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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讓整個梟狼隊伍都籠罩在悲傷之中,經過一整天不停歇的趕路,到了晚上,他們已經來到了哈德將軍勢力範圍的邊緣。
再次紮營修整,何耀釋把幾個人叫到他的帳篷裡來開會。
離清暉先說了一下納爾德的情況,“兩隻眼球嚴重受損,沒有光感,不可能治癒。手筋和兩隻腳的腳筋全部被挑斷,不可能治癒,不可能恢復正常功能。簡單來說……”
離清暉暴躁的扔下手裡的資料,對在場的幾個人說,“那混蛋已經被雪瀾給弄成廢人了,不過他還能說話,爲了防止他自殘,我給他嘴裡塞了東西。有我在,他肯定死不了,如果你們還有什麼想從他身上挖出來的東西,回去之後我可以幫忙。”
趕路的一整天已經讓離清暉想清楚了自己該如何面對這樣的情況。
他相信風雪瀾做的沒錯,他也相信自己絕不是那種可以把殺害了戰友的敵人也當成一個普通病患來醫治的軍醫。他要坦然面對自己心中真正的情緒,憤怒,仇恨,還要理智的面對現在的情況,風雪瀾沒有殺掉這個男人的理由,不用她來解釋,離清暉也清楚的很。
看到離清暉已經調整好了心態,何耀釋衝他點了點頭,然後轉頭望向了一整天都沒有開口說話的風雪瀾。
風雪瀾發現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皺起眉頭,開口道,“我可沒覺得自己做的不對!對你們來說這或許是太殘酷,但是對我來說,他活該如此!”
聽她這麼說,坐在她身旁的宗明哲抓住了她的手,沉聲說,“雪瀾,你誤會我們了。”
風雪瀾聞言一愣,轉頭看看他,又望向何耀釋。
“我們確實不會這樣做,但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覺得你做的不對。”
當何耀釋看到納爾德變成那樣的時候,他也被嚇了一跳,可那個時候,他的心中也有了一種解脫感,這是曾經面對失去戰友的痛苦時他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何耀釋知道,梟狼隊員們那個時候肯定都有同樣的感覺。
風雪瀾是替他們做了一件他們所有人都想做卻又絕對不會去做的事情。
風雪瀾轉頭四望,發現真的就像何耀釋所說,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望向她的目光之中帶着畏懼或者疏遠,他們都像是在安慰她。
正如宗明哲所說,她好像真的誤會他們了。爲了這個,她還煩惱了一整天,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些人。
“有一件事我覺得雪瀾做的不對!”突然有人站出來高聲說。
風雪瀾轉頭望去,見說話的人是眼睛通紅的小郭。
小郭瞪着眼怒氣衝衝的對風雪瀾說,“以後!我不管你有多大本事,絕對不準不戴通訊器就獨自跑出去!風雪瀾!你要是再敢這樣做一次,我就再也不讓你碰那些小飛機!”
風雪瀾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對不起,小郭,以後我保證遵守這個紀律。”
小郭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風雪瀾居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何耀釋淺笑,衝小郭擺擺手。
小郭這話讓帳篷裡的氣氛變得緩和了一些,風雪瀾的心情也不像之前那樣沉重了。
會議接下來說的都是對接下來情況的安排,等會議結束,宗明哲拉着風雪瀾離開了這個帳篷。
“晚上的守衛安排好了?”風雪瀾低聲問。
“今晚是滸豪他們隊的人負責,我不用過去。”宗明哲說。
兩個人手拉着手走遠一點,隨便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
夜風清冷,一望無垠的曠野在星空下看起來像一副擺在眼前的畫。
風雪瀾緊緊攥着宗明哲的手,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宗明哲說,“雪瀾,謝謝你爲他們兩個人報了仇。”
風雪瀾望向宗明哲,見他眼中還藏着那股悲憤。
是啊,挖掉納爾德兩隻眼睛,也換不回那兩個梟狼隊員的性命。
報仇這種事情結果有多無力,風雪瀾最清楚不過。
“我們梟狼執行的任務都很危險,傷亡是避免不了的。我告訴過你,之前的幾任梟狼大隊長都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的,所以成爲梟狼隊員的時候,我們所有人的心中就都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可是……”宗明哲今天的聲音似乎比平時更加低沉,“可是我們所執行的任務不摻雜個人的情感,我們的同伴在任務中犧牲,我們要繼承他們的遺志,完成他們沒能完成的任務。所以何隊才說,你做的那件事,我們不會這樣做。”
其實風雪瀾能夠明白宗明哲所說的話,曾經的她也不會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摻雜個人的感情。可這份感情一旦摻雜進去了,風雪瀾就要貫徹到底。
“離開之前,我跟何耀釋報告過了,我所做的事情也沒有違反紀律。”風雪瀾望着宗明哲,很認真的問他,“對不對?這跟有沒有摻雜個人的感情無關,也沒有影響到任何人,是嗎?”
宗明哲習慣性的伸出手來,揉了揉風雪瀾的頭髮,順勢把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裡,對她說,“何隊想讓你變得聽話一點,可我也不想變成你的絆腳石。要是你總顧及自己的行爲對我有什麼影響,我寧願你不聽話。”
風雪瀾皺起眉頭想了想,嘆了口氣,“我都被你們弄亂了……”
“還有小郭說的事情。”宗明哲伸出手指戳了戳風雪瀾的額頭,“這件事非常重要,你必須記住。”
風雪瀾揉着額頭苦笑,“要追別人,我肯定會帶通訊器的。可當時要追的人是納爾德,根本不需要。”
風雪瀾把納爾德對她說的那些話告訴宗明哲,“我想了一天,卻還是沒有想明白他當時爲什麼要跟我說那些話。他是真的沒有把我現在的身份報告給明日之晝嗎?爲什麼又要說逃離明日之晝的方法……他所知道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風雪瀾搖了搖頭,嘆氣道,“那個時候沒能問出來的東西,不知道回去之後還能不能問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