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那手,依然是修長有型的一雙柔荑,輕輕撩撥,就可以動人心絃。那眼,依舊是顛倒衆生的桃花眼,風流婉轉,足以攝人魂魄。
咦?等等,有什麼不對的樣子!cut!
某人閉着眼睛在被子裡用力掙扎了一會兒,才終於半坐着撐起身來,看了看四周,腦間轟然作響:這是發生了什麼?!
king size的大牀上一片凌亂,一雙鬆軟的枕頭示威似的並排擺在牀頭,旁邊的另一牀被子也很眼熟,似乎是他原本放在客房的?難道昨晚……
宿醉初醒的某人揉了揉依然不夠清醒的腦袋,覺得四肢痠軟,很像是經歷了某事的樣子,而且不是以他熟悉的方式……
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橋豆麻袋,難道不是該先想想昨晚是跟誰發生了什麼?
某人忍着身上的不適,蹣跚走到浴室,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眼圈微黑,雙脣略腫,脖子上還有星星點點的可疑的紅痕?
等等,某人挑了挑眉,向後退了一大步,然後滿臉黑線地從鏡子裡看到了身上離散分佈的大片草莓……
某渣攻一向酒量不佳,所以很少多喝。在他的渣攻生涯裡,可以確定的是,發生眼前狀況的頻率是0。
難道劇情不該是半路遇到喝醉的小正太,然後順利拐回家嗎,然後左手叉子右手刀嗎?怎麼現在看來,被吃掉的好像自己?嗯,貌似不太痛,所以應該是被吃掉了一大半!
雖然經歷一夜的迷亂,身上並沒有黏膩的觸感,顯然是有人替他清理過了。然而,此情此景,他要關心的並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幫他清理的人是誰。
昨晚,好像是喝了很多酒,不斷有組員敬酒,身邊的少年也喝了不少……少年?對了,那小翻譯叫什麼來着?什麼洞?張洞?劉洞?
某渣攻的記憶出現了暫歇性障礙,爲了避免更加頭痛,還是先爬去沖澡。溫熱的水自上而下衝擊着,某人忽然隱約記起昨晚的某個場景來。
似乎也是在流水下,有人仔細替他擦拭身子,然後他猛地轉身,想把對方撲倒,結果因爲空間狹小,反而被對方困在牆角。
真是不愉快的回憶,某人半眯着眼,恨不得直接自動格式化,全部刪除。
如果說一點都不記得,那一定是假話。記憶的模糊給了他不想記起的藉口,可是理智的推斷卻步步逼近事情的真相。
昨晚,能跟他一起回家的,除了那位看起來清清淡淡且一定美味可口的同事兼室友,還有誰能那麼順利地將他誘拐回家,然後吃幹抹淨……額,好吧,再次強調,是至少吃了一半……一大半。
林希!昨晚在ktv接他回家的就是林希無疑!
某人手裡的肥皂不小心滑動,跌落下來,碎了一地的節操。
某人衝了澡出來,在屋裡轉了一大圈,客廳沒人,廚房沒人,客房沒人,就連廚房的竈臺都是冷的。
原本只是心情複雜的某人這下才真的開始鬱悶,他繞着屋子找了一圈,眯了眯眼:居然連行李都不見了?這是跑路的節奏?
他隨手播了對方電話,聽到裡面傳來悅耳的女聲提示音時才真正暴躁起來。
作爲一隻合格的渣攻,某人在劇裡曾經無數次以各種奇葩的理由甩人,419之後直接走人也是家常便飯。就算是三次元,偷跑也不是沒有過。
只是當一隻渣攻在醉酒時被人佔了便宜(→_→其實你也佔了對方便宜好不好)然後什麼都沒留下就直接跑路,簡直就像是做糉子的被糉子一口吃掉,釀酒的因爲喝多了而長醉酒鄉,賣棺材的臨終前買不到自己的棺材!是可忍渣攻不可忍!
某渣攻咬牙衝出門去,直接開車去公司堵人,一路上的交通燈綠了紅,紅了綠,某人不小心想到自己身上的那堆活色生香的小草莓,瞬間抓狂。
吃了就跑,別讓我太容易捉你!
因爲前一天通宵的緣故,整層樓都靜悄悄的,大大小小的熊貓們都沒精打采地趴在桌邊。小周聽到一陣氣勢洶洶的腳步聲,勉強擡頭去看,發現居然是一向優雅又精英的自家boss。
某隻boss在公司裡一身極其少見的休閒裝,裡面套了一件高領襯衫,把脖子擋得嚴嚴實實。可以肯定的是,略長的那側衣襟和一邊多出來的一小截衣領一定不是拜設計師所賜。出門匆忙,就連標誌性的眼鏡也沒有帶,眼梢危險地微微上挑,顯然不是開心的狀態。
看眼前的情形……難道是boss被人中途截殺,現在處於殘血暴怒狀態?
小周剛想起身打招呼,某boss已經徑直衝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過了幾秒鐘,又走了出來,面色更沉,嘴角卻噙着笑,看似漫不經心地問:“看見林希了嗎?”
“林先生?”小周撓了撓腦袋,“昨晚之後就沒見過了,對了,ives,昨晚你喝的挺多的,林先生送你回去還順利吧?”
