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3章 破敗星海
《無字劍譜》上，只有到劍二十四的修煉法，而且，僅僅只是指了一條路。每個劍道修士，根據主修的道不同，修煉出來的劍二十四都不會相同。
後面的劍道，必須根據自身的情況去推演。
不過，劍祖臨終前推演的劍道，如大道痕跡一般，絕對是有非同小可的參悟價值。
張若塵當然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將真跡拿出，道：“真跡存放在劍界。”
虛天全然不信，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道：“張若塵，當前局勢，你應該很清楚纔對，地獄界和天庭的矛盾已經變成了次要矛盾，大家有共同的敵人和朝不保夕的危險意識。將劍界遷往無歸森林，影響不會太大。況且，你有別的選擇嗎？”
張若塵道：“矛盾可以暫時擱置，但這麼多年的仇恨呢？交戰的這數十萬年，地獄界佔盡便宜，滅了多少界，食了多少血。只要舊的格局還在，只要我們這代人不死乾淨，一顆火星子，就能將戰爭重新點燃。”
這個道理，虛天又豈會不明白，道：“未來的劍界，豈不就是最大的矛盾熔爐？”
張若塵道：“只要我們這代人足夠努力，等我們都死了，下一代總會好一些的。否則就會像上界和太古生物一樣，越鎮壓，仇恨越深；越敵視，越無法解決問題。”
“但凡地獄界歷史上有一位始祖，是奔着化解仇恨的目的對待太古十二族，地獄界如今也不至於落得內憂外患、腹部受敵的兇險境地。”
“我讓劍界獨立於天庭和地獄界之外，要做的，就是這件事。或許在這一代成不了，但總得有人去跨出第一步。”
聽完這番話，虛天陷入深思，繼而，悻悻然道：“你這還真是須彌的傳人，都是一個德性，快意恩仇多好，卻偏要去做不可能做到的事，註定會落得和他一樣的結局。”
張若塵淡然一笑：“現在虛天應該明白，無歸森林並非我唯一的選擇了吧？”
“小心落得和雷族一樣的下場。”
說了這麼多，虛天哪還能不知道？
他將天機筆取出，道：“劍骨先拿出來換！”
“多謝虛天。”
張若塵取出劍骨，將天機筆換到手中。
虛天雖然嘴上在挖苦須彌聖僧和張若塵，但內心還是在期待着什麼，畢竟以他和真理神殿的淵源，是希望天庭和地獄界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和解。
這條路，不會比始祖境的修行容易，只有張若塵有可能做到。
這纔是他願意借出天機筆的原因！
……
張若塵登上神艦，欲要離開之際，卻見蓋滅遠遠的走來。
張若塵道：“至上柱這是要去幽冥地牢？”
蓋滅徑直登上神艦，看見池瑤、元笙、禪冰、木靈希的身影后，皺起眉頭，道：“面對黑暗詭異，伱就帶四個女人上路？不怕影響拔劍的速度？”
“面對黑暗詭異，帶誰一起前去，不都一樣？”張若塵道。
蓋滅點了點頭，道：“虛風盡和鳳彩翼呢，他們兩個沒有與你同行？”
張若塵道：“沒有談攏！”
池瑤道：“至上柱看來不是要去幽冥地牢，這是來還人情的？”
“誒，被你猜到了，在荒古廢城欠的人情總是要還的，本座威震宇宙一千多萬年，說過的話必然算數。”
蓋滅道：“走吧，還不出發？”
張若塵看向遠處，站在空冥界雲海上方的怒天神尊、絕妙禪女、般若、言輸禪師、血後……等人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知曉蓋滅和怒天神尊必然達成了某種交易。
“譁！”
神艦啓動，撞入空間內部，進入古神路。
神艦沒有行駛多久，古神路上的一處虛空中，出現一隻破舊不堪的木船。
