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焰前世爲一代巔峰劍聖,對於劍的認知,蘇焰自認爲不比任何宗師差。
但這也僅僅是對劍的認知而已。
卻無法知道劍本身的精髓,要想知劍精髓,那就必須懂得鑄劍之道,也就是成爲一名鑄劍師。
在前世只是,蘇焰就曾經無數的遊歷大江南北之間,爲的就是想要尋獲一手鑄劍之方,可惜到最後蘇焰轉世到此世,依舊未能了卻心中遺憾。
來到此世,蘇焰一心追求實力,倒是對鑄劍之道掩埋在了心底,然而這一股執念卻始終沉在心底,而沒有被抹去。
此刻聽到黑衣人提起,鑄劍之道,蘇焰那沉壓的內心頓時涌動了起來。
望着黑衣人的雙眸內同時之間不由自主的流淌出一股狂熱的光芒,只是見着那被遮掩在斗笠之下的黑衣人面孔。
這一份狂熱,驟然之間被蘇焰給壓了下來。
要是蘇焰沒有經過那股烈日神劍的走火入魔風波,或許蘇焰現在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畢竟此事可是蘇焰一直未了的心願。
而就是經歷了走火入魔的風波,蘇焰的心智再一次成長了,饒是現在心中很想,依舊能夠控制住心中那股狂熱。
對黑衣人的身份產生了疑惑。
此黑衣人一直未表身份,卻幾番救了自己,又贈送與自己如此貴重之物,現在還要傳授自己鑄劍之道。
所謂無功不受祿,蘇焰又怎麼能不懷疑。
黑衣人望着蘇焰的猶豫,好像明白了什麼,微微笑道:“蘇焰,你是不是在想我到底爲什麼要對你這麼好。”
“恩。”蘇焰也沒有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點了點頭道:“前輩,實不相瞞,我確實對你身份有所懷疑,畢竟你我二人,從未謀面,你我二者之間也從未有交情所在。”
說道這,蘇焰望了黑衣人一眼,見他沒表態,又繼續道:“而你幾番救我於生死之間,此已是大恩大德。”
“此下又授予我如此貴重的烈日神劍。”說着,蘇焰望了那還未收起的烈日神劍一眼,又道:“如此貴重之禮,我已不足以爲報,此下又授予我鑄劍之道,我又如何敢當。”
說完,蘇焰客氣的對黑衣人拱了拱手,目不轉睛的望着黑衣人。
其實蘇焰之所以說這麼多,就是想要讓黑衣人表明身份。
黑衣人又豈能不知道蘇焰的意思,望了蘇焰一眼,哈哈笑道:“蘇焰,其實我們並不是第一次謀面。”
“並不是。”
蘇焰聽到黑衣人的話,眉頭不由一皺,雖然沒能見到那藏在斗笠之下的真正面容,不過蘇焰很清楚,自己並沒有認識天相皇者的朋友。
如若說有的話,那也是藏劍冢之內的一些長老。
蘇焰與那些長老向來沒有什麼交情,蘇焰這下又是被逐出了藏劍冢,那些長老肯定不會爲了自己,而不遠萬里的來這裡救自己。
更何況,蘇焰呆在藏劍冢那麼長時間,也是清楚,藏劍冢並沒有鑄劍大師。
聽黑衣人方纔那一番話,蘇焰已經明白,烈日神劍就是出自於這位黑衣人的手裡。
就憑烈日神劍這一柄利器,不說藏劍冢,普天之下,能夠鍛造出此劍之者,蘇焰自信不會超出三人。
此等鑄劍宗師,蘇焰不遇到也就罷了,如若遇到,蘇焰絕對不會想不起來。
“哈哈,蘇焰,諒你小子也想不起來,就讓你看看我的真面目吧。”黑衣人知道蘇焰鐵定猜不出自己是誰。
哈哈大笑着,說着,大手一揮,揭開了頭上戴着的斗笠,一張奇醜無比的面孔瞬間展現了出來。
整顆腦袋密佈着無數的疙瘩,面孔之上,也是看不到一塊平整的肌膚,布着許多肉瘤子,整個臉蛋扭曲在一起,眼睛往上翻,鼻子更是被無數的肉瘤擋住了,只露出那大大的兩個鼻孔。
蘇焰看着,心中頓時一顫,不過蘇焰畢竟心智過人,很快就穩了下來,望着這張奇醜無比的面孔。
腦海裡突然呈現出曾經見到的一個面孔。
“醜伯?”
