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婆媳三人都是滿懷的心事。
這喜事一點都不像是喜事,國公夫人的臉色極其的難看,她覺得應該是家裡有人走漏消息了,她的目光掃過自己的兩個媳婦,見她們與自己一樣都是一臉的驚愕,不像是假裝出來的,對外面說的必然不會是她們兩個,那就是當日伺候在房間裡的幾個貼身的丫鬟了。
國公夫人震怒,這還了得,事關國公府的事情也能拿出去亂說?
梅氏夫人就好象吃了一個蒼蠅在肚子裡,噁心的要死,卻吐都吐不出來。她躲來躲去還是讓洛城郡主即將嫁入秦府當她的兒媳婦,她心目之中的媳婦是像前面兩個那樣的溫婉賢淑的,郡主這樣的,她真的是打心眼裡厭惡。
至於邢氏的心底則更是五味陳雜,腦子裡面想的都是算命先生的話,這麼好的命格要是變成她的兒媳婦。說不定她兒子的病真的能好啊,究竟是誰走漏了消息讓平江王府先請來聖旨,快了靖國公府一步?她是又氣又急,聖旨一下,她就是再想辦法也改不了了。
唯一鎮定的也只有秦韶了。
“祖母,孫兒有話和祖母說。”秦韶送走了高公公之後對國公夫人悄聲說道。
“進來吧。”國公夫人不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壓制了一下心底的怒意,將秦韶叫去了她那邊,將所有的下人全數遣散。
秦韶在祖母的面前撩衣跪倒,恭敬的磕了一個響頭。
“韶兒,你這是爲何?”國公夫人吃了一驚,忙要起身去將自己的孫子扶起來,“怎麼好端端的行這個大禮。”
“請祖母原諒。”秦韶對國公夫人說道,“那聖旨是孫兒找平江王妃去請來的。”
靖國公夫人一聽臉都白了,手指顫抖的指向了秦韶,“原來是你!”她氣的胸口堵堵的,忙自己用帕子在自己的胸口順着氣,“你……你說你爲何要如此。”
秦韶知道自己的祖母氣的不輕,於是馬上對祖母將事情的利弊分析了一遍,隨後叩首說道,“孫兒並非不知道祖母疼惜孫兒,不願意讓孫兒娶那樣的人回來污損了自己的名聲,但是祖母,李代桃僵之事是做不得。一旦與平江王府交惡,咱們靖國公府可是要進退兩難的。”
靖國公府人不是完全不知道進退的人,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很精明的人,只是現在年紀大了。又養尊處優的沒什麼好想的,還疼惜秦韶,所以腦子一熱就想着讓秦睿娶了洛城郡主,倒是沒深想那麼多,現在聽了秦韶的話,她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上處置的極其不恰當。
“你起來吧。”靖國公夫人順了順氣,長嘆了一聲,對自己的孫子說道,“你們都是我的骨肉啊,我又怎麼捨得你們過的不好,睿兒那樣子怕是也堅持不了多少時日了,所以我就想着要是他能替你擋災就擋一次吧。至少也是爲這個家做了點貢獻。況且如果洛城郡主的八字真的那麼好的話,沒準對睿兒也是好事一樁。是我想的太過膚淺了。”
“祖母乃是關心則亂。”秦韶拱手說道。
靖國公夫人招手示意秦韶來坐下,她拉着自己孫子的手說道,“只是這樣一來也委屈你了。”
“祖母不必擔心。”秦韶淡淡的笑道,“我與郡主也有協議,只等年限一到,我與她便再無瓜葛。只是這件事情祖母知道就好,不要讓我母親知道了,免得她再胡思亂想的。”
“你與郡主也有協議?”靖國公夫人聞言又吃了一驚,不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孫子,“你們都約定什麼了。”
秦韶將自己與郡主的約定與靖國公夫人說了一遍,“所以孫子求祖母,等郡主過來之後,咱麼就只當這個人不存在就是了,只要她不做出有損國公府名譽的事情,都不用去管她。”
“這樣可好?”國公夫人憂慮的看着秦韶。
“沒什麼不好的,反正孫兒也不喜歡她,不過就是忍受她五年罷了。”秦韶淡淡的說道。“靖國公府也不缺一個人的碗筷。”
“可是你們是陛下指婚,哪裡有那麼容易說斷就斷的。”國公夫人還是覺得不妥。
“祖母放心吧。到時候孫兒會再想辦法的,這些事情都不需要祖母擔心了。”秦韶安慰道。
“只是這麼多年以後,你的年紀也大了……”國公夫人擔憂的說道。
“祖母放心,兒孫自有兒孫福。孫子不愁找不到人的。”秦韶自信滿滿的說道。
說的也對,不管怎麼說,她的孫子怎麼也能娶到一個美嬌娘的,倒是那郡主自己難說了,被休離之後,名聲變得更差了,真不知道那洛城郡主是怎麼想的。
