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0傷逝
“叮叮叮叮叮叮~媽咪接電話，媽咪接電話~叮叮叮~”
“moximoxi，這裡是墨宅，請問哪位？”
“......”
“啊，手冢不在，他沒帶手機麼。...嗨，有什麼事我可以轉達...是的。”
“......”
“是...東京綜合醫院麼，詳細的地址是......，好的，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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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得第一次去見手冢鑑一，是因爲朗月想要變強，所以託了月見律師幫忙找合適的教導者，遞了拜師帖。
初見時印象最深的便是老人那雙炯炯有神的虎目，強大的氣場撲面而來，端正筆直的坐姿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虎豹，讓人顫慄。即使，只是因爲想要測試小傢伙的心志，他的強硬也足以讓人難忘。
可是現在——
樹下坐着的老人神色疲倦，眼神漠然。卻讓人無法忽視他周遭環繞着的悲涼，還有那從骨子裡散發出的悲哀。墨雲和遠遠的看着他，墨蘭色的眸霧氣沉沉，讓人看不清思緒。
“要過去麼，墨小姐？”
“不用了。我已經讓人去通知手冢君了，鑑一爺爺一直不肯吃東西嗎？”
“嗨。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有兩天了，師傅一直不吃不喝，滴水未進。”因爲最心愛的弟子的逝去，也因爲對另一個錯教的徒弟違法犯罪的失望，或許，更多的是對自己的自責。自責，爲什麼當初不對他們更好更嚴厲些。
“我去熬點粥，讓鑑一爺爺一個人再待一會兒吧。”
“麻煩你了，墨小姐。”現任的警署負責人一臉倦容，眼裡血絲滿布。墨雲和頷首，“前輩也去休息吧，爺爺不是個軟弱的人，他需要的只是自我審視的時間而已。不會有事的。”
那個剛強的老人，其實已經想得差不多了，只是還沒找到原諒自己的藉口。
警署負責人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墨雲和也不再勉強，只是點頭離開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再回來時守着的人已換了一個，手冢鑑一依舊坐在樹下，遙望天空。靜靜走了過去，墨雲和陪着他靜默不語。
“那個孩子，——”
“......”
蒼老的聲音帶着掩不住的疲憊，緩緩響起，墨雲和低垂的劉海掩住了眸。
“即使被騙了無數次，只要是他相信的人，便會依舊一如既往的相信下去。”
“......”
“已經20好幾的人了，依舊像孩子一樣簡單幹淨，嬉笑怒罵，不懂得掩飾。這個社會這麼黑暗，他卻那麼幹淨——”
“......”
“從小想當的畫家，卻因爲尊重我的意見改當了警察，一直相信着正義——”
“......”
“結果，卻被最相信的傷透了心。正義，兄弟——”
“鑑一爺爺。”
“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沒讓他去當警察——”
“雖然很失禮，但如果這就是爺爺痛苦的原因——”低柔的聲音淡淡響起，墨雲和微微偏了頭，直視着他，“一味將死去的人的意願扭曲爲自己的痛苦，而不顧它究竟是好是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自己的想法，爺爺不是他，爲什麼認爲他走得就一定很痛苦、很無望？”
“......”
“就客觀存在而言，這個世界其實很大。但是從主觀上，一片小小的葉子就足以讓我們沉浸在黑暗中，所以中國有句話叫做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
“至於社會的黑暗——光與影原本就不可分離，不是自然現象麼。”
“...墨丫頭——”
“什麼？”
“你煮了什麼，給我吧。”
“......”
“怎麼，不捨得？！”
“不，只是一些混合米熬的粥，請享用。”將左手側的保溫鍋遞過，墨雲和在心裡送了口氣。手冢鑑一一貫冷肅的臉卻忍不住帶上了一絲彆扭——竟然讓一個小姑娘開解了，真是太大意了。
“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唉？”
“國光說已經有三個月了，是雙胞胎？”
“嗨，因爲寶寶的主要器官還未完全形成，所以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不要大意。”
“嗨。”
“......”
“......”
“墨丫頭，覺得國光怎麼樣。”
“很像梅花。”是她第一眼的感覺。脣角的笑帶了分暖意，墨雲和彎起了眼睛，“雖然看上去很冷，但卻是個很溫柔的人。很像哥哥。”
“呵呵，只是哥哥麼？”
“......”好笑的看了老人一眼，墨雲和有些無奈：“手冢已經有自己喜歡的人了吧，雖然不知道是誰。兒孫自有兒孫福，爺爺不要想太多了。”
“太聰明也不是件好事啊，小丫頭。”不再勉強，手冢鑑一慢慢站起了身，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悠悠的走了——
“住院部302房，也許有你該見的人——”
“什麼意思？鑑一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