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秦韶冷哼了一聲,拿眼梢稍稍的挑了一下葉傾城。
“呃……”葉傾城驟然被噎了一下,只能丟了一個白眼給秦韶。
“趕緊說重點。”逗她很好玩嗎?葉傾城握拳。
時隔好幾天再度看到秦韶,葉傾城知道自己的心底是有點小小的激動的,當她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她還以爲自己是夢遊了?原本她以爲和離了以後就再也難見到秦韶了。在她剛纔轉身的瞬間,她真的覺得自己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他就這樣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雖然清冷如冬雪,但也是皎皎如朗月。
怎麼會有人那麼好看,好看的讓她的心微微的一皺。
葉傾城的心在目光觸及他的一瞬間,帶着一絲她從未體驗過的痛。
只是她掩飾的極好,沒有人能看得出來。
經過多年的訓練,只要她想,任何人不會從她的表情上看出她真實的想法。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當某個人天天在你面前轉悠的時候,你或許會完全忽略掉他的存在,因爲你會覺得那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有一天,當理所當然變成了過去式,你與他的關係從親密到陌路,甚至分別不見,就會恍然想起,哦,原來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已經在潛移默化之中悄悄的滲入了自己的生活之中,成爲自己不能忘卻的一段回憶。
葉傾城想,即便自己離開了這裡,回到原來的地方,她也不會忘記秦韶的。
她的心底泛起了淡淡的愁思。
“看這個。”秦韶從懷裡拿出了一卷明黃色的素娟遞給了葉傾城。
葉傾城展開一看,竟然是一張加蓋了玉璽的手諭……
“陛下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葉傾城吃驚的看着自己手裡託着的手諭,隨後問道。
“南宮瑜在陛下的面前極力推薦了你。”秦韶的語氣清冷淡然,“還有你的小隊。”他努力的在剋制住自己說話的語調,也在壓制自己心頭不住冒起的酸氣。南宮瑜在和陛下推薦葉傾城的時候,叫的那叫一個親密,一口一個葉百戶,一口一個傾城,聽的他忍了又忍纔沒一拳衝過去直接砸在南宮瑜的臉上。
他已經在極力的組織南宮瑜了,但是還是架不住陛下饒有興趣的詢問了葉傾城是如何贏的孫百戶,又是如何的訓練那支她嘴裡所說的特種部隊。所謂特種部隊又是一個怎麼意思。
陛下也是有自己的考慮,若是葉傾城帶出來的人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厲害的話,他會專門調撥一羣人交給葉傾城。但是在此之前,必須要經過他的考驗才行。沒有一個君王會將自己的軍隊交給沒有真正本事的人。
“哦。”葉傾城點了點頭,“應該不會耽誤我參加選拔吧?”
“與兵部的大比你大可不用參加了,若是這件事情做成,陛下也會答應你的一個要求的。”秦韶與葉傾城在一起那麼久。又怎麼不知道她的心底所想,雖然他不明白爲什麼葉傾城一定要去親眼看看聖孝仁皇后的親筆手稿,但是既然這是她的願望,那麼在陛下面前他也會極力的替葉傾城爭取。
這大概也是葉傾城參與完成這件案子能得到的最大好處了。
“那就好。”葉傾城一笑,將手諭交還給了秦韶。
他在接過手諭的一瞬間,指尖輕輕的掃過她的手背,他的指尖帶着一種淡淡的微涼,如玉。
葉傾城的老臉卻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紅,她忙低下頭去。
“大概什麼時候出發?”葉傾城掩飾的問道,她縮回了自己的手,略了略自己耳後的亂髮。
“還需要一些日子,這些日子,你還是將你的手下再教教好吧。這不是什麼鬧着玩的事情。若是你的手下出什麼事情,我可不一定有空照看的過來。”秦韶傲然的對葉傾城說道。
“誰要你照顧。”葉傾城不服的一嘟嘴。擡眼帶着幾分嗔怒的看向了秦韶。
她自然流露出來的小女兒的神態讓秦韶的目光一熱,好想攬她入懷,他也忙別開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別處。
“不對!”葉傾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去青樓是故意的吧?你故意被罰?所以連降五級是苦肉計?你調離北鎮撫司也是一個幌子?實際上你還是爲了追查這件事情,所以纔到的南鎮撫司?”
