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還多虧表妹來了,她家本是經營藥房的,從小她跟着叔父也學了不少醫理,這陣子我讓她一調養,胃口好了不少,身子漸漸也就好了。”
商若雯如此說,太夫人自然越發歡喜了。只是商若蘭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都是表姐誇大了,我那點兒子都是皮毛,歸根結底還是府上的大夫好。我在爹的鋪子裡也看了那麼多年,雖說大戶人家不缺錢,可又有哪個婆婆肯流水似的花錢給兒媳婦抓人蔘鹿茸的,只有咱們家的太夫人最是個活菩薩。”
“但願你今後也找個活菩薩的婆婆。”商若雯與商若蘭這一唱一和,加之婉姐兒童真可愛,頓時將上房熱鬧了起來,看起來清兮倒像是個外人了。
太夫人拉了商若蘭的手道:“好姑娘,我知道你的心思,這親事自有我替你看着。”
商若雯趕緊道:“我這就替表妹謝過娘了。”
太夫人和商若雯都笑了起來,只留商若蘭一旁羞紅了臉。
二夫人見狀,拉了商若蘭過去,兩日在一旁嘀嘀咕咕,也聽不清楚,不過清兮用猜的也知道,二夫人身上定是有了什麼不舒服,找商若蘭幫她瞧呢。
飯後,清兮自回了蘭薰院,細問了璀璨這幾日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再便是早早梳洗了上牀。
五更天后,蘭薰院早鴉雀無聲都進了夢鄉,只清兮留意着窗外,到一個黑影映在窗戶上,輕叩窗扉,清兮起身開了窗,豐琉利落地跳了進來,但臉上滿是不自在,一手握拳在脣畔輕輕咳嗽了聲。
清兮趕緊將食指放在脣上,示意豐琉小聲些,“璀璨在外間呢。”
豐琉聽了更是有些無奈地瞧着清兮,漸漸眼色變了變,嘴角翹出一絲笑容來。因是夏日了,清兮只着了件月白繡粉色芙蓉花的抹胸,用菱花金鍊子繫了,下面穿了條粉色薄羅撒腳褲,清涼外別添了慵懶的嫵媚,不乏一絲冶豔。
清兮可顧不得豐琉心思的變化,將一罐子藥放進豐琉的手裡,嬌嗔道:“這是陶嬤嬤配的藥膏,以後我可再沒臉去問她要這些了。”說着就轉身上了牀,背對着豐琉。
豐琉尷尬又苦惱地笑了笑,他倒是會錯了意,還以爲清兮是想學那戲本里的月下私會佳話。
豐琉從背後抱着清兮,伸手將她的褻褲脫了,見她頭埋在自己肩上,腳趾尖都透了羞澀的粉光,一時大覺可愛,握在手裡把玩。
清兮踢踢腳,“廷直哥哥。”
豐琉低頭見她似惱實羞,眼角眉梢帶着一絲嬌滴婉轉的情意,手下一滑,探入了抹胸下。
“廷直哥哥,還疼着吶。”清兮一把捉住那手。
到最後豐琉見到那紅腫晶瑩處,才收斂了心神,悔思昨日卻是太魯莽了,於那馬上就行起事來。
清兮羞答答地讓豐琉上好藥後,趕緊鑽入薄被裡,回頭對豐琉道:“廷直哥哥給我摸摸背吧,我疼得睡不着。”
總是這樣愛嬌,總是這樣麻煩,也不管豐琉在那一旁喘着粗氣,也不顧他是不是疲勞一天,她只顧着自己痠疼了。
偏豐琉心底一絲牴觸都無,心裡益得滿滿的,不怕她耍橫愛嬌,只怕她惱怒不肯理人。要不是怕這點兒,豐琉如何肯做半夜偷香之人。
豐琉的大手輕輕覆上清兮的背,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小時候清兮但凡有個病痛,總是要讓太夫人給她摸背才睡得着,如今只是換做了豐琉。
漸漸地手指滑過那凝脂白玉般的肌膚再不肯離開,豐琉吸了口氣,俯身在清兮耳垂上輕輕咬了咬,聽她不知嘟囔了句什麼,依然閤眼睡着,呼吸平順。
末了,豐琉糾結了半晌,他怎麼就淪落到進自己夫人屋裡要從窗戶跳的地步了,索性脫了衣服上牀,一宿無話。
次日,璀璨來喚,見豐琉大搖大擺地從牀上下來,她家主子還兀自沉睡,鬧得璀璨有些措手不及,卻不敢多話,好在豐琉不讓她服侍,自己穿了衣服起身。
“你怎麼在這兒,廷直哥哥?”清兮被動靜驚醒時,一臉驚愕地看着豐琉。
豐琉也不答話,將梳子往她手裡一放,“替我梳梳頭。”
清兮胡亂披了件衣裳,依言給豐琉梳起頭來,先將他的頭髮梳到頂上,再用玉冠束了,從自己的妝盒裡選了根薔薇頂白玉簪給別住。
這不是什麼難事,但豐琉顯然十分滿意,看了看清兮,第一次覺得雖然她依然孩子氣,但許多時候做起妻子該做的事情時,也能勝任了。