某人眯了眯眼:“順利。”
順利?簡直不能更順利了,一晚上都吃得很開心很順利,大早上還順利地直接溜了。
提到林希,小周忽然想到林希來這裡的目的,作爲助理,很自覺地提醒自家boss:“這次的case已經完成了,林先生可能快要儘快回總公司了吧。ives,咱們要不要找時間給林先生送行?”
某boss挑了挑眉:“不用,先給我訂一張機票,我要去總部一趟。”
“今天?”小周感覺自己跟不上boss的節奏了。
“馬上。”boss斬釘截鐵地說,修長的手指在晨光裡緩緩攥緊,握成一個棱角分明的形狀。
行程匆忙,某人沒準備行李,只在機場隨手買了一杯咖啡,權充作早餐。
清晨的機場漸漸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恢復了應有的忙碌。來來往往的人都一副行色匆匆的神情,他喝了一口咖啡,不知想到了什麼,眸色轉暗。
上飛機前,某人拿出手機,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自動關機了。想到昨晚自己一遍一遍的電話和短信,現在沒電也毫不奇怪了。
某人一向不虧待自己,小周作爲助理自然很準確地替他訂了商務艙。上了飛機,某人就發現自己隔壁的座位已經有人了。
筆挺的深色西裝,過於寬厚的國字臉,額,這個人好眼熟,不,是十分熟悉。
國字臉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神色一僵,才說:“ives,好久不見。”
什麼好久不見?一週前還在會議室裡因爲鎖信用卡的事對他一副仇深苦大的表情!
某人勉強笑了笑:“何主管,真巧。”心裡卻不免腹誹,眼前的這個人從來就勤儉節約,一毛不拔,每次都對着自己公務旅行回來的報銷單據翻了又翻(其實人家是想了解你這幾天的行程而已,順毛),居然也有坐商務艙的一天!剛辭職,難道是自費?
某人覺得這個世界開始走玄幻路線了……
雖然有了上次的告白和信用卡事件,兩個人畢竟同事多年,就算沒有什麼共同話題,也也不至於冷戰,隔着座椅旁阻擋視線的隔斷,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了起來。
某人第一次發現,原來國字臉也有健談的一面,可以一本正經地講好玩的事,也可以義憤填膺地談古論今,跟辦公室裡不苟言笑的那隻鐵公雞完全是兩!個!人!
兩個人聊了時事,聊往事,聊到最後,鐵公雞終於問:“你這是打算去做什麼?”
爲了這句話,國字臉鋪了厚厚的前奏,只怕問得唐突,引起身邊人的警覺。然而,被問的人卻無暇顧及其他,眯了眯眼,試圖尋找好一些的說辭:“正好手裡的case告一段落,來找朋友小聚幾天。”
國字臉很想說,自己從來不知道他居然在那座城市還有朋友(某人明明就是帥到沒朋友的人)。然而,他終究沒有說,反而不知死活地問:“那林希呢,沒跟你一起?”
某人忍着炸毛的衝動,抿了抿脣:“他剛下飛機,太累。”
兩個人從剛見面的尷尬,到相談甚歡,再到觸了逆鱗後的無言以對。
某人本來就因爲宿醉頭痛,再加上身體各種不適,本來就是因爲一股怒火而強撐着去了公司又來趕飛機的。現在不說話,把座椅向後放平也就睡了過去。
午餐的時候,某人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的身上披了一件略眼熟的西服上衣。面前的小桌已經安置好,上面擺着一份牛肉配意大利麪,剛好是自己的喜好。
他把西服丟到了隔壁,按鈴召喚空姐,打算要一杯紅酒佐餐。纔開了口,一直安靜的國字臉忽然開口:“昨晚還喝那麼多,今天別喝了。”
什麼狀況?昨晚沒有這隻鐵公雞啊,他怎麼知道自己喝了酒?某人眯了眯眼,明顯不悅。
“你一喝多了,第二天就話多。”國字臉沒有擡頭,一口一口地吃自己面前的午餐。
某人假裝沒聽到對方的話,依舊要了紅酒,心裡卻不免嘀咕:這人居然連自己這個習慣都知道……
一杯酒喝了大半,某人頭疼的毛病又尋了上來。他丟了餐具,剛要伸手去揉太陽穴,卻有一雙手比他的動作更快,穩穩地按住他的頭,輕緩地揉。
“放開,我自己來。”某人這次是真的不悅了。
頭頂的人嘆了口氣:“ives,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那聲音和緩又夾雜着惆悵,讓某人幾乎以爲這是劇裡某位cv的臺詞,而不是出自頭頂的國字臉口中。
“我是top。”某人表明立場,以絕後患。
國字臉從善如流:“好,那我做下面的。”
劇情不該是這麼發展的!某人怒了。
﹁﹁他喜歡的類型根本就不是眼前這一款好不好?每天在透明的晨光裡睜開眼,發現下面躺着的是一張國字臉什麼的,果斷不會是愉悅的畫面。
他要的人,是該美目流轉,優雅從容,高挑纖細,溫柔可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等等!這些描述怎麼都像是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纔是真的一對兒!某渣攻x國字臉,猜錯cp的都去面壁吧~~~【夠了,前面的全都是假的,請一定一定不要相信。請看我真誠的眼神……咦,找不到星星眼的表情了呢,那麼就先祝大家六一快樂+端午快樂=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