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不能抓你,那現在殺了你好了。”他笑的淡然,語氣稀鬆平常,“等殺了你後,我可以僞造現場。”
“然後我對所有人說我們玩的就是西部的死亡左輪,你運氣不好,死在了我的槍下。”
“這種解釋你還滿意嗎?”
寧藍眼睛一亮,斜睨了一眼刑少擎冷下去的臉色,愉快的拍手。
“不錯,好主意。”
展拓繼續說着,“又或許我私下殺了你,再編造出一個我並不在現場的證明,再抹去一切痕跡,那麼誰又知道我殺了人?”
寧藍覺得他這說的方法很像刑少擎一貫的作風。
刑少擎每次動手時不都是這樣麼,一點痕跡也不留,哪怕知道是他乾的,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展拓的手指搭在扳機上,似乎下一秒就會扣下。
“刑少擎,我爲人處事的確一向習慣走法律途徑,畢竟我是一個軍人,守法是應該的。”
“但若是你覺得我除了走正規渠道就不會親自殺人的話,那你就想錯了。”
“我不喜歡不代表不會。”
展拓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嗓音清冽,“賭注刑先生可以不用給了,因爲你這條命已經足夠。”
刑少擎瞳孔微微一縮,眼底掠過一絲驚疑不定的光。
他的確沒想到展拓會選擇這麼做,畢竟展拓的爲人他自認還是瞭解幾分的。
他是一個有責任感的人,哪怕內心並不如他外表那般正氣凜然,但因爲在其位謀其政,所以他會忍耐自己的性格,儘量按照合法的流程來行動。
刑少擎這會兒看着展拓眼底閃爍的冷光,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他是真的決定想在這裡殺了自己。
事到如今,刑少擎反而平靜了下來,他穩了穩有些虛浮的步子,直視着展拓漠然的眼神。
“展拓,這場賭是三局兩勝制,最後一局還沒開始。”
寧藍忍不住的開口,“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說這個有什麼意義?”
“沒意義嗎?”刑少擎突然詭異的笑了起來,笑容說不出的古怪,令人毛骨悚然。
“第三局,我要賭的是”他頓了一下,他臉皮抽搐了一下,一字一頓的開口。
“賭你們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裡!”
寧藍大驚,她看着刑少擎含着冷笑的眼睛,身體緊繃,“你想幹什麼!”
刑少擎沒有接話,只是盯着展拓,笑意越發的詭異。
“展上將敢賭嗎?”
展拓臉上依舊是冷淡的表情,沒有一絲半點的驚色。
“有何不敢?”
刑少擎眸光閃了閃,眉毛微蹙,他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夜凌。
夜凌不着痕跡的對他點了點頭。
刑少擎心下稍定,他拍了拍西褲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撣了撣那一絲褶皺,眼神重回平時的溫和。
“那就試試吧。”展拓必輸無疑!
寧藍總覺得氣氛怪怪的,刑少擎也怪怪的,她咬了咬脣,無聲的用眼神詢問展拓。
展拓微微勾脣,眸光柔和了些,“沒事的,別擔心。”
寧藍總歸是相信他的,聞言點了點頭,離他近了些,“有你在,我不怕。”
展拓脣角勾起的弧度漸深,忍住想要親吻她的衝動,凝視着她即便有些擔憂卻竭力剋制的小臉。
兩人的深情對視如一把利刃,刺痛了刑少擎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他本來恢復冷然的眼眸再次掀起滔天的浪花,臉色陰沉的可以擠出水來。
“好一頓夫唱婦隨的夫妻,好一對恩愛兩不疑的神仙眷侶。”
他嘲諷着開口,眼底殺機閃現,“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相愛!”
“夜凌!”
“是,九爺。”
夜凌應了一聲,倏地掏出一隻遙控器,按下那個紅色按鈕。
下一秒,砰的一聲,地動山搖,彷彿突發地震,震得這片空間都開始扭曲。
寧藍只覺這幢大樓搖晃了一下,她腳下不穩,微微踉蹌,若不是展拓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已經摔倒在地了。
“發生了什麼事!”
寧藍的問題淹沒在一陣陣轟隆隆的聲音中,低不可聞。
這個包廂的窗子大敞四開着,因爲絕佳的視覺角度,可以將半個帝都的面貌攬入眼中。
窗子下是一個幾百平方米的花園,花園的另一邊則是帝景的另一幢建築。
建築內主要是桑拿部和客房部,不少喜歡享受的人在出了大汗後會在客房歇息幾個小時再離開。
而此時,那幢足足有二十五層的精美建築物正在慢慢的傾斜,倒塌。
“砰!”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本就支離破碎的建築又一次的震動,直接碎成了慘不忍睹的渣渣。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宛若宮殿般華美奢侈的建築便成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碎石塊。
爆炸的威力很大,就連她待着的這幢大樓也被波及了,幸虧帝都的建築物不是豆腐渣工程,要不然早就被連累了。
她雙目驚恐的看着大樓短短几秒成爲廢墟,身子控制不住的發抖。
帝景作爲帝都最大的娛樂場所之一,每天的客流量大的驚人,且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帝都來頭不小的人物。
如今的天氣漸漸的冷了,最適合蒸桑拿泡溫泉,可想而知那幢大樓一定有不少的客人。
大樓倒塌,裡面不知道會多少人被埋在裡面。
看剛纔爆炸的力度,即便現在立刻營救,最起碼也會有一半人瞬間丟掉生命!
“刑少擎!你這個人渣,你看你都幹了些什麼!”寧藍雙目充血,“你害死這麼多人,你就不怕報應嗎!”
相比寧藍勃然大怒的樣子,刑少擎神色淡漠,眼底甚至盪漾着瘋狂的癡迷之色。 шшш .тт kǎn .℃ O
“報應?我從來都不相信報應,反正我殺的人夠多,不在乎再多一些。”
“而且,你不覺得很漂亮嗎?無論是多繁華的景色,多令人心馳神往的地方,只要砰的一下,它就能化爲烏有。”
這種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令他連身體裡的血液都開始沸騰,眼裡冒出驚人的光芒。
“寧藍,再看一次好不好?”
他收回目光,“不過這一次,可能是我們腳下踩着的這棟樓了。”
寧藍心裡又怒又慌,刑少擎他真是瘋了!
“如果你敢這麼做的話,你也會死!”
刑少擎聳了聳肩,語氣無所謂,“誰知道呢,也許死的人是你們也說不一定。”
“展上將,你怎麼看?”
寧藍咬了咬牙,一把抓住展拓的手,“阿拓,我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