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某人的感冒遠比他自己想象的要重得多,白天胡‘亂’吃的那幾粒感冒‘藥’發揮了十足的效力,在他剛漱了口,把殘餘的加料酒清理乾淨後,整個人就處於半‘迷’糊的放空狀態,特別想直接睡過去。
林希拉着他到臥室休息,‘摸’了‘摸’他的額頭,掏出手機打算叫‘私’人醫生過來。某人伸手按住他:“別——”
林希安撫地笑了笑:“不妨事,我既然叫人來就一定是信得過的。再說,對方認爲你喝了那酒,如果今晚不‘弄’出點動靜也不能讓他們安心。”
不多時,醫生就趕到了。簡單檢查了一番,然後又問病人吃過什麼‘藥’。某人嘴角‘抽’搐,覺得自己總不能說是喝了半杯有‘迷’情‘藥’的酒然後又吐了。想了想,又覺得醫生問的應該不是這個,就說自己吃了感冒‘藥’,但想不起來是什麼牌子的了。
醫生又做了些檢查才叮囑他不能隨便吃‘藥’,‘藥’類尤其是抗生素吃過之後不能喝酒。某人點了點頭,更加慶幸自己剛纔沒有把那杯酒喝掉。醫生隨即給他打了針,又說了些注意事項才告辭。
當然,這些話某人是聽不到了的,因爲他一打了針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完全沒有把自己暴‘露’在一隻‘陰’險狡詐的白皮狐狸眼皮底下的自覺。
再次睜開眼,某人發現自己正躺在‘牀’的正中,白皮狐狸在他的左手邊側倚着,蜷縮成一團,雖然一臉的疲憊,但睡得十分安詳。
沉睡的林希並不見狡詐,雙眼沉靜地闔着,睫‘毛’纖長,肌膚潔白,顯得又乖巧又溫順,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撫‘摸’到順滑如緞的雪‘色’皮‘毛’。
他活動了一□子,側過身,把身上的被子拉過來一部分蓋在林希的身上。冬季的酒店即使開了空調也依舊算不得暖和,凍了一夜沒蓋被的身體冷得像冰一樣。他皺了皺眉,下意識把對方的手拉過來暖着。
他的手太熱,林希的手又太冷,讓他不知道是林希被凍得太冷,還是自己真的發燒得太嚴重。兩個人的手緊緊地連在一起,一個太冷,一個太熱。某人仍處於嚴重的頭暈狀態,‘迷’‘迷’糊糊地又閉上了眼,直到隔壁的臥房忽然傳來人聲,他才猛地睜起眼睛,剛好對上同樣睜着眼睛的林希。
“醒了?還發燒不?”林希笑着問他,特別自然地伸手在他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
某人坐起身來,急着要下‘牀’,被林希拉住:“頭還有點熱,多躺一會兒吧,我給你拿‘藥’去。”
“還不快去找證據找真相?”某人指着‘門’外。
林希笑了笑,替他倒了一杯水:“急什麼?一會兒吃早飯時自然見分曉。”
有了白皮狐狸的保證,某人吃了‘藥’,自然安心地睡了過去,直到吃早飯時才被林希叫了起來,四個人一起下樓去餐廳吃早飯。
林希特意包了小房間,古‘色’古香的桌椅,清一‘色’的仿古器具,無一處不‘精’致典雅。‘侍’應生送了各‘色’小菜過來,然後是清荷粥和玫瑰餅,十分的清甜可口。
某人從一進屋就明白了林希的意思,饒有興趣地坐了下來,緊盯着對面的跨國小情侶落座。小翻譯看了看那座位,皺着眉說冷,轉頭問‘侍’應生有沒有軟墊。
某人看看小翻譯的神情,猛然警覺自己原先的推測果然不太靠譜。過了一會兒,‘侍’應生轉回來,只拿了一個坐墊。小翻譯也沒計較,接過來直接放到裡面的座位上,推Tim去坐。Tim笑着坐了下去,某人緊盯着Tim的臉不放,果然捕捉到一絲痛楚的表情。
→_→中國美人攻X意大利忠犬受?這個屬‘性’搭配不科學啊!
好不容易熬過了早餐,Tim慌忙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卻又因動作的幅度太大,而面‘色’微紅,好像煮熟了的番茄。
林希笑了笑,很好心地給小翻譯放了一天假,美其名曰招待外賓。只有外賓心裡清楚,自己纔是那個真正被用來招待的人。
出了酒店,林希也不回公司,拉着某人去逛街。某人感冒正難受,剛擦了鼻子,一轉頭看到林希穿着一件低領的寶藍‘色’衣服從試衣間走出來,一枚‘誘’人的草莓剛好從左側的領邊‘露’出了一半的風光。
兩個人一早就是肩並肩出行,林希又一直站在某人左側,所以某人竟直到此時才發現。他眸‘色’暗了暗,覺得自己昨晚是睡着了的,不該做過什麼纔對,但那草莓印記又太新鮮,明顯不過是一個晚上的事。難道自己昨晚真的因爲那酒的關係,半夜爬起來獸‘性’大發、得償所願了?
