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鶴苑。
“砰”地一聲，老太太的房門猛地被踢開。
“誰？”
聽到巨響，守夜的春喜嚇了一跳，立刻驚慌地想要起身，卻突然後頸一痛，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老太太已經被嚇醒，陰鷙的眸子緊張地看向門口，想要喊春喜，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漆黑的光影中，一個人影拎着什麼，緩緩走來。
刺骨的冷風吹進來，老太太不自覺地打了個冷噤。
她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來人的樣子，卻像是怎麼也看不清一樣。
是嫡姐嗎？
嫡姐又來找她了。
一瞬間，老太太便慌亂起來。
人影慢慢靠近，老太太想要往後縮，卻是一動也動不了。
她害怕極了，很快便嚇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以爲我是楊茯苓？”
門外的老爺子和屋頂的白狸，聽到楊茯苓三個字都瞬間頓住。
冰冷熟悉的聲音傳到老太太耳裡，老太太的眼睛才漸漸清明起來。
是她……
藉着微光，老太太才終於看清白若雨的樣子。
眸中閃過一抹不屑，老太太緊繃的心，終於緩緩放鬆了下來。
她來幹什麼，想要報仇？
哼，就憑她嗎？
看清老太太眼裡的不屑，白若雨也不惱，徑自走到牀前。
“我來看看你，畢竟你可是我的親祖母。”
“親祖母”三個字，白若雨咬得特別重。
老太太眸光倏地一冷，眼裡的不屑更濃。
什麼親祖母，除了萱兒，她不會承認任何人是她孫女。
“你看，我還給你帶了禮物。”
白若雨絲毫不在乎老太太的態度，邪笑將手裡的東西提了起來。
一顆新鮮的人頭朝着老太太拋了過去，殷紅的血色飛濺到老太太的臉上，異常猙獰恐怖。
看到那顆血淋淋的人頭，老太太臉色瞬間慘白一片，驚恐地張大嘴，喊了半天，才終於喊了出來。
“啊……廷……瑞……””
老太太悲痛地哭出聲，費力地將白廷瑞的人頭抱到懷裡，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廷……瑞……”
白狸趴在屋頂，看着老太太懷裡的人頭有些噁心。
這白若雨可真夠狠的啊，連自己親爹都下得去手。
不過如果換做是她，或許會讓白廷瑞死得更慘。
屋外的老爺子也是眉頭緊皺，眼裡閃過一抹沉痛。
看着悲痛欲絕的老太太，白若雨冷冷地勾起脣角。
“怎麼，很疼嗎？像割肉一樣吧。”
老太太倏地擡眸，滿是淚水的眼睛裡是滔天的恨意。
“你……他……是……你……親……爹……”
老太太嘶啞着聲音，拼命叫着。
“他不是，我早就說過了，他這輩子都不會是我爹。”
白若雨突然一下子激動起來，彷彿白廷瑞是她這輩子最重的污點。
白若雨死死捏拳，原本漆黑的眸子慢慢變成了血紅。
“我說過，她死了，就會讓他陪葬，是他沒有保護好她，他該死。”
想到趙氏的死，白若雨倏地擡眸，怨恨看向老太太。
“你爲什麼要殺她？”
老太太精神有些恍惚，捧着白廷瑞的人頭，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她該死……那個賤婦該死……”
誰讓她知道那麼多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敢威脅她，所有威脅到她的人通通都該死。
白狸看着底下的兩個瘋子，眼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老太太看不上白若雨這個親孫女，可是她這麼多孫輩中，最像她的卻是白若雨，一樣的陰狠毒辣，冷血無情，一個連親孫子都下得去手，一個連親爹都敢殺，誰都不惶多讓。
不過老太太那樣的人，只有讓白若雨來對付她，才能讓她體會到什麼是極致的痛。
白若雨氣得渾身發抖，舉起匕首就朝老太太脖子上劃了一刀。
“啊……”
老太太立刻痛得尖叫起來。
“砰”地一下，半開的房門直接被踢得粉碎。
白若雨擡眸，對上老爺子肅然的眸子，手上的匕首緊了緊。
看到老爺子，老太太似是看到了希望，艱難地朝着老爺子伸出手。
“棲……元……救……我……”
白若雨那刀劃得很重，卻沒有下死手，像是故意留她一口氣一樣。
老爺子皺眉，冷冷看着白若雨，眼裡有了殺意。
白若雨冷笑，意味深長地看了老爺子一眼，才又轉向老太太，“就因爲她知道了你害死楊茯苓的秘密，所以你就殺人滅口。”
老爺子身子猛地一震，倏地擡眸看向老太太。
那嗜血的眸光，讓老太太的身子情不自禁地抖了下，立刻慌亂地反駁。
“你胡說什麼，誰不知道嫡姐是病死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白狸妖冶的眸子危險地眯起，趙氏知道的秘密就是這個？難道祖母真是老太太害死的？
聽着老太太那突然順溜起來的說話聲，白若雨陰冷地笑起來。
“有沒有關係，有個人一定很清楚。”
老太太身子一僵，想到什麼，瞬間驚恐地擡眸。
看着老太太驚慌的樣子，白若雨邪邪勾脣，“聽說這幾天廖嬤嬤不在，你很辛苦吧。”
白若雨的話音剛落，一個人就被丟了進來。
老太太看着趴在地上的廖嬤嬤，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原本無法動彈的手，此刻竟奇蹟般地抓緊了牀單。
廖嬤嬤爬起來，顫巍巍地跪在地上。
“老……老夫人……”
“賤……人……”
老太太怨毒地眯着眼，死死咬牙，恨不得撲上去將廖嬤嬤撕碎。
廖嬤嬤身子一抖，頭便垂得更低了。
“說，她是怎麼害死楊茯苓的。”白若雨看着廖嬤嬤，冷聲質問。
老爺子倏地捏緊拳頭，弒殺的眸子慢慢變得腥紅。
感覺到老爺子的殺意，老太太立刻急着大吼。
“我沒有，誰敢污衊我，我就讓她不得好死……”
廖嬤嬤根本不敢擡頭，心裡害怕到了極點。
不光是因爲老太太威脅的話，還因爲身後那道弒殺的目光。
見廖嬤嬤不說話，白若雨冷笑一聲。
“不說的話，死的不會是你一個人。”
廖嬤嬤身子一僵，挫敗地垂下腦袋，閉上眼睛道，“是下藥……大小姐是老夫人下藥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