豐琉站起身,擁了擁清兮,在她額頭親了親,“我出去了,晚上康王府的世子約我有事商量。”
清兮沒顧得糾結豐琉怎麼還在她屋裡的事,心下只雀雀然,豐琉好似在向自己彙報行蹤一般。
待送走了豐琉,清兮去到上房後,見商若雯和商若蘭都已經在了,婉姐兒還迷迷糊糊的,但已經懂得賴在太夫人懷裡撒嬌了。
清兮看了莫名的刺眼。
第五十一章 夢中身
清兮進去的的時候正聽得商若雯在說,“只盼着身子好了,能給四爺懷個哥兒,這纔不負娘這般疼我。”
“你們還年輕,也不急在一時,你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所以成日裡才湯藥不離。”
“這些日子已經不喝藥了,都是蘭表妹給我弄的藥膳,吃了倒比湯藥還管用。”
“可不是,前兒蘭姑娘給我的方子,我回去讓順兒媳婦照着吃,她直說管用,夜裡再不驚醒了。”順兒媳婦是袁嬤嬤的大兒媳婦,一年前生孩子落下個夜裡驚風的症候,吃了多少藥不管用,想不到商若蘭一張藥膳單子就吃好了。
清兮撇撇嘴,可不要成蘭神仙了。
太夫人見清兮進門也不說話,知道她還是心裡不喜商若蘭,只對她招招手,拉到身邊,摸了摸她的臉頰,“看來昨兒睡得好。”
“是。”清兮這才笑了笑,“娘剛纔同四弟妹說什麼,那麼高興?”商若雯不就是要點着自己的痛處說麼,清兮倒不忌諱自己撕開傷口來看。
太夫人臉色變了變,“說蘭丫頭的親事呢,過些日子武勳侯家老太太壽辰,我想着帶蘭丫頭也去。”
“這也好,不過武勳侯家的老太太最是挑剔。”清兮皺了皺鼻子。
太夫人好氣地捏了捏清兮的鼻尖。
一時,太夫人讓二夫人和商若雯自回院子用飯,單留了清兮和商若蘭在上房用飯,商若蘭說什麼也不肯坐,等太夫人裝作發怒,她才半側着身子坐下,端的講理。
“都說是當在自己家裡,蘭丫頭以後如果再這樣,可就別來我這兒了。”太夫人假意怒道。
商若蘭紅了眼圈,“蘭兒知道太夫人疼我,只是想着我爹這會兒還在牢裡……”
“你別哭,你爹的事我同老大已經說過了,他會看着辦的,你只放寬心,聖上素來最是惜人命的。”
清兮見商若蘭哭得傷心,也不多話,將自己的手絹遞了給她。
午後,清兮賴在上房睡午覺,太夫人才拉着她道:“今兒你就做對了,蘭丫頭一個孤女住在咱們家,若是對她不好,沒的被別人在背後戳脊樑,何況她是若雯的表妹,你們若相處好了,你同若雯那裡……”
清兮咬咬脣,“我知道是我先對不起她,可是我……”
太夫人一想起這事心裡就最是難過,摸着清兮的頭道:“好了好了,你這丫頭,這輩子就會讓我操心。”一時,太夫人想着自己去後,兩房分了家也就罷了。
末了,太夫人又道:“老大跟我說,等你過了生,就要搬回蘭薰院住。”
清兮嬌羞地笑了笑,“廷直哥哥的事我可管不着。”
“我只是囑咐你,待他搬去,可別像在我跟前一樣使小性子,男人家總是沒那麼細緻,能縱得你。”
“是,不過廷直哥哥若欺負我,娘可還是得向着我。”清兮又賴了會兒,同太夫人說了些京裡的趣事,這才睡了。
天熱起來,太夫人只怕她熱着,吩咐荷言在一旁打了扇子,爲清兮驅趕蚊蟲。太夫人自己在一旁倒久久不能入睡,看着清兮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瞼上,像兩把小扇子,心裡升起一絲遺憾。不可否認,商若雯連着許多日都帶婉姐兒來請安,實在讓太夫人起了心思。
太夫人本想着如果清兮能同豐琉生個孩子,不知道那孩子得多可愛,不管是像誰,都一定是個最漂亮的孩子。
太夫人摸了摸清兮的小臉,心裡有些焦急。
與此同時,焦急的還有另外兩個人。
豐琉晚上飲了酒回來,有些薰薰,由聽泉摻扶着回了四並居,良辰和美景兩個丫頭趕緊上前伺候。
“替我備熱水。”豐琉自己也耐不住一身的酒氣。
因着良辰、美景並未收房,所以豐琉洗澡並不讓她二人伺候,皆讓童兒服侍。待他走出淨房,良辰和美景兩人早鋪好了牀,靜待一旁。
豐琉揮手讓她二人下去,徑直上了牀歇下。
良辰吹滅了燈,同美景兩人互看了一眼,靜靜地不說話但都沒有退下的意思。
因先前的勤書、勤畫二人年歲到了,又都沒被收房,勤畫自不必說,且說勤書到了年紀就秉了太夫人,放了出去婚配,良辰和美景是後來太夫人精心挑的送到豐琉身邊伺候的丫頭。
