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個奇恥大辱!”那妖皇不怒反笑,慢悠悠地坐上了那屬於妖族至尊的寶座,一副十分自然的樣子。
“給我下來!”孫曉天揮起手中的鐵棒,竟然瞬間變化成爲了一根巨大如柱一般的東西,直接朝着妖皇擊打而去。
妖皇則是不閃不躲,也沒有看見他任何的動作,神鐵在逼近到他頭的半尺之時,再也無法接近,無論孫曉天如何用力,都是停滯在半空之中了。
見一擊不成,孫曉天又將鐵棒縮回,隨後往側面又是一擊,但是情況似乎是一模一樣,當達到了妖皇身邊半尺之時,便無法再向前壓制毫分。
“天地同體之境界?”孫曉天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瞬間明白了這不是力量和修爲能解決的事情了,而是境界。
境界不同於修爲,就像是聶梟那般,達到言出法隨的境界,在三十多道氣的修爲也能夠斬殺四十道氣的修煉者。
境界純粹依靠悟性,沒有任何的外力能夠幫助,這妖皇達到了天地同體的境界,那就是意味着,跟他對戰不是在跟他對戰,而是在跟整個這片天地對戰。
這樣一來,對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永遠的立於不敗之地。
“不可能的,當年我們的聖祖都是在上界之後才悟到這一境界,你怎麼?”孫曉天的驚訝已經無法形容了。
這個境界只有傳說之中的仙人才能做到,而這妖皇明明只是一介修煉之輩,怎麼可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怎麼?很驚訝麼?”妖皇冷笑道。
但是下一個瞬間,他就出現在了孫曉天的面前,雙眼直視着他。
孫曉天瞬間全身的汗毛豎起,暴退數丈。
“自在真諦?”孫曉天再次吃驚了。
“不,不對,還沒達到那種感覺,但是已經是十分的接近了。”
竟然同時擁有兩個傳說之中的境界,看樣子妖族是深藏不露啊。
“你是何人的後輩,爲何會在如此修爲之中就擁有這兩種至高境界?”孫曉天現在已經判斷出來了,眼前的這位妖皇自己已經完全不是對手了,對方要殺了自己,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雖然這自在真諦的境界對方還沒有完全悟到,但是要殺了自己已經是夠用了,因爲剛剛他來到孫曉天的身前,孫曉天是在接近半息之後才察覺到的。
高手對戰,一瞬間就能決定勝負,更何況半息,簡直無法想象。
“我?不才乃混天大聖之後代。”妖皇道。
“爲何半人半妖?”孫曉天繼續問。
“何謂人?何謂妖?我可以是人,亦可以是妖。人和妖不過是種族的界定,由上往下看,我們都是生存與同時空的活物,大勢面前,一切皆爲虛妄,人也好,妖也罷,不過是浮生定義而已,我道心不變,天地亦不能奈何我絲毫。”妖皇淡淡道。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似乎已經不是一位妖皇了,甚至身上沒有任何妖的氣息,也沒有任何其他的種族氣息,有的只是一份對於道的感悟,無限接近於道了。
而達到這種程度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已經成爲了仙人,超脫了世俗,超脫了世界的本質,達到了無人能及的境界。
孫曉天聽罷竟然有些茫然,不是因爲對方說的太過高深了,而是以他這麼多年以來的積累,還有生前對於道的感悟,在這個妖皇面前竟然像是未成年的小孩子一般,而他就像是已經看破紅塵的老僧,在對自己進行傳道解惑。
“若是我沒有看錯,你應該不是本身吧,你的本身早已消散,只不過是一絲殘魂留在世間罷了,今日之事,我都一一算到,只是不知道,你爲何要幫助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妖皇似乎已經掌握了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自己的寶座之上。
“他乃是天選之人,既然能獲得我妖族至寶如意神鐵的認可,那麼便說明他便是與我妖族有大淵源之人,幫他就是在幫我妖族。”孫曉天負手而立,找回了自己的,沒有迷失在先前妖皇的一片說辭之中。
“哦?若是未來他修爲高深,卻毀掉了我妖族,那該如何?”妖皇冷冷道。
“天命之人,無需多言,事實如此,也是我家始祖的意思。”孫曉天絲毫沒有動容,因爲這是他所堅信的東西,就算是錯,他也只會去坦然接受。
“若是我今日殺了他呢?”妖皇道。
“那也是天命,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來意,廢話也不多說,即使今日取勝的概率微乎其微,我也當盡力試試!”孫曉天將鐵棒握在手中,隨時準備動手。
“笑話,你連我一招都難以抵擋,何談微乎其微?不過是送命罷了。”妖皇的聲音似乎有些虛無之感,已經不屬於人間的聲音了。
“那便是死得其所而已。”孫曉天說罷動了,這次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閃身到了妖皇的身體。
“鬥戰勝法!力破黃泉!”聶梟在鐵棒之內感覺到了自己灌注的元氣在此刻瘋狂的燃燒了起來,整個鐵棒的氣勢也已經是突破了天際。
“既然你與天地同體,那我便破了這天地!”孫曉天喊出了這句話時,整個身體也膨脹了起來,聶梟也相信,這一擊下去,若是這妖皇不動,肯定會受到重創。
但是事情往往不會如人所願,孫曉天的鐵棒確實已經馬上要擊打到妖皇的頭顱了,但是妖皇就在這一個瞬間消失不見了。
而下一個瞬間,已經出現在了孫曉天的身後,這下孫曉天已經來不及反應。
“鬥戰勝法!猿魔變!”他大喝一聲,竟然又要變身。
但是妖皇只是以手化刀,在他的後頸隨意一拍,他便倒了下去。
戰鬥戛然而止。
聶梟在鐵棒之中震驚地看着這一切,碾壓,沒有任何懸念的碾壓。
看樣子這次自己絕對是栽倒在了這裡了,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這妖皇的實力遠不像傳聞之中的那麼弱,就算是現在通聖府的掌教到來,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