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猶豫、沒有遲疑,梅伊動作僵硬的鉗住一條小魚,任由對方嘴咬手抓腳踢,往旁邊的小碗中一按,裹滿灰塵後遞到自己的頭頂之上。
“呵呵,好吃,好吃。”立在頭頂上的娃娃臉,吸了一口淡黑色煙氣,粉紅的嘴巴一張,就將遞過來的小魚吞了進去。
梅伊再度將一隻小魚按進灰塵中,裹滿之後送入口中嘴脣一合,小魚在裡面瘋狂的敲打着口腔,那種‘咚咚、噗噗’的震響直傳腦袋深出。
舌頭一頂,牙齒正要閉合,梅伊咬死小魚的動作猛然一滯,‘我在幹什麼?’一個想法灌頂而下,混亂的思緒猛然一明,‘剛纔發生了什麼?’
咚咚咚,口腔在振動,那種感覺很爽,同時也讓梅伊回過神來,嘴巴一張就將嘴裡面的東西吐了出來。
金色小魚落在灰色長桌上,兩根指節長的小腿站立而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紅色的魚脣快速抖動,急促的細微聲傳入耳中。
梅伊看着金色小魚般的怪物有着不明所以,吧唧了一下嘴巴,裡面有種澀澀的感覺,再看了眼碗裡的灰塵,頓時明白了那是怎麼回事。
滿是疑惑的搖搖頭,正想開口對着金色小魚詢問這是哪裡,疑惑的表情陡然一滯,又發出了那種夜鴉般的嗬嗬笑聲,說了句,“你看上去好好吃。”話落又開始笑了起來。
兩指夾住金色小魚,在灰塵小碗中一按,滾滿灰塵後往嘴裡一鬆,小魚又開始敲打他的口腔、舌頭……。
咔嚓、咔嚓、咔嚓……咕嚕,小魚進入了肚腹之中,接着一股清明直竄頭頂,混亂的思維再度爲之一清。
看着碗中游動的金色小魚,一股股記憶竄上心頭,梅伊終於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金色小魚和灰色粉末能抑制思維產生的混亂。
想到這裡他不再猶豫,將碗中的兩條小魚滾滿灰塵,一條遞向頭頂,一條送入嘴中,略微咀嚼後吞嚥下去。
無面血人將灰色長桌擡走,梅伊等了片刻也不見思維出現混亂,心中一喜說道:“嚶嚶,這些是什麼東西?”
“咯咯,清壁魚和混亂塵,嘻嘻,一點也不好吃的東西。”娃娃臉說完,再度發出莫名的鼻音,接着往後一到貼在了頭皮上,“呵呵,好舒服啊。”
梅伊想不明白對方爲什麼要貼在他的頭皮上,但他有猜測,到現在之所以還活着,有可能就是這個不知道的原因。
“嚶嚶,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梅伊再次問道,他先前問過這個問題,對方也回答過他,但那時候他並不懂對方巫師語中夾雜的語言。
“呵呵,混亂世界啊,嘿嘿,這裡很好玩的,我們出去玩好不好。”娃娃臉突然立了起來,血色寶石裡滿是期待之色。
“好,出去玩。”梅伊可不敢將娃娃臉惹哭,起身的同時說道:“混亂世界?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
“嘻嘻,嚶嚶想想,咯咯,那些笨蛋好像叫這裡混沌位面。”娃娃臉的聲音不大。
梅伊停在耳朵裡卻是心神大震,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胡亂的猜測竟然會是真的,這裡真的是三大反位面之一的混沌位面,萬千位面中只有三大反位面都是唯一的,但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嚶嚶,你們也會巫師語?”梅伊走到了大門前,迎着無面血人打開的大門問道。
“哈哈,外面那些笨蛋都在說啊,呵呵,他們以爲我們不知道呢,嘻嘻,好多好多的笨蛋呢。”
梅伊知道娃娃臉說的笨蛋是誰,但他沒想到‘嚶嚶說的是每隔一段時間’,這和崑山塔說的完全不一樣。
‘碼的,我就知道這裡面有隱情,該死的崑山塔,該死的皮特家族。’梅伊心裡不由的暗罵起來,走到湖泊邊上,試探性的問道:“嚶嚶,我還能回去嗎?”
“呵呵呵,混亂纔是最好玩的,混亂生物只有等到清壁魚潮汐和混亂塵降臨才能出去,嘻嘻,平時只能通過走虛空鏡才行,我們永遠在一起不好嗎?咯咯,好舒服啊!”淡淡的黑煙進入娃娃臉的鼻腔,由衷的讚歎聲哼哼而出。
梅伊沉默了,走過胡泊也沒管方向,直接朝着遠處的一片山丘走去,剛纔娃娃臉說的意思他再明白不過了。
那毫無徵兆的思維混亂,無緣無故的做事行爲,無不證明着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他現在是一頭徹徹底底的混亂生物。
位面規則爲什麼一直沒有排斥他,剛開始也許是因爲娃娃臉的緣故,再後來則是他被娃娃臉弄成了混亂生物。
回到巫師世界,算是迴歸故里還是入侵巫師位面?
伴隨着銀鈴般的笑聲,梅伊走了好長時間才進入丘陵地帶,入眼的則是密密麻麻的洞穴,大的很大、小的很小,不一而足。
一陣威風吹來,刺激着皮膚微微一涼,梅伊這時才發現身上的衣衫破爛,透露着裡面奇奇怪怪的肌肉塊。
“嚶嚶,我們回去好不好,這裡一點也不好玩。”混亂世界的確很大,森林、湖泊、高山都有,珍惜的材料隨處可見但卻毫無生氣,這讓梅伊瞬間失去了探索的慾望。
“嗚嗚,不回去,不回去,嗚嗚,嚶嚶要在這裡玩。”娃娃臉毫無徵兆的哭了起來,顆顆血淚汩汩而出,彈落在地上化作一個個無面血人。
“嚶嚶,不哭,我們不回去,不回去。”梅伊算是怕了這張娃娃臉,哭笑根本就是毫無規律。
“嗚嗚嗚,嚶嚶要玩,要吃好吃的,嗚嗚嗚……。”
這一次並沒有如梅伊所想的那般,勸一勸、哄一鬨,就能讓娃娃臉破涕爲笑,無面血人如潮水般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梅伊很快發現,這些無面血人全都是朝着那些大小不一的洞穴衝去,遇見明顯比身體小的多的洞穴也不管,身體如同液體般擠了進去。
沒有無面血人衝向自己,梅伊心裡安定下來,他到想看看這娃娃臉能哭到什麼時候。
“該死,該死,該死。”瘋狂的咒罵人響起,一直龐大的生物破土而出,八隻橫眼齊刷刷的盯着梅伊,“嚶嚶,你又在發生什麼瘋?還不快把你那些鬼東西收起來,老子的兒孫都快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