良辰、美景,取這兩個名字雖然應了四並居的景,但難免有些豔麗,因着是太夫人賜的名也就沒改,無需說這二女都生得如花似玉,一個風流俊俏,一個嫵媚多姿,有這樣的姿色難免就多了些心思,何況她們來之前,袁嬤嬤就暗示過,只要她們能懷上國公爺的子嗣,馬上就能擡姨娘。
良辰和美景雖然不信這樣的好事能落到她二人身上,但卻不願不相信。國公夫人嫁過來三年都無所出,太夫人着急是應當的,所以這話也能說通。只先看國公爺和夫人分而居之,良辰和美景還以爲他們夫妻不合,自己能有機會。哪知她們到了豐琉身邊快半年了,豐琉從沒認真看過她二人一眼。
兩人又從豐琉身邊的小廝那裡聽得過了秋天,豐琉就要搬回蘭薰院了,那時候再想引着豐琉做些什麼,可就沒有四並居這般容易了,所以她們都有些着急。
今日見豐琉大醉,難得這樣的好機會兩人都不肯錯過,看着對方眼裡的肯定,良辰和美景兩個丫頭都狠了狠心,褪了衣服,光溜溜地鑽進了豐琉的被子。
這一邊豐琉正睡得香甜,夢裡清兮朝他甜甜地叫了聲“廷直哥哥”。豐琉因上前問,“你肚子可不疼了?”
“早就不疼了,哥哥這幾日怎麼不來看我?”清兮說着就拿手來抓豐琉,捉住他的手放到她胸口的豐盈上,入手光滑飽滿,豐琉忍不住揉了又揉。
等豐琉再擡頭時,只見清兮的衣服不知何時已經脫光,將一雙雪白的腿兒來纏他。
“你今日怎麼如此大膽?”豐琉笑道。
清兮一把將豐琉拉入薔薇架裡,“好哥哥,你不喜歡麼?”清兮撅着嘴,含羞帶媚地橫了豐琉一眼,將他渾身的血液都趕往了一個地方。
如何能不喜歡,豐琉一把將清兮推倒,就見着漫天桃花飛落,在清兮的身下墊起了厚厚的花瓣,那樣白玉般光潔的身子落到粉色的花堆裡,格外添出滛豔來,讓豐琉有些不自持。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我們應不應該原諒廷直哥哥捏?
很不好意思地由於上了首頁推,所以要求日更,唉,所以,那個,未來半月要日更哦,應該也差不多結文鳥。
第五十二章 再相問
豐琉俯□在清兮的脖子上啃了啃,咂了咂,“你怎麼換了香?”
這話纔出,豐琉在夢裡驚了驚,忽然就見清兮的身子化做了兩條蛇纏在自己身上,豐琉一個驚醒,猛地睜開眼,就見良辰躺在自己的胸前,背後還貼着另一個人柔軟的身軀。
一大清早,清兮還沒來得及去上房請安,就被四並居來的童子請了去。
路上清兮十分納悶,“可知國公爺這般早請我過去做什麼?”
小童兒不過八、九歲年紀,一問三不知,清兮只得繼續納悶。等她進了四並居,不見良辰、美景二婢來迎,掀開簾子,只豐琉溼着頭髮靠坐在南窗榻上,一臉疲憊,像是宿醉未醒。
“廷直哥哥你才從外面回來麼?”清兮這麼問是因見豐琉剛沐浴的樣子,還以爲他纔回來,所以這麼早找她。
豐琉見是清兮,這纔將揉着額頭的手挪開,“你來。”
清兮見他神色極倦,緊皺着眉頭,小心挪到他跟前,就見他伸手將自己攬了過去,跌坐在他懷裡。
豐琉擁着清兮嗅了嗅,大約是滿意了,閉上眼睛不再開口。
清兮只當他是外面遇上了難事,自己也幫不上忙,心疼他的疲憊,跪坐起來,爲他揉了揉太陽|岤,想是極舒服的,豐琉的眉頭舒展了開來。
良久,豐琉才拉下清兮的手,將她抱在胸前,見她眉目如畫,臉色桃粉暈光,一時想到夢中景象,不知她真倒在桃花堆裡該是如何驚豔。
想到此自然就想起了不愉快來,豐琉又皺了皺眉,“我屋裡的兩個丫頭再留不得,你看着合適把她們打發出去。”
清兮一驚,良辰、美景兩個丫頭是太夫人給的,這清兮是知道的,人選當初也是太夫人同清兮一塊兒挑的。
“她們怎麼了,可是服侍得不周?”清兮小心翼翼地措辭。
豐琉見清兮還如此懵懂,心裡嘆息了一聲,好在這丫頭沒嫁到別人家,不然真不知怎麼受磋磨,“以後我搬回蘭薰院也不用丫頭伺候,自然有你照料,我這兒用不着她們。”不知爲何,豐琉並不想將昨晚的事直接告訴清兮,因而有些模棱兩可。
其實清兮心裡明白得緊,豐琉這樣的人,如果不是事出有因絕不會隨便打發兩個大丫頭,只是她沒料到豐琉對良辰、美景會是如此態度,是真的不偷腥呢,還是偷腥沒成呢?清兮有些不確定,畢竟昨夜豐琉飲了酒。
因而清兮又認真看了豐琉一眼,“可是昨夜她二人怠慢了廷直哥哥?”
