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即將降落的時候,林大總裁推了推靠在自己肩頭的人,低聲問:“醒醒,要到了。”
某人很不情願地爬了起來,半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到哪兒了?”
林大總裁笑了笑,湊近他的耳朵:“我們到家了。”
某人‘揉’了‘揉’眼睛,這纔不情願地爬了起來,任憑林希替他繫好安全帶,才伸手拉住林希,趁着對方偏着頭直接湊了過去,還順勢在白皙的脖頸上磨了磨牙。
林希任憑某人在自己身上作惡,等到繫好了安全帶才轉頭笑着看向某人:“這麼開心?”
“嗯,等回去召你‘侍’寢時,我肯定更會開心。”某人煞有介事地公然X自家王妃,一臉標準的渣攻表情。
兩個人在加拿大待了一週有餘,國內的公司已經是一片‘混’‘亂’,所以新上任的林總裁連蜜月也沒渡完就匆匆趕了回來,順道還打包了公司的首席設計師。
首席設計師雖然一直傲嬌又彆扭,但是到了這種關鍵時刻,還是十分靠得住的。他很是爽快地答應了回去接下公司最大的case,然後把蜜月裡買下的各種紀念品統統塞進了箱子,拖着行李拉着自家王妃,各種的瀟灑。
但是當某人回到公司,面對據說是本公司今年最大的case時,卻表現得既不淡定也不瀟灑了,完全沒有首席設計師該有的氣質。
“爲什麼是海天國際?爲什麼海天國際要把總部直接搬過來?爲什麼剛好選址在咱們公司對面?!”
林大總裁伸手在某人的肩上安撫地拍了一下:“可能是湊巧。”
“怎麼能這麼湊巧?”某人完全對於林大總裁的解釋完全不屑一顧,特別的鄙視,嗯,外加狐疑:“不會是你跟海藍在合謀什麼吧?”
林大總裁看了看設計師大人一臉的質疑和懊惱,很淡定地撇清關係:“你覺得我跟藍總能有什麼共同話題嗎?”
某人聽了也覺得有道理,不免點了點頭,又盯着那設計案看:“偏偏建在咱們公司對面,而且是整個總部都遷移過來,太可疑了,一定有‘陰’謀。”他雖然跟海藍和解了,但擡頭不見低頭見之類的情況,自然是不大舒服的。
“其實我覺得還好,”林希在旁邊笑了笑,趁着某人還沒來得及瞪自己,又接着說了下去:“海天國際搬過來的話,小宏也能在你身邊,這樣不是也‘挺’好嗎?”他知道某人對於這個弟弟雖然表面上不說,實際上還是疼愛的,不然也不至於在法國待了那麼久,無論走到哪兒都帶着陶宏。
果然,某人聽了這話就不再說話,既不反駁,也不贊同,傲嬌的臉上卻分明已不再是方纔的神‘色’。
兩個人下了飛機就直奔公司,直到天黑纔去對面的小麪館要了兩碗番茄‘雞’蛋面。
某人急匆匆地吞了幾口,才笑眯眯地說:“真好,在外面這麼長時間,就惦記這個味道。”
林希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麪館老闆嘆了口氣,接過話來:“哎,過幾天就要搬家了,這裡的地都被買了,聽說過幾天就要蓋高樓了。”
某人聽得心裡不是滋味,悶悶地趴了兩口麪條,卻再也咽不下去,放下筷子就走了出去。
林希知道是爲了海天國際的事心裡不舒服,‘交’了錢追過去,就看到某人一個人站在街邊,盯着店面悶悶不樂。
他走過去拉着某人上了車,覺得對方的手太涼,簡直要跟眼前清冷的月‘色’融爲一體了。
“別這樣,總有辦法解決的。”他把後座的外衣披在某人身上,溫聲勸慰。
某人拉了拉外衣,嘟囔了一句:“要怎麼解決?海藍一回來,連番茄‘雞’蛋面都沒地方吃了。”
他不免失笑:“那還不容易?要是老闆到時真找不到地方接着開店,咱們就請他去公司的食堂,天天給你做面吃。”
某人過了一半蜜月就被迫回來工作,還要面對這麼惱人的case,眼下的小情緒完全是應景的發作。聽了林希的話,不免也繃不住臉,似笑非笑着,臉部的線條也隨之柔和了起來,完全不是剛纔那副蕭索的模樣。
B市不比S市,某人原本以爲這麼直接過來是沒有現成的住處的,多半是要去住賓館。結果林希開着車左拐右拐,就進了一處高檔小區,裡面都是兩層的小別墅,不算大,卻也十分‘精’致。
