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坐在遠處的桌邊等他,也不知暗中達成了什麼默契,林希居然在他吃飽喝足之後答應了去咖啡廳坐坐。
海藍在國外待得久了,適應不了國內的‘交’通規則,所以帶了助理負責開車,某人看了看海藍,又看了看林希,還是轉身進了林希的車,卻沒有坐副駕駛的位子。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一進‘門’臉‘色’就不對勁。”車開到一半的時候,林希淡淡地問。
他半躺在後排的座椅上,閉着眼睛,冷冰冰地說了一句“等喝了咖啡再說”,就果真不再說話,轉頭睡了過去。
林希的車開得極慢,到咖啡廳‘門’口的時候,海藍已經在外面等了許久。某人‘揉’了‘揉’眼睛,走下車去,聽到林希在身後說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他腳步一頓,卻還是沒有回頭,徑直走到海藍身邊,剛要進‘門’,卻忽然又看向海藍的車。
車裡坐着一個少年,因爲沒想到他會忽然轉頭,來不及收回自己熱切的小眼神,剛好被捉個正着。
“這是”他皺了皺眉,認出送林希走的那天在小區外攔自己的那隻蛇‘精’病,當時還口口聲聲地叫他“九殿下”……
蛇‘精’病小助理髮覺自己被發現,特別的緊張,本來想繼續假裝一本正經,奈何某人已經大步走到眼前,探着頭看他。
小助理張了張嘴,忽然撲到車裡一頓翻找,然後在某人審視的目光下拿出了一隻小本子,漲了臉對某人說:“殿下,能幫我籤個名嗎?”
那聲音太羞‘射’,還帶着包含期待的小顫音,一點也不像跨國公司的‘精’英助理。
某人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張酷似自己的臉上天真的小眼神,覺得那表情蠢爆了,簡直是給自己的顏抹黑。
海藍走過來笑着說:“他可是你的真愛粉,一直惦記着要簽名。”
眼下的場景實在尷尬,況且林希還在後面的車裡坐着呢,某人也不願意多說什麼,隨便籤了名就打算進屋,卻在聽到小助理道謝時猛地停住了腳步,狐疑地盯着小助理看了又看,沉着聲問:“你是摺子戲?”
小助理大驚失‘色’地瞪圓了眼珠,某人覺得這樣看起來更蠢了,不免懊惱地捉住對方的手腕:“
你到底要做什麼?”
這些天跟摺子戲在yy閒聊,他已經對這個酷似自己的聲音十分了解,而對方又一直致力於模仿自己,他聽了小助理說話就已經可以直接斷定對方就是二次元的摺子戲了。
次元牆什麼的,說起來很神秘,其實真的是又薄又脆弱。眼前的車裡是二次元聲音最接近他的cV摺子戲,他身後的前男友則是中抓圈曾經的紫紅大神海藍,而後面的那臺車裡則坐着他的現任男友同時兼任Bg大神西山。這世界,說起來真的很小。
小助理驚慌得說不出話來,海藍見狀拉住某人:“別這樣,他就是你的粉而已,跟別的事沒有關係。”
某人轉頭瞥了海藍一眼:“還有什麼別的事?”他問摺子戲,是因爲對方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卻故意在網上瞞着,假裝在三次元不認識,還想方設法在網上纏着他。眼下海藍的話卻讓他想得更多了些,不免皺了皺眉。
小助理趁着某人分神,‘抽’過自己的手,一踩油‘門’,風一樣地跑掉了,活像挖了一半地道被人捉住的受驚的土撥鼠,眼睛裡卻分明閃爍着‘激’動的小火‘花’。
某人瞪了海藍一眼,轉身進了咖啡廳。海藍跟在後面,笑着說:“進去慢慢講給你聽。”某人哼了一聲,沒有理會。
林希靜靜坐在車裡,看着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才默默關上車窗,遮擋住臉上不夠平靜的神‘色’。
兩個人在窗邊的地方坐下,某人掃了一眼依舊停在樓下的車,覺得不太自在,又換了牆邊有小屏風遮擋的地方,纔開口問:“你早就知道他是摺子戲?”