豐琉見清兮眼睛汪汪,裡面有試探,有疑惑,便知這丫頭心底是明白的,由此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拍在清兮的臀上,“你這丫頭胡思亂想什麼?”
清兮驚呼出聲,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臀,“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豐琉被她惹得好笑,不過旋即就正色道:“府裡的規矩不能不要,哪有隨便就爬主子牀的丫頭,這些事你做主母的就該管起來,今日自可由我打發了她們,但今後這些都要你來做,所以才讓童兒找了你來。”
清兮望着豐琉倒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她就知道自己的廷直哥哥最是正直,不會拈花惹草,可如果他一直這樣,何時纔能有孩子,一時清兮又想起商若蘭,與其讓她上位,清兮倒寧願良辰和美景成了。
“我瞧着她二人還好,出身也乾淨,廷直哥哥身邊一直沒通房丫頭,今後回了蘭薰院也沒個得力丫頭伺候,如今既然這般了……”清兮小心翼翼地道。
豐琉見清兮有些遲疑,一時擰起眉,有些疑問,這絕不是清兮該有的態度,遲疑了半晌,豐琉才道:“你是不是又犯了什麼錯?”
這是什麼跟什麼,清兮大喊冤枉,“廷直哥哥怎麼這般問?”
這不是豐琉多疑,而是太夫人和清兮的舉動都有些奇怪。良辰和美景,無可否認都長得太過漂亮,將這樣的丫頭放在兒子身邊,絕不是太夫人平素的行爲,何況自己的妻子還是清兮,太夫人更不可能這般給清兮添堵。如果說太夫人擔心自己的子嗣,這事還能說得過去,但清兮的態度就太可疑了。
“你是不是又犯了糊塗做錯了事?”豐琉的語氣幾乎有肯定的成分了,而且他幾乎肯定清兮一定是犯了大錯,當初爲自己留了幾首商若雯的詩她就在商若雯生產時刁難,害了那孩子一出生就沒氣兒,現在良辰、美景犯了這樣的事她居然還肯包容。這無關乎情愛,而是清兮打骨子裡就容不得其他任何人碰屬於她的方小說西和人,豐琉從小看她長大,如何不清楚。
清兮覺得委屈,覺得心酸,她就知道豐琉從沒信任過自己,從來都當自己還是孩子。
豐琉見清兮不說話,便冷了臉,硬了聲音,捉住清兮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你要是做錯了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我,我還能原諒你,可你要是瞞着我,可別怪我把你送到廟裡反省。”
清兮聽豐琉說得冷漠,越發難受,伏在榻上哭出了聲,“廷直哥哥是又要把我送到那慈恩寺麼,你可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你怎麼可以那麼狠心?”
慈恩寺?豐琉聽着有些陌生,後來纔想起上回爲了商若雯的事,他曾提過要把清兮送過去,那是個什麼地方,豐琉大概知道,多少世家貴族敗德的女兒媳婦都是送到那裡靜修,但更深一步的豐琉就不太知道了。誰沒事去打聽那些地方的事情,何況豐琉十五歲就去了邊關,心裡成天想的是家國大事,對小小的慈恩寺也不過是偶然聽人提過而已。
豐琉見清兮着實哭得傷心,已經抽泣着有些接不上氣,心裡實在不忍,但又不知該如何安慰,怕助長了清兮的氣焰,讓她有錯而不得改,因此只拿了清兮的手絹爲她擦眼淚。
清兮狠狠地從豐琉手裡搶過手絹,“說到底國公爺就是不肯信我,可我什麼都沒做錯,我最近連銀子都沒亂花呢。”清兮不無委屈。
豐琉聽清兮叫自己國公爺,莫名有些牴觸,“好,那你是真心讓我收了良辰、美景兩個?”
清兮絞了絞自己的手帕,她哪裡真心了,她恨不得上前扇她們兩個耳光纔是,清兮抱着自己的頭哭道:“可是我沒有法子。”
豐琉摸了摸清兮的背,在她頭髮上蹭了蹭,“你是不是爲了孩子的事?”
