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看了伊藤同學,對吧!”儘管寬子面如死灰,緊抿着嘴脣沒有說話,但間宮秋洋可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她,扭身去看那個站在門口的少女,微微一笑,傾倒不少男生女生!
“難道,是你們合謀嗎?”間宮秋洋問道。
寬子剛纔那個下意識的動作很多人都看到了,因此無法否認!而伊藤紅葉也不禁皺起眉頭。無論再怎麼聰明,此時的伊藤紅葉都只不過是個13、4歲的小丫頭,她可以有條不紊的完成着某人的安排,但不代表她可以應付這些預料之外的狀況!
怎麼辦?她的目光焦急的在人羣中掃了掃去,最後,看到垂頭正在玩手機的理佳,眼睛一亮!
——有了!
不二週助看着突然掏出手機在手裡把玩的理佳:“有誰來電話了嗎?”
“啊,沒來電話!是錯覺!”說着,理佳順便搖晃一下自己的手機,調皮的笑了起來,順便揣着口袋。
不二週助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他想起來理佳小時候經常會露出這樣的一個笑容——微微傾着頭,眼尾上揚,嘴角微微的向左上挑起,這樣的笑裡多少都帶着一些狡詐的味道!她每次看到別人一步步陷入自己惡作劇裡時,都會這樣笑。
去年她大病一場之後,倒是沒見過這樣的笑容。
轉頭去看頂着衆人的目光,一步步走上講臺的伊藤紅葉——大概又有人倒黴了吧!不二週助這樣想到。
“我們,只是把知道的真相,都說出來了而已!”伊藤紅葉緩緩的轉過身,一頭銀白色的長髮輕輕搖曳在腰間,面向大衆,凝目含淚!
看到這樣的人,理佳不由得扭頭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伊藤能夠穩坐日本國中生的第一氣質美女,絕對不是假的,更何況,她最爲擅長的,便如何用自身的條件,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只是現在的伊藤紅葉年齡尚小,她的才華還未發揮出來,而理佳自己,是絕對不會讓她發揮的!
“因爲我們有人證!”伊藤紅葉輕聲說道,眼簾半垂:“比起看這些沒有絲毫說服力的照片,讓曾經受過間宮同學欺壓的孩子出來說明,不是更好嗎?”
間宮秋洋聞言一怔,隨即嘴角輕輕的一挑,十分好商量的說:“可以啊!”
伊藤紅葉被她那爽快的語氣說得一愣,直覺告訴自己,有些不太對勁,正想着要怎麼把這件事揭過不提,“沒錯。”坐在地板上的寬子咬着脣,好一會才繼續說道:“我們還有證人!我這就給她們打電話!”
“你閉嘴!”伊藤紅葉低聲喝道,但寬子似乎聽不見似的,不知是因爲在地上坐太久腳麻了還是什麼,居然手腳並用,爬着去拿丟在一邊的書包,“嘩啦”一聲,把所有的東西都攤開在地上,找着自己的手機後,就滴滴答答的逐一個打電話!
伊藤紅葉再次喝道:“你做什麼,不許打。”伸手要去搶手機,間宮秋洋恰到好處的擒住對方的手腕:“伊藤同學,難道不想洗清自己的冤屈?”
“間宮,伊藤同學想怎麼做那是她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吧?”人羣中有一個人說道。理佳順着方向看去,也沒看清楚是誰先開口說話,本想問眼力最好的菊丸英二,這才發現,大家不知被擠到哪裡去了,如今站在自己身邊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大哥不二週助了。
她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大哥,雖然沒有說話,但不二週助已經看出理佳的迷惑:“啊,我也不知道是誰在說話!人太多了。”他這麼解釋道。
間宮秋洋果真就鬆開了身,卻是隻前一步,擋在寬子的面前,目光在人羣中一一掃過,狐疑般的問:“你是,伊藤的護衛隊嗎?”
“是,我就是伊藤同學的護衛隊成員!”那個人說道。
但從大家四處打量的表情來看,似乎找不到那個說話的人,大概是有人開頭承認了,與此同時,有不少人或高或低的出聲附和:“對,我們就是伊藤同學的護衛隊。”
間宮秋洋微微一笑,扭頭看着咬脣皺眉的伊藤紅葉:“伊藤同學既然有那麼多護衛隊,每天扮什麼獨行俠呢,是爲了讓大家憐憫你嗎?”
“我....”
不待伊藤紅葉說完,間宮秋洋便回過身,去看地上的寬子:“你的人證,通知好了嗎?”
寬子撇過頭,雖然不屑,但還是重重的點了一下下頜:“十五分後就會到!”
不二週助小小的“恩”了一聲,半傾着腦袋說問:“感覺很沒意思,理佳,要不然走吧。”
“恩。”看到這裡,理佳也有幾分的索然,便同意了。
不二週助走在前面,細心的護着理佳從人羣中擠出來。許是人太多,天氣尚未回暖,兩個人好不容易纔出來,理佳的兩隻手按着膝蓋,不由得深吸口氣:“差點被擠成肉餅了!真有夠嗆的。”
不二週助看着理佳,不禁笑了起來:“頭髮亂糟糟的,爲什麼不綁着?”伸手把理佳那幾縷垂在前面給撥到身後,問:“有帶梳子嗎?”