聰明。
秦韶默然,等於間接承認了葉傾城的話說的事實。
但是她忽略了,他這樣做,也是爲了放她自由。
失蹤人口的案子調查下來層層阻礙,竟是讓秦韶看到了一張無形之中張開的大網,若是他還在北鎮撫司,這案子就好像陷落在迷霧之中一樣,所以他才和陛下已經先定下這一條苦肉計。原本那幾天也要施行下去了。恰巧遇到他與葉傾城之間鬧的亂七八糟的,所以秦韶索性就想着將計就計。一箭雙鵰,一來也放了葉傾城自由,二來,他也順着這件事情自然的脫離北鎮撫司,來到相對於比較純淨的南鎮撫司。
昭帝又找來南宮瑜,讓他去幫秦韶,順便再舉薦幾個得力的人一起,人數不能太多,必須要精,於是南宮瑜就推薦了葉傾城。
開始昭帝並不同意讓葉傾城去,畢竟葉傾城還有一個公主的封號,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很可能有損與大梁的國體,但是在南宮瑜介紹了葉傾城說的那支特種部隊,以及葉傾城訓練他們在短短的十五天之內成爲一支神出鬼沒的隊伍。不費吹灰之力就制服了孫百戶帶領的隊伍,昭帝就動心了。
若是葉傾城真的有南宮瑜說的那麼厲害的話,那這案子正好適合葉傾城。
因爲秦韶查到這些似乎與柔然的某個部落的貴族有關。
大梁與柔然表面上還是相處的不錯的,若是沒有真憑實據,大梁也不能貿然的發難,所以需要他們潛入柔然的境內去調查事情的原委,等找到真憑實據之後,才能提交給昭帝,讓昭帝再做論斷。
只要秦韶從北鎮撫司調離了,就會徹底的從那些在暗中盯着他的人的眼界之中消失,況且他還連降五級,相信來了南鎮撫司,再過一段時間,所有投注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就會轉移開來。
到時候再讓南宮瑜找一個理由帶着葉傾城還有秦韶離開南鎮撫司外出公幹,就可以徹底的隱匿起來。
“那與我和離……”葉傾城忍不住問道,難道那天他在皇宮裡面對蕭允墨說的是假的?並不是因爲他喜歡自己,所以才成全自己?葉傾城有點混亂了……
“殿下不要想太多了。”秦韶假意的冷笑了一下,“殿下不是一直都想離開靖國公府嗎?在下也不過就是將計就計而已。”如果他說出自己對她的感覺,大概應該會讓她心煩意亂的吧
這件事情十分的兇險,秦韶不能讓葉傾城分心,她陪着他去柔然,那他也要安全的將她帶回大梁,不容出任何的岔子。
所以那些有的沒的的事情,葉傾城最好少想。
將計就計……
好吧……葉傾城微微的一抽嘴角。
她又不是傻子,她也會看好不好,秦韶的話真真假假的,她自己去分辨就是了。
“那你現在是我的手下了?”葉傾城忽然雙手在胸前一抱,略帶痞氣的看着秦韶。
秦韶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有點發毛,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來。
“是。”他點了點頭。
“那就是我說什麼,你要做什麼了?”葉傾城看着秦韶的眼神益發的有點古怪。
“理論上是。”秦韶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你去將這裡所有的角落都打掃一遍,還有茅廁也要衝洗乾淨。”葉傾城嘴角一翹,笑眯眯的說道,“別抱怨啊,我這是幫你,你想咱們已經和離了,原因還是你去了青樓,我若是見到你還能讓你安穩的過日子,其他人豈不是會懷疑?所以秦大人,不要慌張,不要猶豫,趕緊去吧。”
秦韶磨牙,“是!”他對葉傾城一抱拳,“屬下聽令!”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秦韶頭也不回的出了葉傾城的院子。
夠狠!
