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傳承第八關……
毀了。
第九關，也正在崩潰的路上。
連續兩關的場景，徹底坐實了邪刃內心的那個猜測——
邪帝傳承，正在崩塌。
此時……
和這一幕相互輝映的，便是取天蠍城而代之的那個巨大的黑色旋渦，也停止了增大，且步入了坍塌的趨勢。
這……
似乎纔是魔妮兒嘲諷八位天帝的真正原因。
當然……
作爲近距離看到這一幕的公子尚，是不會嘲諷的。
因爲他已經被突如其來的崩潰所引發的駭然，佔據了全部心神。
“怎，怎會如此？”
這是他從未看到過的一幕。
那些被他送進邪帝傳承的邪帝傳人們，縱然全都倒在了第七關之上……
卻也只是倒下了。
這些邪帝傳人並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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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人都沒有死……
第七關坍塌這種事，更是無從提起。
可如今，他親眼看到了從未出現過的一幕。
理所當然的，他腦海中就出現了邪天的影子。
他認爲是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邪天造成的。
而邪天，又爲何要毀掉邪帝傳承？
只有一個理由——
“他，他成功了？！”
問號是不可置信。
感嘆號是理所應當。
既不可置信……
又理所應當……
可公子尚並不覺得，二者有什麼矛盾之處。
因爲在他潛意識的最深處，彷彿很早很早之前，就出現過對這種結局的想象。
這種想象，在他師尊，在他自己的無數處心積慮地安排和謀劃下，以最小概率的姿態沉入了潛意識最深處……
此刻，卻被第七關崩塌的場景，從最深處拉了起來，且來到了最高處，佔據着此時他所以的理智和認知。
哪怕有再多的僥倖，再多的希望……
此刻都不再屬於公子尚了。
他臉上甚至都沒有絕望的表情。
似乎這就是最應該發生的，如上古洪荒那般司空見慣的場景。
諸般天驕，依舊站在公子尚背後。
但這個時候的公子尚，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公子尚。
那種英雄末路的蒼涼感，根本不需要他們到正面去看公子尚的臉龐，僅是背影逸散出的虛幻，便濃郁得讓他們感同身受。
是啊。
英雄也必須末路了。
因爲陸飛揚沒死。
更因爲陸飛揚成爲了第二位邪帝。
第一位且不說了……
曾經的陸家少主，三大道體之一，三大道體中最擅長戰鬥殺伐，今世剛入齊天就能斬殺魔族種魔王的陸飛揚……
從腳踩上古洪荒，號稱萬古第一，要讓上古所有生靈無路可走，諸般大帝必須聯手才能斬殺的邪帝手上，又接過了邪帝的畢生傳承？
不用理性思考。
不用縝密推衍。
單單這二者簡單的相加，便足以讓衆生跌落有史以來最爲恐怖的絕淵之中，無法自拔。
哪怕是站在邪天一邊兒的金蟬子圓霸……
無論怎麼努力，都開心不起來。
有時候見證某種東西的誕生，並不是幸福——
尤其當這種東西，會直接改寫寰宇，改寫生靈認知的時候。
旋渦之外……
衆生只是驚訝。
旋渦的變化，只會讓他們產生興奮之情。
“哈哈，終於要結束了！”
“傳承結束之日，便是陸家分崩離析之時！”
“可憐九天之下無敵，比九大超級勢力還高一頭的陸家，就這般落寞了……”
“哼，完全是咎由自取！”
“就是，明明給了陸飛揚改邪歸正的機會，他自己不珍惜，怪得誰來！”
“終於啊，我九天寰宇的最後一位大帝，終於要……”
……
無論是衆生還是大帝，此刻都是感慨連連的。
站在九天九帝一方的他們，先天地就認爲旋渦的鉅變，是因爲邪天傳承失敗導致的。
由是導致的，必然是陸家的隕落。
陸家的隕落又會導致什麼？
陸家的資源又該如何分配？
……
他們想得很多。
但鈞帝等八位天帝，想得比他們更多。
天蠍城旋渦的變化，他們也看在了眼裡。
不過他們沒有單純地解讀這一件事，而是將魔妮兒視線的焦點，魔妮兒之前的嘲諷，和此事聯繫在一起解讀。
所以他們很快意識到——
魔妮兒既然沒有和他們開玩笑的興致，自然也不太會有譏諷他們的情趣。
那魔妮兒爲何要口出譏諷之語？
“莫非，和邪帝傳承有關？”
“她剛纔說的時候，正是邪帝傳承異變的時候！”
“異變，這種異變，可曾出現過？”
“沒有，以往傳承失敗，旋渦只會縮小至消失，但如今卻是坍塌之勢，完全不同……”
“爲何會如此？難道又是那個陸飛揚搞的？”
“他若能搞出這種動靜，就不會拿自己去邪帝傳承來和我交易了，更何況……九天寰宇並無大帝將生的任何動向！”
……
鈞帝的判斷，沒人會去質疑。
因爲他是九天寰宇最大的主宰，所以他說九天寰宇沒有任何生靈接近成帝，那就肯定沒有。
而沒有成帝的邪天，能毀去邪帝傳承麼？
這更是不可能的。
那種在無數因果間隙中穿梭的狀態，連他們都無能爲力……
“即使陸飛揚有誅天相助，也做不到！”鴻帝深吸一口氣，凝聲傳音道，“所以魔皇並非因此嘲諷我們，所以造成邪帝傳承之地崩塌的不是陸飛揚，所以邪帝傳承之地的坍塌，也不是傳承成功的體現！”
明悟了這三點……
八位天帝卻更爲疑惑。
連陸飛揚都被排除了……
邪帝傳承坍塌的一幕，就更不可能是不如陸飛揚的公子尚能弄出來的了。
“那讓邪帝傳承坍塌的，又是誰？”
“難道這個讓邪帝傳承坍塌的存在，就是魔妮兒嘲諷吾等的原因所在？”
鈞帝眉頭緊鎖，苦苦思考這兩疑惑……
忽而……
他瞳孔縮如針尖！
同時腦海中出現了，前不久自己和七位天帝討論的那一幕！
“不，不不！絕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鈞帝失態了。
臉色慘白的他，一邊兒惶惶後退，一邊兒連連失聲，道盡了不可置信，也道盡了膽戰心驚。
見此一幕，七位天帝都嚇了一跳……
魔妮兒卻又笑了起來。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還不算太蠢。”
“不，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他！”
鈞帝看上去又有些瘋狂，但這種瘋狂，無法和他之前因堅信宙棺不會被任何生靈操控而生的瘋狂媲美，所以反倒有些色厲內荏的模樣。
看到這樣的鈞帝，鴻帝心頭猛地一跳，連忙對魔妮兒問道：“陛下，是，是誰？”
“還需要問？”魔妮兒嗤笑，盯着正加速崩塌的旋渦，一字一句道，“就是被你們聯手殺死的邪帝唄！”
ps：昨天章節有誤，崩塌的是第八關，邪刃前衝的是第九關，已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