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擡手按了按,示意她已經知道了,她也無聲的嘆息了一下,走出了這個院子。
等葉傾城她們幾個回到了前面,王妃拉着葉傾城給幾位貴婦引見。葉傾城反正也沒記住幾個人的面孔,都是王妃叫她叫人,她就叫,好在她有郡主的封號,不必見人行禮,可是葉妙城就苦逼了,見一個行一次禮,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女賓們在這邊相互寒暄客套,男賓們也三三兩兩的慢慢朝院子的中央靠攏過來,不時的也掃幾眼過來看看這滿院子的女賓客。葉傾城也偷眼溜了一回,果然是少男少女居多。這特麼的就是古代大型相親會的雛形啊。葉傾城在心底吐槽,只是來參加的都不是什麼大齡剩女,而都是些花一樣年紀的少女。
約莫又過了一會的時間,大家就都朝院子裡的留春臺那邊移動。
留春臺地處一個較高的位置,四周開闊,地面是整齊的青石鋪就,圍繞留春臺的四周有一條一看就是人工開鑿的小溪,小溪九曲連環,彎彎繞繞的從腳下流過,圍着留春臺繞了好幾道彎。留春臺下有一道小瀑布掛下,水如白練,傾斜如碎銀,跌落臺下的水潭之中,濺起了一片珠玉。留春臺兩側是蒼翠的草坪被溪水環繞着分割成好幾塊,草坪上依次掰開長長的桌几,後面擺放着酸枝木的椅子,桌椅是配套的,上面均雕刻着繁花鳥雀的造型,十分的精美華貴,桌几上擺放着酒水,蜂蜜等各色飲品,還有時令的水果以及各種精美的點心和乾果。
等王妃帶着葉傾城和葉妙城過來的時候,已經落座的貴婦們紛紛前身給王妃行禮,若是沒有宮裡的人來,王妃的名號也就是最大的了。
這時候有幾名公公匆忙的行來,還搬來了一張金絲楠木的龍形雕刻大椅子安置在臺前的正中央,大家一看,全都愣住了,紛紛交頭接耳來。
就在衆人納悶的時候,一聲尖銳嗓音響起,一名身着深棕色錦袍的公公高聲唱到,“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惠妃娘娘駕到。”
人羣之中稍稍有點騷動,誰都沒料到這花會竟然將帝后還有惠妃娘娘都引路人出來。
不過在場的衆人均是京中貴胄名門,都是見過場面的,大家的詫異也只是暫時,一會就反應了過來,大家紛紛起身跪下,三呼萬歲。
葉傾城跟在王妃的身後也規矩的跪着,她低着頭,偷眼朝前看了看。這是她穿越過來第一次見皇帝啊,活的皇帝啊!所以她忍不住不看。
就見從外面走進來兩隊宮娥,手裡捧着各種東西。有葉傾城能叫的上來的,也有她叫不上來的,隨後是兩排侍衛開道,都穿着錦衣衛的服飾,那應該就是錦衣衛南鎮撫司的人了。侍衛們進來之後將這邊圍住。有幾人引着昭帝與皇后進來,跟在他們身後的是惠妃娘娘。
昭帝的面容看起來很不錯,是一名中年美大叔,因爲保養的好,所以要比他實際的年紀看起來輕上許多。皇后面容只能用清秀來形容,倒是氣勢十足,眼角稍稍的提着。而跟在她身後的惠妃娘娘那容貌就不用說了,就連葉傾城看了都覺得心動。
這就是自己的親姨母了?果然是一個大美人!蕭允墨的樣子有五分像她。
在他們的身後還跟着建安公主,在建安公主的身後是幾名朝臣,葉傾城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王。
“朕本是在和幾位老臣子商議事情的,可惜沒什麼眉目。想到你們這裡在舉辦花會,朕也就帶着幾位老臣子一起過來湊湊年輕人的熱鬧。”昭帝走到龍椅子後坐下,然後笑着對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說道,“大家不會不歡迎吧?”