虧他處處給她考慮,她一來就給他一個下馬威。
看着秦韶離去的背影,葉傾城在他的身後做了一個鬼臉,活該,叫他不說實話!
“秦大人好慘。”
當葉傾城帶着隊伍從營房出去,準備開始下午的訓練,在經過茅廁的時候,呂鵬嘖嘖的低嘆道。
曾經是高高在上的駙馬爺,又是靖國公府的三公子,還曾經是北鎮撫司的副指揮使,現在淪落到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拿着大笤帚慢條斯理的清理茅廁……
“是啊。”衆人紛紛扭頭去看秦韶。
“以後記得時刻提醒我,不要得罪咱們頭兒。”範小牛對方大丙說道。
方大丙憨厚的一笑。
“算了,不指望你了,你那腦子出了吃估計也記不得不別的東西,呂猴子你記得提醒我啊。”範小牛對呂鵬說道。
“廢話這麼多,看起來你們今天精神頭很足啊。”葉傾城的聲音如同幽靈一樣飄入大家的耳朵裡面,所有人頓時一凜,紛紛收回目光,低下頭去。
“既然大家精神頭這麼好,我就成全大家,來來來,一會所有的訓練結束之後,再加個蛙跳十里放鬆一下。”葉傾城淡淡的說道。
“哎呀媽呀!”
“頭兒,你好狠的心啊!”
頓時隊伍裡爆發了一片哀嚎。
蛙跳十里放鬆?不如拿刀直接捅他們兩下來的痛快一點……
就在大家即將走出的時候。秦韶放下了手裡的捅和掃帚,小跑了過來,“稟告葉百戶,您的要求屬下已經做完,請求與同僚一起訓練。”
他說完後,葉傾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既然是要潛入敵後,葉傾城就將訓練的項目稍稍的做了一些調整。
她帶着人直接出營,來到了營地之外的一處小山崖之下。
“誰會徒手攀巖?”葉傾城問道。
“我會。”方樂一擡手,站了出來。“我家是給鎮子上的藥房尋草藥的,小時候經常和我爹去爬山。”秦韶也會,只是他只是看了看小山崖,沒有出列。這山崖的高度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問題,他的輕功很好,應該很快就能爬上去。不過他倒是想看看自己這些不會輕功的隊友們該怎麼做。
畢竟這次任務他是要帶着這些人一起去柔然,如果對他們沒有一個全面的瞭解,到時候也不好弄。
“看看這個,你能爬上去嗎?”葉傾城問道。
方樂擡頭看了看,這山崖雖然不算高,但是角度十分不好,山石看起來也比較平滑,實際上是十分難爬的。
“只能試試看。”方樂躍躍欲試的說道。
“素和,將繩索拿來。”葉傾城對素和說道,“試試這種話以後不要亂說,小命只有一次,無謂的風險不要亂冒。”方樂馬上臉上微微的一紅,哦了一聲,他是真的挺沒把握的,只是想在頭兒的面前露一手,纔出列的。
“是。”素和與素清脆聲聲的應了一下,從馬背上解下了兩捆包袱,拎了過來放在了衆人的面前。
“每個人拿一根。”葉傾城說道。
等大家將繩索都拿到了手,這才發現手裡的繩索與一般大家慣用的麻繩不一樣,這繩索顯然更輕,更結實,大家研究了又研究,覺得十分的新鮮。
“以後這繩子你們每人一條,記得無論去哪裡都要隨身攜帶。”葉傾城說道。
這繩索是平江王府特製的,十分的強韌。這是葉傾城研究了很多材料之後才實驗出來的新品,裡面有蠶絲,有棉麻絲,是混合製成的。
葉傾城對方樂說道,“你們想辦法將繩子的另外一端穿過崖頂的樹幹。”
這繩索比一般的麻繩要輕很多,真的是十分的難拋出去。
方大丙的力氣大,他將繩索掄圓了朝上扔,但是幾次都失敗,繩索是被他拋了上去,無奈本身比較輕,還是在半空之中就軟軟的落下。
“頭兒,您這是在說笑嗎?這不可能啊!”呂鵬一邊扔的手臂發軟,一邊說道。
