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老者點頭。
“問題是，這樣，就只有我當壞人了。”燃星聖祖鬱悶道。
“你怕什麼呢？往後，你是他老丈人，又可能是他們子嗣的外公，若我對他有恩，你又是他恩人之子，他能拿你如何？再說了，你作爲父親，發生這種事，有雷霆震怒亦正常，關鍵是，真正和好後，是否能冰釋前嫌。”老者道。
“冰釋前嫌倒是沒問題，頂多算我自己打臉，但是爹，有一點我不是很明白。”燃星聖祖道。
“你說。”
“你這又是‘老丈人’，又是‘外公’的，還要當他恩人，我是想問，你是確定打算，要把他當做燧神氏的自己人，當做燧神氏的武器了嗎？真正把他和我們綁在一起，去培養他？”燃星聖祖定睛問。
“不能這樣說。”老者道。
“那要怎麼說？”
老者沉吟片刻，道：“我的意思是，先把人拿回來，拿在手上，等於先抓住主動權。至於最後，我們燧神氏是當好人，還是當壞人，看局勢變化和他個人變化，如果我們可以當好人，那就能靠他收益，其樂融融，如果必須當壞人，那也有長足的時間滅了他，而不是現在這樣，把一個不‘變量’推到我們掌控不到的地方，這樣根本不確定未來會發生什麼。”
“那還不如騙回來，然後把在這個‘變量’宰了。一了百了。”燃星聖祖冷聲道。
老者呵呵笑了起來，道：“你果然對這小子有偏見。不過可以理解，他確實讓你面子上很不好看。”
笑了一會兒後。
老者繼續說道：“這小子在萬道谷兩百萬修煉者心裡，很有威信，他做錯事受罰，被逐出萬道谷，好些人都有怨言，這還沒什麼。但如果我出馬，當衆宣告讓他回來，等他心誠而歸，我們燧神氏卻滅了他，這將會導致我們燧神氏在兩百萬的萬道谷修煉者心裡徹底失去公信力。在整個道御三家的勢力結構平衡中，我們燧神氏本來就最弱，如果還失去民心，那我們未來在萬道源泉和其他資源的分配上，很可能都會處在弱勢。這是得不償失的。”
“公信力……”燃星聖祖目光深沉。
“對，你千萬別小看這個詞，更別小看萬道谷以帝星世家、天聖世家引領的兩百萬修煉者，因爲我們道御三家的崇高地位，多年的壓迫，這些人心裡都是有怨言的，只是不敢爆發而已。我們道御三家靠主宰地位，聯結他們，內部分散他們，製造‘人和鬼神’和‘三大修煉體系’之類的矛盾，讓他們疲於內鬥，疲於派系爭奪，不可能集中反對道御三家，和道御三家對着幹……正是因爲如此，我們燧神氏，絕對不要做道御三家當中，他們最討厭的一個，那會導致無止境的麻煩。”老者意味深長說道。
“所以，只要開口，確實不能騙回來殺。”這着實讓燃星聖祖頭疼萬分。
“其實我做這個決定，還有一個原因。”老者道。
“請父親明示。”燃星聖祖道。
“谷主出關後，問了我這李天命的事情。”老者道。
“他也注意到了？”
“嗯。”老者眉頭一皺，道：“燃星，你要明白，李天命和獄魔氏是生死仇敵，獄魔氏不可能招安他，但一直以來，齊天氏都沒給他任何不良的印象，而且李天命身上最強的還是御獸師手段，齊天氏看似遭過外姓之劫，但這並不會讓他們放棄一個‘變量’，相反，他們更有經驗去處理這種情況，達到讓他們齊天氏在道御三家中樹立絕對統治地位的目的。你想想，如果李天命到了齊天氏，爲齊天氏所用，主動權被齊天氏抓在手裡，作爲一個審判他爲一級重犯的人，你和燧神氏，會有多尷尬？”
“爹，你纔是你決定召回他的最重要的目的吧？你說得對，一個有可能導致氏族提升，也有可能導致出事的變量，如果齊天氏還是有意抓在手裡，那我們更要靠之前和此人的羈絆，更早抓在手裡。用不用再另說。”燃星聖祖咬牙道。
“你懂就好。重要谷主願意，隨時都能找到他！而且我估計，如果不是獄魔氏突生變化，齊天氏很可能找人了。”老者道。
“好吧！”燃星聖祖有些鬱悶，道：“這一步要是開始，從今往後，那我臉面大損，就我一人當小丑了。而且，這勢必會影響我們和獄魔氏的關係。”
“獄魔氏？”老者冷笑一聲，道：“他們都自顧不暇了，誰還有空管你？你是怕影響你和你那姘頭的關係吧！”
“爹，不要說得這麼難聽。”燃星聖祖尷尬道。
“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清楚，我要不是已經有一個兒子進了中天井，還想留點臉面，就得把你也關進去。”老者冷冷道。
“是是！”燃星聖祖點頭。
老者沉默半天，然後道：“算了，不想再管你，如果獄魔氏那邊鬧起來，你推到我身上就可以，這事是我決定的，你就好好當你被打臉的人設吧。必要時候，你和獄魔氏一起同仇敵愾，討伐老夫得了。”
“我哪裡敢啊。”燃星聖祖無奈笑道。
說到這裡，這是肯定確定了。
“早知道這樣，我當時就不發怒了，直接順水推舟，還沒這麼多波折。”燃星聖祖道。
“以你當時的情緒，你做得到嗎？”老者道。
“……做不到。”燃星聖祖鬱悶道。
甚至，現在忽然要改變，他心裡也很難承受，反正憋得慌。
如果不是這老者提出這做法，換成任何人，燃星聖祖都想怕劈頭蓋臉罵一頓‘我不要面子啊’！
包括極光都不行。
他心裡還是不爽的。
只是老者的所有考量，站在燃星現在的角度上，他理智上認爲，父親說得考慮有道而已。
讓李天命重回萬道谷？
是福是禍，燃星聖祖說不清楚。
不過，他心裡也明白，這件事情，顯然已經是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