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蘭長老打斷了秦平的敘述,“鍾陽儲長老,秦平話語中提及的柳炎可是你的弟子?”
一個身材瘦弱但眼神炯炯的中年人站了起來,“回冥蘭長老,柳炎確實是在下的弟子。”
冥蘭長老微微點頭,“那秦平口中所述可否屬實?”
鍾陽儲眼神堅毅,“當時秦平確實在與柳炎切磋,當時確有一個鬼修將我徒柳炎擄走,多虧秦平小友第一時間追了上去,然後大長老和二長老也隨後趕去,纔將我徒救了下來。”
鍾陽儲看向站在場中的秦平,竟是雙手抱拳,鞠了一躬,“當時大長老二長老回宗時說秦平小友以遭鬼修的毒手,我是痛心疾首,此番看到秦平小友完好歸宗,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我代我徒柳炎謝過小友仗義援手。”
鍾陽儲的這番動作引起了一小陣騷動。衆所周知,這鐘陽儲爲人剛正不阿,就是心氣很高,他人極難得到他的認可,而此番行爲還真是頭一次,另大家大開眼界。
秦平看到鍾陽儲的動作,連忙抱拳還禮。冥蘭長老回過頭來,向秦平伸手示意,“秦平,繼續說吧。”
秦平向冥蘭長老點了一下頭,“我與冥蘭長老商討後判斷這個現在在肆意妄爲的鬼修,就是當時被大長老和二長老擊退的那個邪修,因爲當時他的本命邪物擁有衆多的藤蔓,他也是以藤蔓爲主要的攻擊手段,而現在我們在慘死的同門與那些村民的身上都能找到細長的勒痕。”
“而且,鬼修本就稀少,敢挑釁我們玄雲宗的鬼修更是鳳毛麟角,而這個鬼修既然敢公然迷惑我們玄雲宗的弟子,很有可能就敢直接挑釁我宗。所以,我們判斷,現在正在公然挑釁我們玄雲宗的鬼修,很有可能就是當時逃竄的藤鬼道人。”
一直站着的戒律堂堂主微微皺起了眉頭,“就算你說的都對,但是這和這個鬼修的戰力估計又有什麼關係?”
“長老,您稍安勿躁,聽我給您道來。如果我們的判斷成立,那麼這個鬼修就是在短短的一年之內,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從凌雲境一舉越到了入聖境中期,而且他的功法不是我們估計的吸食他人的功法,那很有可能是他的本命邪物的能力。”
“再加上獻祭之術如果召喚出比較強的邪物的話,能夠將修士的戰力提升上一大截,這點古籍上又明確的說明。而一個能夠吸食他人精血元氣反哺自身的邪物,不可謂不強大,實力定然不弱,所以我們估計,這鬼修的戰力能夠達到入聖境巔峰。”
秦平將自己的判斷說完了,就慢慢向後退了一步,將頭低了下去。
這次長老會內真的是陷入了一片寂靜了,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再坐的長老都是修煉了多年的人精,秦平提供了這麼多信息之後,大家都得出了類似的結論。這樣一個又入聖境巔峰戰力的鬼修,還真不是他們這羣長老能夠對付的。
冥蘭長老看所有人都不說話,連之前站起來詢問的戒律堂堂主都悄無聲息地偷偷坐了回去,冷笑了一聲,“今天召集各位長老來,除了可能會調用各位辦事之外,仍需大家集思廣益,想出一個可行的計劃來將這個膽大包天的鬼修抓住。”
冥蘭長老的聲音在長老會內來回地迴響,而衆人像是都啞巴了一般,呆坐在位置上默不作聲。只有坐在主桌上一直默不作聲的冥谷在環視了全場之後,慢慢站起,帶着滿臉的冷酷、枯槁死板和“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笑”的表情。
“可以等宗主出關之後,由宗主帶上冥蘭長老,冥霸長老,我和幾位能夠出關的太上長老離宗圍剿那名鬼修。”說完,冥谷長老就直接坐回了座位,表情依舊冷漠,彷彿寫着“我說那麼多話已經到了極限了,絕不會再多說一個字了”。
許多的長老聽到冥谷長老的提議,頓時眼前一亮,紛紛出聲贊同,這個方法一定是最有把握的。這個冥谷長老平常不顯山不露水,話都不講,臉都不露,但是在此關鍵時刻卻挺身而出,爲大家排憂解難,真是一個大好人啊。
只有那個滿臉憤怒的柴長老猛然擡起了頭,對身邊的所有人怒目而視,彷彿與他們有深仇大恨一般,而那些被其看到的長老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顱,不敢與其對視。
冥蘭長老冷笑着一盆冷水就給所有人潑了下去,“等到宗主出關,就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你們以爲整個鬼修會老老實實安安分分地待在那裡等着嗎?吸食他人精血元氣,你們動動腦子想想,我們現在是他的獵物了,再不及時解決,等他再成長起來,可能宗主都難以解決了。”
“我們一個萬載傳承的宗門,難道要被一個鬼修給嚇得不敢出門嗎?你們真的不感覺羞愧嗎?你們對得起死去的這名弟子嗎?你們對得起你們身上的這身道袍嗎?!”冥蘭長老拍案而起,衝着全場怒目而視,除了柴長老和鍾長老,所有人都低下頭,無一人敢與其對視。
柴長老輕輕站了起來,向着全場的長老,“我輩修行,本就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以求長生,以求得道,我柴陽山,願爲斥候,探查這名鬼修的蹤跡,雖死不惜,只求各位同門仗義出手。”
“老柴,咱倆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我敬你是條漢子。但是這事你做的不地道,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出風頭呢,沒有我種陽儲怎麼能行,這斥候,算我一個,這個鬼東西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徒弟身上,簡直是不知死活!老子要讓他看看,我們玄雲宗不是什麼他能染指的地方。”
鍾陽儲也站了起來,沒有絲毫的懼意,一身正氣威震四方。在他之後,又有幾名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長老站起身來,或豪言壯志,或一言不發,只是他們的眼神中都透露着視死如歸的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