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藍輕手輕腳的摸着牆壁慢慢走,手指一扇窗一扇窗的試探性的滑動。
展拓因爲抽菸所以習慣性的會把一扇窗留一條小縫隙用來通風。
她找了一會兒,找到了那扇開着的窗,她儘量用細微的動作緩緩的拉開窗子,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寧藍無聲的笑了一下,爬了進去,屋子裡開了暖氣,在外面凍了半天的寧藍舒服的嘆了一聲。
房間沒有開燈,一片黑漆漆的,寧藍挪動着步子,生怕碰到什麼吵醒了展拓。
她像個盲人一樣好不容易的摸到了牀的形狀,她立馬脫掉了外面裹着的長大衣,悄無聲息的鑽進了被窩。
她伸手在被窩裡找尋展拓的身體,可摸了一圈,都摸了個空。
就在她疑惑期間,一陣刺目的燈光由上而下的打下來,恍如白晝,瞬間就點亮了整個空間。
突如其來的燈光讓寧藍不適的擡手遮掩了一下,等眼球適應後她放下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展拓。
他身體慵懶的半倚在沙發內,一隻手懶洋洋的托腮,面容冷峻,涼涼的目光含着淺淺的嘲諷正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沒有驚詫,彷彿獵人在看一隻自投羅網的愚蠢獵物。
“你沒睡?”寧藍驚呼。
展拓沒有回答,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盯着她,倏地,他視線下移,落在她身上,眸子裡的嘲諷頓時變得濃郁。
寧藍順着他的視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頓時漲紅了臉。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吊帶睡裙,連內衣都沒穿,小巧圓潤的肩頭一覽無餘,胸前的風光也是若隱若現。
她本就是存着勾引展拓的心來的,也不怎麼羞恥,但是在展拓譏弄的注視下,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小跳樑小醜,不,應該是應召女郎,還是個免費送上門來的。
更關鍵的是小姐都自動上門了,恩客卻不買賬,反而在嘲笑她放浪形骸的舉動。
寧藍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垂下頭把裸露的部位用棉被包裹住,因此錯失了展拓一閃而過的震驚目光。
她身
上的疤痕多到數不清,有些不明顯,淡的幾乎看不見,但有些卻稍顯猙獰。
比如右肩膀上的突兀傷痕,像一條醜陋的蜈蚣趴在白皙如雪的肌膚上,礙眼極了。
當年一隻鯊魚鋒利的牙齒幾乎貫穿了她的右肩,傷口太深,所以疤痕比較大且難以消除。
“出去。”展拓終於開口了,帶着一貫的漠然。
寧藍倔脾氣上來了,“不。”
展拓看着她,寧藍看不懂他這個眼神,莫名的有些慌,加重語氣又道,“我不出去。”
誰誰誰說過,促進男女關係的最好方式就是牀戰,男人在慾望得到滿足後,會格外的好說話。
這和生米煮成熟飯是一個道理。
“你又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展拓沒什麼表情的問。
不等寧藍回答,他繼續說着,“可惜我對你沒任何興趣,所以你死了這條心吧。”
寧藍咬了咬牙,下牀走了下來,睡衣是長款的,朦朧的薄紗擋住了身上百分之九十的痕跡,她又把頭髮披散在肩頭,擋住肩上的傷痕,只剩下兩條潔白如雪的胳膊暴露在空氣中。
她一步步的朝展拓走去,然後豪放的沒有任何預兆的坐在他的大腿上。
不給展拓推開她的可能性,她摟住他的脖頸,笑的媚眼如絲。
“我想要你的人。”她纖細的手指點在他的胸口,語氣軟軟的,“還有你的心。”
展拓捉住她亂動的小手,眉眼冷厲,不含半點欲色,“要我請你出去嗎?”他在請這個字上加重了音色,寧藍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這個請一定不是常規的友好的請。
寧藍在他面前無賴慣了,也不管他的冷臉和外面寒冷天氣有的一比的氣息。
“阿拓,你就從了我吧,你不虧的。”她想要去吻他卻被展拓躲開,脣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展拓倏地站了起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朝門口的方向拽去。
寧藍大急,“我不走!”
展拓不由分說的冷聲道,“由不得你!”
寧藍抓住書
桌,堅持不肯離開,奈何她力氣不敵展拓,最終還是被拉開了。
她心一橫,乾脆整個人如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展拓沒有停下腳步,拉開門,把她用力一甩,寧藍的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她只覺渾身的骨頭都斷了幾根,痛的額頭直冒冷汗。
“寧藍,別再做這種讓人厭惡的事,如果你知趣的話,我們還能當一對互不干擾的陌生人,若你再糾纏,我不會手下留情。”
頭頂上方傳來展拓冷冰冰的聲音,寧藍忍着疼仰頭和他冰寒的目光對視,不服輸的低吼。
“展拓,我不會放棄的,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要把你重新追回來!”
展拓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關上了門,沒有忘記把她的外套扔出來,蓋在她的身上。
寧藍狼狽的趴在地上,身體又痛又冷。
“呵,寧藍,你也不過如此嘛。”忽然,傅明珠的冷笑傳入她的耳中。
寧藍又驚又怒,下意識的裹住自己,回頭看見傅明珠站在樓道中央,“你怎麼在這?”
她身邊的管家低頭道,“傅小姐說有件事找夫人,至關重要,所以我就放她進來了。”
“幸好我進來了,不然錯過了這精彩的一幕,該有多遺憾?”傅明珠大半夜的卻打扮的豔光四射,無論是衣着還是妝容都完美的無可挑剔。
她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趴在地上的寧藍,帶着點不可思議的高傲又帶着點不可忽視的得意。
“自薦枕蓆?寧藍,你可真是丟人現眼呢。”
寧藍爬了起來,心裡充斥着濃烈的羞恥感。
這貌似還是她第一次這麼的狼狽不堪,像是地裡的一顆塵埃,被人肆意的貶低踐踏。
“我怎麼樣跟你有關係嗎?”寧藍不想自己輸了自尊,尤其在傅明珠面前,她擡了擡下巴,無所顧忌的迎着傅明珠鄙夷的目光,“別忘了我和展拓還是夫妻,我自薦枕蓆有什麼不對?”
傅明珠面色一沉,無言以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