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偌大的廣場內,超過一半的人都在看着中央站臺。
他們看中央站臺,不是因爲這個戰臺的位置好,而是剛剛在這個戰臺上發生的事,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在相同境界下九打一,只要不是腦子有坑的,都可以想象出,那個被圍攻的人會被打得有多麼慘。
然而出人意料的,那個被圍攻的不僅沒有挨一下打,反而將那九個人全部都打趴下了。
此刻,無論是周邊的戰臺上,還是不遠處的看臺上,人們都怔住了。
灰鶴最先反應過來,飛到穆憶塵的戰臺前,宣佈道:“本場考試,穆憶塵爲勝出者,正式加入枯雪宗。”
話音落下,大多數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十人斬勝出後,自己去看臺報道就可以,灰鶴爲什麼會親自來宣佈穆憶塵勝利?
但接下來,大家就明白了,只聽灰鶴繼續道:“穆憶塵弟子在十人斬考試中,表現優異,完成了一穿九的行爲,我宣佈,正式賦予他‘超神’封號。”
說着,他掏出一塊紫色木牌,交到了穆憶塵手中。穆憶塵低頭看去,只見這木牌材質是最上等的木頭,還散發出一股淡淡香氣,正中央刻着一個“神”字。
灰鶴看着穆憶塵,露出欣慰表情:“這木牌我已經保存了二十年了,但一直沒有送出去。枯雪宗已經足足二十餘年沒有出現超神的子弟了,你是第一個。”
通常情況下,十人斬的勝出者往往只親自打敗了兩三個人,剩下的人都是他的手下敗將提前打出去的,而所謂“超神”,就是在十人斬中,以一己之力打敗其餘九人,獲得勝利。
穆憶塵收下紫色木牌,微微一笑道:“多謝。”
這一刻,他再次成爲了全場的焦點,衆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着他。
“等一下!”
突然,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就看到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從看臺方向飛竄過來,躍到了中央站臺上。
這二人分別是洛家家主洛雷,和雪家家主雪風毅。
洛雷怒目看向穆憶塵,聲音宛如悶雷:“混賬小子,我那三個洛家子弟和三個雪家子弟呢?你將他們藏哪兒去了,趕快交出來!”
此刻,洛雷和雪風毅心中可以說是萬分憋屈,他們本想趁此機會給洛天恆和雪思年報仇,並救出洛天澤,卻沒想到結果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話音響起,衆人這才反應過來三個洛家子弟和三個雪家子弟都不見了,不由得大吃一驚。
“我怎麼知道他們在哪,你要找去別的地方找。”穆憶塵翻了個白眼,耍無賴道。
其實他知道,衆人心裡都門清,就是是穆憶塵將那些人弄沒的。
但反正他們沒有證據,也樂得看熱鬧,不會亂說什麼。
真正生氣的只有洛家人和雪家人,畢竟他們纔是遭受損失的。
“混賬!”洛雷大怒一聲,就要發作。
這時雪風毅攔住了他,看向灰鶴,冷聲道:“門主閣下,我記得有規定,十人斬中不可以造成傷亡吧。現在我家三個子弟,和洛家的三個子弟都不知去向,誰知他們現在是死是活,難道不應該讓穆憶塵將他們交出來,好好查看一下嗎?”
灰鶴點了點頭:“雪家主說的是。”聽到這話,洛雷和雪風毅神色舒緩了些,但灰鶴緊接着又說道:“但這有一個前提是,那洛家,雪家的六位子弟確實是穆憶塵藏起來的,可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件事是穆憶塵乾的,所以雪家主的話是在污衊。”
“按照十人斬的規矩,最後站在戰臺上的那一人爲勝出者,穆憶塵做到了,沒有違反規則。至於兩位家主懷疑穆憶塵將你們族人藏起來,那是你們自己的事,和枯雪宗沒關係,私下去解決吧。”
聽到這話,洛雷和雪風毅面色變得極爲難看。
他們早聽說過枯雪宗外宗門主鐵面無私,公正嚴明,現在看來倒是真的。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門主這話未免有些迂腐不化了。”突然,一個紫衣老者躍上戰臺,捋着鬍子說道。
這紫衣老者約莫五六十歲,頭髮半黑半百,身材矮壯,面露陰沉。
“二長老的意思是在質疑枯雪宗的規矩嗎?”灰鶴看向紫衣老者,眼中出現一抹冷厲。
穆憶塵皺了皺眉,他之前聽說過,枯雪宗外宗二長老和四長老關係極好,而那四長老就是洛天恆的二叔洛昆。
現在看來,二長老不僅僅和洛昆好,是和整個洛家都好啊。
“方纔這穆姓小子打敗了洛家和雪家的六個子弟,我們都親眼見到了那六人跌到在地的場景,然後那六人便憑空消失了,當時戰臺上只有穆憶塵一個人,不是他乾的是誰幹的?”二長老道,“而且那時穆憶塵和洛天澤在宗門外起衝突,穆憶塵將洛天澤打敗後,洛天澤也消失不見了,真會有那麼巧的事嗎?
