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德,一個因爲學識和癖好點歪而被魔皇親自逐出魔眼深淵的傳奇級魅魔,並沒有如魔皇所期待的那樣在聖石大陸上捲起一場堪稱族災的風波。
反而爲了能夠更好地貫徹自己的研究理想,不被那些失了智的貴族打擾而甘願退魔,躲在洛蘭森林中多達十幾年!
雖然由於機緣巧合下被夜三更收服而中斷了她的退魔,但她也已經成功地將自己傳奇級的實力作死洗成了見習,甚至比夜三更還低。
加上貝德不屑於精修其他魅魔們擅長的鞭笞和痛苦術,導致了她現在只會一個粉霧遮蔽術和替身術,剩下的則是她自己特有的天賦魅惑術。
前者沒有攻擊力,而後者威力強是強,連楊威這個聖殿騎士都栽在了她的手裡。
但麻煩也就麻煩在太猛了,猛到連繫統都僞裝不了,一用就得穿幫。
畢竟你惑人心智就算了,總不能讓人變成泰迪獸吧?
那傻子也猜得出那是什麼招數了……
所以,貝德到時候上場估計連東塵西舊都不如,人家好歹還能當個炮灰,她卻只能當個花瓶。
“看來最能靠得住的,還得是自己啊。”
夜三更拔劍出鞘,自嘲地笑了笑。
老古換一個,翁靈錘一個,意思就是他至少得解決三個敵人。
但是一黑鐵打三青銅?
這不強人所難麼?!
但再難,不去試試又怎麼知道自己做不到呢?
夜三更定了定神,看向了手中的長劍。
境界想要短時間內提升太難,但他還有底牌,第一張就是通過和老古合體而學會的身法和劍術。
那可是劍聖級別的技能!
而且他可不是老古那被摧殘得不成樣子的身子骨,他還很年輕,
耐造!
所以現在他必須要把技能給練到爛熟於心才行。
想了想,夜三更決定從追風十三劍開始。
乘風步他已經基本大成,而月劍斬更像是一種必殺技,可以瞬間越過十步的距離對敵人進行刺殺。
但那招的傷害來源更多的是來自於詭異的速度,如果對方防禦性很強的話,以他的現有力量很有可能造不成什麼傷害,慘一點可能還會把自己的腰給折了。
所以攻擊力低和出招後的超高僵直讓這一招只能充當奇招而不能作爲對敵的正常手段。
再說他也基本掌握了月劍斬的精髓,但追風十三劍他卻始終只能刺出三劍,提升的空間還非常大。
夜三更對着面前的空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呼出,眼睛突然一眯,手中一抖,一聲劍鳴嗡地彈出。
“追風十三劍!”
呲!呲!呲!
三道寒光轉瞬即逝,消散於空氣中,夜三更卻皺起了眉頭。
還是三劍!
“根據和老古合體時的使用體驗來看,追風十三劍的要訣應該是利用第一劍擊出的真空通道快速地跟上後續十二劍,在一瞬間就擊發出大量刺擊讓敵人根本無法抵擋和閃避,而這種劍招比一般的連刺至少應該快上三倍!”
夜三更輕抖長劍,開始默默體會剛剛失敗的經驗。
“那麼我失敗的原因很可能就是第一劍!”
“如果第一劍擊穿的真空通道持續時間太短的話,後續的十二劍肯定沒辦法全部跟完,技能的威力自然就無法全部發揮。”
和月劍斬那種利用身體速度帶動的刺擊不同,追風十三劍除了快之外,殺傷力也是非同小可,但如果只有三劍的話並不能支撐起夜三更越級羣毆的勇氣。
“再來!”
這一次夜三更將心神着重放在了第一劍,呲地一劍擊出,他猛然發現一圈白光從劍尖前溢散,而在長劍收回之時那劍身擊出的黑色通道則開始快速的向中間回攏。
“就是現在!”
呲!呲!呲!呲!
四劍!
夜三更呼了一口氣,乘風步讓他獲得的識風能力終於發威,得以讓他更好地看清楚自己的不足之處。
“第一劍刺的方向沒有借到風勢,再來!”
呲!呲!呲!呲!
還是四劍!
“風勢借到了,但是起手劍卻太過重於借勢而沒有發揮破勢的威力,通道時間太短了,再來!”
呲!呲!呲!呲!呲!
五劍!
“着重於跟劍卻沒能控制住方向,導致從第三劍開始就刮到了真空通道外面,結果使得劍勢凝滯,再來!”
呲!呲!呲!呲!呲!
“再來!”
“再來!”
“再來!”
夜光下,一個身影在空地中一邊不斷地自言自語,一邊朝着空氣中呲呲呲呲地刺着銀光,而在他身後一個俏麗的身影卻安靜地坐着,託着下巴好奇地看着這一幕。
但他們都沒發現,在更遠一點的停屍木屋裡,原本躺屍的老古不知何時也爬了起來,正定定地站在窗邊,默默地望着夜三更的背影,顱孔中不時還有兩點幽光在微微地閃動着……
“呼!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夜三更揉了揉比左臂腫大了一圈的右肩呲了呲牙,對着站在一邊的貝德招了招手。
“回家,睏覺!”
“哦,啊?還要進去啊?!”貝德回過神,一臉苦澀地抱着雙肩撒着嬌。
“好冷的,人家會感冒的呢!”
“那你去不去?”夜三更瞪眼道。
“去……”
貝德嘟着嘴狠狠地一腳踢開木屋門,結果卻發現西舊那個骷髏仔居然在地面上點起了一團篝火,身後更是擺好了一捆劈好的柴火。
幸好停屍木屋的溫度足夠低,地面也是摳門到只是土地板,不然這種操作妥妥的是玩火自焚,但這卻讓貝德把嘟起的嘴漸漸彎了起來。
“這個傢伙……”
明明因爲心疼緊缺的木材連木樁靶子都不做,而是傻傻地對着空氣戳了大半夜,結果卻又在她睡的牀旁邊點起了篝火。
“真是個有趣的亡靈……”
瞥了一眼捂着肩膀慢慢走來的夜三更,貝德咧嘴一笑就要翻上一邊的木板牀上。
但是想了想,她又回過身把睡在隔壁鋪的老古給扔到了上鋪,這才心滿意足地躺回了牀板,側身面對着隔壁那張空牀。
“嘶,還是冷啊!”
夜三更吱呀一聲推開門,疑惑地看了一眼在貝德上鋪捂着腰微微顫抖的老古,這纔在最後的一個牀位上躺了下去。
離黎明,還有最後的兩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