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人被抱上了麥序,綠燈閃過,停頓了幾秒鐘,然後一道柔和的聲音響起:“當初你說配完了這一部劇就離開,現在呢,還是這麼想的嗎?”
這聲音……某人沒來得及看公屏的反應,先轉頭看了林希一眼,纔開麥道:“人在不同階段的想法也是會變化的,你當初不也說會一直不退圈,最後還不是沒等到劇完結就跑了?”他的聲音太冷,像極了狠心冷麪的渣攻。
麥上的人笑了笑,聲音依舊溫和好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像以前一樣,一不高興就喜歡用話刺人。”
某人哼了一聲,沒有迴應,反而先轉頭去看牀上的人。剛轉過頭就不由愣住,牀上空着,沒有人,剛纔還抱在懷裡的筆記本也被放在了牀頭櫃上。他打算出門去找人,卻又被頻道里的人拉住,完全脫不開身。
公屏原本因爲那人開麥而靜止了幾秒鐘,然後忽然終於有一個孩子試探地問了一句“是藍sama嗎”,隨即整個頻道都沸騰了起來。
就連幾個管理和嘉賓也都開了麥跟海藍打招呼,現場又歡脫又和諧,作爲劇組重聚的派對,着實熱鬧。
某人靜止在屏幕前,沒有繼續說話,一直靜靜地聽着,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了起來。
比起幾年前,海藍的聲音要更沉靜些,聲線略低,溫和的語氣卻始終沒有改變,無論對誰都是輕聲曼語的,並不見激動,也不見起伏。
如果說當年的海藍是一顆不含雜質的水晶,現在則更像是一塊天然純淨的琥珀,依舊清透,卻因爲多了時光的沉澱而折射出不一樣的色彩。
分開這麼多年,他曾無數次幻想海藍出現的情境,卻從沒想到會是在這樣一個場合,在無數人的面前,這麼驟然出現,聲音依舊美好,態度依舊溫和。
就好像,當初不聲不響離開的不是麥上的那個人。就好像,當初那個說了要一直在一起的人一直沒有離開過。就好像,當初他辛辛苦苦追到巴黎的時候,那個拒絕出來見他的人不是麥上的那個人。就好像,這麼多年的分別都從來不曾存在。就好像……昨天兩個人還在一個桌上吃過飯,那個人推門就看到他爲了最後一期的劇錄音錄到淚流滿面不能自已。
當初他追到巴黎的時候,蔚家的人是怎麼說的?少爺不想見他。
他拖着行李一個人回來的時候,面對的又是什麼?房東收回了房子,幾乎被學校開除,周圍的鄰居和二次元的好友大都認爲是他對不起那個人。
沒有人知道,當初究竟是怎麼回事。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哪怕被一次又一次的詢問。
他閉上眼,忽然慶幸林希沒有留在房間裡。
屏幕上的粉絲數越爬越多,瞬間就把麥上的海藍卡了下去。不少cp粉在公屏上開玩笑,說是殿下太渣,悄悄把海藍sama拖到小黑屋裡自己happy去了。
某人挑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脣角,終究沒有說話。倒是披星戴月作爲策劃,很主動地爬上麥,表示很激動能夠忽然能夠看到小藍現身。先前一直聯繫不上小藍,今天的出現並不是事先約好的,所以對於劇組成員來說也同樣是一份驚喜。
公屏上隨即有不少人問,那麼劇組會因爲找到海藍sama而再開一次ft嗎,或者是舉辦一次面基?畢竟好多人都等着殿下跟海藍sama久別重逢呢。
嵐音在羣裡急得大叫:“砸場子的啊!殿下是我家王妃的!別跑到我們那邊搶人啊!”羣裡因爲cp黨和海藍粉的關係也亂成了一團,完全看不出往日的和諧。倒是小喇叭這次終於放下了青山和西梅的爭鬥,奮不顧身地跟着嵐音並肩作戰,恨不得把所有青藍粉都統統pk掉。
某人看得心煩意亂,又記掛着林希,就站起身走了出去。林希一個人在廚房煮東西,微微泛黃的燈光在碎花圍裙上鍍上了淡淡的光暈,不多不少,剛好足以暖及人心。
他慢慢走過去,伸出手臂,從後面環着正在煮湯的人。林希輕嘆道:“ft結束了?”