他跟着林希進了‘門’,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傢俱和擺設已經被安置了進來,就連那個典藏版的美少年抱枕也沒被拋棄,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寬大舒適的沙發上。一盤的茶几則上放着一黑一白兩隻杯子,赫然就是林希剛搬進他家時跟他一起用的情侶杯。
上了樓,浴室裡照常是兩條浴巾,一條淺藍‘色’,一條淡粉‘色’,就連牙具也是同樣的‘色’調。至於主臥室嘛,也沒變樣子,kingsize的大‘牀’上居然還鋪着薔薇‘色’的‘牀’單,看得某人簡直不能更滿意,差點想直接跳上去翻滾幾圈。
林希笑了笑,跟在後面推着巨大的箱子,裡面滿滿的,裝的都是寶貝。
在法國的一個多月,某人東遊西走,買了不少各式各樣的紀念品,有明信片,也有各種小擺設,零零散散地裝了一大箱子,原本要託運回國的,卻被林希在機場截胡,連人帶東西直接打包去了加拿大領證。
這次回來,某人又在加拿大買了好些東西。他本來就在加拿大住的久,地方又熟悉,買起東西來更是如魚得水,特別的痛快。等到託運回國的時候,一隻沉重的大箱子直接升級成了兩隻沉重的大箱子,又多又重,十分累贅。
幸而林希向來有眼‘色’,自然不可能當面戳某人的痛腳,反而積極主動地多買了行李艙位,陪着某人一邊又一遍把裡面的寶貝包裹好,生怕有什麼損傷。
眼下到了家,某人不免把箱子打開一件一件地拿出來欣賞,一會兒指着可愛的小瓷貓說要送給周冬,一會兒又拿了一盒‘精’致的水晶杯說要送回去給Allen,臉上掛着又興奮又滿足的神情。
林希站在一邊看了一陣子,就去樓下整理兩個人帶回來的其他東西,順便又去煮了夜宵,打算給新婚歸來的某人補一碗甜湯。然而才關了火,樓下就有叫聲響起,隨即某人穿着軟綿綿的珊瑚絨睡衣竄下了樓,拿着他的手機怒目相視:“你怎麼會有海藍的微信?到底怎麼回事?”
聰明如他,顯然也沒料到某人在樓上的時候剛好聽到他的手機響,剛要拿給他就發現屏幕上明晃晃的海藍兩個人,瞬間就火山爆發了。
他眨了眨眼睛:“我們也算是認識了,所以加了微信。”
某人咬了咬牙,問他:“什麼時候加的?”
“除夕夜,你在車裡,我跟他在車外的時候。他說了陶宏的下落,我也想替你驗證到底是不是實情,爲了方便聯繫,也就相互加了微信。”他的態度特別坦誠,一心爭取寬大處理。
“所以呢,你倆現在還聯繫做什麼?討論怎麼把小麪館拆了建海天國際?”某人繼續嚴肅審問,明顯開始思路偏離:這兩個人聯繫得那麼頻繁,不會是閨蜜吧?或者他們兩個已經暗通款曲了,上次在法國機場看到林希,其實林希是要去‘私’會海藍,結果被他碰巧撞到了?現在海天國際搬過來,不會是爲了‘私’會方便吧?
腦‘洞’過大的結果就是某人越想越生氣,特別的氣惱,本打算離家出走,又嫌棄外面天太黑,所以一個人回了主臥室,把‘門’鎖上,讓新婚歸來的白‘毛’狐狸第一晚就睡了沙發。
林希跟海藍‘私’底下GD在一起了?不不不,就算某人再生氣也不會相信的。但是一想到這兩個人一邊對着自己溫柔體貼,一邊又用微信各種互通消息,某人就覺得自己變成了動物園的猴子,特別沒有隱‘私’和尊嚴。
對於海藍,他當然不方便說什麼。但是對自己家裡這隻,他就不能這麼輕易放過了。
所以第二天早起,白‘毛’狐狸起來的時候,就發現屋裡飄着食物的香氣,但桌上是空的,就連冰箱裡也是空空‘蕩’‘蕩’的。明顯是有人吃了早飯又把所有食物收拾乾淨,直接打包丟了出去。
白‘毛’狐狸笑着搖了搖頭,走進浴室洗澡,結果剛好在身上都是香皂泡的時候停水了。他似笑非笑地衝外面喊了一句:“親愛的別鬧了,我真的錯了。”
結果外面靜悄悄的,完全沒有動靜。他偏頭看到角落裡還剩下的半桶冷水,苦笑着搖了搖頭,終究拿起水桶衝了身上的‘肥’皁沫才披上浴衣走了出去。
屋裡靜靜的,沒有一點動靜。主臥室開着‘門’,薔薇‘色’的‘牀’單上沒有熟悉的身影,只有一張字條:親愛的早安,我們公司見。
早安?他笑了笑,第一次覺得自家殿下真是滿滿地藏了一肚子的壞水。
