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原本說得正歡,見林希推門進來,不免住了嘴,一臉的無辜。林希笑着看了看旁邊坐着的那對聽客。
小翻譯十分cj地眨了眨眼,懵懂的臉上明顯寫着:我不過是坐在這裡打醬油而已,完全沒聽清也沒聽懂,神馬都米有聽到!黑手黨先生則一臉嚴肅,湛藍的眼睛特別真誠地表達出了自己的中心思想:我是外國人哈,中文不好,川普也湊合,完全聽不明白他到底說了啥子!
林希不免覺得好笑,彎了彎脣,又轉頭看剛纔洋洋灑灑地負責演說的那位渣攻殿下。
某渣攻表情呆滯了一下,明白林希多半是聽到了自己剛纔的話。連忙夾了一大口食物,直接塞進嘴裡,做出一副剛纔說話的人不是我,我一心一意一直在吃的姿態。嗯,就是這樣,剛纔什麼也沒發生過。
林希笑眯眯地替某人倒了一杯水,幽幽地問:“吃那麼一大口辣椒,不辣嗎?”
某人本來因爲林希的過分關注,一直處於被壓榨妄想之中,眼下被這麼一問,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吃了那一口分明是辣椒,火紅火紅的辣椒!=怪不得一直覺得嘴巴麻麻的,一點知覺都沒有。
某人一口氣喝了林希遞過來的水還不覺得解渴,又隨手接過小翻譯倒的水也喝了下去,然後咳嗽了幾聲,轉頭瞪着小翻譯:“沒事給我倒酒做什麼?”
小翻譯無辜地眨了眨眼:“冰鎮過啊,喝起來不是更舒服?”
某人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就欣然接受了小翻譯的建議,拿過冰鎮的酒瓶自給自足了起來。
林希皺了皺眉,本來打算阻攔,想了想某些曾經歷過的情境,又覺得十分值得回味,又在人前不願意當真攔着某人,只好縱容着某人把瓶子裡的酒當作冰水灌了進去。
這麼做的後果就是,晚上回家的時候,林總經理身上掛着首席設計師,一路拖進車裡,然後溫柔地開始系安全帶。首席設計師歪了歪頭,醉眼朦朧地衝着林總經理笑,
林總經理彎了彎脣,還沒來得及開心,就已經聽得身邊的設計師大人開始不自覺地念某段臺詞,明顯開場得太早,時間跟場合都明顯有問題。
林總經理不免一身冷汗,勉強跟小翻譯和黑手黨先生打了招呼就急匆匆開車向家趕去。小翻譯跟黑手黨站在原地送走了兩個人,相互看了看,總覺得什麼事情不大對勁。
黑手黨先生內心獨白:做個啥子哦,走得急得很!ciao, buonanotte!(→_→意大利文,爲了不被追殺,翻譯爲:再見,晚安!)
小翻譯內心獨白:難道是看自家那位喝醉了,心裡惱了?還是因爲被大家知道了屬性,不高興了,想要趕緊躲起來?傲嬌受要不要這麼明顯?
一路疾馳,設計師大人囈語不斷,妖嬈得足可以讓人噴鼻血。林總經理明顯不淡定了,一直盤算着到底是飛奔回家還是在路邊停車,跟某人把臺詞進行一下實質上的分角色扮演。
幸而林總經理雖然腹黑,卻還是很有節操的,終於還是坐懷不亂地把車開了回去,一路上綠燈連連,速度倒也不慢。
車快要駛進小區的時候,卻有人攔在了車邊,弱弱地叫了一聲:“林總——”
林希皺了皺眉,落下半扇車窗,就看到外面站着一個少年,大約是剛畢業的年紀,長得白白淨淨的,眉眼間卻有眼熟。
“你是——蔚海藍派來的?”林希皺了皺眉。
海藍本來就姓蔚(yu),某人第一次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是在海藍簽字的時候,他瞥了一眼就很自然地念成了i,完全沒有讀錯的自覺。
兩個人當初不過是初相識,海藍的身份又特殊,自然沒有特意糾正。以至於這個被唸錯的姓氏一直在某人口中唸到了他不辭而別的那個夏天。等到某人在加拿大遍尋不着海藍的下落,去警局備註的時候才得知,原來自己相識已久的戀人不是普普通通的留學生,而是定居法國的蔚家獨子,海天國際的唯一繼承人。
“是……是啊,”少年顯然沒想到對方竟能直接猜到他的來歷,連忙點了頭,把手裡的紙袋送過車窗邊,“我是藍總的助理,他讓我把東西親手交給您,因爲沒有的您的聯繫方式,所以我纔在這邊等您。”
林希不免微怔,轉而問道:“是給我的?”不是給他身邊那個還在醉生夢死地背字母戲的渣攻的?