“臣等惶恐。”大家齊聲說道。
“都別跪着了。起來說話吧。別因爲朕來了,壞了大家的興致。”昭帝開玩笑道。
跪在地上接駕的衆人這才平身。
靖國公夫人上前,“陛下與皇后還有惠妃娘娘能親臨寒舍,那便是天大的榮耀。”昭帝這次來的突然,事先就連她都不曾知曉,看來是真的臨時起意。
“夫人。老國公的身體可有點起色?”昭帝笑問道。
“人老了,就那樣,一會清醒,一會糊塗。”國公夫人嘆息道,“蒙陛下掛念,外子實在不宜見人。”
“無妨,老國公安心養病就好。”昭帝點了點頭,安撫了一句。
靖國公年事已高,前幾年聽聞兒子與長孫命隕邊關,一着急上火。就中了風,半癱在牀上,這幾年一直都是好好壞壞的,御醫也束手無策,所以靖國公幾乎不見人。
衆人聽聞昭帝與靖國公夫人的對話。這才察覺,雖然靖國公府沉寂已久了,但是在昭帝的心中分量還是不輕的,人家的世子和世子長子都爲國捐軀了,這份榮耀也是人家應得的。從昭帝能親臨花會就看得出來。
昭帝這個時候來,大概也是想來看看大家的才藝,所以各府上的夫人都在忙不迭的暗中叮囑自己家已經報名的孩子們,這一次可是大事了,萬萬不可人前出醜,在陛下。皇后以及惠妃娘娘面前丟了面子。
蕭允墨見父皇和母妃來了,也從人羣裡出來,過來請安。
“墨兒也在。”昭帝看到蕭允墨倒是十分的高興,朝他找了招手,示意他在自己的下手處坐下。
“墨兒今日朝中無事嗎?”皇后曼聲問了一句。
“回母后的話。”蕭允墨起身拱手。“今日師傅沐修,所以也放了兒臣一天的假。”
“你倒是跟了一個好師傅。”皇后淡淡的笑了笑,“你幾個哥哥卻是忙的不可開交。”
“勞逸結合。”昭帝打斷了皇后的話,笑道,“總不能讓孩子們整天忙個不停吧。”
“是。”皇后這才閉嘴不語。
惠妃娘娘坐在皇帝的另外一側,一直抿脣不語。
皇后說寫着無非就是想說蕭允墨玩物喪志,其實皇后真的是多此一舉了,蕭允墨之前已經和昭帝告過假,防的就是皇后來這一手。況且今日陛下都親臨了,多這一句嘴有意思嗎?
皇后並不是笨,而是這些年倚仗着曾經有恩與陛下,一直都這麼張揚習慣了。惠妃娘娘收斂自己的表情,皇后要如何都隨着她去,因爲惠妃看得出來,昭帝已經漸漸的對皇后失去了耐性。歲月這種東西。真的是消磨人的利器,多大的恩情也抵不過歲月的蹉跎,再加上皇后不知收斂,只怕磨的更快。
“靖國公府的花會時隔多年後重開,朕也是來湊個熱鬧。”昭帝廣袖一揮,“大家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不要因爲朕來了,就拘束了。”
“父皇。”建安公主本是站在昭帝身後的,聽完昭帝的一番話之後就笑着湊了上來,“父皇今日都來了。不如也加點彩頭,馬上便是才藝比試,本應該百花爭豔纔對。”
“建安說的對。”昭帝笑着點頭道,“今日朕來了,也不能空手來,凡是今日比試優勝者,獎品翻倍,另外得朕賞賜的一枚玉佩。大家看如何啊?”
昭帝這話一出,衆人皆呼萬歲,羣情高漲起來。能得到陛下的玉佩,那是何等榮耀。
靖國公府的管家便宣佈才藝比賽開始。
先是幾個世家女上去彈唱歌舞了一段,各有千秋,不遑多讓。
葉傾城看得津津有味的,免費看錶演,不看白不看,反正這些她是外行,只是看個熱鬧,看不出什麼門道來。
“這些才藝都一般。”葉妙城悄聲說道。“越是厲害的約在後面。”
“哦。”葉傾城點了點頭,“那都是事前都安排好了嗎?”
“是啊。名氣大小而已。前面上來的這些都是名不見經傳的。”葉妙城點了點頭。
“可是我已經覺得很好了。”葉傾城嘿嘿的笑着。反正她是不會。
“後面有更好的。”葉妙城笑道。“咱們看就對了。”
建安公主站在陛下的身後看到下面坐着的葉傾城與葉妙城兩個人在竊竊私語,眼底就閃過了一絲淡笑。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兄長蕭允墨,見他卻是在看着葉傾城,她眼底的笑就有點不太自然了。
她靈機一動,俯身在昭帝的耳邊耳語了兩句,昭帝一聽,笑了起來,“這個主意不錯,你去和主人家說說。”
“是。”建安公主轉身帶着侍女們離開,徑直的走到靖國公夫人身側,湊近了夫人小聲的將剛纔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靖國公夫人先是微微的一怔,隨後點了點頭。建安公主這才滿意的離開,回到了昭帝的身後坐下。
靖國公府人又將梅氏叫來,低語了一番。
梅氏有點爲難的皺了皺眉,不過最後還是順從應了下來。
“各位,今日不妨打破以往花會的規矩。”梅氏等表演才藝的人下了留春臺,自己走了上去說道,“今日咱們也不用按照報名的次序了,不如就按照古人的玩法,曲水流觴,這小船停在誰的面前,便由誰上來表演一下。大家看如何啊。”
這……規矩說改就改?