林希對着鏡子照了又照,轉頭問他:“怎麼樣?還不錯?”
他點了點頭,隨即又皺眉:“領口太低,換一件吧。”
林希笑眯眯地說:“要的就是這件的領子。”說着也不去換衣服,直接刷了卡,穿着新衣服就要出‘門’。
“換下來,這件不好。”某人的眸‘色’越來越暗,緊盯着那半顆草莓。
林希笑了笑,貼近他的耳朵:“哪裡不好?”說着,還把領口衝着某人晃了又晃。
某人終於忍無可忍,壓低了聲音問:“昨晚到底怎麼回事?你身上的印哪來的?”
林希笑着接過自己的舊衣服,一邊走一邊說:“昨晚那酒的事雖然請了醫生,但總還是少了點佐證。我昨晚特意自己給自己留了個印,今天想辦法在公司裡晃一圈,有心人自然會看到。”某人昨晚喝的酒明顯是加料的,如果兩個人待在一起那麼長時間,身上太乾淨反而讓人懷疑他沒有喝酒。不如自己製造了痕跡,也算是免了旁人的疑心。
某人幾乎失笑,卻又因感冒的關係,面目僵硬:“以後別這樣了。”
林希眨了眨眼:“不如下次你親自幫我留個印?”
某人哼了一聲,率先向外走去:“好,等你鼻子縮水到正常的尺寸再說。”
剛進公司,就在前臺收到了上次加急辦理的身份證,某人雖然已經找回了原版的身份證,進了電梯卻還是隨手打開了信封,然而裡面掉出來的證件實在是慘不忍睹。
當然,證件本身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上面的照片,裡面的人雖然很帥很寫實,卻因爲膚‘色’的關係,簡直是黑成了一道閃電。
林希探頭看了一眼,笑着說:“什麼時候身份證又流行黑白照了?”
某人瞪了他一眼:“你的就能好到哪去?誰的證件照不是一個樣的?”
“好啊,晚上給你看。”林希笑眯眯地說了一句,隨即放任某人設計組,自己則臉‘色’低沉着回自己的樓層,一路上有意無意地把自己的小草莓展示了一大圈,像是被人無意間輕薄了所以很不開心的樣子,引得遇到的員工紛紛避讓,生怕觸了BOSS的黴頭。
到了晚上,兩個盟友湊在一起,當然又是另一番情景。林希拿了自己的護照出來,某人居然不得不承認照片上的人不止沒走形,反而比眼前的人看起來更好看,特別的逆天。
某人盯着照片看了看,轉到一邊的字時,不免皺了皺眉:LIN XI?
林希當然猜到了他在看自己的名字,所以伸手按住某人的手:“我說過,我叫林希,不叫顧西。”
“可是公司裡的資料……”某人疑‘惑’道。
“沒錯,公司裡的記錄都是顧西,”林希點了點頭:“因爲,顧家的長孫就叫做顧西。我沒法選擇,如果不認那個名字,就會是我弟弟去認。”
“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希嘆了口氣,‘脣’間泛着笑意:“願意聽我講個故事嗎?”
“很多年前,顧家的老爺子還年輕,膝下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顧老爺子脾氣古怪,不喜歡兒子,反而對自己的‘女’兒疼愛有加,以至於後來分家產的時候也打算要自己的‘女’兒繼承公司。”
家庭倫理劇?某人的腦子裡不小心劃過了這個名詞。
“但是,顧老爺子的‘女’兒並不想繼承家產,她在‘交’接公司的前一天晚上跟人‘私’奔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兒,直到又過了七八年,她才帶了一對兒子回家,大的剛上小學,小的還在念幼稚園。跟她‘私’奔的那個男人姓林,所以兩個孩子也跟着姓林,大的那一個就叫做林希。老爺子大怒,把‘女’人趕出了宅院,聲稱要斷絕父‘女’關係。”
“‘女’人在幾年後鬱鬱寡歡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那兩個孩子作爲家族的恥辱,雖然沒有被完全漠視,卻一直被寄養在外面的一處房產裡,有傭人定期做飯和打掃,但跟家族裡的人並不親近。大的孩子在高中畢業那年出國,一直過得很平靜,直到很多年後纔在一系列明爭暗鬥中被家族裡的人想起,從國外又接了回來。”
“繞了一圈,原來不是家庭倫理劇,而是宮鬥模式?”某人吸了一口氣,試圖吹散眼前的沉悶。
林希笑了笑:“沒有帝王怎麼能算宮鬥?頂多是都市諜戰外加‘陰’謀論。”
“所以呢,現在該做些什麼?”
林希望着外面的車水馬龍,笑容異常的空寂:“老爺子雖然不喜歡我,但更不喜歡自己的兒子,所以公司的事以後多半還是會‘交’給我。他唯一的條件,就是要我姓顧,對外說我是他的親孫子。”他並不稱呼外祖父,顯然是對那個人沒有什麼好感。
某人不知被什麼觸動了心絃,握住林希的手:“走下去就好,總會有時間會慢慢解開一切。”
林希笑了笑,沒有說話,被握住的手一直沒有鬆開,鎮定得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