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你把我們所有人都聚一起,統一給我們看看面相,誰多大歲數有什麼劫,你提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好找人破破。”
商紹城隔着電話逗她,岑青禾一個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眼淚還在眼眶打轉,她哭笑不得,嗔怒着道:“你能不損我嗎?”
商紹城一本正經的回道:“我認真的。”
“去。”
“往哪兒去,剛用完就甩,白眼兒狼病又犯了。”
岑青禾吸了口氣,微垂着視線,低聲說:“謝謝你。”
謝謝他爲她做的一切,她心裡都有數。
商紹城說:“鑑於你這麼有禮貌,明天我請你吃飯。”
岑青禾很快說:“明天什麼時候?我們這幾天都得陪馨媛,不一定有時間。”
商紹城說:“蔡馨媛明晚有約,未必需要你們陪,而且我有禮物送你。”
後半句,他故意壓低了一些聲音,說的神神秘秘,分外誘人。
岑青禾現在完全被他牽着鼻子走,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這事兒就這麼應下了。
兩人聊了會兒,岑青禾餘光瞥見金佳彤一個人在挑菜,所以很快跟商紹城告了別。
等她掛斷電話,金佳彤這纔看着她問:“出什麼事了?”
岑青禾沒有瞞着金佳彤,如實一說,金佳彤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夏越凡不僅腳踏幾條船,竟然還是已婚的身份。
岑青禾拉着臉道:“等馨媛跟他捅開的,我第一個過去抽他!”
金佳彤頓了兩秒,隨即道:“你帶着我,我也要幫忙。”
岑青禾說:“真是活久見,王八成精還能化成人形。”
金佳彤一臉認真的道:“再把他打回原形!”
岑青禾猛地被戳到笑點,側頭看着滿臉義憤填膺的金佳彤,她笑着道:“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暴力了。”
金佳彤說:“他欺負人,欺負我也就算了,但他不能欺負馨媛。”
岑青禾着實被這句話給感動了,伸手拍了拍金佳彤的手臂,她出聲道:“放心,咱們三個一夥,誰欺負任何一個都不行,這次咱倆罩着馨媛。”
金佳彤點頭,氣得臉色微紅,她沉聲說:“當了這麼多年的軟柿子,我也要當一回帶刺的黃瓜!”
兩人正站在蔬菜區,恰巧岑青禾餘光所及之處,那裡整齊碼放着多根頂花帶刺的綠黃瓜。金佳彤就是這樣,平時悶悶的,但偶爾冒出一句話來,能把人樂死。
岑青禾差點兒讓黃瓜這梗給逗死,幾乎一掃這兩天來所有的不快,偏偏金佳彤不覺得有什麼好笑,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岑青禾不敢直視。
兩人速速買菜回到家,蔡馨媛正倒在牀上睡覺。如今知道她爲何看起來像是強顏歡笑,岑青禾更加心疼,沒有叫醒她,她跟金佳彤先去廚房做飯。
兩人一個麻利一個細心,搭配起來幹活不累,不到四十分鐘,六菜一湯做好。岑青禾只貢獻了一個紅燒排骨燉土豆,還有一個酸菜粉,其餘的都是金佳彤做的。
飯做好了,金佳彤對岑青禾說:“你去叫馨媛起來,我盛飯。”
岑青禾摘下圍裙來到蔡馨媛的臥室,蔡馨媛背對着她,面朝裡躺着。岑青禾走過去,輕輕拍她的手臂,“馨媛,起來吃飯了。”
拍了兩下,蔡馨媛緩緩睜開眼睛,像是剛睡醒的樣子,迷糊着坐起來。
岑青禾不着痕跡的打量她的臉,微微的倦怠,倒也看不出其他。
蔡馨媛隨着岑青禾來到客廳,客廳茶几上碗筷都已擺好,旁邊還有一滿袋成罐的啤酒。
金佳彤熱情的說:“馨媛,說好了回來後好好喝一次的,你休息好了嗎?”
蔡馨媛一臉輕鬆的說:“就衝這滿桌子的菜,我也能喝十個。”
岑青禾攬着她的肩膀,邊走邊道:“今晚大開喝戒,佳彤高了就睡這兒。”
三人圍着桌子坐下,一人開了一罐啤酒,岑青禾先說:“預祝我美媛考級順利通過,各路佛祖保佑,她過了,我吃素一週。”
金佳彤說:“我吃兩週。”
岑青禾‘嘖’了一下,佯怒道:“你這樣顯得我多不真誠,本來我去蓉城沒幫她拜佛,她就賴上我了。”
金佳彤笑說:“成績出來要兩個月之後,要不我們什麼時候再去一趟茳川,專門給馨媛求一次。”
岑青禾立馬說:“我看行。”
蔡馨媛掃着兩人的臉,撇嘴說:“我怎麼覺得你們忽然對我煞是殷勤,非奸即盜啊。”
金佳彤心虛,很快回道:“沒有,我們是真想讓你考試能過。”
岑青禾則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某人可承諾過,要是考試過了,我可以隨便挑樣禮物。”
蔡馨媛道:“五千以內。”
岑青禾翻了個白眼兒,“小氣。”
金佳彤說:“五千就不少了。”
岑青禾道:“啥?還戴手錶了?”
