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讓他們摒棄之人,此刻卻站在他們不可攀越的巔峰,那種無語,難以接受,這讓他們的臉皮都在抽動,眼神深處的陰鬱,自也更加濃郁。
其餘天元營天才,倒沒這麼極端,原本的蔑視和冷漠,在看到李天命有驚人表現時候,反而鬆弛了一些。
這也說明,他們也是尊重天才的。
他們不尊重的是,明明沒本事,卻要爬到他們頭頂上的所謂奇才。
墨雨飄煦,或許是這一類人之中,在這一刻對李天命改觀最大的了。
當李天命站起來時,她那冰冷眼眸,微微一動,聲音也微微柔和了一點:“你確實有一些韌性,但沒必要硬撐,天命重場是十年的訓練,現在纔剛開始。”
“學姐放心,我不是爲了一剎那來到這裡的,我想抓住機會,以最大的程度磨鍊天命嬰!”李天命還在適應,咬牙說道。
確實,他現在處在兩種極限之中。
不只是血肉、魂靈,在經受恐怖重壓的洗禮,天命汰子時刻破滅重建,其十大天命嬰,包括帝皇、命劫在內,都在這重壓之下,瑟瑟發抖,甚至有破損、破滅。
這種情況下,墨星雲祭會有一定修復作用,而這整個破損、修復、重建的過程,實際上是一個重建的過程。
關鍵在於破損程度。
天命嬰全範圍的細密破損,其實不礙事,這是脫胎換骨,強化自身的契機,只要墨星雲祭到位就行。
恰巧,李天命身上還有兩百五十五的墨星雲祭,他感覺完全夠用了,畢竟他上次突破兩重,才用了十個。
因此,對於在這第一圈,以最大磨鍊承受十年,他不是意氣用事,他是理智、執着,挑戰極限。
對別人而言,這只是一次魔鬼訓練,對李天命來說,這是提升自己的機會!
“天命重場的機會常用,但大多數人都會穩中求進,你是個瘋狂之輩,如你這種,未來定不一般。”司方北辰忽然微笑道。
李天命不知道他所說的瘋狂,是褒義還是貶義,他就當是貶義,微笑迴應道:“多謝學兄誇獎。”
“不客氣,預先祝你能堅持十年,以小博大。”司方北辰道。
這句話就有點壞心眼的感覺了,無非是讓李天命騎虎難下,硬撐十年的話,誰說一定不會出事呢?
“我一定。”
李天命就用這三個字,堅定的迴應對方。
他知道司方北辰也不相信他這一瞬高光能放大到十年,也不需要宣揚什麼,李天命的目標並不是得到他們的認可,而是提升自己,加奪回自己之物!
如此,他現在的對手只有一個,那就是天命重力。
其餘一切,都是浮光。
他開始往後退一步,與司方北辰、墨雨飄煦呈三角在這第一圈站立,同時閉上眼睛,沉浸在自己血肉、靈體、天命嬰的抗壓世界裡。
他絲毫沒有在瞬間高光後選擇退出的意思,而是選擇死磕。
一時間,這天命重場內響起了兩種聲音。
一種,是嘲笑螳臂當車的不自量力,是對‘硬裝逼’的嘲笑。
另一種聲音小一些,是對李天命勇氣的讚賞,也是對其下場的擔憂,畢竟這世道,還是會有人讚賞勇氣的。
哪怕是送死,也值得讚揚。
“你覺得他能堅持十年嗎?”天命重場之上,那紫袍男人看了好一會兒,纔回頭問月狸戀。
月狸戀沉吟了一段時間,道:“我是他的老師,理應讚揚他的勇氣,所以,我相信他。”
“你說這話,其實心裡就是不相信。”紫袍男人忽然一笑,道:“說實話,我也不相信,但是呢,這種在死亡崩滅風險裡,選擇鋌而走險,追求突破自我的孩子,總是值得讚揚的。”
“哪怕他不是混元族?”月狸戀道。
對於這個問題,紫袍男人抿了抿嘴,最後說道:“我只能說,真實世界塢,很大,大到讓所謂宇宙神靈都產生恐懼。沒人敢自稱是最大的人形宇宙,因爲總有更大,更久遠。”
“深奧。”月狸戀看着李天命的身影,淡淡說道。
接下來,時間流逝。
天命重場內,那些早有經驗的天元營天才們,基本不會往內而行,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只會在極限時刻,終於撐不住,滿頭大汗往外圈退去。
越中心者,只會越少。
這就是所謂魔鬼訓練!
從所有參與者的面色、身體狀態來看,他們每時每刻,都在遭受全方位的折磨,苦不堪言,這訓練和大祖雷音的恩賜絕不是一種類型,後者才叫賞賜。
這是捶打和手法按摩的區別。
這種時候,無論是誰,早就沒精力去管別人的事了,哪怕是李天命旁邊的司方北辰和墨雨飄煦,隨着時間的流逝,李天命能感受到他們亦是掙扎、咬牙着抵抗,歇斯底里,筋骨錯位、顫抖痙攣。
反正,沒有人是真正體面的。
他們都不是第一次嘗試了,自然都選了自己的上限區域。
“這不只是對身體的折磨,也是對精神的折磨。”
李天命知道,這個時候,能吃苦的意志力就要發揮作用了,他從微塵中起來,爬過太遠的山路,和這些半山腰出生的人,意志力本質上有着明顯的區別,他纔是真正見識過世界的真正維度之人。
起於微末,更能腳踏實地,擡頭望天!
當然,意志力不只是硬抗吃苦,李天命對於肉身、魂靈、天命嬰的承受極限,都是有把握的。
“原來,身體靈魂方面,不只是可以使用起源靈泉和起源魂泉,他們混元族,還可以轉化爲混元狀態,卸去天命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