“我看啊,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穆憶塵抓起來,問出洛天澤等七人的下落。那些人都是身受重傷後,才被穆憶塵藏起來的。他們沒辦法接受治療,時間一長丟了性命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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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洛雷和雪風毅紛紛點頭。
“二長老說得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救人。”
說着,洛雷看了二長老一眼,二長老登時會意,朝穆憶塵飛竄過去:“小傢伙,先和我走一趟吧,將洛家,雪家的兩家子弟放出來,剩下的事以後再說。”
“二長老,你這是幹什麼!”
灰鶴厲聲一聲,攔在二長老身前,這時二長老已經握住了穆憶塵的手腕。
這時,大長老和三長老也躍上了戰臺,大長老就是掌管第一關水晶球測試的白鬍子老頭,他皺眉道:“老二,這樣做不合規矩吧,凡是還是要以門規爲先。”
二長老冷哼一聲,但見門主,大長老,三長老都將自己圍住,有些不敢輕舉妄動。
見這狀況,洛雷,雪風毅上前一步,站在二長老左右兩側。
洛雷,雪風毅都是靈王強者,而灰鶴一邊只有他自己一個靈王,氣勢的差距便登時顯現出來了。
“二長老,你這是幹什麼!”灰鶴踏前一步,眼中出現了一絲極爲明顯的怒意。
“你是準備勾結外人,反對門規了嗎!”
“勾結”二字一出,全場震驚。
這個說法太嚴重了,二長老面色倏地慘白。
但他想了想,他現在聯合兩個宗外人反對門主,說“勾結”好像也沒什麼錯,當下眉頭緊鎖,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穆憶塵掙脫開二長老手腕,退後一步,和幾人打開距離。
他面色冷厲,手腕一翻掏出藥如風給他的黑色木牌,當黑色木牌浮現於陽光下時,一片金光閃過,磅礴氣勢爆發出來,衆人登時一驚,露出駭然神色,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
“這,這是……”
“這是長老令!”
穆憶塵冷聲道:“長老令在此,誰敢接近我,就是觸怒枯雪宗威嚴,違反門規,應當受押!”
此話一出,偌大的廣場登時變得鴉雀無聲,衆人震驚地看着穆憶塵。
他怎麼會有長老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謂長老令,是內宗七位派系的門主才能擁有的身份象徵,整個枯雪宗,能成稱爲“長老”的有不少,但持有長老令的,就只有那七人而已。
而長老令,在枯雪宗是有着至高無上地位的,權力僅次於宗主令,甚至當七個長老令集齊的時候,連宗主令都要退讓一步。
“穆小子,你這長老令從哪裡偷來的?!”二長老雙拳緊握,眼中有怒火叢生,卻不敢向前邁進一步。
“偷?”聽到這個說法,穆憶塵皺了皺眉。
但他擡眼看去,只見全場人都用極爲震驚的眼光看着自己,就是灰鶴,大長老和三長老,眼中都有一絲不確定。
“咳咳,孩子,你這長老令是哪裡來的?”灰鶴問道。
他不太相信穆憶塵能把長老令偷來,畢竟持有長老令的七人中,五人都是靈宗強者。但若是那七位門主中的某一位將長老令交給了穆憶塵,更加不可能。
這是因爲,長老令實在是太貴重了。
此刻,穆憶塵心裡也沒有那麼穩了,他以爲藥如風能將這塊令牌交給自己一個外人,這令牌應該沒有那麼重要。但他沒想到,長老令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這樣看來,他在藥如風心裡地位比他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此刻,衆人都覺得穆憶塵是通過不光彩的手法得到長老令的,所以震驚之外,眼中出現了鄙夷之色。
“小東西,快說,你是怎麼得到這長老令的!”二長老握了握拳,終於踏前一步,質問道。“不說我立刻將你捉拿,扭送到宗主那裡!”
說着,他真的要走上前去,捉拿穆憶塵。
“江長寧,住手!這長老令是我給他的!”
突然,一道怒喝從遠方傳來,奇異的是,這聲音明明聽上去很遠,卻像是近在耳邊一樣。
衆人下意識地擡頭,就看到一名白衣老者出現在了頭頂,慢慢降落在了戰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