她盯着蔡馨媛的手腕,蔡馨媛洗了澡,手錶沒戴,岑青禾說:“藏得可夠快的。”
蔡馨媛說:“我就這麼點兒家底,留着以後當嫁妝的,還不知道以後嫁的人有錢沒錢,我不得留點兒心眼兒?”
岑青禾很驚覺,她聽出蔡馨媛話中的言外之意。如果還一心一意確定要嫁夏越凡,怎麼會說不知道以後嫁的人有錢沒錢?
看來蔡馨媛的確是對夏越凡產生懷疑了,這是個好兆頭沒錯,但岑青禾仍會心疼蔡馨媛的隱忍和假裝。
“來,先走一個。”話不多說,都在酒裡,岑青禾舉起啤酒罐,三人碰了一下,每人都喝了一大口,唯有蔡馨媛,她一口喝了一整罐,喝完之後,手指一緊,薄薄的鋁製啤酒罐順着她的指印,被捏得變形,蔡馨媛舒了口氣,說:“口渴,好爽。”
是爽還是憋,岑青禾跟金佳彤都懂,她們不能戳穿,只能跟着蔡馨媛一起樂呵。
當天晚上,蔡馨媛跟岑青禾一人喝了十幾罐啤酒,就連金佳彤都喝了六七個。中途啤酒喝完了,蔡馨媛又翻出家裡的紅酒和二鍋頭。
白酒是之前買來做魚用的,也被三人瓜分殆盡。
存心找醉是什麼滋味兒?金佳彤喝得從椅子上挪到沙發上,以爲她坐不穩,頭重腳輕,說什麼都不知道了。
岑青禾也喝得迷迷糊糊,印象中,蔡馨媛對她說:“青禾,我同意你之前說的,別那麼早就下定論,你多考驗商紹城一陣兒,確定他對你是真心的,你再交心也不遲。”
岑青禾癱靠在沙發上,想到商紹城,她輕笑着回道:“他要是聽到你這麼說,一定給你穿小鞋。”
蔡馨媛比岑青禾喝得多,勾脣一笑,她無所謂的道:“我不怕,我怕什麼?我就希望你跟佳彤都好好的,但凡別談戀愛,要是談了,一定一定,答應我,一定看準人,找個好人談戀愛。”
金佳彤窩在沙發靠墊上,閉着眼睛一聲不吭,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岑青禾應道:“大家都是,我們都要找個好人談戀愛。”
蔡馨媛舉起裝着紅酒的玻璃杯,岑青禾無力的擡起手臂,叮的一聲,似有餘音繞樑,這聲音還沒結束,兩人杯中的紅酒已經盡數下了肚。
喝到所有瓶子都空空如也,岑青禾耷拉着眼皮,望着蔡馨媛的方向說:“喝好了嗎?沒喝好,我下去買。”
蔡馨媛歪在沙發一處,低聲道:“喝不進去了,胃要炸了。”
岑青禾輕笑,“沒出息。”
話音剛落,她忽然胃裡一陣翻騰,趕忙撲騰着下了沙發,拖鞋都沒穿,撒丫子往洗手間方向跑。
只吐了一口,還是酸水,岑青禾擡眼看着鏡中的自己,眼球發紅,臉發紅,就連脖子都是微微泛紅的。
冷水漱口洗臉,岑青禾清醒了一下,轉身回到客廳。客廳沙發處只有金佳彤一個人在,蔡馨媛已經回房間了。
暗自嘆了口氣,岑青禾拿了雙被子給金佳彤蓋上,然後也轉身回房。
夜深人靜,蔡馨媛平躺在牀上,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她拿出手機給夏越凡打了個電話,手機中傳來嘟嘟的連接聲,響了能有五六下,對方這才接通。
“媛媛,還沒睡呢?”夏越凡低沉溫柔的聲音傳來。
蔡馨媛卻只在意他那邊爲什麼如此安靜,從前她不會覺得有異樣,但今天她問了句:“你在哪兒呢,怎麼沒給我打電話?”
夏越凡說:“我在見客戶,跟客戶談了快兩個小時的合約,我以爲你很累,會早點兒睡,所以沒有打給你。怎麼了,寶貝想我了嗎?”
蔡馨媛說:“想了,你現在能來找我嗎?”
夏越凡說:“寶貝,我在見客戶,看到你電話都是臨時出來接的,等會兒我還得陪他去吃宵夜。你乖,我明天來找你行嗎?”
蔡馨媛是平躺着,眼淚順着眼角掉下來,她聲音平靜的道:“我就想你現在來。”
“寶貝聽話……”
“那你在哪兒,我去找你,我就想見你一面。”
“我不在夜城,寶貝,你這麼說我心都疼了,我要是在夜城,放下客戶也得過來找你。”
蔡馨媛想到下午女人在電話裡面說的,你要是能把他叫走,那算是你本事。
“好了,那你忙吧。”
“生氣了?”
“沒有,我困了。”
掛斷電話,巨大的酸澀和悲傷兜頭襲來,蔡馨媛蜷着身體,把臉埋在被子當中,渾身顫抖,她壓抑的痛楚,只有她自己才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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