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人聽不懂中文,但‘我喜歡你’這種國際通用語,廣泛程度不亞於iloveyou,起初身邊人驚訝誰嗓門這麼大,等到反應過來之後,皆是投以善意打趣的目光。
這是岑青禾第一次看到商紹城當衆露出羞赧的模樣,即便他強裝鎮定,可她看到他臉紅了。
她剛要笑,他用力捏了她一把,她立馬‘嘶哈’一聲,齜牙咧嘴。
香榭麗舍大街上家挨家的奢侈品商店,商紹城帶着岑青禾逐家往裡進,兩人認識一年多,她從沒主動向他要過一件奢侈品,他以前買給她的車,包,首飾,她也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實在拒絕不了的,就放在家裡當擺設。
法國有購物天堂的美譽,在商紹城眼裡,沒什麼東西是他覺得奢侈的,除了岑青禾發自內心的高興,所以他給她買任何東西,沒有價格之說,只有哄她高興的目的。
他還怕她犟,所以臨進店之前警告她,“你要敢自己掏錢,別說我給你一個人扔在法國。”
岑青禾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她沒帶包,渾身上下一個兜都沒有,重新擡眼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哪兒能藏錢?”
商紹城給予一記威脅的目光,知道的是威脅她別拒絕,不知道的還以爲威脅她別瞎要東西呢。
進店之後,五官深邃漂亮的外籍店員前來接待,商紹城拉着岑青禾的手,親自幫她選衣服,一選就是好幾套,店員幫她拿着,她去試衣間挨個試,出來後他坐在沙發上看,他都是用眼神給她打分,結果是全都賣了。
他去刷卡的時候,她穿着件白色的束胸短裙站在他身邊,看他對店員用流利的法語交代,把所有東西都送回酒店,她目光炙熱,眼裡是不加掩飾的,赤裸裸的喜歡。
商紹城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出了店門用中文跟她說:“你今天老實到我心裡沒底。”
岑青禾說:“老實點兒還不好?”
商紹城說:“我總覺得你憋着什麼壞。”
岑青禾忍不住笑,“怕我回去後把錢還給你?”
商紹城沒好眼神兒的瞥了她一眼,岑青禾笑着回道:“放心吧,我這趟出門只准備花一次錢,給你爸媽買點兒小禮物,其他的你願意買多少就買多少,我要攔着就跟你一個姓。”
商紹城眼帶狐疑的問:“怎麼突然想開了?”
岑青禾別開視線,目視前方,面不改色的回道:“突然覺得你是自己人。”
這話說得……
商紹城高興不起來,蹙眉道:“以前你一直拿我當外人?”
岑青禾順毛捋道:“願不願意花一個男人的錢,是我對他最後的門檻兒,我還怕別人說我傍大款呢,不過恭喜你,你成功跨進了門檻兒裡面,以後擎等着在我身上揮金如土吧。”
商紹城覺得她今晚多少有些跟往常不同,像是特別開心,但他不確定這份開心到底是不是因爲出來玩兒,他側頭看向她,出聲問:“我是怎麼榮升成‘自己人’的?”
岑青禾笑着說:“不告訴你。”
其實不是她故意賣關子,而是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是量的積累忽然會達到質的改變,兩人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從不確定到忐忑,不安,迷茫,經歷過誤會,吵架,甚至是對整段感情的懷疑,走到今天,就在那時那分那秒,她就想把他當成是自己人,不再去計較外人的眼光,說他們之間誰強誰弱,他想給她花錢,那就讓他花去,同理她想幹什麼誰也攔不住。
在國內已經畏手畏腳瞻前顧後的了,好不容易來到國外,她只想做一個不一樣的改變。
很顯然,她的這個改變,商紹城很喜歡。
他就像是一個被憋久了的購物狂,岑青禾那句攔着他就跟他一個姓說的太早,當他在hermes拎起一個摺合人民幣八十多萬的皮包時,她當機立斷,差點兒火着說道:“我不要。”
商紹城跟店員同時看向她,區別是前者聽得懂,所以眼帶挑釁,而店員不知道她口吻如此篤定的說了些什麼,不過猜得到,一定是歡喜的。
岑青禾對上商紹城的視線,馬上強顏歡笑,“這個我不喜歡,你剛纔給我挑的那幾個,我覺得都挺好。”
商紹城說:“我喜歡這個。”
岑青禾說:“那你背。”
商紹城不理她,直接把包遞給旁邊店員,店員滿面笑容的頷首結果,岑青禾的心在滴血,他喪心病狂,這都第四個包了,還是一家店!