清兮驚得擡頭,望着豐琉以爲他知道了什麼。
豐琉一看清兮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因而嘆道:“你何必爲這事操心,咱們久不同房,你要是能生得孩子,這纔怪呢,我本就是想等你大些再要孩子,對你身體也好,只沒想到你自個兒倒瞎擔心起來。”
“可要是我,萬一,我生不出呢?”清兮像一個落水的人想飢渴地抓住一根稻草般攀住豐琉再一次問道。
這是豐琉第二次聽清兮說這樣的話了,想必她是真的擔心,便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髮,“就算生不出,二弟、三弟和四弟那兒的孩子,哪一個不能當自己的孩子養,不都是姓豐麼?”
清兮沒想到豐琉肯這般想,心裡一下就照入了一絲光亮,情動之下,再豐琉的臉上“吧唧”親了口,豐琉只笑她孩子氣。女人家生孩子的事情豐琉聽有些老人說過,都說越是想,越是生不出,所以豐琉不想清兮太多壓力。
末了清兮爲難道:“可是良辰、美景都是娘給的,我……”清兮實在不想讓太夫人以爲自己容不下良辰、美景,因爲沒有她們,還會有其他人,第二個良辰、美景,第三個良辰、美景。
事關子嗣,豐琉也拿不準太夫人心裡的天平,畢竟自己是承祀的齊國公,豐琉自然能體會清兮身爲人媳的難處,怕太夫人爲這事同清兮生了罅隙,所以豐琉道:“那讓她們繼續留在這兒吧,不過你去找二弟妹再選兩個小丫頭,年紀不要太大,今後不讓良辰、美景進屋服侍就是了。”
這果然是個妥帖之法,清兮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我果真改邪歸正了哇
第五十三章 心眼熱
到武勳侯家曲老太太六十大壽那天,太夫人帶了清兮同商若雯、商若蘭一同去了侯府。因着老太太年歲大,所以太夫人並不自矜身份,親自去了老太太的上房。
曲老太太穿了襲紫地繡松鶴延年的褙子,雪青色寬襽馬面裙,額頭中央帶了條褐色繡金菊抹額,正中嵌了塊羊脂白玉,大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顯得特別神采奕奕,見了清兮,直拉到身邊,摸了摸她的手道:“依我看,這些小一輩兒裡就齊國公夫人最是俊俏,瞧瞧這模樣端是有福。”
這種話別人說出來可能得罪一大片小輩兒,但曲老太太的孫女兒如今成了貴妃,這話由她說出來,衆人只有跟着奉承的份兒。一時清兮儼然成了衆人目光的焦點,出盡了風頭。
一旁黃御史家大少奶奶拉了商若雯敘話,商若蘭含笑自立於一旁,不因被冷待而不快,只是眼睛裡總有清兮耳垂上那顆龍眼大的南珠在晃。
這方笑夠了,曲老太太愛靜,只留了她那一輩兒的老人在上房說話,自有武勳侯家的連夫人同大少奶奶二人引了清兮等年輕媳婦去花廳玩耍。
商若蘭靜靜立在一旁,自有一股幽蘭之芳,這樣文靜嫺淑的女子肯定不討厭,她又是跟着齊國公太夫人來的,看穿着打扮都是上等,所以家中有未定親的子侄的夫人自然就上了心,拉了她熱情地問方小說問西。
連少奶奶因有個弟弟,今年十七了還沒定親,所以私下同清兮咬耳朵道:“這位商姑娘什麼來頭?”
