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耽擱,焰醉甚至釋放出了自己的靈體,以最快速度將藥找了回來。
洞裡黑漆漆的沒有一點聲音,焰醉走進來,飛速奔向那個靠着巖壁的虛弱身影。
“承寧?”
睡着的人沒有回答他。
焰醉一顆心幾乎是瞬間沉到了谷底,抓着草藥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過了一瞬,才聽見細微的“嗯”的一聲,一顆心,這纔回到了原處。
黑暗的洞口裡,焰醉一邊摸索着將藥草搗成漿糊狀,一點一點用靈氣包裹住敷在魏承寧身上,一邊低低道:“我有兩個女性朋友,一個叫千尋,一個叫朱兒……”
“我們三個算是一起長大的,我是年幼的時候,千尋救下來的……”
漆黑的山洞裡,不辨日夜,唯有輕聲的細語不斷地說着柳絕音在往生棧時候的事情。
偶爾夾雜着幾聲微弱的抽痛聲。
……
千尋回神,看着天地鏡,久久不能釋懷。
焰醉與魏承寧……若說柳絕音的故事,給她一種錯過,那焰醉與魏承寧的相遇,便是一面鏡子。
只是,千尋自己,也身在這個故事之中,做了個無關緊要的配角。
小童端着茶盤進來,見千尋看着黑漆漆的天地鏡發呆,脆生生的聲音道:“公主姐姐,你都看了一個下午了,歇會兒吧……”
千尋回神,眼睛裡突然有些淚光,倒是把小童嚇了一跳。
“小童,我想寫書了……”
回味着她看到的,焰醉與魏承寧的相遇,千尋突然有些悵然若失起來。
隨手拿過案上的筆,想着未來有可能要面對的各種可能性的戰爭,又或者是她剛剛看到的,戰爭夾縫裡的鏡子情誼,千尋提筆蘸墨,如墨般的睫毛低垂,筆尖走動,三個有些蒼勁的行體字,出現在泛黃的紙張之上。
山河血。
千尋心中默唸了一遍。
……
鳳棲山——
朱兒坐在高位之上,威儀的鳳眼橫掃便下方的幾位長老,眼神帶着些許冷。
“你們,是不是都是這樣以爲的?”朱兒手指敲打着梧桐木的桌子,每一下都能敲到人的心裡。
金烏長老面色還有些蒼白,看着那般強勢的朱兒,卻是眼中隱隱閃過一絲恐懼。
前些日子,當朱兒回來發現她是在裝病之後,當即氣到七竅生煙,什麼話也沒說,卻是直接向她提出了挑戰。
一開始她還以爲沒什麼,畢竟朱兒是個小輩,鳳凰火焰再厲害,也只是五千年的修爲。
然而,當動手之後,金烏長老才明白自己錯了。
那樣龐大的鳳凰之力,隱隱帶着大道的涅槃,都顯示着朱兒修爲的恐怖。
本來,朱兒還是隱隱差了她一線,但是,讓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丫頭,居然已經觸到了大道的門欄。
最終,她敗了,敗給了鳳凰火焰天生的威壓。
她哪裡知道,在火焰山的那小半年裡,朱兒幾乎是每時每刻,不要命的在那其中修煉,旁邊有三三守着,愣是沒敢出什麼岔子,到後來的三個月裡,更是三個月都沒有出山,直接將火焰山的本源火種給煉化了。
千尋在那其中完成了近乎逆天的二次鍛體是不假,但是,那終究只是身體強度上的,論修煉,朱兒這般的瘋子,纔是最大的收益者。
眼見着沒人說話,畢方長老出來打圓場:“說到底,不過是戰力問題,我們也不是一定要解決與冥府的合作……如果他們能拿出相應的實力,我們合作,自然是無妨的……”
朱兒皺眉,卻是懶得管這些事情。
“如果你們非要如此,那我也沒有辦法。”朱兒眸光沉沉,“不過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在這裡說的話,希望來日,不要打了自己的臉!”
……
天界,天音殿——
門外前來送禮的人再一次被門口的仙童客客氣氣地勸了回去。
“太陰星君,樂神閉關不見客的,您還是請回吧!”
太陰星君面上笑得和善,眼神卻是有些不屑的,一個剛晉升的上神,拜什麼譜?
仙氣繚繞的斗室之中,柳絕音閉目,手指翻動之間,卻是一股透着無奈的曲調傾瀉而出。
是他錯了,他以爲上神就是終點,然而,天界卻從不使他所想象的清淨大道之地。
這裡的人,道貌岸然,幾乎比人間那些個趨炎附勢的東西還要骯髒!
柳絕音自一開始的瓊華無上宴過後,便是直接選擇了閉死關,免得讓他見到那些讓人心煩的面孔。
他有些想念在人間的日子了。
不知道魏承寧可好?那一戰過後,自己終究是沒見到她,還有那個恍若幽蓮一般的黑衣女子,烈火一般的朱兒,甚至是無厘頭的焰醉……
他原本往生棧那個地方是他心的驛站,卻沒想到,此時,卻是變成了他心底爲數不多的平靜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