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風雪瀾有些驚訝,她還以爲何耀釋會親自審問他呢。
離清暉點頭道,“他身上的傷雖然嚴重,但是病情都已經控制住了。好像專門放置囚犯的地方也有正常的醫療條件,過幾天我到那邊去看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把那個人轉到那邊去了。”
專門放置囚犯的地方?
風雪瀾記得梟狼總部好像確實有這麼個地方,但是距離這邊辦公以及生活的區域都非常遠,宗明哲並沒有帶她過去看過。
宗明哲那個時候還告訴過她,他們抓住的那幾個明日之晝的人,好像現在都關在那邊。
風雪瀾這才意識到,可能要審問納爾德,也將會在那邊交給專門的人員來進行。
離清暉發現風雪瀾聽他這麼說之後陷入了沉思之中,感覺她好像是在猶豫要不要去再見一次那個男人。
雖然風雪瀾說自己對他恨之入骨,可那個男人,似乎有可能是曾經那個她的父親。
這樣的關係,絕不是想要放下就能放下的。
“雪瀾,關於那個男人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再管了。等他轉移走了之後,這件事就當做是過去了吧。”離清暉勸風雪瀾。
何耀釋這次離開梟狼部隊之前,特意去找了離清暉說了這件事。
納爾德對何耀釋的威脅,何耀釋不想讓風雪瀾知道。以離清暉跟風雪瀾之間的關係,何耀釋是千叮嚀萬囑咐,而且對他說了這件事其中的利弊。
如果讓風雪瀾知道納爾德以恆恆來威脅了何耀釋,風雪瀾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她肯定要做出違反紀律的事情,甚至可能更嚴重,會丟了她自己的命……
這些後果,離清暉絕對不想讓風雪瀾去面對,所以他不僅答應了何耀釋,甚至還決定了一定會幫他把這件事瞞住。
剛纔離清暉之所以告訴風雪瀾那個人要被轉走的事情,是因爲他想讓風雪瀾不要再把他跟那個人扯在一起去考慮。可風雪瀾現在顯然是猶豫着想要再見納爾德一面,離清暉覺得自己應該阻止她。
風雪瀾看得出離清暉是在爲她擔心,便衝他笑道,“不管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離清暉這才稍微放心。
差不多要到休息的時間了,兩個人從這間訓練室走出來。
一邊往外走,風雪瀾問離清暉,“你現在還住在醫療室那邊?”
離清暉點頭,“這邊已經給我安排了房間,就是剛纔那個高個子女人特意去告訴我的……不過我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能搬過來,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情之後,我還要出差幾天,帶着伍彥去做會診。”
“伍隊的情況怎麼樣?”正好他提起這件事,風雪瀾問道。
按理來說在他們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伍彥身上的傷就應該不妨礙走動了,可他們回來之後,風雪瀾卻還是沒有在食堂裡看到伍彥的身影。
食堂那邊,小金子他們只知道伍彥還在接受治療,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他們也不清楚。
“我們離開的這幾天,我讓這邊的醫療兵帶着他到我聯繫好的地方去做檢查,結果檢查做好了,可他又不老實,在外面見義勇爲,傷又有點犯了。”提起這事離清暉還有氣,皺着眉頭說,“他想回食堂,我沒讓他去。等我忙完了別的事情,親自帶他去做會診,在此之前,他被我關在醫療室不準離開。”
原來是這麼回事……
風雪瀾真是有點同情伍彥了。
離清暉這力度也真是夠大的,伍彥平時在食堂裡訓這個訓那個,大家都怕他,可到了醫務室,卻被離清暉管的連門都出不了……
可憐。
這麼一說,離清暉還真是夠忙的。
“清暉,你要照顧好自己。看你現在的樣子,太憔悴了。”風雪瀾皺着眉頭對他說,“做醫生的人要是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別人還怎麼相信你的醫術啊。”
離清暉聞言笑了,使勁兒點了點頭,“放心,下次我再來找你,肯定精精神神的。”
話是這麼說,可他在戰場上經歷的那些事情,應該不是那麼好消化的。
這麼一想,風雪瀾更覺得自己這個朋友做的很差了。
“清暉,你要是有什麼心事,可別藏在心裡。”
聽風雪瀾這麼說,離清暉心裡真是感慨萬千。
要是他早點來找風雪瀾問清楚,那這幾天他也不用難受成這樣了……
果然,還是他不夠坦誠,也不夠自信……
答應了風雪瀾的話,離清暉心情舒暢的返回醫療室去了。
而風雪瀾,獨自一個人回到寢室,看了一眼依然擺在牀上的糖果抱枕,嘆了口氣。
片刻之後,她關了燈,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望着窗外黯淡的星空,腦子裡亂糟糟的。
思來想去,風雪瀾站起身來,走到牀邊,拿起那個糖果抱枕,低聲說,“放心吧,我只是去把想問的事情問清楚,絕對不會衝動的。”
說完這話,風雪瀾看着糖果抱枕,苦笑一下。
把它扔在一旁,風雪瀾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悄悄離開了宿舍。
夜深人靜,風雪瀾在梟狼總部裡穿行,躲避了所有監控,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醫療室。
醫療室裡非常安靜,離清暉應該是已經睡着了。
風雪瀾悄悄打開一個房間的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掃視一眼,躺在病牀上的男人,她絕對不會認錯,正是納爾德。
悄然進去,關了房門。
她的身後,竟然傳來了低沉的聲音。
“繆娜,是你來了嗎?”
風雪瀾心中一驚,轉回身來到病牀前。
納爾德是雙眼部位纏着厚厚的紗布,他的手腳雖然都已經被廢掉了,可藉着月光,風雪瀾還是能看到幾條閃亮的金屬線從那裡伸出來。看來他還有一定的行動能力,至少可以翻身,可以從牀上坐起來。
仔細想想,納爾德能夠知道是她來了也並沒有什麼讓人驚訝的。
風雪瀾心中暗想,在這種地方,能悄悄到這裡來的人,除了她之外,還能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