木船上，立有一根朽木詭杆，懸掛黑色帆布，充滿滄桑古樸的氣息。
星海垂釣者和白卿兒，站在船頭，似已等待多時。
神古巢的三大長老，站在二人後方。
五人登船後，一番寒暄。
張若塵問到閻無神的去向。
三大長老之一“霧真長老”告知，攻下魘地後，閻無神就攜帶魘地離去，說是有重要的發現，需要去查清。
隨即，張若塵又問了閻無神離開的確切時間。
星海垂釣者極爲睿智，猜到了什麼，笑道：“若塵對閻無神倒是格外關心，當真是英雄惜英雄。”
隨即將閻無神離開的時間說了出來。
池瑤看見張若塵神色凝重，傳音道：“他離開的時間，在冥海出世之前，很難說這裡面沒有聯繫。”
蓋滅對閻無神顯然沒有興趣，道：“是不是應該先商議，如何應對黑暗詭異？”
白卿兒道：“你們來之前，師尊去了一趟酆都鬼城，但酆都大帝無法抽身相助。他雖歸來，但碲也歸來了，就隱藏在地獄界。以碲半祖的修爲境界，每多一日，實力都會有長足提升。”
張若塵道：“大家不必擔心，我心中已有策略，但得先回一趟崑崙界。”
此話一出，蓋滅和星海垂釣者齊齊側目，心中萬分好奇，以他們的修爲和閱歷都解決不了的事，張若塵怎能如此胸有成竹？
神艦繼續航行，在臨近星空戰場所在星域的地方，衝出古神路，回到真實世界。
站在船艦上，可以看見星空中的璀璨星雲，也能看見星空戰場所在方位的一座座大世界和主星。
哪怕在場都是見多識廣的神靈，看到眼前景象，依舊爲之窒息。
太觸目驚心！
存世不知多少個元會的修羅星柱界，斷成了兩截。
一半在地獄界，另一半飛入了天庭宇宙，顯然如傳說中一樣，和天庭發生了大碰撞。
天庭世界的外圍，到處都是修羅星柱界的碎塊。每一片碎塊，都有星球大小，成千上萬，如沙粒遍佈虛空，數之不盡。
可想而知，修羅族還能有幾個修士可存活？
除了修羅星柱界，地獄界一方，有骨族遷到此處的骨海被碾成碎片，屍骨飄浮四方；有石族的石神星被捲走，徹底在星空中抹去。
當初，地獄界舉族伐天庭，遷來星空戰場的力量，遭受前所未有的災難。
不止地獄界遭受重創，天庭並未例外。
守護天庭大世界的天河，如今就已不知所蹤。張若塵收到的消息是，與那顆石神星一樣，被冥海捲走了！
除此之外，天庭宇宙防線上的古文明大世界，毀滅了一大片，整個防線都被沖垮，不知多少古文明徹底湮滅。
冥海衝擊過去的路線，至今都還殘留在宇宙中，可以清晰看見那條毀滅一切的路。
不！
沒有毀滅一切，至少這條路上，天庭大世界還存在着，如同一座牢不可破的堅城。
星海垂釣者唏噓感嘆：“看到沒有，這就是滅世的前奏。那股力量來到，一切都將毀滅，再強大的大世界，也未必挺得過去。”
所有人都壓抑無比，如頭頂大山，無法呼吸。
唯有蓋滅依舊輕鬆自然，道：“這才哪到哪？與亂古相比，尚還差得遠。”
張若塵道：“雨前輩，幫我走一趟修羅族如何？”
神古巢的一位長老苦澀無比，道：“修羅族還存在嗎？”
張若塵道：“修羅星柱界雖被沖斷成了兩節，但冥海並不是專程爲了滅修羅族而去，所以，我相信一些厲害的神靈，可以庇護部分族人活下來。”
星海垂釣者道：“你想老夫去修羅族做什麼？”
張若塵道：“找修辰，以她族長的名義，取修羅戰魂海。”
“這麼做，能對付黑暗詭異？”星海垂釣者充滿疑惑。
張若塵道：“能救出劍界。”
沒有人知道張若塵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他堅毅的眼神，卻讓人感受到極大的安心，就彷彿世間沒有他做不到的事。
白卿兒道：“塵哥迴天庭宇宙，要從修羅星柱界過吧？”
“我打算走無定神海。”張若塵道。
……
星海垂釣者和白卿兒離開後，神艦向無定神海進發。
蓋滅道：“你是想將劍界遷到無定神海？雷族的下場，你不會忘了吧？”
