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週末的時候,某人照例打了電話過去,林希依舊一副忙碌的樣子,沒說幾句話就急着撂電話,連週末的“我結”現場也不能按時參加。
某人依舊一個人撐着現場,雖然拉了小惡魔和妖孽串場,到了節目結束的時候還是嗓子不大舒服,也就沒回自己的頻道唱歌,直接下麥去找潤喉糖。
他的潤喉糖依舊是舊年加拿大產的那一款,加了薄荷,清清涼涼的,味道也好。然而他看到那糖盒,不知怎麼的,就想到被自己丟在辦公室的那盒來。那潤喉糖本來就是海藍當年買給他的,後來人走了,習慣倒是保留了下來,這麼多年都沒有改過。
他改不了的事,有時候只是因爲習慣,與人無尤。
還有一週就是春節,林希那邊的事情還是完全沒有結束的節奏。某人忽然覺得今年還是要一個人過年,不免心裡悶悶的,像是堵了什麼。
他以往多半是在Pub過的,身邊的人像是走馬燈一樣換了又換,唯獨不變的每年春節的形單影隻。即使再貪玩的人在春節的時候也是知道要回家的,而他早就沒有什麼家了,在那一天也總是一個人,悠悠盪盪,總不願意回家。往往是獨自在Pub裡混到午夜,然後在廣場等着鐘聲響了,才一個人回家煮速凍湯圓,清冷寥落,卷着一牀被子睡到日上三竿。
本以爲這一年總歸是會不一樣,眼下看來,卻也不免還是要落得要自己煮半袋速凍湯圓。
到了週一上班,他一進門就被火辣的天堂鳥刺得眼睛疼,於是皺着眉退了出來,吩咐小周把花丟出去。小周撓了撓頭:“Ives,我們是不想替你接收的,可是那送花的小哥說不是單送給你的,是送給公司的所有設計師的,你看我們桌上……都有……”
某人揉了揉太陽穴,義正詞嚴地表示:“顧總對花粉過敏,尤其是天堂鳥。你們下次要是被他撞見的話,一定會倒黴。”
小周驚訝地張大了嘴說:“顧總不是還在B市嗎?應該回不來的吧?”
“誰說在B市的?他不是去K市了嗎?”某人早上剛跟林希通過電話,雖然沒聊幾句,但也知道對方是在K市的。
小周愕然道:“不是在B市嗎?我早上在電梯碰到公關部的人,她還說顧總在B市開會呢。”
某人沒有說話,卻直覺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了。
被滿樓層熱情似火的天堂鳥惹得心煩意亂,年前又沒有什麼新case接手,某人刷了一會兒網頁就照常跑到林希的辦公室小睡。
睡醒的時候,某人躺在沙發上,身上蓋着林希的外套,想到林希平時辦公的樣子,隨手塗了一個速寫,打算髮過去。
剛開了微信,門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某人愣了愣,記得林希走時是把秘書和助理都帶走了的,按理整層樓都不該有人。他在林希的辦公室待了這麼多天,倒是第一次遇到人。
因爲沒有人知道他跟林希的關係,剛纔進來又是反鎖過門,他也就沒有聲張,屏息站在門後,打算掩藏一下。
門外的兩個人並沒有進來,而是在外間翻翻找找了一番,一道男聲響起:“顧總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呢,估計春節是回不來了。”回答他的是一道女聲,某人聽出是林希的秘書小琳,不免皺了皺眉。
“那你怎麼先回來了?”男人的聲音略沉,聽起來卻有些輕佻。
小琳一邊找東西一邊說:“本來是去H市談生意,後來又到B市開會。離開的太久,顧總也不放心公司裡,所以叫我先回來整理資料,把東西給他備份過去。”
“這麼說老爺子那邊對顧總還是挺信任的,那麼重要的事都直接交給他做了。”
小琳笑了笑:“不放心又能怎麼樣?老爺子總歸是看不上你,還不是要把位子傳給他?”
“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男人哼了一聲,隨即貼着小琳做出親密的動作。
“哎呀,別鬧,這裡是顧總的辦公室,被人看到終歸不好。”小琳說得義正詞嚴,聲音聽起來卻更像是欲拒還迎。
男人笑着湊過去:“怕什麼?他爹都沒什麼用,何況是一隻沒成氣候的小兔崽子?”