“她是我四弟妹的表姐。”
聽說是商若雯的表親,連少奶奶的態度就淡了些,這商家並無什麼家底,自然入不了家中出了貴妃的連少奶奶的眼。
不過像連少奶奶這樣眼高的人並不多,自有隻重容貌、書行的人家,當初太夫人爲豐錦定下商若雯,也是看重她的書貌。所以一時間商若蘭應酬不暇,好幾家夫人都表示了下次想邀請她過府做客的意思。
太夫人知道了自然是高興,拿自己的體己銀子出來,讓二夫人給商若蘭再做幾身出門做客穿的衣裳。
說起做衣服的事情,太夫人難免又看向清兮,“今年夏衫你做得少,趁便再做幾套吧。”
“去年夏天的衣裳還有些沒穿過呢。”清兮搖搖頭。
“哪有嫌自己衣裳多的,我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恨不得一季做十幾套呢,況今年時新的樣式同去年又不同。”太夫人轉頭對荷言道:“去開箱子把那淺色的布匹拿些出來讓清兮和蘭丫頭挑。”
太夫人收藏的布料自然都是極好的,霞影紗、碧波紗、秋香羅等等,看得人眼花繚亂。
清兮因讓了商若蘭先選,商若蘭再三推讓,但卻不過太夫人和清兮兩人勸說,討度着不知該選碧波紗還是秋香羅,這兩匹她都極喜歡,而在所有布匹裡又不是最珍貴的,正合她的身份。
清兮見商若蘭的目光在這兩匹間遊弋,便道:“這碧波紗飛逸,秋香羅高雅,都是極適合蘭姑娘的。”
太夫人笑着道:“這兩匹都拿去給針線上,讓她們緊着給蘭姑娘先趕出來。”
商若蘭連聲謝了。
太夫人這才轉過來拉了清兮選料子,先拿過一匹絳色印花紗在她身上比了比,“這顏色襯你的膚色。”
接着又拿了天青色敷金彩輕容紗並一匹銀絲紗,“這兩匹並一處,以銀絲紗襯底,罩了這輕容紗顏色看着清爽,夏日正好穿。”
打扮女兒家是每個做孃的樂趣,太夫人也不例外,接着一口氣給清兮選了數匹,藕粉色香雲紗、芙蓉紗、茵色鴛鴦蠟纈紗,天淨紗,雲鶴妝花紗,又拉着清兮商量樣式,一個早晨的時間都打發在這兒了。
商若蘭回去說與商若雯聽,後者只是撇撇嘴,不言不語,倒是商若蘭心裡嘆息道:若自己也能有這樣的婆母,可真是死而無憾了。
等那夏衣做好,邀請卻遲遲不來,偶爾有推不得的應酬,太夫人總帶了商若蘭去,可女眷的態度都大大變了。
清兮自然是一如既往地受歡迎,她性子本就活潑,又說得討喜話,在這一輩裡相好的夫人、奶奶極多。只是商若蘭無人問津,偶有善意的目光流過她身上,也多是同情,瞬時就讓人想到她那等待秋天勾決的父親。
如此一榮一枯對比極爲強烈,商若蘭再好的修養也有些泛酸,想着若自己是那國公夫人,上有婆母喜愛,下有國公敬重,只怕比慕清兮更爲討人喜歡。這一點商若蘭極爲自信,這些日子裡她冷眼旁觀,只覺得這位受盡萬千寵愛的國公夫人,心術不正害人子嗣不說,單論她平日行止除了會撒嬌耍癡外,於女紅針敝、管家理務上處處不通,這等人都能倍受寵愛,實在讓人心生不服。
因此一節,太夫人回府後對商若蘭倍加勸慰,只道過了秋天,等她父親的案子了了就好了。
至五月端陽,目今天下承平,聖上特在京郊的金雁湖設龍舟大賽,有民間十二隻各地選出的龍舟隊同世勳豪族家中所選的三隻龍舟隊並宮中侍衛組成的一隻龍舟隊同在金雁湖競技。
一時關於端午賽龍舟的消息甚囂塵上,你要是不知道共是哪幾只隊伍,都不好意思出門。到了這日,親貴勳戚都蒙皇恩,先就在金雁湖周圍設了自家的帳篷,供女眷觀看賽龍舟。
外圍的山上,樹上都早早就擠滿了愛看熱鬧的百姓,再外圍小販小攤擺得密密麻麻,都想借這個機會賺些銀錢。
齊國公豐琉同二爺豐陽、四爺豐錦策馬護着太夫人、大房、二房並四房的車馬入了金雁湖內圍,一時女眷紛紛下車,後面又有別家女眷到,自然有一番寒暄,或交好的,便攜了手一同走。
此時湖中已經停好了比賽的龍舟,塗得五顏六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周圍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清兮扶了太夫人在前行,商若雯、商若蘭在後,一時又來了幾輛車,卻是長公主府的女眷,丫頭婆子氣勢兇悍,憑着身強力壯爲她主子清道,排擠下商若蘭被推得一個趔趄,她走在最右側,正是臨湖,湖邊沒有欄杆,眼看着就要落入湖裡,好在豐琉此時恰過她身邊,眼疾手快,伸手一拉,將她拽了回來。
商若蘭紅着臉收回手,連聲道謝,豐琉欠了欠身,朝前走去。這一番驚險早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清兮也掀起了帷帽的紗帷回頭望,正看見商若蘭癡癡地盯着豐琉。
豐琉走近清兮,伸手將她帷帽放下,“扶了孃親走裡些,莫要靠近湖。”
齊國公府的綵棚搭在皇帝觀龍舟賽御臺的左側不遠處,裡面早有奴僕準備好了茶點果子,太夫人在正中的交椅上坐了,清兮在她右手坐下,龍舟賽還沒開始,衆女眷在各綵棚間穿梭,一派喜氣洋洋。
這賽龍舟清兮看過不少,每年也就那般無甚新意,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應酬着顧五奶奶,顯得有些神思萎頓。
到琳琅過來請她,說是國公爺有話說,她這才逃離了顧五奶奶口水的摧殘。
“龍舟賽還要一會兒,趁着日頭還不毒,我領你去外面走走,省得你發悶。”豐琉遞了帷帽給清兮。
“你怎麼知道我發悶?”清兮自覺自己表現得還算妥帖。
“你一悶,那腳就閒不住,在地上左轉右轉。”
清兮臉一紅,“唉,這天氣本就悶熱,還要陪着一大黨子人說話。”
“走吧,我已經同娘說過了。”豐琉託了託清兮的手肘,兩人從帳子後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凌晨1點12分放入存稿箱,好餓,真餓啊。繼續減肥。
第五十四章 三回頭
待龍舟賽快要開始了,這才見了兩人相攜回來,太夫人因問道:“你們去哪兒走了?”