“是,藍總親□□代的,不會錯的。”少年看起來白白淨淨,似乎入世不深,表現卻也淡定。然而林希從少年一開口就已經開始皺眉,一直盯着少年的臉看,也不知在想什麼。
反而是一邊的某隻醉酒的渣攻睡得不大舒服,又被安全帶錮着,翻不了身,十分不滿地咕噥了幾句,又打算繼續從事字母戲的表演事業。
少年聽得雙目圓睜,探着頭向裡面看,剛要說什麼,就被林希一把拿過紙袋:“東西我收下了,替我謝謝蔚總。”說着就火速開車,關車窗,把某人*的背誦聲完全屏蔽了起來。
等到拖着某人回到家,向來淡定的林總經理已經滿頭是汗,看着某人癱軟在牀上居然直接睡了過去,也就轉身去洗了臉,順便取了睡衣打算給某人換上。
脫衣服的過程異常順利,然而穿睡衣的時候就明顯不是先前的節奏了。林總經理上面替某人繫好了釦子,低頭一看,某人又順着他的順序在下面一顆一顆地把釦子都解了開來,於是睡衣還是散着的,只剩下最後一顆釦子還停在兩個人的四隻手之間,正在被激烈爭奪的過程中。
兩個人僵持不下,林希笑了笑,逗弄某人:“怎麼了?打算果着睡?還是想接着昨晚的劇情再來一次?”
某人哼了一聲,十分含混地表達了自己的意願:“洗澡……”
╮(╯▽╰)╭處女座的天性,無論怎麼樣,乾淨最重要,實在是喝醉了都忘不了的潔癖。
說着,某人還趁林希鬆開手的時間,把睡褲也脫了下來,大搖大擺地向浴室進發,順便還揮了揮手,表示自己完全可以自理。
林希坐在牀邊看着依舊沒有恢復的某人晃着一身被曬黑的皮膚走過去,默默地想,還不如讓他直接去曬日光浴,總好過現在某些部位膚色差距這麼大,莫名的喜感。
某人今晚實在是喝了不少酒,林總經理委實怕某人在浴盆裡的游泳技能不高,順便再嗆到水或是直接睡着之類的,所以很不放心地跟着摸了進去,剛好看到某人半閉着眼,懶散地躺在浴盆裡,明顯是半睡半醒的狀態。
林總經理走過去,剛好看到水下若隱若現的兩條腿,一半白嫩,一半黝黑,着實涇渭分明,瞬間破壞了原本大好的出浴圖。
某渣攻一直是破壞氣氛的行家,從剛相識的海邊燒烤,到在老街被告白時的故意打岔,再到每次溫馨時刻眼底忽然莫名其妙竄起的綠色小火苗,無一不驗證了某人eq的超低水準。
渣攻一點菜,本來溫柔繾綣的情侶燭光晚餐變成了四個人的水煮魚;渣攻一喝酒,本來浪漫溫存的夜晚變成了一個人的字母戲背誦秀;渣攻一洗澡,本來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面瞬間轉換成了國寶嬉水圖;至於渣攻一睡覺嘛,好吧,有王妃在,總不至於會反轉得太嚴重了。
當林希把某人從浴盆裡撈出來,放回牀上的時候,某人已經開啓了睡眠模式,雙眼緊閉,面容安靜。
林希對於某人終於不背臺詞這一情況十分滿意,於是給某人蓋了被子,轉身去找吹風機,打算替他吹乾頭髮。
剛走出臥室,就看到剛纔被自己隨手丟下的那隻紙袋正靜靜躺在沙發的一角。林總經理停頓了一下腳步,到底先走過去拿起紙袋隨手拆開,裡面除了幾張白紙,什麼都沒有,果然所料不差。
再想到今晚送紙袋的那位小助理,林總經理的眸色暗了暗,把袋子丟進了垃圾桶。
平心而論,某人的睡姿一直還算妥帖,除了喜歡霸道地摟着身邊的人,其他時候都還不錯。
眼□邊沒有旁人,林希進屋的時候就剛好看到某人把自己的那隻枕頭抱在懷裡,睡得正香,透亮的口水順着嘴角蜿蜒開來,一直流到了懷裡可憐的枕頭上。
林總經理很是淡定地把熟睡的某人拉了過去,一邊替他吹頭髮,一邊順手把兩個人的枕頭調換了一下,一系列動作特別的熟練,顯然成竹在胸,早有對策。
他的手十分溫柔地撥弄着某人的髮絲,吹風機裡暖風融融,引得某人酣夢更濃,居然還在囈語中隱隱約約叫了誰的名字。
林希低下頭,湊近了些,不免微笑。
等到某人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就明顯沒有這麼和諧的畫面了。
他先是想起自己喝了太多的酒,好像還現場即興表演了最拿手的字母戲選段,隨即又想起自己似乎因爲洗澡的問題還差點裸奔,不免尷尬,勉強爲了渣攻的身份沒有臉紅,心裡卻是懊惱到了極點。
直到在早餐的時候看到被用來佐餐的番茄醬和沙拉醬的時候,某人的沮喪心情才猛地爆發了起來:枕溼夠了(枕頭的確溼了啊,還被掉包了呢),喝酒誤事,居然把建國大業耽誤了!
