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雙月漸漸升起,一叢叢血箭草伸展開箭葉,瘋狂的吸納着月光精華。險惡的亡靈世界,也只有夜裡,纔有片刻的生機。
在本能驅使下,一名漫無目遊蕩的骷髏兵在叢血箭草邊停下腳步,仰起空洞的頭顱看向天空的猩紅雙月。
好舒服!
骷髏兵混沌的魂火中,有這樣的意識在閃動。
嗖——
一根冰涼的箭矢帶着呼嘯聲,從骷髏兵後腦射入從殘缺的頜骨穿出。箭矢蘊含的衝擊力,讓骷髏兵踉蹌幾步,踏碎了身前那叢血箭草。
貫穿魂火的箭矢,讓被偷襲的骷髏兵產生了強烈的憤怒!
穩住骨架,抓緊手中的白骨武器,骷髏兵轉過了身來,想要搜尋偷襲自己的弓箭手。可是,映入骷髏兵魂火的情景,讓他完全不知所措。骷髏兵面對的,是排列的略微有些歪斜的四排亡靈生物……
最前一排的,是無論身着的白骨鎧甲、頭戴的骷髏頭盔,還是手中刀盾都泛着金屬色澤的骷髏刀斧手;其後,是一排只戴骷髏頭盔,手中緊握三米左右半金屬骨槍的骷髏槍兵;第三排,是一羣渾身光溜溜的骷髏,但是它們手中的枯骨法杖,證明了它們的身份。
至於最後排,則是高高矮矮几個奇形怪狀的亡靈:渾身穿白骨戰鎧卻頂着個黑騎士頭顱的骷髏、十指尖長無比又閃耀着金屬光芒的骷髏、披掛着一身重甲的紅腦袋骷髏領主、隱藏在陰影中的幽靈,最後面是……是個跳着腳的骷髏法師,他似乎在指揮身邊長弓骷髏張弓搭箭瞄準?
這是怎麼了?
思維能力貧乏的骷髏兵,根本無法理解自己看到的一切。
嗖——
第二隻箭矢呼嘯而至,打斷了骷髏兵的簡單的思考,貫穿了他脆弱的頸骨。
可憐的骷髏兵,終於徹徹底底的怒了,他終止了根本不可能有結果的思考,發起了衝鋒。
第三隻箭矢飛到,又一次命中了骷髏兵脆弱的頸骨!
骨碌碌——
可憐的骷髏兵終於身首分離,一顆骷髏頭滾出去好遠。
骷髏兵最後的記憶是:一隻纖細的骨手拔掉了貫穿他頭顱的箭矢,續而擊碎了他頭骨……
……
“塞梅爾啊,這次不錯,這次不錯!”
呆在亡靈僕從大軍的後面,安德樂呵呵的。這高等精靈族變的骷髏弓手,果然還不錯嘛!
才經過這麼短時間的調教,塞梅爾箭矢的命中率,已經能控制在五箭之類搞定一二級骷髏兵了。
對於安德誇獎,捧着骷髏兵魂火的塞梅爾,只是靜靜的走回安德身邊,等待安德下一個命令。
“……歸你了。”
沒能得到塞梅爾的迴應,略微有些敗興的安德,揮揮手便讓塞梅爾自行吞噬掉那團微弱的魂火。一二級骷髏兵的魂火,安德早已看不上。
以塞梅爾的攻擊成功爲開端,安德排列整齊的骷髏僕從們,對視線所及內的亡靈展開了絞殺。
一路向東,在猩紅雙月西墜之時,安德帶着戰果累累的僕從,在靠近黑水冥河停下略做休息。
再往前走,就是那羣骸骨熊的地盤。
爲安全起見,安德讓骷髏領主留下統領僕從。而安德自己,則帶着黑騎士與幽靈達克寧,以三頭骨獒爲前導,悄悄摸向了發現骸骨熊的那處谷地。
在亡靈位面任意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付出慘烈的代價。
事實證明,安德的小心謹慎是值得的——
因爲靠近河岸而略顯泥濘的黝黑谷地裡,安德看見的不再是上次的那二三十隻骸骨熊……而是起碼百十隻的龐大骸骨熊羣落。
“骸骨熊五十三隻?骸骨巨熊九十六?或者九十八隻?該死,都瞎轉悠什麼啊!”
站在剛剛被自己命名爲骸熊谷地的谷口遠眺,安德數骨熊頭數數的是徹底頭昏眼花,終於不得不放棄。
“只是一羣骨熊,嘿嘿……沒有領主級別的。好事情,好事情!”
休息了一下後,安德耐心的繼續在骷髏熊中間搜索,並終於放下了心來。
骸骨熊們並不大,它們頂多也就是普通黑熊的骨架而已。而骸骨巨熊們,骨架粗壯的隨便頂兩個普通黑骨熊的。
“達克寧,你說轉職成亡靈巨熊騎兵怎麼樣?”
尋思了好久,安德問道。
“主人——,這個主意很糟糕!高貴的黑騎士,只喜歡骷髏戰馬。還有……您已經看了半天,現在可不可以從我肩膀上下來……”
黑騎士鬱悶的聲音,從安德身下傳上來。
本着站得高看得遠的原則,爲了仔細觀察山谷中的骸骨熊,安德毫不客氣的命令可憐的黑騎士將自己駝了起來。
“小氣不是?騎一會兒而已,又不會死……”
安德這纔想起來,自己還在黑騎士肩膀上呢,於是嘿嘿笑着來了句。
“……”
安德不說還罷,一說黑騎士可就徹底鬱悶,自己主人怎麼能這樣?黑騎士從來都是騎別人,什麼時候被人騎過啊?
在黑騎士鬱悶到發生亡靈狂亂前,安德這貨終於從他肩膀上跳了下來。
“行了,回去吧!”
安德習慣性的拍拍手掌,扭頭就往回走。
“主人,那這些骸骨熊怎麼辦?”
黑騎士一楞,他不明白了。安德主人路上不是說,如果情況正常,就在先去獵殺一隻骸骨熊試試麼?
“不該問的別多問,回去了!……對了,達克寧啊。”
安德懶得對黑騎士解釋,不過走了兩步,他停下來向在意識裡叫了黑騎士一聲。
“樂意爲您效勞,我的主人。”
頂盔披甲的黑騎士快走兩步,來到安德身邊。
“考慮一下,轉職亡靈巨熊騎士吧?”
“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