“恩!”理佳搖了搖頭,一邊走一邊應道:“誰會隨身帶這種東西!”
跟在理佳身後的不二週助偏頭想了一下:不對啊,我看到的女孩子,頭髮只要一亂,跟變戲法似的會從各種地方拿出梳子來梳一梳的。於是,他便停下腳步,恰好看到不遠處的同班同學,坐在花壇邊,旁邊放着一沓書,很認真的在溫習。
不二週助看了看自顧地陷入自己思緒中的理佳,轉身朝那女同學走去。
“不好意思,請問有梳子嗎?”周助問。
“誒!”女同學臉微微一紅,輕輕的點了一下頭,說:“有。”然後,從一本教科書裡找出梳子,不好意思的遞過去。
“謝謝,等下還給你!”不二週助禮貌的道謝,這才大步的朝理佳的方向走去。
——看吧,跟變戲法一樣!
“理佳。”不二週助追上自己的妹妹之後,幹勁十足的說道:“我幫你綁辮子吧!”
“哈?”理佳差點要做出翻白眼的動作:“你哪來的興致,不要!”
“誒?爲什麼?”不二週助看着手裡那粉紅色的梳子,無辜的說道:“我都跟深井同學借來了!”
理佳:“.....”你那一臉遺憾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最後,理佳還是由着不二週助領着自己,在附近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任由周助的手在自己的頭上擺弄着。
“理佳。”
被喊道名字的理佳,懶洋洋的用鼻子發出“恩?”的聲音.
但不二週助沒有說話,感覺到某人的動作突然慢了下來,這纔開口問:“怎麼了?”
許久,理佳才聽到頭頂上,不二週助的聲音輕輕的,猶如晚風一樣在說:“沒什麼。”
——果然,還是問不出口!不二週助這樣的想到。
眼力在常人中算是較好的理佳看着不遠處的某個地方,想了想,說道:“哥哥是想問我輕井澤的事....啊,疼疼疼!你輕點。頭髮被你扯斷啦!”
本來要給理佳編條辮子的不二週助被理佳的話給驚到了,一時沒控制住手上的力氣,理佳這麼一喊,周助纔會過神來,手一鬆,看着理佳那一頭蓬鬆的長髮從自己的指尖滑了下來,不禁內疚的說道:“啊,抱歉,一時沒注意!”
理佳吸了口冷氣,摸着被扯疼頭皮站起來,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大哥:“原來真的是想問這個啊,很難開口嗎?吞吞吐吐的。”
【還不是怕你對我說謊!】不二週助在心裡默默的說道,但對上理佳那雙海藍色的眼睛,還是愣一下。
說起來,自己和理佳在不二家族裡算得上是異類了,因爲他們兩個人遺傳到母親不二純子的藍色眼睛,其餘的人都是接近黑色的棕色。
同樣是藍色,但母親是深藍色,理佳是海藍色,自己則是冰藍色,樣貌也不太相像,大概除了姓氏上,基本上就沒有人能聯想他們是兄妹,倒是姐姐由美子和裕太被不相識的人一看,就會說出:“這兩個人一定是姐弟。”這樣的話。
要是有人在自己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告訴自己,家裡有一個不是爸爸媽媽的親生孩子在的話,他一定會認爲是理佳和自己。
可偏偏,那個人是裕太。
對於裕太,自己多少都帶着憐惜的心態,對於理佳,自己大概帶着寵溺的目光去看她吧,畢竟是家裡排行最小的的孩子,而理佳從小就很活潑,嘴巴又甜,在家人的寵愛下,多少都帶着公主病,但心思卻是很好猜的。
可自從去年她大病一場後,自己便看不透了。
還是一樣的人,但她的靈魂就像經歷過無數的煎熬和痛苦,最後,她不得不用神秘給自己打造一座城牆,她會行蹤不定,會莫名其妙的對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人表現出她的不耐厭惡,也會不分緣由的信任一個人,哪怕那個人曾經傷害過她。
認真想想,無論是自己,父母,還是手冢他們,好像是被放在城內,相比較那些被擋在牆城外的人,他們的待遇似乎是好一些,但也只是好一些而已,他們中,沒有一個是跟她站在一起。
好在,自己也不是對她完全的一無所知,雖然只是冰山的一角。
“也不是說很難開口。”不二週助依舊是眉眼彎彎的笑着,只是不再注視着理佳的眼睛,輕聲的應道:“只是擔心,如果你對我說謊,我要怎麼辦纔好?”
“恩?”理佳搓着腦袋的動作倒是頓了一頓,認真的思考一番:“說謊什麼的倒是不可能,大概會直接說;’我不想回答啊‘這樣子的話。”
不二週助點點頭,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這樣啊!”
“如果大哥很在意寒假裡的事情,跟你說倒也沒什麼關係,絕對沒有絲毫的隱瞞。”理佳眨了眨眼,笑着說道。
不二週助擡頭直視着理佳,依舊帶着微笑問:“如果說,我在意的不單單只是那件事情呢?如果我問,理佳爲什麼要瞞着我們練習散打,爲什麼總是半夜溜出去,這些問題,理佳都能做到沒有絲毫隱瞞的回答嗎?”
理佳驀然斂起嘴角的笑意,看着不二週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