“也不是不可能。”秦韶默默的走了出來,他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掂了一下分量,隨後系在了繩子的一端,他走到崖底,將捆了石頭的繩索輪圓,拋出,繩索在空中劃了一道優雅的曲線,只奔崖頂的一棵樹的樹枝而去,因爲慣性的緣故,繩子頭在樹幹上完美的越過,還纏繞了兩下,這才垂落了下來。
“好了。”秦韶說道,“請葉百戶過目。”他雙手將繩索的這一端送上。
有腦子……葉傾城囧囧噠的走過來,她接過了繩子,用力的拽了拽,牢固度很好。
爲啥是秦韶第一個想出來……真是叫她分分鐘就出戲……
葉傾城輕咳了一聲,“我看你們出門都少帶了一樣東西。”她掃了自己的隊員一眼。
“什麼?”張恆傻乎乎的問道。
“腦子!”葉傾城白了他一眼,說道。
衆人……
葉傾城讓方樂過來,將繩索的一端扣在了他的腰上。隨後將另外一端交給了方大丙,“握住,一會等他攀爬的時候,你不需要拽緊,讓他依靠自己的力量朝上,看他要摔的時候,你們再拉緊繩索保護他。”
“是。”方大丙點了點頭,岔開了馬步,穩穩當當的蹲下,拉住繩索。葉傾城再三的確定了安全之後,纔對方樂說道,“去試試吧。”
“是。”方樂摩拳擦掌,超山崖上爬了過去。
慢!太慢!
葉傾城在山下等的都打了三個哈欠了,方樂這才爬到了山頂,他興奮的朝站在山崖下的人揮手示意。“頭兒,我上來了。”
“我看到了,不過等到花兒都開了!”葉傾城說道。“按照你這速度,吃屎都趕不上熱的!”
衆人……
秦韶亦……
“十五個人,不,十六個人裡面只有一個方樂敢於挑戰,雖然勇氣可嘉,但是速度實在堪比蝸牛,如果是要突襲敵人,照你們這速度早就被人發現了,如果敵人扔下滾木雷石還有更缺德一點,朝下面潑熱油。你們的小命就交代掉了。”
在場的衆人紛紛的垂下了頭,就連爬上去的方樂也被打擊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有秦韶依然十分輕鬆的看着葉傾城。
他很想笑,不過還是堪堪的忍住。沒想到她教訓起人的樣子居然這麼好看。
那一雙眼睛晶亮晶亮的,好像純淨的水晶,又像熠熠生輝的寶石,光彩奪目,讓他看的都不忍將目光移開。
“把繩子扔下來。”葉傾城擡頭對方樂說道。
“哦。”方樂忙不迭的將繩索從自己的腰上解下,讓後扔到了山崖之下,葉傾城扶額,這臭小子……居然將整條繩索都扔下來了……
“腦子呢!”她朝上怒吼道!“我叫你扔的是繩子的一段,不是整根!”
方樂頓時更加的窘迫,臉憋得通紅,“對不起頭兒!”
“以後你們記得,出門多動動腦子!”葉傾城受不了的說道。
她撿起繩子,按照秦韶的樣子,將繩索重新傳過了樹幹,隨後讓方大丙拉住繩索的一段,她自己將繩索的另外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腰上。
“今天要教你們的是,如何利用最簡單的工具還有自身的力量,攀爬上大多數人都上不去的險峰。放眼天下,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同理,沒有兩座完全一樣的山崖,徒手攀巖對你們的體能,判斷力,身體的協調程度與柔軟程度要求極高,同時也要求你們具備臨場應變的能力,俗稱,多動動腦子!”葉傾城說道。
“身體的柔韌程度以及力量是可以靠適當的訓練獲得的,但是判斷力與應變能力需要你們自己去體會。還有一樣東西需要你們克服,那就是恐高。”葉傾城說道。“害怕站在高處的出列。”
衆人相互對看了一眼,每一個人出列。
葉傾城很滿意。
沒有恐高症患者就好,不然的話還要針對恐高症加一項其他的訓練。
“這座山崖並不高,但是可以先拿來練練手,以後你們面對的不可能只是這麼高的小山崖,會有更高更險的山峰等着你們去征服,這就是攀巖的樂趣之一。那時候可能沒有繩索的保障,靠的是你們自己的耐受力,毅力還有腦力,那纔是對大家真正的考驗!”