某人雖然對於林希和海藍聯手的事不滿,但涉及自己的專業,還是特別的認真負責,一早到公司就已經把case的大致方向訂了下來,就連一些具體細節也進行了標註。
他的新辦公室就在頂樓的電梯旁,沿着走廊穿過中廳就是林希的總裁辦公室。設計了一半草圖就聽到電梯口有響動,隨即林希走了出來,順便還打了一個噴嚏,好像是傷風的症狀。
於是,一整個上午,首席設計師大人都淪陷在王妃感冒了,而罪魁禍首是自己的漩渦裡。本來是打算惡作劇小小報復一下的,沒想到居然害林希感冒,某人的心裡七上八下,特別的不舒服。
端一杯熱水過去看望一下?或者來過投懷送抱,功過相抵?→_→某渣攻對於這些解決方案完全不屑一顧,想了半天,終於決定通過二次元問候一下,看看對方是不是真的凍感冒了。
青梅煮酒的號子自然是不能用的,那簡直就是自己的代名詞,還不如直接去隔壁趴‘門’縫呢。
某人果斷開了東坡‘肉’的號子,現在劇組羣裡轉了一圈,然後果斷先上去賣了一圈萌才跑去借口替劇組催音,跑去戳了西山。
東坡‘肉’:大神,你在麼,好久都木有見到你了呢。
西山:在。
林希在二次元的話一向特別少,某人看了看回復速度,覺得林希眼下手邊是沒活的,所以也就老實不客氣地開始了催音行動。
《戀戰》的音早就收得差不多了,某人也返過音了,只有林希一直太忙,到現在也只是‘交’了音,還沒來得及返音。某人算了算時間,發現原定的返音時間正好是兩個人領證的時候,心裡略甜了一下,不像昨天那麼鬱悶了。
他催了一會兒音才假裝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大神,最近天氣不好,我都有點感冒了呢。你也要多注意身體啊,別被凍到。
果然,對方過一會兒回覆道:“好的,謝謝小正太。我還好,就是早上被涼水凍到了,現在喝了一杯熱水緩過來了,應該沒什麼事了。”
某人看了就知道自己果然是害林希感冒了,林希說話向來是要留三分的,現在既然說有點冷了就已經證明病的不輕了。他皺了皺眉,更加不安,匆匆下樓去‘藥’店買了感冒‘藥’,還不顧嘲笑,從‘女’助理那裡要了一點生薑紅糖,給林希衝了一大杯送過去。
林希見了就笑:“怎麼想到給我喝這個?”
某人拉不下臉道歉,心裡又還是怨念林希揹着自己聯繫海藍的事,所以別過頭說:“不就是一杯水嗎?天有點冷,我就衝了一杯,現在忽然又不太想喝,還是給你吧,別‘浪’費了。”
林希早就習慣了某人的口是心非,笑了笑,接過紅糖薑汁一飲而盡,拉着某人說:“回來的太匆忙,昨天又一直趕工,還沒倒時差。你也累了吧,先別急着做設計圖了,在我屋裡睡一會兒吧,我去把‘門’鎖上。”
鎖‘門’?辦公室?睡一會兒?某隻渣攻條件反‘射’地看了看光滑的辦公桌,又掃了一眼更爲寬大‘誘’人的沙發,覺得簡直就是再向自己發送特別的邀請信號。然而空氣中的薑湯味還沒有散去,他深深地在心裡唾棄自己:怎麼能對一個還病着的人下手呢?這明顯是違反渣攻的職業‘操’守的!
這麼想着,他也就拉着林希說:“你也該累了,先睡一會兒吧,醒了再處理別的事。”
林希想了想,溫和地笑:“好,那你陪我吧。屋裡有點冷,正好一起也暖和些。”
某人對於這一提議全票通過,很是配合地幫着林希把沙發上的物件清空了,又輕輕推了一下後面的機關,整張沙發變成了‘牀’,兩個人裹着早就準備好的空調毯睡下。
身邊的人轉眼陷入熟睡狀態,林希笑了笑,想起電腦界面還沒關,上面還掛着東坡‘肉’跟西山的對話。看起來像是大神跟小透明的‘交’流,卻沒有人知道,那其實是大神對於另一半任‘性’貪玩的縱容。
早在東坡‘肉’這個ID第一次出現的時候,西山大神就是知道那背後的身份的。應聘的郵件是用公司的郵箱發出來的,那麼湊巧,那天他開了社團專用的郵箱,第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域名。
沒有說破,是爲了後面的續章。但是當時的他其實也沒有想到,後面的故事會這麼長,而他跟那個用公司郵箱當小號的笨蛋會一直牽着彼此的手,慢慢地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