自由……國公夫人在心底一陣冷笑,她小小年紀,又知道什麼是自由嗎?這世上對於女子來說,就沒有真正的自由。
不過那是洛城郡主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她年輕不懂事,只要有契約在手,也由不得她以後賴在國公府了。只要年限一滿,是走是留也郡主也要看她孫子的臉色纔是。
聽秦韶這麼一說,國公夫人的心氣倒是平順了一些,一想到因爲自己的錯誤決定差點將國公府陷入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國公夫人也是心有餘悸,現在又有契約約束着郡主,想來她也不會那麼胡鬧了。
國公夫人拍了拍秦韶的手,“倒是你想的比較周全。那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我不會和你母親說,你多勸她一下吧。郡主的身份畢竟擺在那邊,她心裡再有什麼不順,也必須要擔待一點了,好在時間也不算長。等送走了洛城郡主那尊瘟神,咱們靖國公府關門來還是能好好的過日子。”
“是。”秦韶笑着點了點頭。
京城之中最俱惡名的洛城郡主居然定親了……這消息如同飛了一樣的迅速傳遍燕京城的大街小巷。
“真的下了聖旨了?”葉嫵城緊張的拉住了葉潞城的手問道。
“真的下了。”葉潞城喜不自勝,“以後都是有主的人了,我倒要看看她還要鬧什麼幺蛾子出來。她再胡鬧下去,不光是打了定王殿下的臉面,就連靖國公府的臉也一起都打了。”葉潞城說完有點得意的看着葉嫵城,“那秦韶可是錦衣衛出身。又哪裡有那麼好說話的。”
說的是呢,錦衣衛比尋常的官員又多了一點權力,一個個都是囂張的很,哪裡容的下自己的妻子給自己的名聲抹齊。
“太好了。”葉嫵城這次一點都不用假裝,喜的快要掉下眼淚來。
“你是傷心也哭,高興也哭。”葉潞城揶揄她道,“你可真是水做成的人兒,瞅瞅這梨花帶雨的小模樣,要是給定王殿下見到。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麼樣子。”
被葉潞城這麼一說,葉嫵城纔不好意思起來,她嗔了葉潞城一下,“姐姐……”
蕭允墨現在正跪在淑儀宮裡,上首坐着的是惠妃娘娘。
“我以爲你是個長進的,卻沒想到你也這麼混!”惠妃娘娘正指着自己兒子的鼻子罵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是考慮兒女私情的嗎?你以前口口聲聲的到我這裡來說如何如何討厭葉傾城,現在好了,知道人家要嫁秦韶了卻跑來說不想她嫁出去。你瘋了嗎?聖旨都下了。難道是兒戲?你給我跪在這裡好好反省着吧。嫵城沒什麼不好的,人嬌弱又溫柔,娶妻當娶這樣的,況且她的嫡兄,嫡姐一個個嫁娶的都是了不得的人家。你還想要做什麼?你現在想的是怎麼給我爬到那個位置上去,難道你想咱們母子一輩子都被鳳翔宮那羣人踩在腳下?你也不想想母妃爲了你,走過了多少生死關口!”說道這裡惠妃氣的只覺得自己一口氣都快要上不來了。
這兒子平時也挺叫她省心的,怎麼爲了一個葉傾城也胡鬧了起來。前些日子提到葉傾城還是各種厭惡,今日竟然一反常態的前來說想要去找父皇收回成命。瘋了吧他!
蕭允墨心底堵的要死,他知道自己的處境,今日是他衝動了,不知道爲什麼一得知葉傾城指婚給秦韶的消息,他就五心煩躁,好像原本屬於他的東西一下就被人奪走了一樣。
他沒瘋。
所以他纔沒去直接找他的父皇,而是到母妃這裡來發發牢騷。
母妃就發了這麼大的脾氣,還罰了他的跪。
記憶之中母妃對他好極了,處處極力的維護着他,難得幾次罰他。他長這麼大都數的過來。蕭允墨也覺得自己是應該跪在這裡好好的反省一下。
他要做的事情不應該是去想葉傾城,而是應該去想如何討好父皇。
惠妃娘娘心口塞的要死,自己走去寢宮裡面去休息,將蕭允墨獨自留在這裡反省,蕭允墨筆直的跪在無人的大殿之中,雙眸直勾勾的看着母妃剛剛坐過的位置。
他的確需要冷靜一下。
不過隨便他怎麼想靜下心來,眼前晃動的都是葉傾城那略帶狡訐的雙眸和漂亮的笑臉。從在邊城他被沒了記憶的她撿回去,一直到那日在大相國寺她被他誑了去,最後無力的倒在秦韶的懷裡。
蕭允墨的心遭透了。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去想那個人,可是感情的事情又是誰能說的清楚的,他越是想擺脫,卻越是在不知不覺之中陷落其中。他一次次的懷疑,試探,她也一次次的證明了她就是他的表妹。
只是一個人,前後的性格會相差這麼多嗎?