衆人聽得熱血沸騰,只恨不得馬上學會就去找一個山峰試試看。
“時刻記得,攀巖不是莽夫的遊戲。”葉傾城說完之後,轉身,走到山崖邊上,“記得看好我的動作,選擇的路線。”
葉傾城剛纔才方樂爬山的時候已經將山崖上的巖壁構成以及岩石的特點都牢記在了心底,所以她站在山崖之下就顯得尤爲自信。
秦韶的心還是忍不住懸了起來,他悄悄的朝前了幾步,肌肉緊繃,即便是有方大丙在一邊做保障,他也還是不放心,若是葉傾城手滑了,從山崖上滑下來,他要保證在第一時間衝過去,接住她。
葉傾城選擇了一條最好的路徑開始攀爬,她的速度非常快,有條不紊,每一個動作就好像已經演練過無數次一樣,舒展之中又蘊含着力量的健美,柔軟之中亦能看出不拔的韌性。她所選擇的每一個攀登點都十分的精準,輕盈的身體如同壁虎一樣貼敷在石壁之上,她可以輕鬆的在石塊之間騰挪跳躍,她的攀巖就是一種力與美的完美結合,叫人看得目不轉睛。
僅僅是須臾的時間,她就已經成功的登頂。
這就完了?
衆人張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攏,他們還沒看夠怎麼辦……
就連秦韶都暗自驚歎,以他的輕功自是可以與她一較高下,但是重點是葉傾城半點輕功都沒有!她是怎麼做的到的!秦韶只覺得自己的心底好像被火燒了一把一樣炙熱的好像要裂開了似的,那種混合着佩服,愛慕與激動的心情,似乎隨時都可以噴涌而出一樣。
“頭兒!我崇拜你!”呂鵬在下面振臂高呼着。
“馬屁精!”衆人側目……
討厭鬼!秦韶側目……
難怪南宮瑜會不遺餘力的在陛下的面前舉薦葉傾城。
秦韶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在御書房裡。南宮瑜在提高葉傾城的時候眸光之中流露出來的那種熱烈與興奮了。
即便是他,也完全折服在葉傾城的攀巖技術之下。
他擡頭仰望着站在山崖之上的那名玲瓏嬌小的女子,明明就是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但是依然還是會給他一種莫名的興奮感,就好像他初初與她相識一樣。
她站在山崖頂上,山崖不算高,但是秦韶卻有一種她能將世上所有高峰都踩踏在腳下的錯覺。
這一刻,她展開手臂,她好像是羣山之王,萬物皆臣服在她腳下,她的傲然風姿,她自信的笑容,都讓他的心田激盪着一股熱流,就連臉上刻意假裝出來的淡漠都消退而去。眼底亦流露出來了一種熱切的目光。
葉傾城在衆人的目光之中,將自己身上攜帶的繩索也一樣穿過了樹幹,讓張氏兄弟拉住這根繩索的一端,“能上也要能下,上來了下不去那是狗熊。”她在山崖上對下面的人說道,“看清楚我是怎麼下的。”說完她從隨身帶着的囊袋之中掏出了一副精緻的鹿皮手套,帶上,隨後轉身,拉住了繩索的一端,面對着石壁,雙腿一蹬,身子從山崖上躍起,飛速朝下墜落。
秦韶一驚,身形拔地而起。雙足點在石壁上,如同大鵬展翅一樣,哪裡知道他剛想要去撈住葉傾城的時候,葉傾城的身體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朝着石壁而去,她的雙腿又蹬在石壁上,一個借力,再度朝下滑落。秦韶生生的撤回已經朝葉傾城伸出去的雙臂,按在了石壁上,身子也如她一樣旋身飛起,朝下緩落。
山崖下的人顯然都已經看呆,葉傾城與秦韶,一個如同流星劃過,一個如同鵬鳥展翼。相攜相伴,在山崖的山壁上輾轉騰挪,完全就美的如同一幅畫一樣。
