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吃飽喝足從火鍋店出來, 已經將近下午一點半了。
“接下來大家要去哪裡?”我揉揉有點鼓的肚子,想着這頓吃的可真夠飽足的,得好好消化一下。
聽到我的問話, 正跟着往外走的幾個大男孩明顯楞了, 難道是血液都輸送到胃部導致思維遲鈍嗎?
“呵呵, 出來半天, 我們也該回去了, 月底有段考呢,要抓緊複習啊。是吧英二?”不二朝着我笑笑,又拽過旁邊正打着飽嗝的菊丸。
結果被一臉懵懂的可愛大貓拆臺, “唉?不二你還要這麼早就開始複習?只是月考,以前期末考你都不怎麼複習的喵!”
不過腹黑熊的段數還不是單純的大貓可以匹敵的, “英二怎麼這麼說呢?現在是關鍵的三年級, 即使我對考試很有把握, 提早鞏固一下也是應該的啊。”很謙虛的自戀了一把。
菊丸抓抓頭,覺得很有道理, “也是,那我也努力開始複習喵!”
“數據顯示,這次的月考是本學期第一次全校性的摸底考試,校方相當重視,會按成績出臺相關政策的可能性超過80%。”阿乾突然爆出一個消息。
“真的嗎?”換來齊聲驚呼。也就是說, 如果有不及格的, 很可能會有懲罰措施, 譬如暫停社團活動、參加補課之類的。
“大家不要大意的努力複習, 爭取考出自己的最好成績!”手冢部長指令下達。
部員們即刻立正站好, “是!”
然後,習慣了保姆式思維方式的大石提出了方案, “大家都這麼有幹勁,不如下週末一起補習吧!正好下下週考試,大家可以相互探討學習,做一下最後的衝刺……”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看着他們討論在誰家集合什麼時間帶好什麼資料等,我跟在後面,打了個呵欠,反正考試什麼的對我來說都一樣,國中的知識嘛,稍微看看就OK了。
“那麼,關於考試的押題就交給小瑩了,你沒三年級的課本,我會去弄一套過來的。”一個岔路口,阿乾突然回頭對我說,“那就這樣,我們先走了。”
“下週見!”揮手的揮手,鞠躬的鞠躬,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散掉了。桃城的大嗓門還回蕩在我耳邊,“我們的前途就靠你了啊,小瑩!”
我機械性的轉頭看向唯一留在原地的手冢,“國光,發生什麼事了?”
被我難得的搭不上弦的樣子逗樂了,手冢嘴角上揚二十度,擡手摸摸我的頭髮,“小瑩,不要大意的猜題吧!”然後,拉起被他的笑容晃花眼的我,繼續前行。
兩秒鐘後,反應過來的我怒了,不帶你們這樣的,居然讓我準備兩個年級的模擬卷!一準是阿乾乾的好事,LN有大學文憑來上國中課程礙着你了啊?給我小心點,哼!(在回家路上的乾貞治打了個噴嚏:是小瑩在罵我的概率有99.9%。某兔:你哪來的數據?眼鏡閃光的乾:商業機密,無可奉告! 某兔倒地。)
和手冢攜手走在河堤上,豔陽當空,清風拂面,我看着他清俊的側臉,依稀回到了在德國療養的日子,他會在我不用泡在藥浴裡的時候,或帶着我散步,或他做復健我陪着,或一起去網球場,或兩人找處樹蔭乘涼,或一起和小朋友待着……
說不清我們這樣算什麼關係,若說單純的朋友,可按照手冢的個性,他不會像現在這樣牽着我的手,更不要說擁抱和親吻了,若說戀人,他沒說過我沒想過,彼此從未有過承諾,可是像這樣攜手漫步,卻又再自然不過,哎,我都迷糊了。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河邊,看着那清澈見底的小河,波光粼粼,裡面居然還有魚,話說,前世的世界,想在一個大型城市看到如此乾淨的河水就是個天方夜譚呢,突然就有了玩水的興致。
抽出和他交握的手,坐到岸邊,脫掉白色單鞋和絲襪,將雙腳放進了水裡,下午的太陽很暖,所以河水不會太冰,我晃盪着兩隻腳丫子,濺起水花無數。
“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手冢坐到我身邊,將我被風吹亂的髮絲順到耳後,語氣中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一把年紀被說像小孩,我有點不自在,隨即又釋然,誰說玩水就像小孩了,“很舒服啊。”揚起輕鬆的微笑,我側頭,“國光也試試看。”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動手去了鞋襪,學着我捲起褲腿,把腳擱進了水裡,就這樣兩人肩並肩坐在河邊曬着太陽。
感覺到手機震動,塞好耳機,接起來,是小包子打來的,“瑩瑩…你在哪裡?”帶着濃濃的困音。
“我在河邊。飛飛,在睡午覺嗎?”
“恩…睡了一下…醒了…飛飛想聽瑩瑩唱歌…”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聽得我也想睡了。
估計小包子是睡了一半,醒來還沒見到我,就打電話過來撒嬌了,“恩,飛飛把手機調免提,一邊睡一邊聽,好不好?”
“…恩…好了…”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一遍又一遍清唱着這首中文兒歌,催眠着小包子的同時也催眠着自己,察覺到手冢側過身讓我靠着他的時候,我乖乖的將一半重量倚了上去,終於,另一頭傳來了小包子細細的綿長的呼吸聲,我切斷電話,就這樣靠着他不想動了。
“這首歌,叫什麼?”他調整了一下坐姿,讓我靠的更牢些,問道。
我眼睛定在河面上,沒有焦距,“蟲兒飛。”又用日文翻譯過來輕輕唱了一遍。
“你唱的很好聽。”
“謝謝。”
又坐了一會,手冢說泡太久不好,我想也是,會皺皮的,立馬就把腳收了上岸,溼噠噠的就想直接穿襪子,卻被手冢阻止了,“先擦乾,會不舒服的。”握住我的左腳腳踝,輕輕提到自己身前,掏出一塊帕子,細緻的擦着從腳背腳底到腳趾的水漬。
我兩手撐着地面穩住重心,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傻傻的望着他專注的側臉,直到他擦完左腳,“好了,另一隻。”再次端過我的右腳,看到自己白嫩的腳掌在他手心裡,而他像捧着什麼寶貝一樣的認真慎重,感覺左邊胸口輕顫了一下,不由得蜷起腳趾想把腳抽回來。
感覺到我的掙扎,手冢偏過頭看向我,“轟”的一下,只覺得自己臉上可以煎雞蛋了,而那傢伙居然還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睛不帶眨,手上卻也絲毫不鬆。
噢!神吶,爲毛我會覺得害羞,這都是什麼世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