豐琉手裡提了一個竹籃子,裡面裝滿了各種小玩意,見太夫人問,便將籃子遞給清兮。
清兮額頭上有些汗珠,太夫人拉了她爲她擦汗,清兮將籃子擱在旁邊的海棠式高几上,“廷直哥哥帶我去外面的攤販處走了走,我買了好多稀罕玩意。”清兮挑出一朵薄竹片挽成的玫瑰,“娘,你瞧瞧,這就是比咱們用紗扎的玫瑰花也不遑多讓,又便宜又好看。”
除了這些那籃子裡滿是各種竹編的物件,什麼蚱蜢、蜘蛛都有,另有竹製的筆筒,風車等小玩意。
“這些買回去給晉哥兒、軒哥兒他們,準定高興。”清兮興高采烈地一一挑揀。
“我說你們倆去哪裡了?這外面天這麼熱,又那麼亂,你就不怕被人擠着了。”太夫人責備道,轉頭又對豐琉說:“你也是,怎麼由着清兮的性子,要出個什麼事可怎麼好,也不說多帶幾個小廝跟着。”
豐琉淡淡笑了笑,由着太夫人責備。
“廷直哥哥纔沒有由着我的性子。”清兮搖了搖太夫人的手臂,不願她在大庭廣衆下再繼續責備豐琉,因湊近了太夫人耳邊嘀咕,“先才我渴了,見路邊的涼糕清爽,央了廷直哥哥許久他都不同意,說什麼吃壞肚子。”
“該。”太夫人擰了擰清兮的臉,忙讓人上了涼茶,荷言荷語準備得尤其充足,還用雙層木箱子帶了冰塊兒來,給清兮做了碗冰碗。
待龍舟賽結束,早已是炙陽高照,各自回府不提。
到晚上清兮在正房前的紫藤架下納涼,有一搭沒一搭地搖着手裡的月下美人讀書圖金絲象牙柄團扇,心裡還是惦記着白日沒吃成的那碗涼糕。
“還不睡麼?”
聞得此言,清兮回頭見豐琉正立在遊廊上,像是從山牆那兒的角門進來的。月下,他穿了件月白繡青竹袍子,襯得丰神如玉。
清兮忙站了起來,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這麼晚廷直哥哥怎麼來了?”
因是納涼,院子裡早就落了鎖沒外人能進來,所以清兮的衣裳難免單薄了些,沐浴後不過隨意挽了個髻,月白繡蝶戲花的肚兜,碧綠撒花闊腳褲,外不過罩了見同色碧綠的紗衫,因先才躺在搖椅上,衣衫難免有滑落,見豐琉進來,自然害羞地攏了攏。
豐琉的手動了動,清兮才見他手裡提着個食盒,待他走近,將盒子放在石桌上,琳琅上前打開食盒,捧出來一碗月白的涼糕,上面澆着紅糖熬化的稠汁,聞起來就香甜無比,讓人食指大開。
琳琅取了兩隻銀勺來布好,豐琉又讓她取了壺荷花清露來。
投桃報李,清兮柔聲道:“琳琅再去準備兩個下酒菜來。”
“不用,晚上我不進餐,月色下酒就行了。”豐琉盯着清兮緩緩道。
望了望天上那線月亮,琳琅不厚道地想,也不光只是月色下酒,只怕秀色下酒纔是正菜,這話自然不能說,琳琅悄悄退了出去,約束着一衆丫頭回屋,都不許往院子裡望。
“正想着這涼糕,廷直哥哥就送來了。”
豐琉躺在清兮先前躺的搖椅上,閉目養神,“要是不給你買來,你還不長長久久地惦着。今天太晚了,你嚐個味就行了。”
清兮“嗯”了聲,舀了一勺到嘴裡,只覺香甜無比,但眼裡卻涌起淚花,好在她背對着豐琉。
居安思危,如今清兮的日子稱得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她心裡清楚,享福享早了,以後可未必好。一時想萬一太夫人仙去,再一時自己年老色衰,或者豐琉還能惦記他們自小的情分,可是她膝下無兒無女,這以後的日子未必就能好。也或者他今後的侍妾生的兒子養在自己膝下,可終究不是親生。這沒有兒女的女人就像無根的飄萍一般……
“不好吃麼?”不知何時,豐琉已經直起身坐在清兮的背後,見她手裡的勺子一直不動。
“好吃,甜而不膩,又清爽,只是想着是廷直哥哥親自送來的,捨不得吃。”
豐琉在清兮臉頰上啄了啄,將她抱在懷裡,一同歪在搖椅上,“等我回來,再給你買。”
“你要出門?”清兮驚詫地擡頭。
“要去一趟江南,這幾日就走,不過去得不久,我爭取在你生辰前回來。”豐琉在清兮胸口上揉了揉。
清兮被他揉得發軟,以前不覺得,如今越來越覺得原來豐琉也是好欲之人,今日白日他護着自己在集市上走,他還偷偷捏了自己的腰好幾下。
“你可要我從江南帶什麼方小說西?”豐琉的下巴在清兮肩上磨蹭。
清兮被他擾得心慌意馳,哪裡能想得太多,只搖搖頭。
“你明日去四並居幫我收拾行李可好?”
