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真的是好的出奇呢!陽光明媚,天藍藍的,那麼純淨,爲什麼要是這麼好的天氣呢?幸村擡起手遮住眼,企圖將眼中的痛楚和迷茫掩埋。
周圍很安靜,因爲這裡是墓地。
幸村很喜愛自己的小姨,那個溫柔如水,笑靨如花的女子。幸村的長相更多的是像自己的小姨,二人一樣的髮色,相近的容貌,走在一起,很容易誤以爲姐妹,因爲幸村的長相更偏向於女性化。
在一開始得知美幸姨得了癌症,已是晚期時,自己真的很傷心。美幸姨是那麼好的女子,不過才25歲,正是要迎接幸福的年齡,可是卻離開了人世。
今天是小姨下葬的日子,來了很多人,可是又有幾人的心中是真的包含悲傷呢?來悼念美幸姨,只是因爲我們的姓氏是幸村而已。
幸村家不是什麼大的不得了的家族,幸村家只是美術世家。幸村的父母皆是知名的一流畫家。喜愛畫畫的人大多都是喜愛安靜的人,但是幸村有些例外,他並不是一個愛靜的人,但是他卻的確是喜愛畫畫,所以幸村大多數時候都在畫一些活物,而不是像父母喜愛畫風景山水等靜物。幸村喜歡能展現自己生命活力的事情,於是幸村選擇了網球,畫畫並不能完全滿足於自己的心靈,所以網球,幸村不能放棄。但是——————
幸村低下頭,看着自己的右手,眼中有些迷茫。但是如今,我能守護住我的心靈激情嗎?
美幸得了癌症這件事,第一個知道的人是幸村。因爲幸村與美幸最爲親近,幸村早就知道美幸身體不舒服,他也曾多次勸解讓她去醫院檢查,可是美幸爲了畫展的籌辦,一直拖延着,當一切都結束時,美幸的生命也被宣告即將終結。
這件事情給幸村的傷害很大,同時也給幸村敲響了警鐘,幸村在半個月以前就突感不適,總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不受控制,有時候會眼前突然發黑,右手臂會發麻,一點勁兒也使不上,剛開始的時候自己以爲是沒有休息好,畢竟網球部和畫展的兩件大事趕在了一起,自己一直很勞碌。原本幸村是這樣認爲的,但是畫展結束,也得知了美幸的噩耗後,幸村終於察覺出不對勁了。但是幸村懦弱了,是的,神之子也是人類,人類都會本能性地拒絕着自己不願相信、不敢相信的事實,於是幸村一直在猶豫,不敢去醫院檢查,他害怕聽到噩耗。美幸的昏迷不醒是一個推動力,幸村看到在病牀上打着氧氣,昏迷不醒的美幸,突然驚慌了,總覺得自己若是在不做些什麼,自己就要步入美幸姨的後塵,於是幸村安耐住恐懼的心思,來到了東京醫院進行身體檢查。檢查結果要三天後才能出來,而在幸村踏出醫院的時候便接到了美幸死亡的消息。
幸村盯着墓碑上美幸的照片,只覺得心中一片迷茫。什麼是生命呢?生命又該用什麼定語來形容呢?堅韌?還是脆弱?不知道呢,真的不知道呢。幸村又想起了美幸得知自己的生命即將終結的表情,不是恐慌,不是抱怨,而是淡淡的笑容,看透一切的笑容。幸村扣心自問,若是自己得知自己即將失去生命,不,換一種說法,若是自己即將失去自己生命中最珍貴的,那麼自己是否也可以最到這般淡然呢?幸村是自信的,無論是在網球上還是畫畫上,可是現在自己卻是做不到自信地回答自己可以做到。
就在幸村靜靜地思考時,一陣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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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大早上,清荷就醒了,習慣性地向自己身體裡的外來客迷道一聲早安,可是卻沒有聽到以往那充滿活力的回話,清荷這纔想起來這個陪伴自己兩年的人已經不見了,徹底消散了。清荷想到日後又要回歸到以往那種孤寂感,頓時覺得照射在身上的徐徐陽光都是那麼寒冷,她心底的溫暖不見了。
鳳天一早就候在門外了,聽到屋內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得知清荷已經起牀,於是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可是他的主人卻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仍然有些呆愣。鳳天很心疼,心疼自家小姐臉上的黯然和悲傷,雖然他並不清楚這黯然和悲傷究竟從何而來,但是這種表情真的不適合清荷小姐,他的清荷小姐應該總是那種清冷中帶着溫柔的人,怎麼可以像現在這般全身上下都散發着濃濃的悲哀,彷彿身處末日一般的悲慼。
清荷失明後,聽力更進一步,也許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但是當鳳天走近後,清荷便迅速收拾好了心情,重新用着淡然的模樣來包裹內心的悲傷。
“鳳天,早安。”
“早安,清荷小姐,我來服侍您梳洗了。”鳳天並沒有發問,因爲他知道清荷並不想討論關於她的表情問題。
“嗯,到墓地大約要幾點?”