張若塵道：“我和雷罰天尊不一樣，他將天庭和地獄界都得罪了，卻還想獨霸一方，死有餘辜。但，劍界若遭襲擊，天庭和地獄界都會有修士前來營救。同時劍界橫在天庭宇宙和地獄界之間，也可極大程度緩衝兩者的矛盾。”
蓋滅道：“冥海從幽冥煉獄出，從地獄界衝擊向天庭宇宙，一路上滅百界萬星，億萬生靈葬身，它必是在吞噬修士的魂靈和血氣。而遭受這樣的重創，一個元會內，天庭宇宙和地獄界恐怕都沒有向對方發動戰爭的想法。這一次，都傷得太痛了！”
“一個元會後呢？”張若塵道。
蓋滅望向無定神海所在的星域，笑道：“也對，反正宇宙越亂，才越有意思。”
“鬼門關沒了！”
池瑤望着遙遠星空之外，已看不見那道恆星大小的關門。
張若塵早就知曉，冥海衝破了星空大陣，捲走了鬼門關，有心理預期，自然也就神色平靜，道：“七十二層塔怕是要合一了，希望劍閣沒有出事。”
無定神海，是永恆漂浮在宇宙中的一片水域，哪怕最狹窄處都超過一千億裡，以星球堆砌成海域的邊界，比一座大世界不知龐大了多少倍，十億顆恆星都休想將其填滿。
這是真正的宇宙一極，是天地間最不可思議的地方之一。
傳說是宇宙中所有星球上的水的源頭。
海浪洶涌，風中帶有淡淡的鹹味。
在一位神將的引領下，張若塵和蓋滅，向玄古九目龍神的神殿行去。
玄古九目龍神，乃是死族的第一戰神，亦是死族擎天之下的第一強者，負責鎮守地獄界在無定神海西海岸的防線。
進入殿內，空間隨之變得開闊，如同進入一座小世界。
玄古九目龍神萬里長的龍骨身軀，攜帶無盡風雷，出現在張若塵眼前。九顆攝人心魄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
“帝塵大駕光臨，這是有何指教？”沉混的聲音響起。
張若塵開門見山，道：“我希望龍神能夠率領地獄界的軍隊，即刻離開無定神海，去星空防線那邊駐守。地獄界在那邊，損失慘重。”
玄古九目龍神沉默半晌，道：“帝塵不是地獄界的天尊，下不了這個命令吧？”
張若塵找到一個位置坐下，道：“我是來和龍神商量，不是來下令。”
玄古九目龍神道：“那就太抱歉了，鎮守無定神海是我的職責，沒有天尊法令，此事沒有商量。”
黑暗中，走出一尊尊披甲的地獄界神靈，個個眼含戰意。
張若塵道：“龍神別急着下定論！若是商量不出一個結果，我張若塵又豈會來這一趟？真當我時間很多嗎？”
話音落下，張若塵剛纔走過的地面上，每一個腳印都散發出璀璨光華，如同一座座陣印，將玄古九目龍神的神殿所在的這顆戰星，直接拉扯得飄浮了起來。
玄古九目龍神大怒：“張若塵，你想向地獄界宣戰嗎？”
它的神威爆發出來，一縷縷死亡之氣，如同神河般在天地間穿梭。
張若塵依舊坐在椅子上，身上逸散出億萬道符光，自成一片天地，將所有死氣全部衝散，聲音雷霆震耳：“想開戰？你們尚沒有資格。回去告訴大帝或者擎蒼，就說無定神海我張若塵要了，是戰是和，他們自會有決斷。”
感受到張若塵身上的恐怖氣息，地獄界諸神方知曾經那個少年天驕是真正晉升宇宙霸主了。
帝塵二字，代表着一方大帝之意志。
便是修爲強大如玄古九目龍神，也暗暗心驚，一時間，竟是進退兩難。
退了，顏面盡失。
不退，便要硬撼張若塵這尊強敵。
“哎！沒有意思，都沒有本座出手的機會，你自己就解決了！”蓋滅嘆息一聲。
直到此事，衆人才注意到這個跟張若塵一起前來的威武男子。
“蓋滅！”玄古九目龍神道。
蓋滅眼中浮現出邪凜笑意，魔氣外放，道：“你去向酆都大帝請示的時候，順便幫我也帶句話，我蓋滅修爲盡復，遲早要找他較量一番。”
“走！”
玄古九目龍神再不猶豫，帶着地獄界軍隊，浩浩蕩蕩撤離無定神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