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琉璃便在網球部全體部員面前自我介紹。
大部分的人早已在昨天她與幸村的談話中知道了這件事,所以表現地十分淡定;少數人聽到她是部長親自邀請過來的經理,全都張大了嘴,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但這樣的表情在真田嚴厲地注視下,馬上收了回去,只有一個人例外。
「啊啊,爲什麼那個講着一口奇怪英文的陶瓷娃娃會是我們的經理!」站在最後一排一年級生中的切原赤也一臉驚訝地指着的雨宮琉璃叫道。
「講着一口奇怪英文的陶瓷娃娃……」琉璃聽到這個稱謂嘴角有點微抽。難道才入學第二天她就有了綽號了嗎?!可這個綽號到底是她班上的同學取的,還是眼前這位自己想的?爲什麼會那麼冗長且沒格調……還是在英國時的綽號比較好聽……
「吶,你是切原吧?」幸村面帶微笑地看向那位發出噪音的人,「你剛剛說的什麼陶瓷娃娃是指我們的經理嗎?」
「呃?」切原看着他的笑容,下意識地點點頭,「你們不覺得她長得很像女生喜歡的陶瓷娃娃嗎?而且她說的英文真的很奇怪啊,還很難聽……」
除了一年級的部員外,其它二、三年級的人扶額嘆氣。誰叫你真的回答部長的問題啊,找死是不?
「切原的想象力挺好的,」幸村的笑容加大,「就不曉得你的網球實力有沒有和你的想象力成正比呢,要不待會我們來打一場吧!」
「好啊,」切原興奮地摩拳擦掌,「這次我絕對要擊潰你。」
「不過,在我們打之前,切原還是要先完成基礎訓練喔,」幸村轉過頭看向柳,「柳,今天早上一年級的訓練是什麼?」
「跑練習場十圈,揮拍三百下。」
「吶,切原,爲了讓你在和我打之前充分熱身,你的訓練都加倍吧。」
「什麼?不帶這麼玩的吧!」
其它人聽到了都忍不住掩面了。切原,即使剛纔部長只是在玩,衝着你這句話,他絕對會認真到讓你的下場很悽慘!
「切原怎麼會說我在玩呢,我可是很認真的。對了,真田,剛剛切原的行爲該怎麼算呢?」
「在練習場裡隨便喧譁,練習場三十圈。」
看着切原逐漸瀕臨抓狂地步的其它人心思各異。
幸村:難得有人自願讓我殺雞儆猴,給其它新生做典範,我怎能拒絕他的好意呢!
真田和柳:即使人家對你欽點的經理取了個貶義的綽號,但也要顧及人家是新生的份上,也要手下留情一點,不要嚇跑其它人。而且就算你要整人也不要拖我們下水,讓我們扮黑臉啊!(這是重點!)
遠藤:海帶頭,惹到琉璃,你死定了!
其它正選和二、三年級部員:這個新入部的學弟是個人才,以後日子不會無聊囉!
一年級部員:原來網球部部長那麼黑,和他的像貌完全不符,這就是所謂的道貌岸然麼!現在退社還來的及不?
在幸村打完球下場後,身爲經理的琉璃很盡責地拿了水和毛巾走到他旁邊。
「幸村學長,需要毛巾或水嗎?」
「水就好了,謝謝。」幸村接過水,意思意思地喝了幾口。
看到他連一滴汗都沒有流,可是與他對打的切原卻已經無力地癱在場中,琉璃在心裡忍不住感嘆了一下:上帝在造人時絕對是不公平的,你看,這就是差距!
「怎麼了嗎,琉璃?」看到她略微出神,幸村開口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起來還沒向學長道謝呢,就是剛剛的事。只是…太麻煩學長了…」
「唉?怎麼會麻煩呢,琉璃妳太客氣了。」
「我不是在客氣喔……」琉璃對幸村露出了微笑,「我只是認爲有些事還是當事人自己來做會比較好而已。啊,不過請學長不要誤會,我是真的很感謝學長替我出頭的!」
「是這樣啊,」幸村對她回以微笑,「不過琉璃妳還是可以做妳想做的事情喔。」
「可是剛剛學長你已經……」
「妳可以把那些事當作是我這個部長對於這個社團新星有所期待,所以纔給切原特別待遇的……」
「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很謝謝學長的提點呢!」
「對了,昨天我想過了,因爲琉璃妳對網球理論方面也有涉獵,所以打算讓妳也有更動部員訓練內容的權利,不曉得我這樣的決定會不會讓妳感到麻煩呢?」
「怎麼會呢,很感謝學長給我這樣的機會呢!請學長放心,因爲我父親是醫生,所以我對於醫學方面也是熟悉的,所以我絕對不會讓其它人有訓練過量這種事情發生的!」
「呵呵,原來琉璃的父親是醫生啊!不過,也請琉璃幫我注意一下,看有沒有人因爲我和柳的疏忽而訓練不足的!」
「好的。啊,我忘了告訴學長其實我對食物營養學也是有研究的,要不要試着用飲食來配合訓練內容呢?」
「這是個不錯的意見。不過如果要爲全部的部員擬定飲食菜單,對琉璃來說可能太吃重了,所以先從正選們開始試驗吧!啊,我之前聽說苦瓜和青椒這兩樣蔬菜對於人體很有幫助,琉璃記得把它們列入所有正選的飲食菜單中喔……」
兩個人越談越起勁,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但旁人聽了卻滿頭黑線外加冷汗直流,尤其是那些正選們,嘴角都抽得十分厲害。
話說部長,你會指定雨宮琉璃來做我們的經理,是因爲要多拉一個人來摧殘我們嗎?!從你們的對話中就可以知道這經理的段數絕對不會比你差多少,其實部長你還有那個新經理都是別校派來的間諜吧,不從內部搞垮我們立海大絕不罷休是吧!
