戲法似地從身後變出一個木盒。
“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
白茹萱愣愣地接過木盒。
“這是三姐姐從聖天給你帶的禮物，快看看喜不喜歡。”
白茹萱打開木盒，看着盒子裡的人形木偶，眸光倏地亮起來。
“這個，不就是我嗎？”
白茹萱嬉笑一聲，“刻的像吧，這是我讓師傅照着你的畫像刻的。”
“我好喜歡，謝謝三姐姐。”
白茹萱拿着小木偶，愛不釋手地看着。
“自家姐妹，客氣什麼。”
白茹月一臉寵溺地揉了揉白茹萱的小腦袋。
白亦涵瞥了眼白茹萱手裡的木雕，又嫌棄地瞥了眼胸口的小話本，頓時不滿地瞪眼。
“我還給大姐姐刻了一個。”
白茹月又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盒，然後拿出盒子裡的木雕舉到白茹萱面前，“像不像大姐姐？”
這次回來變化最大的就是大姐姐了，沒想到她的病竟然好了，還有了這麼高的修爲，簡直太讓人驚豔了。
白茹萱看着白狸的木雕，眸光晶亮的笑起來，“真的好像，大姐姐一定也會喜歡的。”
“是嗎？她會喜歡嗎？”
白茹月聞言，眸中閃過期待。
“我現在就去送給她。”
白茹月說着，激動地拿着木雕就要衝出去。
“我也去。”
“走。”
兩人手牽着手出了書房。
想到什麼，白茹月又探進腦袋，“對了，哥，你的那個在桌上的盒子裡。”
白亦涵微愣了下，隨即拿起桌上的木盒打開。
看着盒子裡那簡直和他一模一樣的木雕，白亦涵情不自禁地勾起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