海藍點了點頭,點了咖啡又回到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氣:“你坐好,別‘激’動,聽我說一件事。”
海藍生‘性’溫柔,很少有其他的情緒,眼下嘆氣就已經表示事情很嚴重了。相處這麼多年,某人自然明白海藍的這個特點,所以連咖啡也沒有喝,也深吸了一口氣,等着海藍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大秘密來。
當然,善於腦‘洞’的他完全可以在這數十秒內構築出一幅美好的畫面,比如海藍說當初是被人綁着離開的,這麼多年一直苦苦愛他,希望能長相廝守之類的。但是礙於樓下還有一個沒有處理掉的現任官配,某隻渣攻還是很有節‘操’地適度腦補,然後一本正經地等着海藍的下文。
儘管事先做好了大吃一驚的準備,但某人還是在海藍開口的瞬間覺得自己飛到了外太空又跌落到了地面,吃驚到無以復加。
海藍的開場白很簡單,只有七個字:“摺子戲是你弟弟。”一句話,石破天驚。
整場對話都在低沉的氣氛下進行,某人第一次沒有開啓腦補模式,而是蒼白着臉,安安靜靜地聽海藍一字一句慢慢地講其中的曲折。
林希關掉電話,就看到某人慘白着臉走了出來,連忙迎上去,拉着某人回到車裡,帶他沿着海邊的公路慢慢行進。某人閉着眼,靠在副駕駛的位子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林希把車停到路邊的一處樹蔭下:“你跟我講小時候的事時,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後來還是除夕那天海藍跟我說的,他爲了讓我見到真人,後來特意叫陶宏來給我送東西。”紙袋是空的,送東西的人才是重點。任何熟悉某人的人見到陶宏,再聽到那聲音,都會產生或多或少的錯覺。
林希也就是那天晚上決定了提前離開,先到K市查些線索,然後再去B市進一步搜索信息。
陶宏,也就是某人的親弟弟,是當年那個拋棄了某人的大學生跟城裡的大小姐生下的孩子,從小在蜜糖罐子里長大,直到家裡敗落才體會到什麼是苦日子。
某人其實是見過陶宏的,至少在小的時候是遠遠見到過的。那時候他剛來s市,人生地不熟,就被那個忽然變成他父親的人直接丟在了老街上一套空‘蕩’‘蕩’的房子裡,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
那時的他,也不過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也會在雷雨天害怕得睡不着覺,也會在沒有零用錢的時候餓着肚子在桌邊流眼淚。有時候一個人太孤單,就會跑到男人的單位‘門’口悄悄張望。
他親眼見過男人笑容滿滿地抱着一個年幼的孩子,孩子手裡拿着糖果,笑得比糖果還甜。當時的他默默地走回了家,終於明白,爲什麼自己被千里迢迢送到s市,卻還是隻能自己住在沒有人的房子裡。他是早就被拋棄了的孩子,眼下也不過是甩不掉的包袱,如此而已。
然而,他絕沒有想到的是,隔了這麼多年,那個笑得比糖果還甜的孩子居然會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以這樣突然的方式。
“他‘挺’單純的,不知道自己跟你的關係,
只是很喜歡你的聲音而已,沒有別的意圖。”海藍在咖啡廳裡是這樣解釋的。
他笑了笑,蒼白着臉,不知道說什麼。
陶宏的確是不知道兩個人的關係的,不然……以他這個標準殿下腦纏粉的身份,知道心心念唸的本命居然是自己的親哥哥,說不定真的會‘激’動地暈倒的。
海藍當初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小助理還有這樣的身份的,只是回國時剛好聽到熟悉的聲音,纔對這個公司裡的小文員有了些許興趣,一直帶在身邊。後來相處得久了,覺得有些不對才找了人去查後面的事。
沒有進一步查證,也沒有告訴陶宏任何關於身世的線索。作爲曾經生活在一起太久的人,海藍很清楚某人對於早年那段生活的態度,也知道他不願意提以前的事,所以纔會選擇最先講給某人聽。如果他不願意相認,那麼一直保持現狀也不是不可以。
聽了所有的敘述,某人躺在林希的車裡,閉着眼吹了一會兒空調才問:“所以,這就是你那麼沒坐飛機去s市的原因?”
林希笑了笑:“也對,也不對。”
某人猛地睜開眼睛,瞪向對方:“你還藏着什麼沒說?”
林希按住隱約有炸‘毛’趨勢的某人,清了清嗓子:“我問你,現在知道了這件事,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某人一抿薄‘脣’,“說到底,他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對於那個家來說又始終是個外人。” 睡眠不足和旅途勞累造成的黑眼圈明明晃晃地掛在他的臉上,看起來又疲倦又懊惱,實在算不得好看。
“如果不是外人呢?”林希湊過去在那張寫滿了疲憊的臉上親了一下,十足的親暱。
某人想到昨晚遇到五北的事,就厭煩地推了推自動湊過來獻‘吻’的自家王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希這才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我是說,如果你不是外人,而是陶宏的親哥哥呢?”
“本來就是親哥哥啊,同父異母,沒看我倆長得多像?”某人扁了扁嘴,想到海藍居然找了一個跟自己長得像、聲音像的人一直放在身邊,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總覺得特別彆扭。
林希嘆了口氣,又補充了一句:“不是同父異母,是同父同母的親
兄弟。”
“哈?”原本已經被各種辛秘驚到的某人發現前面的這些原來不過是浮雲,最驚訝的什麼都是要放在最後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QaQ略卡,然後就木有然後了……後面的內容需要字斟句酌,爲了一個完美的結局,所以可能更新略有延遲並不,其實就是嚴重卡了
Ps:其實原本想寫新文,主角就是摺子戲X海藍,從情敵到戀人,然後腦纏粉變本命前任的男友神馬噠,然後也同樣木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