在葉傾城落地的同時,秦韶也翩然落地,兩個人幾乎是同樣的速度。
秦韶略點的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子。
“你幹什麼?”葉傾城瞪着眼睛看着他,“你不會是以爲我要摔下去,所以……”她一邊解繩索,一邊問道。
“我只是……看看這山崖的石壁牢固不牢固,會不會被你蹬壞了。”秦韶別過臉去,彆扭的說道。
葉傾城……
衆人側目,秦大人說謊說的太拙劣了……
秦韶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手一背,緩步走回到隊裡站好。
“大家都看清楚我是怎麼下來了嗎?”葉傾城問道。
衆人頓時一臉懵逼……
他們什麼都沒在意看,光看自己家頭兒和她前夫在山崖上“纏纏綿綿”去了。
葉傾城看到大家的表情,就知道他們的注意力都被秦韶給吸引過去了。她不由狠狠的颳了秦韶一眼,秦韶和沒事人一樣左顧右盼,假裝是在看風景。
第一次攀巖的實驗課程就這麼愉快的結束了,隊伍帶回之後,葉傾城就對大家開始了基礎訓練。
葉傾城這隊的營房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小院子,南宮瑜已經按照葉傾城的要求在院子裡面樹立去了雙槓,高低槓,託聖孝仁皇后的福,葉傾城不用特別去解釋什麼是雙槓,什麼是高低槓。
“現在全體都有,分成兩列,一列輪流去做引體向上,一列……”葉傾城壞壞的一笑,“去做韌帶拉伸訓練。等各自完成自己的訓練之後。交換訓練。”
“頭兒,什麼是引體向上?”張恆不解的問道。
“簡單,看我的示範。”葉傾城伸開手臂,輕鬆的一躍,抓住了單槓頂端的橫槓,“伸直自己的身體,然後慢慢的彎曲自己的手臂,記得肘關節與手臂平行,將身體朝上拉伸,直到你的下頜從橫槓處伸出位置,隨後將手臂拉直,將身體回覆到原來的起始位置。這樣就完成一個了。你們這一列的試試。”
葉傾城對嚴嘉所帶的一隊人說道。
嚴嘉率先體驗了一下,感覺不是很難,挺好做的。
“五十個一組,你們每人完成五組。”葉傾城在嚴嘉體驗完畢之後加了一句話。
嚴嘉差點從單槓上掉下來。“五十個一組,完成五組?”他吃驚的看着葉傾城,“頭兒你是認真的嗎?”
“我哪一點不像認真的?”葉傾城看了嚴嘉一眼,“做不完不準吃飯。”
“能不能要求先去拉韌帶?”嚴嘉以及他這一列的人一陣哀嚎。
“你確定?”葉傾城嘴角一翹,歪着頭看向了嚴嘉,嚴嘉一看葉傾城這表情,頓時就搖了搖頭,“不確定。我們還是先做引體向上。”
說完幾個大小夥子就紛紛跳着吊上了單槓。
葉傾城笑眯眯的走到張氏兄弟帶領的這一組,素和與素清拖來了好幾個大的墊子,墊在了地上。
嚴嘉那邊一邊做着引體向上,一邊將目光投向這邊。
大家都不明白韌帶是個什麼玩意,也不明白韌帶拉伸是怎麼個回事。
反正跟着頭兒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大家都已經習慣聽不懂她說的話了。
“韌帶拉伸的訓練更簡單了。”葉傾城嘴角露出了幾分狡猾狡猾的笑,和小狐狸一樣。
衆人瞬間都感覺到不好了。每次葉傾城這樣一笑,他們就要遭罪……
“範小牛來。”葉傾城親切的超範小牛招了招手。
範小牛一臉便秘的走了隊伍。
“選你是覺得你的韌帶應該是這些人裡面最好的。”葉傾城笑着對範小牛說道。
範小牛一臉的呆滯,“頭兒,我怎麼覺得你還是不要誇我的比較好呢?”