「對了,和學長你聊了那麼久,都忘了我還沒有給切原君遞水呢。那我先失陪囉!」說完,琉璃就對幸村行個禮,然後朝那個還癱在場上的人走去。
「吶,」幸村愉悅地對着身後一干正選和正選候補說道,「昨天邀請琉璃來部裡實在是個很正確的決定呢,有一個這麼能幹的經理真是不錯!」
他身後的人聽到了他的話,然後又想起他剛剛與琉璃對話的內容,都忍不住驚悚了一把。
柳看了手中因突然用力過度而斷裂的鉛筆一眼,然後忍不住開口問道:「幸村你是因爲發現她懂醫學和食物營養學才產生這種想法嗎?」
「不只是這樣而已喔。你們看那邊……」
順着幸村的目光看去,所有人對於自己所看到的景象感到十分地不可置信,眼角開始抽,腦袋後的黑線不停地掉。
他們看見了自家的經理帶着不輸自家部長的燦爛笑容走到癱在地上裝死的海帶頭學弟身邊,微彎着身子將水瓶和毛巾都遞給了他。他們看見了自家經理在海帶頭學弟接過東西后與他說話。
他們看見了自家經理越說臉上的笑容越燦爛,燦爛到了連太陽的光芒爲之失色不少的地步,而海帶頭學弟在一開始時還回嘴了幾句,到後來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色從憤怒、眼睛發紅、僵硬、恢復正常、欲哭無淚到淚流滿面;姿勢從趴着、坐起身來、跪坐、正襟危坐到縮成一團。
「實在是太鬆懈了!」真田壓了壓帽子,不知道這句話是指對着這樣畫面而嘴角狂抽的自己,還是在因爲琉璃而在場上縮成一團的切原。
「…真得很厲害…」除了這句話之外,其它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在心裡想到,能夠只用言語就將那個不把他們立海大三巨頭放在眼裡、兩次對着全網球部…不…是全立海大最腹黑棘手的幸村當面大喊“我絕對要擊潰你”這樣狂語的切原赤也弄成這副狼狽的模樣,這個經理黑的程度絕對和幸村有的比!
「怎麼說也是我親自邀請的人,當然不會差到哪去。」
「我說,幸村……」有着強烈求知慾的柳糾結地開口。
「怎麼了,柳想要問什麼問題嗎?」
「你該不會早就知道雨宮桑是這樣的…呃…與你相似的人?」
「與我相似嗎?柳是指哪一點呢?」
「……」開玩笑,他柳蓮二若敢直接說出“腹黑”兩個字,他在網球部裡就不用活了!
「呵呵,」幸村因爲他的沉默不語而笑出聲來,「昨天只是發現琉璃對網球的分析,所以才邀請她當經理,今天一聊才發現我們這麼的談的來,算是意外的收穫吧!」
柳滿頭黑線。對不起,幸村,我昨天不該誤會你對雨宮有好感,其實你對她只是那種遇到同道中人而忍不住產生了惺惺相惜的表現……
「吶,遠藤,你怎麼不早說我們的經理有那麼厲害呢……」仁王忍不住開口說道。
他的潛臺詞是,你丫的明明知道雨宮琉璃是個不輸幸村的狠腳色,爲什麼昨天不阻止她來當我們的經理!好歹也要先支會一下大衆,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不要一下子就給我們一個“馴服傲慢暴躁小海帶”這樣的震撼畫面,這樣會心臟病發折壽的你知不知道!!
「不過琉璃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吧!」老好人桑原開口爲琉璃辯解,「畢竟剛剛切原對她的稱呼真得很不禮貌。」
「就是就是。」丸井很贊同自家搭檔的意見。再說,早在昨天吃了琉璃所做的餅乾而且她又另外送他兩包讓他回家給自家弟弟品嚐後,他已經把她列進好人名單中了。
「不對,琉璃她並沒有生氣,」遠藤吞了吞口水,「她生氣起來是另一個樣子。」
「哪個樣子?」開口問的是仁王。
「我也記不太清楚,我只記得她生氣時的氣勢會變得跟在球場中的部長一樣。」
這就是說那危險程度已經不是用XXXXXX可以計算的,所有人在心裡哀嚎道。
「吶,很好奇到底會是怎樣,還真想親自感受一下那種氣勢呢!」幸村笑着如此說道,讓身旁的人都一陣惡寒。
這是怎樣的惡趣味!!
滿意地看到自己的隊友們垮下來的臉色,幸村將視線重新放回他們所談論的少女身上。
在聽到遠藤形容時,他還真有點好奇琉璃生氣時的模樣到底會是怎樣一番情景,只不過,他總有一個直覺,若那個時候真的出現了,他一定會搶先她一步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