某人皺了皺眉,這纔想到林希說過,他還有一個二叔,一直不受顧嶽霆待見,也沒在公司任職。現在看來,似乎這位二叔跟家裡的關係都不大好,只怕也是有所圖謀的。
幸而門外的兩個人還算節制,沒在外間真做出什麼事來,不過略親近了些就匆匆離去了,生怕被人撞見。
等到確定人都走了,某人才從門後走了出來,給林希打電話說剛纔聽到的事。林希本來說自己在忙,聽了某人的話,便笑道:“嗯,放心,我沒事。”
“那小琳怎麼先回來了?”某人問。
林希笑了笑:“沒事,事情太多就讓她先回去整理資料,都是些皮毛的東西,以她現在來說,還看不到什麼重要的資料。”
某人這才放心下來,想了想,又問了一句:“你還在K市?”早上打電話時,林希清清楚楚地說了自己在K市。
電話那端的人頓了頓才說:“對。”
某人想到小琳口中的“B市”,不免又加了一句:“我記得那邊有一家糕點鋪專賣墨子酥,味道也特別好。你回來的時候也給我帶一份吧。”
“嗯,好。”林希應了聲才掛斷電話。
某人聽着掛斷的忙音,一時間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了起來。K市從來就沒有墨子酥這種特產,如果真的在那邊,就不可能買得到。
因爲某人的干預,公司的保安部終於禁止了快遞向樓內的員工送花。桌上沒有了明麗的天堂鳥,某人一個人坐在電腦前,左翻翻,右看看,無非是青藍的劇帖。先前看到這些還會感慨,看得多了卻像是打了免疫針,再沒什麼反應。
《戀戰》的幹音已經大多收齊,只剩下西山的音和東坡肉的正太音還沒交。這期的《戀戰》除了前面刑偵題材,又引進了大量的回憶,裡面的小正太哭得稀里嘩啦,萌得一塌糊塗,又讓人聽得心如刀割。
某人在家裡錄了好多遍,每次錄到哭戲的時候就會卡住。不是哭不出來,而是哭得太投入,反而沒辦法用僞正太的聲音完全錄製出來。到了後來,他所幸不看劇本,錄了一段又一段,自己剪好了才傳給紅果果。紅果果和雨紛紛聽了之後都說氣息把握得很好,感情也不錯,就是正太的聲音弱了,聽着沒有前一期的感覺。
某人知道是心境不同,連賣萌都有些勉強,卻還是改了又改,重新開麥錄製。到了後來,紅果果和雨紛紛也聽不下去,只圈了幾個部分讓他返音,他略僞了音,只能算勉強過關。
而西山的音因爲三次元的忙碌一直沒有交,所以劇組也停滯了下來,專心等西山忙完工作再錄製。某人對着日曆算了又算,等到農曆二十九時又給林希打了電話,對方終於說自己還在K市,春節是趕不回來了。
他笑了笑,又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笑,冬季的溼冷讓身體僵硬到擺出一個表情都顯得無趣。
除夕的那天不願意一個人待在家裡,他湊到小翻譯家裡當了一回燈泡。
小翻譯瞥了他一眼,十分嫌棄地表示:“快回家,別妨礙我跟我家honey啦!”
某人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眼前這對情侶剛倒好的紅酒,悠然地說:“你當年還不是總纏着我跟海藍,破壞了多少次二人世界?”
這是他第一次在小翻譯面前主動提起海藍的名字,小翻譯眨了眨眼,看着某人的神色似乎很正常,才又說:“當初你跟海藍哥關係那麼親密,我羨慕嘛,當然願意跟在你倆後面了。”
某人笑了笑,沒有說話,又去喝杯裡的紅酒。
小翻譯大叫:“喂!那是我家親愛的從意大利帶回來的,特意留在過節喝的,你別全都喝了啊!”
在小翻譯家一直待到近午夜,某人才懶懶散散地一個人走了出來。喝了酒,所以也沒開車,直接打了車去彩虹廣場照例聽鐘聲。
春節不比元旦,大多數人還是選擇聚在家裡跟家人一起過節,而不是在這麼冷的冬夜站在廣場上吹冷風。
某人站在廣場一角,遠遠看着幾對年輕的情侶彼此依偎着等鐘聲,眸色暗了暗,拿出手機撥了林希的電話。
悅耳的女聲響起:“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
電話掛斷,然後鐘聲響起,沉沉地碎掉一年的浮夢,又開啓新一年的希冀。某人背對着鐘樓,默默走過空曠的廣場,輕車熟路地穿過後街,進了LaTulipe。
兩位店主早就去過節了,留下看店的調酒師也是熟識的,見了他就招呼:“Ives,好久不見了啊,想喝點什麼?”
某人掃了一眼比平時冷情不少的店面,隨便點了一瓶紅酒,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慢悠悠地喝。
偶爾有幾個少年經過,看到他的樣子本想走近,也都被無形的氣場所凍結,竟都不敢靠近這位往常最善風流手段的渣攻。
一瓶酒喝了大半,纔有人走了過來,停在他的面前。他不耐煩地擡起頭,剛想趕人,卻在看清來人的時候愣住了。
“怎麼喝了這麼多?除夕還是該吃一碗湯圓纔算過節。”那人看着他,眸間明亮,像是有湛藍色的星海閃爍。
他看着那人,半天沒有說話。
那人只笑着向他伸出手來:“跟我回家吧,一起煮湯圓吃。”
作者有話要說:ˋ(°▽、°)不急,王妃這就出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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