衆人竊笑……
“韌帶練習最有效的就是下腰和劈叉。”葉傾城說道,“你們都看了我在山崖上的動作了,如果你們的腰部力量不足,雙腿分不開的話,是做不到那麼的靈活。”葉傾城說完掃了大家一眼,見不光是這組的人在聽,那邊吭哧吭哧拉引體向上的人也在豎着耳朵聽,她很滿意。
這支隊伍現在比剛開始的時候已經十分的好帶了,好帶的原因是每一次葉傾城都能親自以身示範,還有跟着大家一起訓練,並且葉傾城能服衆。
葉傾城對範小牛說。“雙腿前後分開,朝下儘量壓,看看你最大能將雙腿延伸到什麼地步。”
“是。”範小牛爽快的答應了,這個聽起來很簡單啊。
他迅速的按照葉傾城說的,在墊子上將腿分開,直到壓低到了不能再低的位置。
“繼續向下。”葉傾城看了看,一皺眉,“手在身子的兩側,手掌撐地,上半身不許彎,雙腿伸直不許打彎。”
範小牛試着按照葉傾城說的去做,艾瑪,這一壓,疼的他渾身都要抽抽了。
“頭兒。下不去了。”範小牛痛的憋紅了臉,就這一會的時間,他的雙腿就開始顫抖,他已經努力的朝葉傾城的要求去做了,但是真的做不到啊!
“你還離地十萬八千里呢!”葉傾城側頭看了一下,“用力。”
“不行了!”範小牛感覺自己要抽筋了。他還是按照葉傾城的話朝下又壓了一下,手終於碰到了地面,他渾身都在抖,艱難的維持住這個形態,“我快不行了!頭兒,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個蛋啊!”葉傾城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朝下,就聽到範小牛啊的一聲慘叫,淒厲無比。直穿雲霄,將在場的衆人都嚇了一跳。就連掛在單槓上的幾個也差點從單槓上掉下來。
大家紛紛側目,不自覺的夾緊了自己的雙腿,這是不是可以個蛋,而是扯了蛋了吧……
就見範小牛滿臉通紅,五官扭曲,身子朝一邊倒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腿,不住的哀嚎。
太慘了……簡直慘絕人寰。
秦韶差點沒忍住要笑出聲來,他不得不趕緊別開臉,等平復好了這才轉過頭來。
“頭兒,你欺負人!”範小牛好不容易稍稍的緩過來點,“這根本做不到啊!”
“很多你們覺得做不到的事情,實際上是沒有用心去努力。”葉傾城一邊說。一邊在墊子上緩緩的打開了雙腿,一點點的下壓,她的雙腿前後筆直的分開,最後成一條直線完美的坐在了墊子上,身板直挺,雙手分別放在身子的兩側,撐在地上,身形優美靚麗。
衆人……都好像見鬼了一樣的看着葉傾城。
隨後葉傾城又優雅的站了起來,大家這纔回過神來。
“想要做到在山崖上如我一樣自如,就從這最基本的開始練。”葉傾城說道。
衆人擦汗,卻也無奈一個個的上了墊子,隨後整個南大營都幾乎能隱隱約約,或多或少的聽到殺豬一樣的嚎叫聲。
那哀嚎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讓聞者毛骨悚然。
練習韌帶拉昇的衆位一個個都是一臉的便秘,猙獰,甚至扭曲。
“秦韶?”葉傾城看到大家都在費力的掰持自己的胳膊腿,只有一個人輕鬆的站着,於是落下臉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