清兮迷迷糊糊地點點頭,豐琉則飲了口荷花清露,將口湊到清兮脣畔餵了她喝,兩人脣舌交纏,那熱度幾乎要將地上潑的水都蒸乾了。
“別在院子裡。”清兮扭了扭身子。
豐琉這才往後仰了仰身體,低啞道:“明年桃花開的時候我帶你去西山住幾日。”
清兮爲豐琉這沒頭沒腦的話睜了睜眼睛,豐琉只笑了笑,那笑容明朗如日,甚爲少見。
豐琉將清兮抱起進了屋,映月紗的簾子被人一手拉下,遮擋了滿牀的春色。
第二天下午清兮忍着痠疼去了四並居,昨夜被豐琉毫不憐惜的折騰了半宿,她心裡有氣,但因着豐琉要出遠門,所以也只好忍了。
進了屋,清兮帶着四並居新來的兩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給豐琉收拾行李,她一一點着豐琉要帶的換洗裡衣裡褲,這還是她第一次爲豐琉做這種事情,心裡沒來由有些激動,生怕做得不好,一個沒想周到害豐琉在旅途中不舒服。就連那彈墨襪子的數量清兮都點了好幾回,想着豐琉愛潔,每日都要換,計算着這一路得準備多少纔夠用。
除了這些,等豐琉回來,她上前問:“廷直哥哥要不要帶幾本書路上看?”
“書桌上那幾本書是我正看的,你裝上吧。”豐琉去換了衣服,這纔回來看清兮給他準備的方小說西。
“我想着再備幾樣路菜,選不易壞的,萬一吃不慣路上的菜,你在船上讓小廝拿爐子熱了也能對付一兩頓。”
豐琉從背後攬着清兮,笑道:“你想得倒周到。”他見清兮越來越有爲人婦的模樣,心下有些軟軟的暖。
“江南是個好地方,只是這次差使急,等下回有機會,或我請了假,帶你去看看。”
清兮驚喜地轉過身,“真的?”想想能和豐琉乘着小舟在素有魚米之鄉的江南水道里遊覽,不知該是何等悅人之事。
“明年,明年我一定找個機會帶你去看看。”豐琉咬了咬清兮的耳垂,“腰還酸不酸?”
清兮敏感地扭了扭腰,避過那惹人嫌的硬物,“自然酸的。”
“也好,待我走了,你好生養養。”豐琉固定着清兮的腰,將她扭回來。
“還沒用晚飯呢。”清兮嗔了一句。
“連着宵夜一塊兒用吧。”豐琉自然沒饒過清兮。
豐琉南下之後,清兮院裡的陶嬤嬤來辭行,一是覺得留在這兒再幫不了清兮什麼,二是想回故鄉看看,清兮再三挽留不得,只好封了厚厚的程儀,讓府裡的家丁送了陶嬤嬤在碼頭登船這才放心。
一時間離別的愁緒籠着清兮,炎炎夏日倒添了絲悲春傷秋。好在二夫人謝氏那裡傳了好消息來。
“老二媳婦又懷上了?”太夫人有些驚訝,自打二夫人生了晉哥兒後,已經七、八年沒動靜了,這忽然又懷上,讓人如何不驚訝。
二夫人有些靦腆地笑了笑,這把年紀再懷上,讓她也有些意外,“我也以爲再懷不上呢,可上回蘭妹妹幫我把了把脈,給了幾張藥膳方子吃了,沒想到……”
蘭姑娘變成了蘭妹妹,行情自然看漲。
太夫人驚喜地拉着商若蘭的手道:“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本事。”
商若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些年跟着父親也學了些,只是皮毛而已,上回我看二夫人有些元氣不足的樣子,這才班門弄斧,也是二夫人命裡該再有個哥兒,我這點兒本事可不值當一提。”
“怎麼不值當,老四那落紅的毛病不也是你止住的。”太夫人見商若蘭如此謙虛自然更是喜歡。
“娘,媳婦今日是想同娘商量件事,這次好不容易又懷上了,二爺也看得重,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