這一刻,他到寧願葉傾城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了,會追着他跑,會不知廉恥爲何物,會口口聲聲的說喜歡的人是他……
蕭允墨靜靜的跪在大殿裡,一動不動,直到齊昏,他才緩緩的起身,對着寢宮內室裡面的人木然的說了一句,“母妃,兒臣知錯了。”
裡面傳來了惠妃娘娘略帶沙啞的聲音,“知道錯了就好,回去吧。”
“是。”蕭允墨隔着簾子對裡面的人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邁着已經跪的齊木了的腿踏上了出宮的路。
葉妙城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在房間裡愣了好久,脣邊浮動了一層淡淡的苦澀笑意。
她其實是有點喜歡秦韶的,特別是在得知自己被他救了之後,少女的情懷總是如夢似幻,而秦韶的人也是挺拔英俊,那時候她還記得葉傾城打趣她的時候,她心底的甜蜜,只是日子過不長久,她心儀的人卻成爲了她未來的妹夫。
葉妙城收斂了一下自己心底的苦澀,讓貼身的丫鬟拿了一對她剛剛修好的荷包去給葉傾城道喜。
等她到葉傾城的蘅蕪小築裡面的時候,看到葉傾城花廳的桌子上已經擺了不少其他兄長和姐姐派人送來的禮物。她隨意的看了看,頓時就覺得自己繡的那一對荷包真的有點拿不出手了,人家送的都是珠翠瑪瑙,綾羅綢緞。
就在葉妙城微微出神的時候,葉傾城跳了出來。熱絡的抱住了她的腰,“你可是來了,我今天一天都在收禮物。”
葉妙城有點恍惚的擡眸,看着葉傾城的笑容,也勉強的讓自己笑了一下。“恭喜郡主了。”
她屈膝福了一下。
“你有什麼要送的啊?”葉傾城笑嘻嘻的將她一把拉了起來,親熱的挽住了她的手問道。
“這……”想到了自己的寒酸,葉妙城有點不好意思的遲疑了一下。
“我看看。”葉傾城看向了她身後跟着的丫鬟,手裡的托盤上蓋着紅布,葉傾城一擡手就將那紅布給抽了下去。
“別……”葉妙城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臉上微微帶着一些赧色,侷促的看着葉傾城,“比不得其他人的禮物。”
“我倒是覺得你送的最有心了。”葉傾城將那一對荷包拿了起來,愛不釋手的看了又看,葉妙城的繡工極好,那荷包的緞面是藕荷色的,用淡粉和淡紫的絲線繡着蘭花,清新淡雅,配色好看的不得了。“其他人送的只要去買就有了。而你這是一針一線繡出來的。”葉傾城馬上將那一對荷包掛在自己的身上,顯擺的朝葉妙城笑問道,“好看嗎?”
葉妙城的心情這才稍稍的緩和了一些,“郡主用什麼都是好看的。”
“你也拍馬屁。”葉傾城將荷包取下來,讓人收好,“等你定親了,我一定也送一個用心的禮物給你。”
她一句話說的葉妙城心底又苦了起來。
“看來秦大人深得郡主的心意。”葉妙城說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嘴裡都是苦苦的,她勉強的讓自己笑着。
“橫豎都是要嫁,嫁誰都一樣。”葉傾城聞言哈哈一笑,“至少嫁給他還算比較養眼。”這是葉傾城的大實話,她已經在努力的找秦韶的優點了,別說還真找出不少,人長的漂亮是一個吧,錦衣衛的身份又是一個,好了,對她這個錦衣衛控來說,有這兩點足以。
至少對着自己的老公發花癡不會被人當傻子的。
所以葉傾城也覺得蠻開心的,至少在成親的五年裡面比較養眼就是了。
“那你還考武舉會試嗎?”葉妙城試探的問道。
“考。爲什麼不考。”葉傾城理所當然的說道。
葉妙城一驚,“可是郡主已經定親了啊。”
“那也不妨礙這個啊。”葉傾城說道,“我總不能靠他靠一輩子吧。男人要是靠的住,母豬都會上樹了!”她遲早都要離開的,靖國公府也不過就是一個跳板,成親也只是一個脫離的手段。
葉傾城的話讓葉妙城吃驚到無以附加,“難道成親之後不是要相夫教子的嗎?”