對面的林希又淡定又溫柔,彷彿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正十分賢惠地替他在麪包上抹沙拉醬,順便還夾了一片剛煎好的培根。→_→好吧,腹黑屬性用在這種尷尬懊惱的情緒時,還是很給面子的,至少不用被直接戳到痛處。
吃了早飯,某人刮鬍子的時候不小心想起了另一件事:貌似自己昨晚洗澡洗了一半就睡着了?完全沒有印象是怎麼爬回牀上的,難道是他夢遊了?還是說——林希把他弄回去的?=口=怎麼弄出來的,總不會是公主抱吧?真是太丟臉了。
這麼想着,他不免急吼吼地拉開領子,對着鏡子各種探查,試圖尋找林總經理趁人之危的罪證。
林希走過來取毛巾的時候,看到的剛好就是某人拉開衣服,各種照鏡子的情景。那場面太誘惑,剛好又有衣物遮住了被曬黑的四肢,看起來格外的和諧,啊,是不河蟹。
林總經理很是一本正經地問:“這是做什麼呢?”
某人掩飾住臉上可疑的紅雲,特別正直地表示:“脖子有點癢,想看看是不是起疹子了。”
疹子當然是沒有的,不過林總經理走過來幫某人查看的時候,某人順勢咬了昨晚抱自己回牀上睡覺的恩人,在恩人的脖子上種了星星點點的草莓,果斷比疹子有看頭多了。
有了小草莓的戰略優勢,某人開開心心地回了客廳,盤算起要到哪裡消耗掉春節假期。
“意大利去過了,不過那邊現在應該暖和多了,估計會有些新看頭。上次去的太匆忙,又有公務,好多地方都沒來得及看。”
“嗯,瑞士也不錯,這個時間過去剛好可以滑雪。還有奶酪火鍋,怎麼吃都吃不夠。”
“或者去一個小海島,人少一點,僻靜一點的,可以多住一段時間。”
……
某人這邊盤算得正開心,林希清了清嗓子,略帶歉意地說:“我還有工作沒弄完,這次回來就是跟你過節的,晚上就得趕回b市去。”
看看某人馬上快要轉陰的臉色,林總經理又加了一句:“不過等我忙完了這陣子,咱倆可以請年假,一起找個地方多玩一段時間,到時地點隨便你選。”
某人抿了抿薄脣,明顯是不大情願,卻還是接受了林希的建議。
到了晚上,他開車送林希出門。行李都是早就準備好的,林希這次回來輕裝簡行,好多東西本來就在b市,而且他外祖父的家也在那邊,倒是的確不需要多準備什麼。
兩個人都是時常需要出差的人,也沒有囉嗦什麼就在機場道別,某人一個人又開着車返回了冷清清的小區。
當然,也還是有不冷清的劇情的。在小區的門口,昨晚攔住林希的那位小助理,人還是昨晚的人,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昨晚的表情。
某人看了看車外的小助理,因爲前一天的醉酒,眼下是完全不認識的,也就開口問了一句:“有事嗎?”
沒想到本來看着文文靜靜的小助理忽然興奮了起來,直接撲在車邊大叫道:“九殿下!我終於找到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qaq昨天家人過生日,沒更新,所以今天字數略多,麼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