“差不多快9點。”鳳天估摸一下說道。
“嗯,你跟着我去,讓傑羽處理房子的事情,今天應該就是從德國那裡運來傢俱的日子,讓傑羽好好安排。”
“好的。”
一切就緒後,鳳天小心地側着身子走在清荷半步前。正常來講,作爲家僕,和主人在一起行走時是要走在主人身後的,但是清荷的情況特殊。原本鳳天是想要清荷坐在輪椅上的,但是清荷不同意,所以鳳天沒有辦法只好側身走在清荷前面,以防清荷摔倒。
鳳天小心翼翼地虛引着清荷行走在一塊塊墓碑之間,卻看到一個漂亮的美少年回過頭來。鳳天對於少年,也就是幸村的容貌有些吃驚,若不是自己經驗豐富,說不定第一眼會以爲少年是個女孩子,因爲他長得真的很漂亮。鳳天出於習慣,溫柔地朝着幸村笑了笑。
幸村回過頭,頗爲驚訝地看着鳳天和清荷。男人長的很好看,長長的金髮隨意地用絲帶綁住,湛藍色的眼睛很傳神,臉上還帶着春風一般的笑容。這個男人深藏不露!這是幸村的第一反應。因爲幸村對於鳳天的笑容感受到春風般的溫暖,可是自己的心卻告訴自己這個男人笑容的冰冷,很矛盾的感覺,因爲那笑容正是溫柔下的□□。
幸村打量完鳳天,纔看到隱藏在鳳天側身後的清荷。幸村愣住了。如果鳳天給他的感覺是矛盾和危險,那麼清荷給他的感覺就是詭異。SD娃娃?幸村看着清荷的第一反應就是美幸姨的收集的那些寶貝娃娃。女孩兒真的是難得的美麗,可是一雙眼睛卻破壞了整體的美麗,看着女孩兒不會賞心悅目,反而會讓人覺得詭異。因爲女孩的眼睛死寂一片,好似一雙死人的眼睛,沒有任何光彩。暗淡無光的雙眼鑲在女孩兒完美的臉上,把女孩兒襯托得好似死物一般,若不是看到女孩兒在動,還真的會被人誤以爲是大個的娃娃呢!
好似感受到幸村的目光,清荷淡淡地扭頭,看了幸村一眼,驚得幸村連忙反映過來自己的失禮,幸村歉意地朝女孩兒笑了笑,側過身讓鳳天和清荷走了過去。
清荷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本能性地朝那裡轉頭,隨後有反應過來說不定是自己的眼睛嚇到了人家,這才引得這個人看愣了。清荷本就是個淡然的人,沒什麼是她所在乎的,所以對於別人對她眼睛的注目也不會太在意。清荷重新轉過頭,隨着鳳天來到墓碑前。
“清荷小姐,我們到了。”鳳天帶着清荷越過幸村,在隔了一個墓碑的地方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