整條街的店都營業到深夜,完全不用怕懷揣歐元,美元,人民幣的富人們無處揮金,岑青禾覺得自己像個模特,從一家店裡出來換一套衣服,從另一家店裡出來換雙鞋。
商紹城是真的很寵她,在他的世界裡面,物質是取之不盡的,是麻木的,但他喜歡她的心是鮮活的,所以花多少錢於他而言都無關痛癢,反而每一次刷卡,他會從身邊人的眼神中看到她們對岑青禾的羨慕,這就夠了,他想讓她成爲被羨慕的人。
兩人逛遍了整條街的店,最後岑青禾體力不支央求回酒店,酒店的人見兩人回來,詢問是否要把物品現在拿回房,商紹城點頭,隨即就出現兩名工作人員推着兩輛專門的行李車幫他們運送今天所有物品的畫面。
這麼多的東西,帶回國都是個棘手的問題。
回到房間,岑青禾踢了高跟鞋往牀上一栽,商紹城開了瓶桌上準備好的紅酒,倒了兩杯拿着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杯。
岑青禾爬起來接着,商紹城說:“我們明天晚上去普羅旺斯,你想坐火車還是飛機?”
岑青禾馬上興致勃勃的回道:“坐火車,我一直想坐法國的火車,他們的火車線路沿途風景很好。”
商紹城應聲:“那就坐火車,我讓酒店幫我們訂票。”
岑青禾爬到他身邊,枕在他腿上,一擡頭就是他弧度性感的脖頸和下巴,她擡起手臂,用手指去勾他的下顎。
商紹城垂目睨着她,薄脣輕啓,出聲問:“開心嗎?”
岑青禾笑說:“吃好喝好住好,能不開心嘛?”
商紹城道:“開心就好。”
岑青禾問:“我怎麼才能讓你開心。”
商紹城一手拿着紅酒杯,另一手輕撫着她的臉,聞言脣角勾起曖昧的弧度,輕聲道:“你說呢?”
岑青禾隨口回道:“我給你跳段鋼管舞?”
商紹城挑眉,“還有這本事呢?”
岑青禾道:“你給我找根老孫的金箍棒。”
商紹城笑說:“我怕你給我耍猴戲。”
她也跟着咯咯笑。異國他鄉,風景宜人,紅酒醇香,氣氛正濃,但兩人卻因爲舟車勞頓而選擇純潔的相擁而眠。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岑青禾下牀走到窗邊,拉開淺顏色的窗簾,入眼是開滿玫瑰的頂層花園,手邊是擺滿各種水果的新鮮果盤,她此刻特想拍張照片給徐莉看,估計徐莉一定罵她找了男朋友就忘了娘,爲什麼不帶她一起來。
想到此處,岑青禾按捺住這份想要分享的心情。
午餐四人在巴黎一家三星米其林店吃的,吃完又一起在附近逛,岑青禾跟蔡馨媛牽手走在前面,商紹城跟陳博軒走在後面,卻不約而同的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免得被人誤會。
岑青禾看到前面不遠處的廣場上有人在表演,正想回頭喊城城,其中一個城都已經出了口,只見兩名華裔年輕女孩兒堵在商紹城面前,激動地說:“商紹城!是商紹城!”
商紹城也從沒沒遇到過這種狀況,站在原地,沒點頭也沒拒絕。
岑青禾眼疾手快,趕緊拉着蔡馨媛躲到一個賣氣球的外國老大爺身後,團團的氣球將兩人面孔擋住,蔡馨媛也察覺了,小聲說:“我去,在巴黎也不安全啊。”
岑青禾說:“幸好咱們沒走一起。”
蔡馨媛說:“可不是。”
但是跟商紹城走在一起的陳博軒就不幸躺槍了,他手裡拿着個蔡馨媛剛買的粉紅色玩偶,不大,但卻刺眼。
兩個華裔女孩兒一看,商紹城身邊沒別人,陳博軒長得好看,還這麼……有童心,看着看着眼神兒就變了,滿是曖昧。
陳博軒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沒有熱鬧,他把自己變成熱鬧也得看。明知道對方誤會了,他還主動伸出手臂搭在商紹城肩膀上,笑着朝兩個女孩兒打招呼。
兩個女孩兒一看,我的媽呀,忍不住激動地問:“就你們兩個一起逛街嗎?”
陳博軒笑着回道:“是啊。”
“哇,你們關係好好。”
陳博軒說:“我們青梅竹馬。”
女孩兒們恨不能原地蹦起,有些話不好意思直接問,只能羞澀的說一句:“你們在一起好配。”
陳博軒笑的牲畜無害,“謝謝。”
不遠處躲着的岑青禾跟蔡馨媛都要憋笑憋死了,岑青禾看着商紹城強裝鎮定的臉,可是垂在身側的手,手背青筋都冒起來了,估計是想打陳博軒。
蔡馨媛小聲道:“我男人就是這麼牛逼,進可攻退可守。”
岑青禾擦了擦眼淚,感慨得道:“多虧了軒哥,簡直就是我的擋差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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