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無臉面具後面,孟思傲明顯皺了皺眉,有些厭惡地看着劉毅,搖搖頭道,“所以說,少爺我最煩的就是你們這類人了。 一個個自我感覺**炸天,有事沒事就跳出來秀秀優越感——既然你跟我講老話是怎麼說的,那今天少爺也破例賞你一句老話,叫做‘謙受益、滿招損,人外有人、天外還有天’。做人,還是低調點的好!”
“哈哈哈哈哈!”劉毅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肆意地大笑起來,“孟老五啊孟老五,你覺得你們這些紈絝,有拿這句老話來教訓別人的資格?”
二皇子劉允有些不耐煩地出聲打斷道:“老三,你跟這幫廢柴囉嗦個什麼!要我說,直接拿下就是了!”
九皇子劉嵐點頭附和道:“他們怎麼打劫其他人的,咱們就怎麼打劫他們——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來武威精營裡,現在迫不及待想活生生撕了他們的,絕對不在少數。”
頓了頓,他看向太子劉徹,笑盈盈地問道:“大哥,你說呢?”
劉徹一臉的平靜,見己方衆人看來,當下點點頭說:“畢竟都是名門之後,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最後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劉嵐的眼中,一道失望之色一閃即逝。
他聳了聳肩,輕笑一聲道:“既然大哥開了口,也罷,就再給你們這羣廢柴一次機會。”
他說着,目光轉向前方的紈絝衆們,語氣漸漸變得冰冷起來:“現在,脫光你們身上的所有衣服,然後滾回武威精營去!這是最後的機會,別給臉不要臉!”
劉徹的眼神瞬時一變,意味深長地看了這個九弟一眼,但卻是什麼也沒有說,臉上依然是那副平靜如水的沉穩表情。
紈絝衆們卻是一個個聽得心頭火起!
這要是換了往年,他們或許還會妥協,但是現在——
“我艹你大爺!”曹安毫不客氣地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劉嵐,你他媽腦門被掛甲獸親了吧!老子們不說話,你還真敢就順着杆子往上爬啊!有膽的過來跟你曹爺爺單挑啊!看老子不打得你娘都認不出你來!”
曹安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心頭火起,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皇族不皇族、天家不天家的,張嘴就開始問候劉嵐的家裡人。
這要換了平時,紈絝衆裡像衛武陽、公羊步凡這幾個老持沉穩理智型的,鐵定就要上來捂嘴拉人了。但是此時此刻,紈絝衆們誰也沒有動,都用一種冰冷的目光,看着前方的劉嵐等人。
沒有錯,他們曾經的確是廢柴,是沒有修行天賦的廢物。和家族的同齡人相比,他們一個月日以繼夜的努力,也許還趕不上人家輕鬆修煉個十天半個月的。但這並不表示他們沒有努力,事實上,他們要比家族裡的任何一個同輩人都要來得勤奮!
只是當這種勤奮始終得不到回報,他們心中堅持的“人定勝天”的理念,也就漸漸破滅。心中的那份不甘和絕望,他們不願去想,不願去面對那殘酷的現實,然後,京師中,就多了一個個放浪形骸的紈絝。
大離紈絝子弟何止千百,光是京師之中,就不下幾十人。但紈絝黨的人數,卻始終沒有增加過。
也許有人會認爲是其他的紈絝不夠身份,背後的家族無法和“三王四公五閥九世家”這種大離頂尖勢力相提並論,但只有紈絝衆自己才知道,他們這些人之所以會聚在一起,只是因爲有着同樣的經歷而已。
他們每個人都有着這樣那樣的毛病,孟五少喜歡揮霍敗家,劉小別喜好風月,諸葛飛八卦嘴賤,司馬狂爲人張狂、又嗜賭成性,曹安做事簡單粗暴、有些蠻不講理……“東狂西賤南色北霸中敗家”,這紈絝五絕,在京師中又被人們叫做紈絝五霸,顯然不會是一種好名聲。
但若是真要細數他們過去做過的種種荒唐事兒,卻絕對沒有一件是欺男霸女、觸犯國法、天怒人怨的。紈絝衆,和大離的其他紈絝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說到底,他們只是一羣鬱郁不得志地貴族子弟。耍性子、犯脾氣,偶爾鬧鬧事,只是因爲實在無法忍受心中那股憋屈才會幹的。
京師的貴族和百姓們把他們當成是教育子女的反面典型,但他們當中,又有幾人真正瞭解過這些紈絝衆們,都做過些什麼?他們只是臆想着其他紈絝子弟們經常都會做的那些事兒,然後將屎盆子統統扣在這羣最出名的倒黴蛋身上。
司馬狂爲人是張狂囂張,但他卻從沒有主動去找過貧民百姓的茬兒。他嗜賭成性,但賭品一流,從來沒因爲輸錢而仗勢欺人過。否則,以司馬家五大門閥之一的權勢,哪個賭場敢贏他司馬狂的錢?
諸葛飛喜歡打聽各種八卦,加上話嘮嘴賤的毛病,被冠以“西賤”的名頭。但他說的,都是打聽確實以後的實情,從來也沒有捏造過什麼,更談不上故意詆譭別人了。
但人就是如此,總喜歡塑造自己高大上的形象,醜事被諸葛飛曝光,就一命抵賴,反而賊喊捉賊,反誣諸葛飛嘴賤詆譭。被曝的人多了,諸葛飛也自然被徹底抹黑了。
劉小別喜好風月不假,但他的風流韻事,基本上都是在京師最有名的煙花之地發生的。堂堂小王爺,花自己的銀子去正規合法的地方買醉,何錯之有?除此以外,他的女人,都是堂堂正正追到手的,從來沒幹過一件欺男霸女的事情。
事實上,正好相反,紈絝衆們都知道,這位“定西王”次子,堂堂皇親國戚,至少有過三次被女人甩的慘痛經歷。而甩他的那三個女子,要麼還待字閨中,要麼已經嫁做人婦,也沒見他仗着小王爺的權勢有過什麼報復的舉動。
曹安是紈絝衆裡脾氣最暴躁的一個,他最煩的就是陰謀詭計,凡事都喜歡簡單粗暴、直來直去。而且,說出來也許沒有人會相信,這傢伙一向是以正義感爆棚而自居的。
捱過他拳頭的人裡,有八成是正在做壞事的時候撞見了這位,然後就被打了個半死。和諸葛飛一樣,這些捱了揍的,當然不會說自己是被人見義勇爲給打了,一口咬定是曹安蠻橫無理,不分青紅皁白就上來打人。這樣的人多了,曹安自然是別想洗白了。
至於孟五少的前身,那個莫名其妙掛掉了的倒黴蛋,喜歡揮霍敗家不假,但誰規定自家的錢就不能花了?司馬狂賭,用的是司馬家的銀子;孟五少這個前身敗家,敗的也是護國公府的銀子!
一錢一兩,都是護國公府堂堂正正經營所得。以老爺子孟開疆的心性,哪個部下膽敢向他賄賂,下場絕逼等同於臨戰投敵!大離王朝開國千百年,但能當得起“軍神”封號的,一共也不會超過五人!
這就是所謂的紈絝五霸,京師中名頭最響的紈絝黨五大黑鍋。
從他們被冠以“紈絝”這個稱謂以後,所有其他紈絝作奸犯科的事兒、黑鍋,都落在了他們這些人的頭上。
但紈絝衆們沒有一個在乎的,因爲他的心,早就絕望了。
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連心都死了,背黑鍋又算的了什麼?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