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血臉上的笑容緩緩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陰謀得逞的陰笑。不過當看到冷無霜從山頭上走下來時,臉色猛變。
“那人剛出手就想置我於死地,卻突然停手,難道是察覺到暗中的冷無霜?”
滿江血頓時脊背一寒,冷無霜的距離最起碼有六七十丈,神變境界的他都沒有察覺,煉氣七階的聶辰竟然察覺到,這是多麼恐怖的靈覺?這樣的人,留下來簡直是莫大的威脅。
想到此滿江血心底一股怒火直衝腦頂,對着冷無霜吼道:“你既然已經來了,爲什麼不出手?”
冷無霜一愣後冷冷的道:“我爲什麼要出手?”
滿江血暴跳如雷:“難道你看不出這人乃是所謂的正道人士嗎?這樣的人留下來,將來必是我們魔宗的一個大患!”
滿江血能想到的,冷無霜自然也想到了,不過依舊帶着嘲諷的語氣道:“你怕了?煉血堂的前十精英,真是讓人大開眼見啊,竟然會怕一個煉氣七階的小子。”
“你……”滿江血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怒火:“我是怕了怎麼?像你這種自大狂,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
冷無霜沒想到滿江血竟然會服軟,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後悔之前沒有出手。
冷無霜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不是已經把他忽悠去無極冰窟了嗎?你在那裡捅下的簍子,就讓他去背不是更好?我想那些人一定不會饒了他!”
滿江血聞言才微微放下心來。
龍脊域中部的雄山峻嶺多不勝數,但聶辰還是第一時間找到了滿江血所說的山。
因爲這山實在是太高了,高到看不到頂,半山腰便浮雲繚繞。聶辰並沒有急着登山,山腳的河谷吸引了他的眼球。
一條大河從北邊羣山中流來,就像一條橫陳在大地上的神龍。到了“無極山”腳下,地勢變平,衝出一個寬闊平坦的河谷地帶。河的兩邊被開發爲耕地,此時地內綠油油的,黑色的石頭房依山而建,和聶辰之前看到的建築羣一個風格。
“吼……”
一聲大吼震天動地,只見一頭高達三丈有餘,形同猿猴的妖獸從西面大步衝了上來。
“大石猿?”聶辰眼睛一縮,臉上浮上了一抹喜悅,來者正是他要尋找的大石猿。
不過聶辰臉上的喜悅瞬間消失。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有一頭大石猿,而且,在大石猿左右,還跟着不少騎着妖獸坐騎的大漢。每一個人都穿着虎皮上衣,各個身背弓箭,手握武器,凶神惡煞。
聶辰立時意識到不對,看樣子對方是衝着他來的。
很快,對方就形成一個包圍圈,把聶辰團團圍住。
“殺了這些畜生!”
一個騎在獨角獸上的中年大漢,瞪得銅鈴大眼,目中怒火焚燒,身上殺氣騰騰。
大石猿與妖獸坐騎同時大吼,一時間地動山搖。
“小子,看樣子你很不招待見啊!”雞爺幸災樂禍的道。
“殺了他,爲死去的親人報仇!”
大石猿拍打這胸脯衝來,其餘妖獸則馱着它們的主人,緊跟大石猿的身後。
聶辰眉頭緊鎖,十多個大漢雖然殺氣騰騰,但修爲最高的也不過煉氣九階,不足爲懼。但四頭大石猿,都是十階妖獸的存在,這樣的組合,就算聶辰和雞爺聯手,都絕不是對手。
“各位,想必你們誤會了!”
聶辰明明是一個人,但對方卻稱呼“這些”,而且還要爲親人報仇,想必在聶辰之前,有一羣人來過這裡,而且還殺死或是打傷他們的親人。
聶辰很快想到,之前的人一定是邪魔。
“我們走!”聶辰果斷退走。邪魔闖下來的禍事,他可不想背黑鍋。
一躍而起抓着雞爺的腳,雞爺直衝雲霄。
一頭大石猿見狀,抱起千斤大石,朝着聶辰便扔了過來。與此同時二十多個大漢各個拉弓射箭,頓時箭羽鋪天蓋地而至。
聶辰真氣沸騰,向後拍了一掌,真氣化爲氣浪,把襲來的箭和石頭震成碎屑。待對方第二波攻擊時,雞爺已經帶着聶辰飛出了他們的攻擊範圍。
聶辰離去沒多遠,河谷中突然響起低沉而蒼涼的號角之聲,衆大漢和妖獸,紛紛大吼着衝向河谷而去。
聶辰一愣,這種號角之聲,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前世在蒼穹大陸,無論是戰爭、比武、喜事還是喪事,都會吹響號角,和長生界鳴鐘大不相同。
鐘聲雄渾洪亮,氣勢十足;號角聲低沉、蒼涼,悲壯情生。
一時之間,聶辰的思緒被拉到了前世征戰八方的時候,每一次號角聲響起,體內的鮮血便會爲之沸騰。
“我們過去看看。”
聶辰落地,悄然向河谷潛去。
河谷之外,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而來,其中有九輛戰車,每一輛戰車上面都豎着一個十字架,十字架上捆綁着一個人。
第一輛戰車上的人,身材高大魁梧,雖然渾身是傷,但不停的怒吼,與身邊的人辯解。竟然是彭化。
而後面的八輛戰車上,綁着的正是諸葛祥以及戰堂的其他人。
聶辰心頭一凜,他們一定是被當作邪魔給抓起來的,因爲以他們的行事風格,絕對不會和這些原着結仇。
一衆隊伍,在老老少少的歡呼聲中駛入村莊,來到了村子中的演武場上。十多個大漢把彭化等人從戰車上解下,拖到祭壇上的石柱上捆綁起來,此時石柱周圍,已經架好了乾柴。
“燒死這羣惡魔,爲死去的人報仇!”
“石族之人不能白死,燒了他們!”
“偉大的石神,收了這些醜惡的靈魂吧!”
村莊之中,喊殺聲震天,就連才學會說話的孩子,都握着拳頭,一臉憤慨激昂之色。
“糟糕!”
聶辰大急,頓時把身法施展到了極致,向河谷衝去。
“小子,你不要命了,你去了也是白搭,不僅救不了他們,還會把自己搭進去。”雞爺勸阻,剛纔的那羣人和妖獸就讓他們無從招架,現在還衝到人家窩子裡去,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聶辰沒有理會,心中除了着急外,還有深深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