他搖了搖頭纔想起來林希看不到他的動作,勉強開口:“沒有,頻道里太吵,我一會兒再回去。”
林希沒說話,依舊用湯羹慢慢攪動鍋裡的甜湯。
某人的感冒雖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說多話時,嗓子還是會有些啞。林希也就改了宵夜的內容,每天晚上都煮各式甜湯,裡面加枇杷和川貝之類的用來保養嗓子。
銀製的湯羹在鍋裡攪動着好看的漩渦,某人盯着那漩渦看了一陣子,纔開口說:“我真不知道今晚他會出現。”
林希沒有說話,某人心裡惴惴的,又接着說了下去:“當然,就算知道他來,我今晚也是會參加的。畢竟當年分得稀裡糊塗,不止外人想知道里面的緣故,就連我自己,也一直想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那麼突然……”他雖然一直被人說渣,卻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
林希忽然打斷他的話:“回去吧,等ft結束,甜湯也就煮好了。”
他皺了皺眉,在林希的脖頸上蹭了又蹭,直到林希回過身看他,才收了手,盯着林希看。
“還不回去?一會兒劇組的人要以爲你也失蹤了。”林希嘆了口氣。
他覺得自家王妃一定是不開心了,所以更加惶恐,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傲嬌如他,一直只需要被人哄,被人仰慕,卻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在太低的位置,也從未學過該怎樣才能哄得人開心。
就算當初跟海藍在一起的時候,海藍年長,也一直是讓着他的,甚至連反攻也是沒有過的。
林希看着他笑了笑,清澄的眼中浮動着琉璃般的華彩:“先回屋,晚上接着講一千零一夜。”
兩個人每天按照接一個支線任務的速度慢慢講過去的往事,早已把當初的事講了七七八八。某人沒料到林希會忽然在此情此景下提到這件事,不免怔住,無意間露出懵懂的表情。
林希笑着看他,脣角微揚:“我知道今天的事跟你沒關係,快回去吧,他們多半已經在找你了。”
某人這才緩過神來,也跟着勾了勾脣:“就算是講完一千零一個故事,我也是要帶着你走的。”然而他的神情終究轉換得太生疏,看起來不似開玩笑,倒更像是討要糖果的孩子。
海藍的號子早就爬了回來,此時正在麥上解釋是剛換了住處,網絡不穩,所以被卡掉了。
披星戴月隨即禁了花,才問他,現在是還在國外嗎,那邊幾點了。
海藍笑了笑:“還是下午,這幾天都在奔波,就連yy也是最後才趕上的。要不是碰巧搶中了板凳,只怕是沒有機會跟大家說話了。”
“一直都聯繫不上海藍sama,大家都特別開心,今天能看到你。”披星戴月說。
海藍停頓了一下,笑着說:“讓大家等了這麼多年才聽到最後一期,真的很抱歉。最後一期的錄音我真的拖了很久,直到兩年前才決定錄完。因爲有關注微博,所以看到ft的消息也想來看看。”
披星戴月遲疑了一下,還是替公屏上的妹子們問了出來:“很多人都一直想知道海藍sama當初爲什麼忽然退圈,又爲什麼最後完成了這部劇。難道這次出現是復出的節奏了嗎?話說,如果你復出的話,我也要復出,看了好多好看的文,一直惦記着要是你在,一定是最適合的人選。”
“其實並沒有退圈,”海藍的答案出乎在場人的意料,“沒有退圈,但因爲當時換了新的環境,手邊的事情太多,一直沒有機會配音。這一點,真的很對不起大家,也對不起小青。當然,剩下的話,我覺得私下說會更合適。”
在人前,海藍是一直喚某人小青的,只有在私下才會叫他小竹子,也算是暱稱。只是這樣的稱呼如今想起來,卻不免覺得難受。
公屏上一片鬨然,都笑着說難道這走向是青藍要複合?渣攻殿下要迎來春天了啊。
原本是最後一個提問過後就要結束,此時因爲海藍的忽然出現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轉眼就要到11點了。
很多學生黨都要熄燈了,所以特別的怨念。披星戴月說了結束詞,但公屏上的人卻依舊不散,熄燈的孩子都轉戰了手機,捨不得錯過這樣的一場充滿驚喜和懸念的訪談。
最後還是披星戴月和望穿秋水商量了一下,問海藍可不可以唱一首歌作爲結束。海藍特別大方地表示沒有問題,但公屏上的妹子們卻一直鬧着要聽海藍和某殿下的合唱。
某人雖然盯着屏幕,卻一直沒有表態,直到後來披星戴月開麥問他可不可以的時候,才清了清嗓子說:“大家也都知道我嗓子最近不太好,真唱不了歌。要是有人想聽的話,我下次再補吧。”
妹子們其實想聽的並不是某人的歌,而是要聽他跟海藍一起唱那首《半世》的ed,也就是面基時跟西山一起唱過的那首歌。本來聽到面基的錄音已經讓青藍黨怨聲一片,如今眼見得兩位正主都在場,當然不願意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所以一直在公屏上求,甚至表示殿下就算念詞也好。
最後還是海藍主動說:“既然他的嗓子不舒服,還是下次吧,今天我給大家唱歌。一會兒沒聽夠的,可以跟着我去房間裡接着聽。”
海藍大神出現了?而且海藍大神還溫柔體貼地答應一會兒開歌會?太幸福惹!整個公屏都沸騰了,就連剛纔某人不唱歌的事都轉眼淡忘掉了。
某人坐在桌前,默默聽完了海藍的歌,然後點關機,完全忽略掉私聊窗口裡請求添加好友的信息提示。
ft結束,兩個人坐在一起喝甜湯,某人總覺得林希是受了委屈的,卻又不知道怎麼辦,便特別賢惠地搶着洗了碗,一轉頭看林希,臉上依舊掛着求糖果的表情。
林希笑了笑,拉着他回房間:“接着把副本打完。”
“嗯,昨天講到在那邊學習的事了,今天接着說考試吧。”
林希又是微微一笑:“不如換一個支線任務?”
“嗯?”
“我去換牀單,今天接隱藏任務。”說話的人聲音頓了頓,略帶曖昧。
“!”某人這纔想起第二天林希就要出差了,忙着進屋,跟林希一起鋪薔薇色的土豪牀單。
作者有話要說:海藍正式登場,順便說一句哦,海藍姓蔚(yu),某人在認識他的很多年裡都叫他(wei)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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