那也要兩情相悅才行啊。葉傾城腹誹道,她與秦韶……呵呵,以秦韶對她的厭惡程度,她看難,反正她是不會指望男人什麼的,如果她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辦法,也必須有自己一片獨立的天地。
只是這些話葉傾城沒有說出來,因爲她知道以葉妙城的理解能力,估計不會接受和贊同她的觀點,要是再傳到王妃的耳朵裡,她就糟糕了。
“我要陪着你和齊箬啊。”葉傾城換了一個葉妙城好接受的法子,摟住了葉妙城的脖子。“沒準咱們以後都成女將軍了呢?”
“想多了吧。”被葉傾城這麼一插科打諢的,葉妙城心底的陰雲散去了不少,她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聲來,“你如此的胡鬧,小心給人家退回來。”
“退回來不是更好,有你和齊箬,我夫復何求?”葉傾城笑道。
“胡說八道。”葉妙城啐了她一口,“你要發瘋,我們還不陪着了呢。”
“哦。原來你也想嫁人了啊。”葉傾城逗着她笑道,“那還不好辦嗎?我與南宮逸軒說說去,讓他找人來提親就是了。”
“別胡說。”葉妙城臉上一紅,“我可沒你們那麼好的命。他是吳國公府的嫡孫,哪裡會看上我呢。”
“妄自菲薄了不是?”葉傾城捏了捏她的臉頰,“對了,妙城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葉傾城無心的一句問話讓葉妙城笑容一滯。
她喜歡秦韶……可是現在秦韶卻也變成了她的未來妹夫。
葉妙城看着葉傾城,心底更加的苦澀,她終於明白了葉傾城追着蕭允墨跑是個什麼心情了。只是她自問沒有葉傾城那麼大的膽子,她能做的也只有將對秦韶的那一點點的念想收藏在心底。不敢表露出來。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光說壓制就能壓制的住的,當你越是去壓抑,似乎那種感覺就更加明顯的凸顯出來。
“我有點不舒服,我先回去了。”葉妙城覺得自己在葉傾城目光的注視下已經有點無所遁形的感覺,她忙託辭說身體不適,想要逃離那樣的目光關注。
“啊?你不舒服嗎?”葉傾城一驚,“那我去叫大夫。”
“不用了。”葉妙城忙拉住了葉傾城,“就是休息的少了。我回去稍稍睡一覺就好了。”
“哦。”葉傾城聽她這麼說也不挽留,“那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最近鍛鍊的強度對你來說可能有點大了。真的要注意好。”
“知道了。”葉妙城幾乎是心虛的低着頭,不敢在看葉傾城的雙眼,她只把望着趕緊從葉傾城那邊逃離。
等她快步走出蘅蕪小築的時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有點失魂落魄的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
“呦,這不是妙城妹妹嗎?”等繞過了一個轉角,葉妙城聽到了一個聲音,她駐足,轉過身來低頭行禮。“見過潞城姐姐,嫵城姐姐。”
“快不用這麼多禮,都是自家姐妹。”葉嫵城上前了幾步,扶住了葉妙城的胳膊,笑着將她攙扶了起來。
“妹妹怎麼一直都低着頭啊。”葉潞城好奇的問道,“頭擡起了我看看。”
“剛纔有風迷了眼睛。”葉妙城躲閃的說道,想要朝後退,卻被葉嫵城抓住了雙臂,她一慌,不自覺的擡起了眼睛來。
“這是有風迷了眼睛?”葉潞城一看她的雙眼就輕笑了起來,“風在哪裡?我剛剛在這裡來回走了好幾圈風倒是沒見到,只是見到有人一邊走,一邊在擦眼淚。”
“沒有。真的是風迷了眼睛。”葉妙城慌亂的低下頭去,又掙脫了一下,還是沒掙脫葉嫵城的雙手,她不敢太過用力,葉嫵城平時都是嬌嬌弱弱的,要是她用的力氣大了,人被她弄倒了,少不得又是一番口舌。
葉妙城心底叫苦不迭,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遇到她們兩個。
這兩個人現在當她是眼中釘一樣,沒有葉傾城陪伴,單獨遇到她們,還不知道她們要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我看你也是從郡主那邊出來的。”葉潞城果然說不出什麼好話,她不懷好意的笑道,“怎麼見到郡主定親了,想到自己還沒着落是不是難受了?”
“沒有。”葉妙城搖了搖頭,“郡主定親,大家都很高興。”
“那是,就連咱們府裡最難嫁的都有主了,你這個漂亮的丫頭卻還沒人問津。”葉潞城擡手在葉妙城的下巴上點了點,笑道,“看來你的郡主對你也不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