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走神了,不好意思。”男人笑了笑,向她表示歉意。
這一舉動頓時讓所有人都驚打了眼睛,主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了……
“可以是可以,但我還有一個條件。”男人思索了片刻,滿上露出比景雪更加像狐狸的笑。
“什麼?”景雪狐疑地看着他,一臉警惕。
“還沒想好,等想好了我會告訴你的。”男人狡黠地笑着,好看的脣角勾起了一抹有些寵溺的笑顏。
“好。”景雪點點頭,一口答應了下來。
見到番離和微雅的時候,景雪嚇了一跳,他們兩個人簡直就像從地獄裡走出來一樣。全身上下全都佈滿了很深很深的傷口,頭髮散亂得就如同沒有一點尊嚴的乞丐,傷口因爲太久沒有處理都開始有些發白,甚至還散發着真正腥臭味。
而英澤則是舒了一口氣,嘴裡唸叨的是,“還好,還好。”
聽到這裡,景雪當時的心情簡直沒有辦法形容。
傷成這樣叫還好?
殺手的生活,真的很殘忍也很恐怖。
“謝謝。”番離臥在牀上,聲音沙啞地說道。
“轉身。”景雪雙手拿着棉籤和藥酒幫他上藥。
“你好像又救了我一次。”番離咧嘴笑着,一點都不想像一個傷得那麼嚴重的病人。
“我只救了你這一次而已,哪有又?”景雪淡然道,“而且,我只是還你一份恩情。”
番離聽到她的後半句,全身都僵住了。
“你都知道了?”
“應該說,不會忘。”景雪依舊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是輕輕地給他擦着藥,不時地用手揉一揉。
溫熱的觸感在傷口周圍擴散開來。
番離不自覺地紅了臉。
那一段短暫又溫暖的畫面再一次涌來。
其實,珊兒,你早已經不欠了……
時隔幾年後,番離去中國執行任務,卻不小心被人出賣,暴露了目標,被敵人打成重傷,是她救了他。
只是,那時的他還帶着面具,所以她沒有認出他。
“痛不痛?”小女孩用棉籤試探性地碰了碰他的傷口,輕聲問。
她的聲音很輕,也很溫和,帶着淡淡的又溫暖的笑容,心一下子就溫暖了起來。
“不痛。”十五歲的少年緊緊地咬着下嘴脣,不讓自己喊出聲。
小女孩會意地沒有再問,只是手的力度變輕了很多。
她用手輕輕地沾了點酒塗在傷口周圍,然後再開始上藥,上完藥之後還很貼心地幫他清除淤血。
女孩的手不像其他小女孩一樣細嫩,而是佈滿了許許多多的繭,但卻異常地柔軟。皮膚與皮膚之間的觸感讓原本已經冰冷死掉的心再一次感受到了情感。
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深深地把那個笑容印在了心裡,怎麼樣都磨滅不去。
“其實我以前也受過傷的。”女孩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其實這些沒什麼的,忍一忍就可以過去。”女孩單純甜美地笑着,聲音聽起來很輕鬆,可是隻有他知道那時根本就不像她說的那樣!
那種傷痛,別說是一個四歲的小女孩,就連他都不一定忍得過去!
被自己的親人拋棄,然後受了那樣非人的折磨,怎麼可能會是忍忍就可以過去的!
他當時就想說出口,可是他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爲她的堅強讓他沒有辦法打破她的僞裝。
之後的一個月裡,女孩每天都會按時來給他上藥,然後跟着網球選手去訓練,就算再累再苦再沒有力氣,她還是會跑到他這裡來陪他聊天。
那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是看着她的笑容度過的,每一天他都在期待着她的到來。
那些日子,是他這一生中最最美好的回憶。
從那天起,他就開始告訴自己,她就是他一生所要保護的對象,即使知道殺手不能有感情,但他還是要保護她。
只是,他傷好了以後回到組織,想要再回去找小女孩的時候,她已經消失,甚至沒有一個人會知道她究竟在哪裡……
她對於他而言,是無價的。
“寧先生。”景雪在僕人的帶領下終於找到了去大堂的路。
這間房子不是很奢華,卻處處透着典雅的氣息,房子裡的每一個擺設都充滿藝術的韻味。
這讓她想起了一個人,爺爺。
寧先生喜歡的風格跟爺爺很像啊。
“要回去了嗎?”男人笑意嫣然地看着她。
“恩,我的隊員應該也快比賽了。”景雪輕輕地笑着,小小的梨渦在嘴角邊綻放,耀人眼球。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還有一個條件。”
“好,你要是想好了給我打電話吧。”
“恩,那……再見。”男人眼中有着不捨還有一絲幸福的味道。
“再見。”景雪朝他揮了揮手,在陳管家的帶領下,坐上了去機場的專車。
男人一直望着車子絕塵而去,一直一直,直到消失。
“老爺。”
“老陳,我是不是要去看看凝熙了?”男人苦澀卻又幸福地笑着。
“我知道了。”管家頷了頷首,退了下去,只留下男人望着天空獨自發呆着。
凝熙,我見到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