蘇焰不確定的問道。
“看來你小子還有點記性。”黑衣人微微一笑,顯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原來此人不是別人。
乃是天雙城的鑄劍師,蘇焰還記得自己現在所用的驚仙劍正是出自於此人之手。
驚仙劍雖不是什麼神器,不過也是不凡之物。
在未獲得其他劍之前,蘇焰可是一直靠着驚仙劍,一路才走到今日地步,對於醜伯自然有感恩之情。
而在蘇焰的印象之中,這醜伯乃是自己天雙城之人。
現在在此伏魔域橫斷山,怎麼說也算他鄉遇故知。
雖然醜伯那面孔奇醜無比,讓人心生膽怯,不過蘇焰看着他,內心依舊涌起一道親切感。
望着醜伯多看了幾眼,眉頭微微皺道:“醜伯,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麼……這麼……”
蘇焰說到這裡,覺的有點不妥。
然而醜伯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替蘇焰說道:“是不是沒有這麼醜。”
蘇焰尷尬的點了點頭,直面說人醜,顯然是對人的極爲不尊重,蘇焰正想要道歉,醜伯卻是全然沒放心上。
沒等蘇焰開口說話,就先道:“一生鑄劍,以身鑄劍,又豈能不被劍所傷,我只不過毀了面容而已,未喪命已是僥倖。”
蘇焰眉頭微微一皺,顯然不明醜伯話中的意思。
沒等蘇焰發問,醜伯陡然一轉頭,那醜陋的面孔之上,頓時之中散發出一股嚴厲之色,看向蘇焰道:“蘇焰,此下你已知道我身份,是否願意接受我的鑄劍之道。”
“我……”
蘇焰自然是願意,不過饒是如此,蘇焰心中依舊存在許多疑惑,方纔醜伯的面容藏在斗笠之下。
蘇焰猜忌的他的身份。
現在蘇焰知道了醜伯的身份,心中卻是更加疑惑起來。
醜伯,在蘇焰的印象之中,只不過是天雙城鐵匠鋪的一名鑄劍師,對,沒錯,僅僅會鑄劍而已,談不上宗師。
不僅僅如此,蘇焰同樣記得這醜伯只不過引靈巔峰的境界,怎麼會有天相皇者的實力。
天相皇者,又有此鑄劍技術,不管換在任何宗門肯定都是一名聲名顯赫的長老,又爲何會來到此地呢?
無數的疑惑充斥着蘇焰讓蘇焰無法答應下來。
醜伯望着蘇焰那不斷變化的表情,微微嘆息一聲道:“唉,看你小子是不問清楚,是不肯接受了。”
“我……”蘇焰又是一陣尷尬,畢竟這醜伯有恩自己,而此下所作之事,也是完全對自己好。
而自己卻對他產生懷疑,蘇焰又如何尷尬。
醜伯卻是笑了笑,擺手道:“無妨,此些事情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之事,說說也好,對你以後的前途也有所幫助。”
醜伯說完,擡頭看了外面一眼,好似在梳理在記憶,良久之後,纔回頭對蘇焰開口道。
“蘇焰,其實我也是藏劍冢人。”
而就是這第一句話,就讓蘇焰全身一震。
醜伯竟然也是藏劍冢的人,而自己呆在藏劍冢那麼長時間爲什麼不知道呢?蘇焰疑惑之間,見到醜伯又開口說話了,也就沒打斷他。
“我一生爲劍,只求今世能煉製出一柄神劍,而神劍又豈能是那麼容易煉製出的。”
“爲了煉製出神劍,我遊歷天下,只求煉製出一柄神劍,可惜最終還是枉然。”
說着醜伯略微沮喪的看了那烈日神劍一眼,頗爲感慨的嘆息一聲,又繼續道。
或許醜伯這麼多年來,都是孤身一人遊歷天下。
這下跟蘇焰說起自身經歷,一下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話匣子,一一爲蘇焰說起。
蘇焰聽得是雲裡來霧裡去。
聽着醜伯的那些經歷,再看向醜伯之際,雙眸內也多了幾分崇敬之情,這是發自內心之中的崇敬。
而不是僅僅剛纔那些感恩之情。
當然蘇焰同時也明白了,醜伯的身份。
醜伯雖然沒有跟蘇焰說他的名字,而蘇焰知道這醜伯肯定不是他的真名字。
他之所以會有醜伯這稱謂,正是爲了鑄劍,而被劍反噬,讓他才成爲了現在這般模樣。
不僅僅如此,醜伯還是藏劍冢的鑄劍長老。
他在藏劍冢的身份甚至超過了藏劍冢的掌門天劍真人,只是醜伯一心爲劍,卻無心打理藏劍冢的事情。
所以整個藏劍冢知道醜伯存在的人並不多。
聽完這些,蘇焰對醜伯大致有了一些瞭解,當然在這些瞭解之中,伴隨着同樣是更多的疑惑。
因爲醜伯的口吻,他其實並不是藏劍冢的人,只是後來纔到藏劍冢的,可以說藏劍冢也只不過他一個遊歷之地。
可惜至於醜伯的真實身份,不管蘇焰如何詢問,醜伯愣是沒說,只是告訴蘇焰道:“當你成長到一定地步,你自然會知道。”
蘇焰見醜伯態度堅決也不好再問。
醜伯最後也把問題轉到了最重點之上:“蘇焰,實不相瞞,我之所以救你,不僅僅爲了你是藏劍冢的弟子,更不是爲了你是天雙城之人。”
“我之所以救你,而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夠彌補我的遺憾。”
“你的遺憾?”
蘇焰眉頭一皺,雖然醜伯未說他什麼遺憾,不過蘇焰也能夠清楚,醜伯的遺憾,肯定是跟鑄劍有關係。
蘇焰此下只不過個門外漢,又豈敢在這麼一位鑄劍宗師面前說什麼,連忙抱拳道:“醜伯,你客氣了,你乃是一代鑄劍大師,你尚且留下遺憾,而我蘇焰就連鑄劍之道都不懂,何德何能彌補你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